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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怜

夏小离坐在咖啡馆的一角,心中像是在打鼓,比以往都要忐忑不安。一旁的陈思忻拍拍她,说:“现在是考验你演技的时候了,小离。加油啊,我妈待会就到。”

夏小离嘴上答应着,心里却紧张得一塌糊涂,脑子早已空白,昨天记得那些东西也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她担心的是,陈思忻的妈妈会不会看穿她小小的伎俩,或者对于她卑微的出身嗤之以鼻?她的手心冒出了冷汗,不停地吞咽口水。

忽然,从门外走进一位穿着讲究却不显得过分华丽的中年女士,她往这边看来,忽而就微笑起来,那笑容,也有种暖洋洋的感觉,让夏小离变得安心起来。

“妈,你总算来了,我们等了你好久。”陈思忻笑吟吟上前,挽住母亲,又指了指夏小离:“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我的女朋友。”

陈母点头示意,微笑着坐下,看着夏小离,问:“你的名字是?”

夏小离局促不安的答道:“夏小离。”

“哦?”陈母脸上一闪而过惊讶,随后又被和蔼的笑容取代,“夏小离啊。陈思忻这孩子,以前都不肯告诉我女朋友的名字,害我以为他是在骗我,现在见了真人,总算是放了心。”

夏小离微笑表示友好,手紧紧握着咖啡杯。陈思忻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的母亲,又看看夏小离,笑的那样灿烂。

陈母歪着头,抿了口咖啡,问得很随意:“小离,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夏小离心中一震,果然还是问到这里来了,不过也就是实话实说吧:“我父母十年前就过世了。我现在和……一个叔叔还有他的妻儿住在一起。”

说完,夏小离忍不住偷偷看看陈母的表情,却未见一丝的变化。陈母轻轻搅动着咖啡,笑着说:“那你和思忻的感情好吗?也就是,你只爱他一个人吗?”

夏小离愣住了,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她没有多加思考,只是机械地回答:“是的。”

陈母笑笑,眼睛只是看着咖啡杯:“那就好。我只是担心,你不要多想。”夏小离也勉强笑着点点头。

陈思忻很随意的把手搭在夏小离肩上,笑盈盈地说:“妈你放心吧,小离啊,对我特别好,特别专一。”

“这么说,你已经彻底忘了那个徐小姐了?”陈母看着儿子,眼中是无限的柔情。

“当然了,都那么多年了,我早就跨过那个坎了。”陈思忻说得很认真,眼睛瞪的大大的。

陈母点头,又把目光转向夏小离,看了好一会,方才拿起包,说:“我今天就是来看一个朋友,顺便看看思忻。没想到他还把小离带来,真是开心。那我就不多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我要去拜访那个朋友啦!”说完,站起身,夏小离和陈思忻也连忙起身。陈母扫了一眼夏小离,揽了一下陈思忻的背,说:“思忻,你过来一下,有些话要对你说。”说着带了陈思忻走出咖啡馆,留下一脸茫然的夏小离。

陈思忻默默地跟着母亲走出门,然后又停下,他似乎明白母亲要说什么,只是静静等待。

“思忻,你应该是知道那个女孩的身世吧?”陈母脸上显出一种急迫。

陈思忻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知道,一清二楚。”

陈母略略松了口气,紧紧捏住儿子的肩头,说:“知道就好。可是,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陈思忻疑惑的看看母亲。陈母接着说:“你知道她的父母是怎么去世的吗?”

陈思忻很不以为然:“我都知道啊,是因为企业破产,受不了一夜之间家徒四壁的压力,所以自尽了啊。”

陈母嘴角颤抖了一下:“那是她的父亲。你知道她的母亲吗?她母亲为了钱,去勾引一个富家子,结果诡计被揭穿,身败名裂,受不了屈辱而自杀。现在夏小离所在的‘家’也面临着财政危机,你敢保证她不会和她母亲一样,也使出这样没人性的计策吗?”

陈思忻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但还是装作镇定:“妈,没事的。不会这样。”

陈母听着儿子苍白的保证,觉得很是嘲讽,自语道:“唉,风水轮流转。当年是他们赵家摊上这样的事,但愿这次不要让我们陈家也趟入这浑水啊。”

陈思忻觉得脑子“轰”地一声,声音忍不住发颤起来:“妈,你、你说什么?赵家?”

陈母郑重的点点头,抚摸了一下陈思忻的头发,柔声道:“儿子,不要重蹈赵家的覆辙。”说完,优雅的转身,上了停在路边的车。

陈思忻回到咖啡馆,看着焦急不安的夏小离,突然觉得有一种怜惜之情,于是声音很是温柔:“小离啊,咱们回去吧。”

夏小离抬起头,似乎很茫然:“回去?回哪去?”

陈思忻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承载了太多的秘密和伤害,已不堪重负,但只是牵了她的手,微笑着说:“你答应要做我一天的女朋友,现在还没到一天呢,你可得继续履行职责。”

夏小离不情愿地点点头,跟着陈思忻走出咖啡馆,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身旁的陈思忻和以前不同,究竟是多了什么,抑或是少了什么,她暂时还不甚明了。

陈思忻并不知道要带身边那个本应透明的生活的女子去哪里,只是拉着她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前行。天空很蔚蓝,暖暖的风让本就闷热的空气变得让人觉得喘不过气,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大多说说笑笑,在夕阳余晖下,影子被拉长,时间不可预知地在整个空间里蔓延,似乎随着白天的延长,整个时间都增加了长度。

“我们去哪里?”走得脚酸的夏小离终于忍不住问。

陈思忻转过脸看着夏小离,看着那一双清澈的眼睛,心中很是忧伤,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那脸颊已被阳光烤的有些热:“小离啊,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夏小离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开陈思忻的手,说:“别动手动脚,还真把我当你的女朋友了?难道我演技这么高超?”

陈思忻却没有被夏小离所谓的幽默感感染,表情更加严肃:“小离,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夏小离这才觉得有些奇怪,便问:“什么事情啊?”

陈思忻凝视着夏小离的双眼,看着那目光从疑惑逐渐变得惊慌:“小离,可不可以……离开赵未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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