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只鸟儿
我像一只鸟儿飞往宁海。翅膀上下翻飞，
就是几千年，或者更久。从知道你的名字开始，
就开始从强蛟飞往力洋，或者从深甽飞往桑洲。
我飞跃这一片望海茶的故土，看云顶上的云雾如何翻腾，
听眼下的土地和空气，同时吸水的声音。
我飞越新石器时代，看见檀树头村庵基坑里劳作的先民，
他们手中的石斧和石锛闪现一丝历史的光晕。
一群白鹭也从春耕的泥土上飞起，
口衔着数百年乃至上千年的古村落，去往明天集合。
我能记住青烟绕青山的舞蹈，在风景中印证风情。
我看见滩涂上的船不是一条船，挑海的人也不是一个人。
我的飞翔之地，
风景也不仅仅是一片海，和一片山。
宁海的身体舒展开来，仙山、神泉、碧海、绿岛——
找好各自的位置。有一百种鸟儿，
在这儿唱一百种歌儿，或者更多。
南来北往的风，前童镇外的风，从脚底绕回头顶，
长途跋涉的水，天河之上的水，从眼角滴落嘴角。
宁海，我从天上将你一点一点摄入我的镜头，
而我一定要变成一只鸟儿，我一定要栖落，
一定要在你潮润的美丽里安家。
从春美丽到秋
“癸丑之三月晦，自宁海出西门……”
徐霞客落笔这一刻，你已经一万年。
你身后征尘之中，红灯笼的院落依旧白墙黛瓦，
墙角外那安静的弄堂，仿佛还牵扯着深甽庙会上的喧闹。
峡山正月初二大巡游之际，我想
让长街的蛏子来排队，让桑洲镇油菜花来布阵，
胡陈桃花开的时候，还要让那一千个来相亲的人作证：
宁海的迷醉，从一个以古人的名字命名的广场开始，
从一位游客手机拍摄的焰火开始。
我一点点了解你，为什么对潘天寿、柔石不感到陌生。
宁海有一座峰，两座峰，八十一座峰，
最高的山峰都是由他们的灵魂来横亘。
我把所有的传说刻画于门窗的木雕和砖雕之上，
或者在根雕里隐藏，或者在琉璃里一一印证。
我只听漫山的毛竹哗啦哗啦地歌咏。
十里红妆之间，她们的每一个脚印都留有草香
她们的每一个动作，都从春美丽到秋。
农事之后，还有没有呼啦呼啦的风从耳畔过？
还有没有登顶的心情，在山河湖海之间穿行？
兀然拔地而起的，除了梁皇山
还会有什么如此涌动？我气定神闲，
在东海云顶，或者是野鹤湫，探听你明天的消息。
2013.05-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