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轻点!疼!”唐宁吼着心雪,心雪下手已经够轻的了,但是唐宁这次真的伤的不轻。已经敷了那么久的冷毛巾,唐宁的脸肿的和萝卜似得。可是这消肿有不可能一蹴而就,唐宁还非逼着心雪给她加速疗效。这货还非要心雪上门治疗,不肯去医馆,心雪真恨不能再揍她两拳。
“谁下手这么狠啊!”诗逸轻轻地伸出手指碰在唐宁的伤口上,唐宁一掌拍了下去,疼得诗逸大叫,“你这么凶,还被人打成这样!”
“你也真是,好好的穿什么男人装扮。”李萱叹了一口气,擦拭唐宁浮肿的手腕,唐宁这次真是遇到对手了。真不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一直不说话的心雪终于找到了可以娱乐的笑话,阴阳怪气地说道:“这男的眼瞎啊,这么美的一个人居然看不出来是个女人。”
诗逸和李萱听着对视了一眼,“噗”地笑了出来。
“笑什么!”唐宁没有听明白心雪的意思,李萱摇摇头解释道:“你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唐宁顿时明白心雪的反义,她到这个时候都不忘挖苦自己一下,“你找打!”
“凭什么打我!”
“你的意思是我太丑了,装成男人别人都看不出来。”唐宁气势汹汹,活动手关节。咯嚓咯嚓的响声,回荡在房间。
“哎,我可是说那个男的眼瞎,你还是那么美!”心雪无辜地掩饰道,虽然唐宁完全理解了她话的精髓,心雪还不忘再补上一刀,“这么瞎箭术居然还那么了得。”
“你!”唐宁刚想伸手掐心雪,但是一动就痛,只好作罢。心雪拿着毛巾嘚瑟地在指尖嘚瑟地转了一圈。“你可别乱动啊,这不小心我会造成二次伤害的。”
“算你狠!”唐宁生气地瞪了一眼心雪,吐了吐舌头。
“你看你多金贵,连李萱都给召唤回来了。”心雪瞄了一眼李萱,李萱笑得有些尴尬,不知为何,她只去了半日的乐坊,有一些魂不守舍。
好不容易帮唐宁上了药也算是让她消停点,四个人才晃晃悠悠地来到前院,老夫人见到唐宁这般模样也是吓一跳。唐宁却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得,有说有笑的。可还没笑多久,张三便领着三个巨人进了门,仔细一看原来是几个人扛着着各种各样的猎物。
“唐宁姑娘。”
心雪带三人走近了才一一观察,说话的男子个头在这三人中算是中等,人十分挺拔,天庭饱满,英气逼人,笑起来也有一种大男孩的感觉。
而那个最高的男子的体格比刚才那个人壮硕不少,眼睛深邃黝黑,眉毛浓郁,颇有男子气概。心雪瞄了一眼身边的张三,不怀好意地微笑着。还有一个人就比较瘦小了,看上去年龄也最大,但也不会超过四十岁,和张三颇为熟悉。
这么多人介绍加寒暄用了不少时间,但是心雪听到三人的名字,嘴巴便合不拢了。但是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打量着三人。心中一阵阵惊叹,真恨不能上去摸一摸。
龙且走到唐宁身边,但是唐宁完全无视他,连站都不站一下。张三赶紧过来打圆场,“唐宁姑娘,龙公子亦是无意打伤你的,心感愧疚,一早上收获的猎物都给你送来赔罪了。”
“是啊,唐宁,这也不能全怪龙公子啊。”
“龙公子下手确实够重啊,什么深仇大恨能下此毒手。”诗逸为唐宁打抱不平,质问龙且。
心雪拉拉诗逸的衣袖拍拍唐宁,唐宁委屈地看着心雪,心雪摇摇头,唐宁这才站起来,瞪着龙且。龙且赶紧弓身作揖,“唐宁姑娘,这次龙且的错,还请姑娘海涵。”
“哦。”唐宁不冷不热地答应了一声。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以后还可以做朋友的嘛。”心雪趁热打铁,赶紧软化唐宁。唐宁眨了一下完好的右眼,她知道自己也有不对,一个巴掌拍不响,也不想和这个人计较。
