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老板一眼就认出了这团诡异、神秘的幽魂。
记得是在很久以前,黑铁老板参与过一场旷世大战,在那场战斗中,他亲眼目睹了焚身魂剑的可怖威力。漫天亡灵,遮天蔽日,那一团幽魂笼罩下的阴影,至今还残留在黑铁老板的记忆深处。
当熟悉的黑暗再一次来临,无数的亡灵再一次盘旋上空,黑铁老板竟然产生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看着维拉猩红的双眼,颠簸的脚步,想起了某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眼神先是愤恨,再是复杂,最后竟然有些无奈。黑铁老板撇了撇嘴,伸出手,一把晶莹剔透的冰蓝色长剑在他手中凝实。
他望着漫天亡灵,眼睛里渐渐泛起淡蓝色水雾,他的瞳孔里倒映出万千亡灵的影子。那些淡蓝色的水雾弥漫到空中,渗透到亡灵周边的空气中。
黑铁老板凝视着眼前的一切,接着,他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
黑铁老板眼中的水雾消失了,空气中传来水雾冻结的声音。淡蓝色的冰晶,在黑铁老板身前形成,瞬间就蔓延到整个空中。所有与淡蓝色水雾相粘连的亡灵,眨眼间就被冰封。
黑暗虚空,万千亡灵瞬间冰冻。黑铁老板,手持冰剑,踏碎空中掉落的冰块,整个魁梧的身形逆势而上,执剑奔行。
冰剑在黑铁老板的手中快如游龙,忽砍忽刺,行云流水,绝不粘连。刀光剑影之中,黑铁老板身形掠出,反手刺穿最后一个死灵的胸膛。
他稳稳地落到维拉身前,松开右手,冰剑消散。他的身后,层层冰晶,一齐断裂,漫天冰屑,如雨珠掉落。
黑铁老板站在维拉的身前,默默地凝视着维拉猩红的双瞳。黑铁老板眼中的冰雾再起,渐渐凝成两道冰面,冰面上折射出维拉身影,以及维拉身后深沉的黑暗。
“破碎虚空。”
黑铁老板低喝一声,他眼中的冰面应声而裂。维拉身后的黑暗也跟着土崩瓦解,快速破碎。
缭绕在血魄之上的黑色幽魂,猛然颤动,像是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逃命般地蹿回维拉体内。在幽魂消失在维拉胸膛的时候,维拉的身后突然闪过一道火光。一片熔岩流淌,星火溅射的炼狱世界,在黑铁老板的眼中闪烁了一下,消失不见。
幽魂回到维拉体内后,维拉像是虚脱了一般,整个身子伤痕累累,轰然倒下。
黑暗消失后,周围景色,重现眼前。萧洛娅依靠在木板上,看到黑铁老板,虚弱地喊了一声,“铁叔,”然后看到维拉倒地,她竟是想挣扎地站起来。
邦木黑侧卧在一旁,胖乎乎的身体,被痛的一颤一颤的,他的口里还不断地喊着,“维拉兄弟,维拉兄弟。”
楼下的客人先前感觉到黑暗的降临,他们的感知都被黑暗禁锢。直到现在,迷雾消散,他们纷纷抬头看去,只见先前争斗的那几人,竟然全部倒地,有的几个甚至不省人事。然而在二楼的空地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另一个人,大家仔细一看,竟是黑铁老板。
大家感到一头雾水,议论纷纷。有一个隔间,里面有几个人,眼神明亮,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二楼,却是珏炎,青梦那一行人。
黑铁老板向楼下扫视了一眼,眉头微皱。他挥手布下一片冰雾,转过身来,对萧洛娅说:“我们先离开这里。”
萧洛娅艰难地点了点头。
等到冰雾散去,二楼的空地上只剩下萧澜一人。萧澜的随从,快速冲上楼去,背起萧澜,夺门而出。
黑铁酒馆外面还下着大雨,粗壮的闪电从东边一闪而逝,轰隆隆的雷声在云层中炸响,几只夜鸦怪叫着飞到黑暗中去。
黑铁酒馆的二楼客房几乎被毁了一半,断梁,碎木遍地都是。二楼的空地处还有斑斑血迹,只是,人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