“啊——!”
就在艾嘉正和年小冉交谈之际,突然从她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
艾嘉刚一回头,就见从女厕所里匆匆跑出一个年纪不大,化妆打扮却很成人化的女孩。而且由于她穿着一双银色高跟凉鞋,又过于慌乱,结果身子一歪,差点崴了脚。
艾嘉心里猛然一惊,这才想起还在厕所里的邵妍来。她再顾不上年小冉,只简单说了句“你在这儿靠一会儿,我先去看看邵妍……”,就掉头奔着女厕所跑去。
刚跑几步,她就发觉那个“银色高跟凉鞋”已经转头,要向楼道深处而去。她连忙从其身后大声呼叫询问。
“唉,你等等。怎么啦?里面出什么事儿了?”
“哎呀,里面有个醉鬼打人……快来人呀!”
“银色高跟凉鞋”仅略一回头就跑远了。那最后惊呼的一声,都变调了,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艾嘉万没想到自己仅离开了片刻就出了事儿,心说坏了,丝毫没耽搁就冲进了女厕所。
刚一推门进去,艾嘉就看见了已经坐倒在地上的邵妍。
邵妍的手被划破了,血蹭在衣服上不少,但她却仍然对着空气乱指着,嘴里还在含含糊糊地一个劲念叨,“你出去,我不要你管……等我吐完了再叫你……”
而直等到关上门之后,艾嘉才看到还有个被吓得惊慌失措的女孩,正哆哆嗦嗦紧靠在门后的墙边。这大概就是刚才那个“银色高跟凉鞋”的同学了。
原来这个女厕所的门是向里开的,而且只有三个隔间,空间极其狭窄。现在通道里容纳三个人都很勉强,倒地的邵妍和那女孩几乎紧挨着。如果不是这样,想必这个女孩也不至于吓得连门都不敢开,还留在这里。
艾嘉既心疼又着急,她心里全是对自己疏忽大意所生出的懊悔,也顾不上其他了,赶紧掏出一张纸巾先捂住了邵妍流血的手,然后又用力搀扶着已经半迷糊的她站了起来,想要带她去外面的盥洗池冲洗。
只是这时,那躲在门后的女孩子看到艾嘉要过来,却变得更加胆颤心惊了,连忙摆着手大叫,“别动,你们别过来!”
这个女孩也就十八九岁,皮肤白皙,身材又柔弱,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再加上她头顶上出现了红色圆环,明显是已经被吓破胆了。不过艾嘉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女孩虽然面色苍白,但身上倒是没受伤的痕迹,可能也只是受了惊吓。
“对不起啊,你受伤了吗?我朋友只是喝醉了,现在有我在,她不会再碰你的。”
在艾嘉的道歉安抚下,女孩的情绪明显稳定了一些,但是她仍然心存顾虑。
“我倒是没受伤……可我一进来她就推我,你怎么能保证她不再发狂呀?你们还是站着别动的好。”
“你放心,我紧紧抱着她呢。再说,你看她手都流血了,不冲一下真的很容易感染的。要不然,你先开门出去也行……”
女孩很善良,听见艾嘉这么说,就点了点头。可随后她明显还有些怕,便又嗫喏地补充了一句。
“那我去开门了……你可抱紧她呀,我出去前,千万别松手……”
艾嘉连连保证,却差点没笑出来,因为她忽然想起一首儿歌来。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用儿歌中的这两句来形容这个女孩现在娇柔的样子,那简直太合适不过了。
她心想,这才是一只真正的小白兔呢。
女孩带着警惕,一边紧张地盯着艾嘉和邵妍,一边颤颤巍巍去摸门把手。可就在她刚伸出手的时候,门却意外地又被人推开了,把她吓得又是一声情不自禁的大叫。好在随后,门外传来了几声她熟悉的声音,又很快打消了她的惊恐。
“优优,别害怕。”
“优优,是我们。你没事吧?”
“优优,谁打你了?”
从艾嘉的位置能够看到,打开的厕所门后,是刚才跑掉的那个“银色高跟凉鞋”和另外两个女孩,看来她们都是一起来玩的同伴。而厕所里的这个胆怯的女孩,自然也就是她们口中的优优了。
就在这个时候,艾嘉从空隙中,又看到在这几个女孩身后,也出现了年小冉的身影。原来因为放心不下,她也赶来了。
年小冉被挡在了最外面,为了知道里面的情况,她不得不努力惦着脚往里张望着。当她透过那几个堵在门口的女孩,看见艾嘉扶着邵妍,便也急着发问,“艾嘉,出什么事儿了,你和妍姐都没事吧?”
嘿,全凑到一块儿了。
一时间,女厕所的门口,各人自说自话,叽叽喳喳乱成了一团。
优优虽然看不到门后,可她也清楚朋友们此时都赶来了,因此还是感到了很大的安全感,情绪也大致恢复了正常。于是,她就隔着门对外面说,“我没事,你们先把门关上吧,我现在要出去了。”
艾嘉连忙展露出一副笑脸,这时也向优优的朋友们恳求,“请你们都让让吧,我的朋友手受了伤,也要赶紧冲洗一下。”
可没想到,门口的几个女孩在安抚了优优几句,纷纷让她先别急着出来后,照旧堵着门丝毫不动。
特别是一个穿着满是亮片的短裙,把头发染成了金色的女孩儿走到了最前面,毫不客气地向艾嘉质问。
“喂,这醉鬼是你朋友?打了人就想走吗?”
看到金发女孩一副横眉立目的表情和头顶上的黑色圆环,艾嘉自然知道人家这是兴师问罪了,赶紧道歉。
“真是对不起。我的朋友喝多了,还请你们帮帮忙,咱们先出去再说……”
“哼,喝成这样,你怎么也不看着点儿,就让她一个人跑出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优优长这么大,还没人敢碰她一个指头呢……”
也是,看那个优优柔弱的样子,一定是自己家里的心肝宝贝。再说,人家同学聚会本来好好的,上个厕所却莫名其妙被推了一把,搁谁谁不生气?
想到这儿,艾嘉不由充满歉意地望了优优一眼,内疚地询问。“那个……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