“申叔,这些是项公子带来的猎物,还劳烦搬去厨房。”张三吩咐申叔申嫂备些韭菜,要宴请三位来宾,诗逸和淑子便去帮忙了。
心雪几乎是分分钟不能将自己的眼神从大块头的身上挪开,纠结了许久心雪才悄悄地走到项籍身边,低声问道:“项先生的祖父可是出国名将项燕将军。”
项籍警觉地打量着心雪,这个女子一直在关注他,莫不是什么细作,但是量她这么柔弱的女子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便答道:“正是。”心雪激动地都快要跳起来了,本来项籍这个名字都没引起她的注意,但是这龙且和项伯一出现,心雪就不能够淡定了。那个火烧咸阳的傻子就在自己的面前,心雪激动地幻想着,虽然他的眼神告诉心雪他其实很精明。
项羽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两眼放光的女子,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兴奋。
“小女只是一直很崇敬项燕将军,誓死守卫我大楚的疆土。”心雪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辩解道,而且她也感觉到来自龙且和项伯的眼神。
项籍有些悲伤,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但是仍然历历在目,看着自己祖父战死沙场,纵然自己也在生死之间游历,但是那种丧失亲人的痛苦比死亡还要令人害怕。
“少主大人不必悲伤,将军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少主的雄心壮志。”
“心雪姑娘。”
项籍有些动容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竟然喊自己“少主”,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但是她很聪明,在这个多说一言便可夷族的时代,这个女子很懂得怎么保护自己,话不透,却又让人感觉到她的真诚。
心雪不再多言,迈着轻盈的步子一溜烟儿跑到唐宁身边,饭菜很快便端上来了。饭桌上气氛相当和谐,当然唐宁因为两腮的疼痛没法咀嚼,只能看着诗逸在自己面前左一块右一块的夹肉,自己却特立独行地喝粥。
餐桌上尽是新鲜的野味,对于食肉动物们当然是绝妙的享受,酒过三巡,桌间的话题也离不开这打猎,似乎桌上的每个男人都是打猎高手。心雪就觉得步入了远古洪荒时代,就连张三似乎也能纸上谈兵说上一二。老实说心雪听得很尽兴,这才是生存的基本技能,她要“get”一下。
“秋日打猎的人也多了起来。”
“刚才在这山林中见着不少捕猎的工具。”
“是啊,陷阱也很多,不过有些陷阱确实十分拙劣。”龙且笑着摇摇头道:“那山溪附近有一个新鲜的坑洞,用枯树叶盖着,可是这陷阱土质疏松,落叶已将这尺寸不合常规的坑洞给填了,那个猎户真是愚蠢。呵呵呵。”
“可是在溪边的杏树林中的陷阱。”一直默不作声地唐宁冷冷地问道。
“唐宁姑娘也知道。”龙且有些兴奋地问道,似乎终于找了一个和唐宁套近乎的话题。心雪挑起一边的眉毛,吐了一口气,这小子完蛋了。
“龙公子,这个话题我们就点到即止吧。”心雪依然感觉到这个大厅中的阵阵杀气,赶紧向岔开已经微醺的龙且继续他的话题。
“这个话题怎么能停!”诗逸听得正在兴头上,很想接着往下听,对于心雪的制止很是不高兴。“此人对捕猎定是一窍不通。”龙且果然也没有要停的意思,还兴致勃勃地和诗逸说了一通关于挖陷阱的知识。唐宁虽然一句话没有说,但是那拿着勺子的手已经快将勺子给掰断了。
“这陷阱根本就捕不了猎物,没有牲畜会蠢到走进那个陷阱,给牲畜做窝倒也是合适,哈哈哈!”
