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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天色不早时,七巧儿见上官雨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于是又伸指点上官雨的穴道。不想上官雨转身一拳打过来。七巧儿没有想到他会还手,一个不防,这一拳打在七巧儿的掌心,一下子将七巧儿震出半丈外,倒在地上。上官雨继续向前走,但走了几步,大概是发现后面没有动景,于是回头,走到七巧儿身边,一看,她嘴角流血,便知道自己这一拳将对方伤得很重,想了一会儿,将七巧儿扶起来,并运功为她疗伤。过了一会儿,七巧儿醒过来。上官雨也将手收回来。自行运功一周,他发觉自己的功力提高了很多,可这其中有很大一部份是他父亲的,两者加在一落千丈起,隔为一体。虽说上官雨的练功方法与南宫雨不同,但运气路费等最基本的东西都是南宫雨教他的,没有多大的改变,因而两种真气在本质上是没有什么区别的,现在一下子隔为一体也就不奇怪了。上官雨见七巧儿没事,于是站起来要走。七巧儿叫道:“忙着。”

上官雨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问什么事。七巧儿说:“你是小宝?”

上官雨不答,反问:“为什么?”

七巧儿说:“我只是感觉。”

上官雨说:“我不是。”

七巧儿说:“无论你是不是小宝,我这儿有一把刀要送给你。”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来,一把他再熟悉不过的小刀,那是一把上官雨从小就带在身上的小刀,虽没有什么名气,却锋利不比。七巧儿说:“这小刀是小宝随身所在地带之物,可现在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把这刀送给你吧。”

上官雨将小刀拿出来,小刀光芒依旧,他说:“这是一把好刀。我收下了。”

说完将刀刺入裤腿,接着说:“你回去吧,不要跟着我。”

七巧儿说:“天快黑了,客栈已经回不去了,我回哪儿去,而且我的伤也没有全好,这是什么地方?”

上官雨不答,径直往前走。七巧儿忙跟了上去。不一会,便来到一个小镇上。上官雨在一家小客栈门口停下来。七巧儿也停下来。可上官雨站了一会儿又转身离去。七巧儿问:“为什么要离去,你不住这一家吗?”

上官雨说:“我用得着住客栈吗?”

说完便走。七巧儿又跟着说:“我也不住店算了。”

上官雨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七巧儿说:“我怕你出什么事。”

上官雨吼道:“不用你管我,谁也不要管我。”

说完便走。只留下七巧儿愣在那儿。上官雨在寒夜的街头坐了一晚,到第二天一大清早,便赶到江边,他知道自己的祖坟不在这个地方,他父亲必定要沿江而上送回老家埋葬。果然,在太阳升起时,一只大船从下游而上,船上正是南宫的旗号。船边站着甜甜可儿等人。上官雨静静的站着,看着。甜甜忽然抓起一块木板抛了过来,再一点地,借木板之力两个起落,来到上官雨跟前,问:“你不一起去吗?”

上官雨说:“不必了,如果你大伯来了,你就跟他说,宝宝和盼盼死在七巧山庄,万乐园被袁梦占了。”

甜甜问:“什么宝宝盼盼,我听不懂。”

上官雨说:“你大伯会听懂的。”

甜甜又问:“你真的不去?”

上官雨没答,转身便走了。甜甜在背后说:“你真没有良心。”

上官雨沿江而下,一直走到天色暗下来,终于没有力气,倒在路边。至今,他已经有好几天粒米未进。半夜时,他被自己躯体激荡的真气弄醒过来。现在他躯体真气不弱,一遇地气的寒冷,自然聚集,他忙坐起来将真气引入正途,他现在觉得自己身上大部分的穴道都有是通的,全身真气直冲任督二脉,但这两个练武之人梦想着冲开的穴道并不是那么容易冲开的,一时全身剧痛,晕过去了。南宫雨虽然将自己一身的功力散给了上官雨,但也只是冲开了他身上闭塞的大部分穴道,让他一时没事,但对于上官雨以前留下来的伤势却没有丝毫帮助,他受损的经脉并没有因此好转起来。天大亮时,有两顶轿子从他身边走过,而此时上官雨象一个叫化子,一个死去的叫化子。没有人注意到他。但他躺的地方正是路中间。轿夫便从他身上跨过去。前面的轿子没有什么反应,但后面的轿中探出一个头来,是一个老者,看了看上官雨,一伸手,叫道:“停下。”

两个轿夫停下,前面轿中也伸出一个头来,看样子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问:“怎么回事?”

老者下轿,说:“有个人,不知死了没有。”

前面的姑娘说:“算了吧,管那么多干什么?”

老者说:“也许是个人才。”

那姑娘说:“你要那么多饭桶干什么?”

