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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英雄老死

慕容恪(?~366),字玄恭,昌黎棘城(今辽宁义县西北)人。慕容恪是前燕主慕容皝的第四个儿子,从小就爱护弟弟,尊敬兄长,《晋书·慕容恪载记》中说他“幼而谨厚,沉深有大度。”尽管慕容恪小小年纪就有不错的表现,可他的母亲高氏却并不得宠,所以慕容皝对自己这个儿子也没什么印象。几年后,已经15岁的慕容恪长得一表人才,而且性格刚毅沉稳,每天讨论的都是治理国家的道理,这才让慕容皝注意到了这个才华出众的儿子。为了考验自己的儿子,慕容皝每次出征都带着慕容恪,让他积累了军事经验。

当时前燕刚刚经历过慕容仁的叛乱,慕容翰逃亡到了鲜卑段氏。前燕的老巢辽东没有大将镇守,变成了近邻高句丽的后花园,高句丽兵隔三差五地就来掠夺人口和牲畜。为了保护慕容氏的老巢,慕容皝就派慕容恪镇守平郭(今辽宁盖县)城。慕容恪也没给老爹丢脸,多次击败了高句丽的军队,吓得高句丽人听到慕容恪的名字就两腿发软,再也不敢轻易进犯辽东。东晋永和元年(345)十月,慕容恪率领着鲜卑骑兵一举攻下了高句丽的南苏(今辽宁抚顺市东苏子河和浑河汇合处),在南燕与高句丽的边境上成功地钉上了颗钉子。永和二年(346)正月,慕容皝派慕容恪协助世子慕容儁(慕容皝第二子)攻打扶佘国(中国东北兴起的一个政权)。厚道的慕容恪让二哥坐镇中军,自己则率领着鲜卑战士冲锋在第一线。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扶余国很快就被攻破,扶佘国王和五万多人口被慕容氏俘虏。

慕容恪和慕容儁回国后不久,前燕主慕容皝就染上了重病。也许是因为自己和兄弟们闹了太多的别扭,慕容皝在临死前特意交待慕容儁:“今中原未一,方建大事,恪智勇俱济,汝其委之。”那意思是说天下还没有平定,你四弟有勇有谋,你一定要重用他呀。慕容儁即位后,果然非常信任自己的四弟,把前燕的统兵大权交给了慕容恪。慕容恪也没让哥哥失望,他趁着石虎病死,后赵混乱的机会,率领二十伊和乌拉山(内蒙古新巴尔虎左旗)顶的古代鲜卑人石板遗迹多万精锐的鲜卑部队进攻占据邺城的冉闵,经过反复较量,硬是活捉了骁勇善战的冉闵,把前燕的疆土扩展到了并、幽、冀、平四州(今河北和山西境内)。慕容儁一边对着传来的捷报眉开眼笑,一边封慕容恪为太原王,拜侍中、假节、大都督、录尚书。

东晋升平三年(359)十二月,慕容儁病危。不知道是真心惦记慕容氏的大好江山,还是太想模仿刘备在白帝城托孤的一幕,慕容儁把慕容恪从前线召回,然后流着眼泪对弟弟说:“我怕是不行了,我儿子慕容日韦年纪太小,不足以托付大事,我决定把皇位传给你,好好替我守护着大燕江山吧。”慕容恪是个忠厚人,赶紧回答说:“侄子(慕容日韦)虽然还小,可他聪明俊朗,皇位还是留给他吧。”慕容儁也是个演戏的天才,索性继续表演下去,他假装愤怒地大喝说:“我们兄弟之间还要演戏吗,你难道不相信我的诚意吗?”慕容恪依然平静地回答说:“陛下你觉得我能负担天下重任,也应该相信我可以很好地辅佐少主。”慕容儁这才放下了心头大事,喘着气说:“四弟你要是肯做周公,我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一个月后,慕容儁病死。表里如一的慕容恪果然辅助着¨岁的慕容時登上帝位。小皇帝一即位,就封四叔慕容恪为太宰,三叔慕容评(慕容皝第三子,慕容儁的弟弟)为太傅,由两位叔叔总揽朝政。当时东晋朝廷知道慕容儁病死后,就准备进攻前燕,可掌握东晋兵权的桓温却说:“慕容恪还活着呢,恐怕我们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慕容帏即位后,前燕太师慕容根自恃功劳很大,想取慕容日韦而自立。可慕容根知道自己的威望和实力都比不上慕容恪,就煽动慕容恪废帝自立(可见慕容儁还是很有远见的),慕容根说:“现在皇帝年幼,太后可足浑氏一个妇道人家却老干预朝政,这大燕的江山都是您打下来的,我愿意拥戴您为皇帝。”慕容恪冷静地回答说:“太师喝醉了吧,你忘厂我们在先帝面前的誓言了吗?”慕容根一看劝说慕容恪没有希望,就惭愧地告退了。

后来慕容恪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弟弟、吴王慕容垂。慕容垂也是政治嗅觉非常敏感的人,觉得慕容根有点不怀好意,就劝慕容恪杀掉慕容根。慕容恪却认为皇帝刚刚驾崩,不适合杀戮大臣,就帮慕容根把事情掩盖了下来。可慕容根是个地道的小人,他劝说慕容恪不成,就去向小皇帝慕容啼和太后可足浑氏告状,说慕容恪和慕容评打算谋反。幸亏小皇帝慕容日韦有着慕容氏遗传的聪明,他问母亲可足浑氏分析说:“四叔和三叔都是国家重臣,是先帝精心挑选出来辅助我的,他们不可能背叛。慕容根的一面之辞不值得相信,谁知道不是他想谋反呢?”

慕容恪知道这件事情后,实在忍无可忍,就奏请慕容日韦,处死了慕容根。当时新皇帝刚刚即位,太师就被杀了,前燕大臣中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掉脑袋的是自己。慕容恪为了安抚人心,不带侍卫,每天上下朝都一个人步行来回。大臣们看到慕容恪这么镇定,也就都放了心,前燕的政局也回到了正轨。在以后的六年里,慕容恪对内提拔人才,发展经济;对外,西征前秦,南讨东晋,连后来称霸北方的苻坚都被他打得心惊胆战,前燕的国力达到了鼎盛阶段。

东晋太和元年(366),慕容恪病重。病危的慕容恪还在担心慕容日韦手中没有实权,而自己的三哥兼太傅慕容评权柄太重,又不能容人。于是,当慕容日韦来探望时,慕容恪强撑着病躯,握着皇帝的手说:“吴王慕容垂的本事十倍于我,陛下你若能信任他,我大燕就有希望了。”

鲜卑慕容的一代人杰慕容恪撒手人寰之后,慕容啼到底没有听从四叔的意见,一直排挤战功赫赫的吴王慕容垂,最后导致慕容垂逃出前燕,投奔了前秦。慕容垂出走后,前燕很快被苻坚的前秦所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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