终于唐宁无法遏制自己的怒火,右眼睁得滚圆,也不顾左眼的疼痛,恶狠狠地瞪着龙且,“那个坑是我挖的。你不服啊!”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心雪揉揉眼睛,慢慢悠悠地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
“你诚心和我过不去是吧!你叫什么来着!龙且是吧,我唐宁和你不共戴天!”唐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环顾惊诧的众人,丢下一句:“失礼了。”便离开了。
项籍一掌拍在龙且泛红的脑袋上,“还不快去给唐宁姑娘道歉。
“可是大哥、、、”
“快去!”
龙且极不情愿的站起来,追着唐宁走了。没一会儿便悻悻地回来了,原本褐色的衣衫变得更深,这人看上去就像木头了。
心雪赶紧迎上去,从腰际抽出一块绢布递给龙且,十分愧疚地说道:“唐宁她脾气暴躁,还请龙公子见谅。”
龙且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接过绢布,一声不吭地擦着脸,心雪也有些担心龙且会不会将唐宁又揍了一顿,赶紧让诗逸回去看看。
“无妨。”
“我们能结识三位先生也是有缘,三位还会在这里多呆几日吗?”
龙且警觉地睁了一下眼睛,点头道,“这里风景秀美,山野众多,自然要多留几日。”
心雪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扰公子了。”说着便欠了欠身子,“这绢布、、、”
“哦。”龙且笑了笑,“多谢心雪姑娘了。”
龙且还了布便走到张三的书房外,安静地站着,如同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心雪笑着摇了摇头便不再多停留。
一个时辰后,心雪机灵地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知道张三和项籍和项伯终于从屋子里出来了,便奔走过去。项籍见张三的眼神虽然依然恭敬,但是却也充满质疑,可是张三却依然那么镇定,宠辱不惊。
心雪跟在张三身后,激动地送看着项羽的威猛身躯出门,门外训练有素地巡逻兵用凶狠地眼神注视着众人,张三微笑向领头的作揖,巡逻兵迟疑了一下才扭过头去。
张三送走了三人,才缓缓转过头,温柔地看着心雪道:“你见到项公子似乎很激动。”
心雪头也不回地回答道:“这都被你看出来。”
张三轻轻撅了一下嘴,“恩”了一声。
心雪当然激动,这是她遇到地第一个历史人物,完全不同于教课书中的项羽,记得当年教课书中的插画,项羽就是挺着大肚腩的中年大叔,长长的胡须飘逸风中,拿着把剑自刎乌江。而眼前这个活生生的项羽,身高八尺,宽阔的肩膀,看看手腕上的肌肉就感觉到一个古代健身教练的存在。力能扛鼎虽未曾见过,但是心雪完全可以想象。
心雪回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许久不出声的张三,那双迷人的眼睛在闪动着,映照出另一双带着羞涩的眼睛。
“你不觉得项公子一表人才,将来必成大器吗?”心雪调皮地问道。
“项公子谈吐不凡,亦是兵家奇才。”张三肯定到,“只是、、、”
“只是什么?”心雪好奇地问道。
张三摇了摇头,淡淡地笑了一下,“看来项公子必然名垂青史了。”
“哎,你可是说过不会瞎打探未来的。”心雪像抓到什么把柄似得看着张三,“按耐不住了?”
“我可没有打探,只是你的表现在告诉我。”张三戏谑地说道,歪过头,将责任都推给心雪。
“这可不一定,这项公子体格壮硕,武艺高强,又懂得怜香惜玉,再加上是贵族之后,总会让我们这些小女子心动一番啊。”
“难道、、、”张三微笑着问道,“不如我去与项公子说说。”
“别、、、闲的慌你!”心雪不满地瞄了张三一眼,“我可没那意思,你别在那里瞎折腾!”张三点点头,轻松地转了身。然而不远处,亭亭玉立的女子散发着焦虑的气息,心雪不再停留,飞似地向后院走去。张三微微蹙眉,转身看着街上增倍的秦兵,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