老者不答,来到上官雨身边,一试他的呼吸,发觉他的呼吸时细时粗,再用手一探他的经脉,说:“似是练功走火入魔了。”

接着回头说:“抬他入轿,找一家客栈休息。”

姑娘不悦,说:“爹,你不是说今天可以赶到望江楼吗?”

老者说:“啊凤,你怎么不明事理,你要知道,这回我们来中原,是为了给交天下好汉的,如此才能成就大事,你的眼光一向不差的啊。”

寻了一条小路下了江堤,找到一家客栈便住下,这老者似乎略通医术,为上官雨再探了一回脉,并开了一幅药方,叫人去弄好,并喂上官雨喝下,刚喂完,上官雨便清醒过来,一见老者,便问:“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儿?”

老者说:“我在半路上遇到你的,见你晕过去,便带你回来。”

上官雨说:“不用你的好意,我不会死的,就算死了又与你有什么相干?”

说完下了榻要往外走,老者拦住他说:“慢着,你现在看起来好好的,可看样子你活不过三个月,因为你的经脉受损很严重。”

上官雨冷冷的说:“我知道。”

老者说:“你如此的年青,怎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呢?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的性命。”

上官雨问:“什么方法?”

老者说:“千年雪莲子。”

上官雨又问:“什么条件?”

老者说:“你为何一开口就是条件呢?难道我们不可以做为一个朋友吗?”

上官雨说:“多谢了,可我现在有事走了。”

刚到门口,遇到一个姑娘,那衣着打扮,眼神气质,能让人眼前为之一亮。假如怡婧可以称之为冰,那么她便可以说是火了。可上官雨现在没有心情来欣赏,退后一步,给她让路。老者介绍道:“这是我女儿塞凤仙,我乃塞公明,不知道少侠如何称呼?”

上官雨说:“我是何小三。我有事要走了。”

塞公明说:“这世间有什么事让你这么急着去办呢?再急也该把自己的伤养好再说啊。”

上官雨说:“不必了,我要走了。”

塞凤仙拦住他说:“你真的要走吗?”

上官雨不答,从她身边挤过去。待他走后,塞凤仙说:“我还从没遇到对我这么不客气的少年。”

塞公明笑道:“你应该明白,象这种掘强的少年,你如果能让他屈服的话,他便会对你忠心耿耿。”

塞凤仙问:“我们要去把他追回来吗?”

塞公明说:“不必了,如果有缘,以后自己会相见,走吧,去望江楼。”

上官雨出了客栈,找一处简陋的茶馆填了一下肚子,便往江下游而去。但没有走多远,七巧儿便又从后面跟来,并且还骑了一匹马。赶到上官雨身边,下了马,问:“你要去太湖?”

上官雨反问:“那又如何?”

七巧儿说:“你赶到太湖有什么用呢?你结交的那位大哥是黄天霸的义子,他养父死在铜面人手中,他自然想铜面人死了。”

上官雨说:“可他暗算我。”

七巧儿说:“可现在黄天霸也死了,他也死了,你去有什么用?”

上官雨问:“那你说我应去什么地方?去你的七巧山庄?还是躺在这儿等死?”

七巧儿说:“你要去我培你去。”

上官雨说:“不用了。”

说完继续向前走。七巧儿看着他远去,咬着牙说:“好心没好报。你去死吧。”

走了十几天,终于进入太湖,他没有船,只能沿湖岸而行,不一会儿便遇到一队人马拦住他问:“干什么的?”

上官雨说:“我要见你们帮主。”

那个小头目问:“你是谁,为何要见我们帮方?”

上官雨说:“我叫何小三。”

那头目一惊,问:“是你……你要见我们帮主干什么?”

上官雨说:“有事。”

那头目一声口哨,一会儿湖面来了一只小船,小头目说:“我送你去见我们帮主,请上船吧。”

上官雨上了船,那小头目亲自划船。船在湖中间行了好久,终于看见一片建筑。那小头目用桨一指,说:“你看,那便是我们太湖的总舵。”

上官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时,那小头目一头扎进水中,但上官雨反应很快,反手在他背后拍了一掌。船桨也漂出去好远。上官雨不看这人死活,深吸一口气,手按舷,以真气推船,船飞快的向太湖总寨而去,不想刚一上岸,刘风便带着几个手下的迎了上来。刘风说:“何小弟不知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

上官雨说:“我有两件事想问你。”

刘风说:“有话问我也不急在一时,请客厅说话。”

说着自己先一步往前走。上官雨也跟了上去。经过几道门,进入一间大厅,大厅正中摆着黄天霸的碑位。刘风请上官雨坐,上官雨但坐下了。两人都没言语。过了一会儿,有人送上茶来。刘风揣起茶,说:“请。”

上官雨并不揣茶,问:“双喜的父亲是不是你害死的?”

