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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名师出高徒

波义耳对近代科学作出了奠基性的贡献。

一系列伟大的科学发现和天才的科学创造都是与罗伯特·波义耳的名字密不可分的。有一位科学史家说过,没有波义耳,近代科学不知还要在黑暗中摸索多少年。

波义耳不仅自己亲自参与近代科学的奠基工作,还培养出了一大批科学事业的传人。他们也作出了伟大的科学贡献……

1691年,深冬。朔风呼啸,与波义耳相依为命的姐姐莱涅拉尔夫人病了。她躺在床上昼夜失眠,波义耳为了排遣姐姐的痛苦,在她的病榻旁讲述起了他的助手、学生和弟子们的故事。

波义耳早年苦读,造成身体孱弱,一次由于医生开错了药方而差点丧生,幸亏胃不吸收吐了出来,才未致命。

在繁忙的研究与实验工作中,他经常感到疲倦,有几次竟然晕倒在实验台旁,多亏女仆安妮的救护。所以,他下决心寻找几名科学研究助手。威廉、胡克、汉克维兹、福克等人,有幸走进了波义耳的实验室。

思维敏捷、生龙活虎的助手们,成了波义耳的左膀右臂。同时代的人都惊诧波义耳怎么能作出那么多的发现。其实,这一切很简单,别人是在孤军奋战,波义耳则是率领一个军团。波义耳在科学发展进程中,最早形成了一个科学的共同体。在这里,集思广益,分工合作,体现了极大的科学研究效率,其他个体研究者只能屈居后列。

波义耳这一传统后来为广大科学研究者所继承光大。众人拾柴火焰高嘛!科学有了加速发展的趋势,应该说是波义耳带了一个好头。

作为一个科学研究工作者,首先必须具备良好的合作素质,能够融洽地同别人沟通、合作,彼此了解,取长补短,把荣誉归功于集体,这种以集体主义为核心的科学道德观,是每个科学工作者必备的。

波义耳以他的工作态度和科学造诣,实践了上述认识。

在莱涅拉尔夫人的病榻旁,波义耳饶有趣味地谈论起助手胡克。波义耳轻轻地述说着:

“那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胡克生于怀特岛,像我一样体质也很弱。原来,他本打算到教会供职,可考虑到经受不了频繁的弥撒、布道等工作,只想找一个轻松的研究工作。本来,他是在威利斯那里做一些不领薪水的辅助工作。在牛津期间,他一下子就迷上了我的实验室,主动要求到我这里,做一个只需管饭的小帮工。你瞧,我怎么能夺人之美呢!后来,他三番五次跑到我这里,连威利斯也开玩笑说:“你们波义耳家管胡克的饭吧,我想管也管不成了。”

波义耳想讲些轻松快乐的话题,转移姐姐对病痛的注意力,莱涅拉尔夫人轻轻地笑了。她很早就为弟弟取得的科学成就而感到骄傲,不论是在伦敦,还是在牛津,从宫廷到各个有品味的沙龙,人们都称颂波义耳的成就,予以他诸多荣誉。国王查理二世多次下诏,邀请波义耳入宫讨论科学问题,成立皇家学会选举波义耳担任会长,东印度公司成立聘请波义耳担任董事,参与公司的重要决策,连福音传道会也慕名而来,请他担任会长。

科克家族将以一个科学爵士之家而闻名于天下,一想到这些莱涅拉尔夫人由衷地笑了。波义耳看到姐姐兴致很好,就接着叙述了。

“那个胡克,既懂得理论又在实验上眼明心细,胆大手巧。在研究空气时,我几乎都想放弃了,因为抽气泵的技术和玻璃器皿制造简直太难了。凡是参与研究空气泵的人都泄气了,可是,有一天胡克竟然把它弄成功了。我们都佩服极了。每个人都把他看成圣徒,仿佛有上帝在指点他,真是不可思议。”

“胡克也有一个明显的毛病,伙伴们都说他悭吝金钱。他省吃俭用,薪水收入也不低,可是让人感到他仍然一贫如洗。”波义耳也很疑惑地说。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历史上许多有名的人物,他们的优点和缺点一样,都会流传千古的。”莱涅拉尔夫人嘟囔了一句。

“还有那个龚贝格。我俩组成了专门研究盐的小组。虽然他做起实验来有些笨手笨脚,可他设计的实验却相当美妙,很长一段时间,他倒成了主人,我简直就成了他的仆人了。”

“至今从事物质转化研究的人,主要是从医师配制良药,或者从炼金家人工制造金子为目的,而没有把自然科学进步作为奋斗目标,因此忽视了许多现象。我的实验有可能补充这一缺陷。应该把物质转化研究作为一门独立的分支学科来加以研究……”波义耳滔滔不绝地述说着,又陷入了他的思维世界。

定睛一看,莱涅拉尔夫人已经睡着了。波义耳欣慰地为姐姐盖好被角,蹑着脚步走出了房间……

波义耳是近代科学的奠基人,他直接参与了创立化学、物理学等自然科学分支学科,通过实验为自然科学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同时,波义耳为科学发展培养了一大批人才。

胡克,除了协助波义耳作出重大创造外,还发现了“胡克定律”——即弹性定律,研制出显微镜,最早完善了显微镜系统,出版了有名的《显微图谱》一书,是17世纪最伟大的科学仪器发明家和设计家,他是人类第一个看见细胞微结构并为之命名的人。

奥登伯格,曾经作为波义耳的文字秘书,他虽然不是一个科学家,但他大力提倡科学实验方法,进行大规模的科学通讯,广泛地传播科学信息,长期担任皇家学会的秘书,参与了缔造皇家学会的工作,奠定了科学的社会建制的机构基础。今天,人们一谈起科学社会学历史时,首先就要谈及奥登伯格。

奥贝格,后来回到法国传播科学知识,也成了一代名人。

波义耳不经意地创造了一种科学建制,那就是以科学权威为圆心,以多名科学家构成一个科学共同体,组成强大的科学攻坚力量。通过科学共同体成员之间的研究、讨论和辩难,增大了每个人的科学创造力。

在当代化学发展的历史痕迹中,仍然保存着三大传统。首当其冲的是由波义耳开创的、在牛津落户、生根开花的人称“牛津派化学家”。其余二派是法国传统学派和德国传统学派。

牛津派化学家继承了波义耳的重视创造的思想传统和实验至上的精神。他们将实验与理论充分地结合,注重化学工作者之间的尊重和合作,拥有第一流的实验室,强调同其他化学家的交流和沟通。有人统计过,至今获得诺贝尔化学奖的化学家中有一半左右是牛津派化学家的后裔或传人。

波义耳→牛津派化学家→美国风格的化学家,这是当代美国化学的历史渊源。中国化学家也有承受波义耳—牛津派化学家恩泽之人,诸如著名药物化学家赵承嘏、生物化学家王应睐、有机化学家汪猷等人,亲身沐浴了牛津风雨,受波义耳影响至深。

波义耳不仅创立了近代化学本身,更创造了传播几百载的化学研究传统,培育了一大批化学精英和化学教育的顶尖人才。

从波义耳时代形成的科学共同体,奠定了科学的社会发展基础,后来逐渐演变成为科学学会等民间科学组织和国家科学院等官方科学组织,他们都为科学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我们称波义耳奠定了近代化学和科学的基础,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波义耳开拓出了科学的社会存在与发展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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