刘风将茶放下,问:“不知小弟为何有此一问?”

上官雨又问:“你我任水相蓬,你为何送我刀,是不是想陷害我?”

刘风这回站起来说:“小弟,你这是开什么玩笑,你我一见如故,我送你刀只是略表心意而已。”

上官雨也站起来,一手掀翻桌子,说:“我刚来这儿时,就遇上人暗算我,周兆明也是你挑拨他来暗算我,是不是?”

刘风苦苦一笑,说:“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那好,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见了他便会明白一切。”

说完便往外走。上官雨也跟了过去。进入一个书房,刘风推开一个书架,便献出一个暗道。他取了一支油灯,走在前面,穿过一条长长的地道,刘风停下来,里面一个声音问:“是谁?”

刘风说:“一个小朋友相见你。”

上官雨听出这声音是谁的,只觉头一下子热了起来,冲进去。里面,一张大榻,榻上坐的正是传言已经死去的黄天霸。上官雨问:“你还没死?”

黄天霸说:“哪有那么容易死的,我的命大,但不知为何你还活着,而且看样子到今天还活得不错--只可惜你走错路了。”

上官雨问:“你又怎么知道你走的路是对的呢?”

黄天霸说:“问得好,因为我活着而你已经死了。”

上官雨说:“你也会死的,是不是?欢乐儿已经出江湖了,你的野心不能实现了。”

黄天霸冷笑道:“欢乐儿?他总有一天会死在我手中的。”

上官雨说:“可你儿子死了,你奋斗的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黄天霸道:“我儿子,你知道我儿子是谁吗?谁也不知道。在你死之前,能不能让我知道你是谁?”

上官雨说:“我是谁?我便是我。”

说完一抬腿,取刀在手,向黄天霸扑去。黄天霸叫道:“很好。”

从身边抓过一柄枪,便向上官雨拦腰扫去,这柄是一杆铁枪,从枪头到枪杆都是铁的,可以说是一根铁杆,只是头上磨尖了一下。而且比一般人用的枪还要粗。这杆大枪,再加上黄天霸的臂力,这一扫自是威力非同小可。但上官雨并不躲让,一刀刺向黄天霸的胸口。大概是他自知非黄天霸的对手,打算来个同归于尽。但黄天霸怎肯与他拼命?躯壳一侧,让过这一刀,而上官雨趁机逮住了枪杆,左手抓枪,右手拿刀再刺。黄天霸将长枪一扫,想将上官雨甩掉,可上官雨却抓得很紧,几下子没有甩掉。而上官雨已被他甩得两边倒,刺出的刀也失去了准头。但万一不小心让刀给碰着了可就不妙,黄天霸见此,又猛扫两下,还是没有甩开上官雨,一时大怒,放弃了枪,也摆脱了上官雨。黄天霸空出双手,便向上官雨的胸口拍去。上官雨改双手握枪,用枪柄向黄天霸刺去。黄天霸欺身上前,一掌拍在枪柄上,再一掌拍向上官雨的小腹上。上官雨本想弃枪再用小刀来扫这一掌,可惜一切都迟了。黄天霸一掌声拍在他的胸口,他一下子摔在墙角,扑倒在地,而小刀就落在他的跟前,血涌上咽喉,从嘴角流了出来。黄天霸说:“你认命吧。”

说着一步步的向上官雨走过去。正在此时,有一个声音说:“你就不能放他一条生路吗?”

黄天霸将脸一侧,将日光盯着墙边一个小洞,洞那边在一个人的脸献出来。刚才的声音便是那人发出来的。黄天霸说:“当然可以,只要你交出琴谱。”

那人说:“你不是说凭你的本事,不用琴谱的吗?”

黄天霸说:“可放他出去,他还能干什么?别废话了。”

说着又向上官雨迈进了两步,回头对那人说:“怎么样?”

那人说:“不行。”

于是黄天霸举起了掌,脸却对着那人,想看看他有什么表情。而此时,上官雨却突然抓起刀一跃而起,一刀刺入黄天霸的小腹,再使劲往上一带,锋利的刀,借着大力,将黄天霸的胸膛颇开。血,染红了上官雨。但他站起来了,而黄天霸却倒下去了。黄天霸没有想到,也不会想到,上官雨受他一掌还能够站起来。上官雨这些日子以来受伤的次数多了,对伤痛有些麻木了。虽说黄天霸这一掌震散了他的真气,但一倒地的,他的真气便又很快的汇聚,因而能够反击,可黄天霸那里想得到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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