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带着刘麻子一路疾驰,他的家离这里并不是太远,马速飞快,在刘麻子的指引下没多久就来到了一处偏僻的草屋前。
草屋破败不堪,很多地方都还有明显的破铜,如果下雨,必定四处漏水。
门前一些东倒西歪的栅栏显示着这里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旁边还有个菜园子,可是也荒废了,也许是刘全母亲病倒的缘故吧!
远处的红日越来越低了,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这个破败的院子里尽显落寞。
王浩和刘麻子的到来并没有在这个破败的院子里掀起丝毫波澜,整个院子非常的寂静。
刘麻子神情有些激动,快步走进了草屋,王浩紧随其后。
草屋昏暗,只有微弱的光线穿透进来,屋中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只有一张破旧的饭桌,和一张老旧的木床,上面躺着一个正在熟睡的老妇人,只是她的呼吸已经非常微弱,明显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在老人的身边有一个小小的竹篮,里面一个一岁大点的婴儿正睡的香甜,熟睡中的老人一只手还放在婴儿的小脸上,嘴角带着安详的笑容。
也许是刘麻子的脚步声将婴儿惊醒,竹篮中的婴儿睁开了清澈的小眼睛,向刘麻子伸出了粉嫩的小手,发出了咿呀的叫声,依稀能分辨出是在说‘饿’。
“是小全回来了嘛?”刘母这时候也醒了,发出了虚弱的声音。
“娘,是我回来了,娘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刘麻子眼眶湿润,连忙从怀里掏出几个包子献宝似得递到刘母面前。
“娘不饿,你吃吧,还有小宝,娘没用了,干不了活了,你快去给小宝熬点粥吧,他早就饿了。”刘母虚弱的推辞,要把包子留给自己的儿子。
王浩看不下去了,心中堵得慌,悄悄的退出了屋子,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惊动老人,也许是老人眼神不好,又或许是屋子太过昏暗的缘故,老人根本就没注意到屋子里还多了一个人。
王浩来到院子里仰头望着天空,心中堵得发慌,只想大吼几声来宣泄心中的郁气,可又担心会吵着屋里的老人。
这时他想到了那些被他杀死的马匪,他们又会有怎样的家庭?如今又会不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王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如果是错,那又该如何做?难道放任马匪继续为祸别的家庭就是对吗?
不对!王浩摇头,生存的方法有很多,为何一定就要为恶?既然为恶,自然就要承担后果,无辜的家人不是为恶的借口,更不是用来推脱罪责的工具。
王浩的眼中闪烁着光亮,想通了这些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似乎心境都得到了升华,信念更加稳固。
可是刘麻子呢?王浩知道自己对刘麻子的感官已经彻底改变,无法再用对付恶人的方式对他了,可是又该怎么处理他的是呢?
很快,王浩的心中就有了决断!
等了没多久,刘麻子就出来了,王浩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一拳就将他打翻在地,。
“这一拳,是为你做马匪时害过的人赎罪。”
刘麻子刚刚起来,一只拳头又一次落下。
“这一拳,是打你懦弱无能,让母亲妻儿沦落至此。”
刘麻子躺在地上,被王浩抓着衣领提了起来,然后一拳当面挥出。
“这一拳,是打你善恶不分。”
“这一拳,是打你毫无男人的尊严。”
“这一拳,是打你心无志向,浑浑噩噩,就像一个行尸走肉!”
……
噼里啪啦数百拳落下,拳拳到肉,刘麻子浑身上下每一处穴位都被打了一遍,最后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直翻白眼。
王浩也不好受,累的汗如雨下,脸都有点白了,但还是乐此不疲,这一套淬体拳是鬼谷子的绝学之一,是专门用来锻炼身体的,即可炼己亦可炼人。
淬体拳共三百零六拳,每一拳的内力都以特殊的方式贯穿进人体的各个穴位,能锤炼出体内的杂质不说还能练成铜皮铁骨,而且每一个穴位经常被如此锤炼必定更加坚韧强大,使得修炼出来的内力也更多更强,可谓是好处多多。
想起当初在鬼谷子拳头下的惨痛经历,王浩就打得格外的带劲。
刘麻子已经完全不动了,躺在地上一个劲的翻白眼,简直像个死人,唯独脸上那颗黑痣上的长毛还在不停的颤抖,宣示着他还活着。
此时如果外人见到这一幕一定会惊呼,这尼玛是在鞭尸么?
还好没有外人,王浩也无须顾忌,更不用担心刘麻子会被打死,他心中有数,依旧拳头如雨点一般落下,打得刘麻子四肢时不时的从地上弹起。
刘麻子躺在地上,面若死灰,王浩骂他的那些的话就像一把无情的大刀一刀一刀的斩碎了他的灵魂,比肉体上的痛苦还要强烈一百倍。
他不是没有志向,小时候也曾憧憬自己将来能变成一个人人敬仰强者,可是现实太残酷,没有给他一点选择的机会。
他看得出来,母亲已经时日不多了,可是他没有办法,没钱不说,自己的小命都攥在别人手里,而且现在就算有钱也回天乏术了,前途一片暗淡,我又该何去何从?
刘麻子惨笑,也许王浩说得对,我就是一个行尸走肉,不知道为什么活着,还善恶不分,阿谀奉承活的毫无尊严,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就在刘麻子心中绝望已存死志的时候,王浩停下了拳头,还扔给他一本书。
“这三百零六拳是我鬼谷一门独有的炼体之术,名为粹体拳,算是江湖中顶级的炼体之术,你体质太差,天赋太低,而且年纪也大了,并不适合炼其他武功,这个倒是很适合你。刚刚我为你施展了一遍,已经为你打下了练武的基础,而这本书中就是粹体拳的拳谱,你好生练习,对你会有莫大的好处,”
说罢,王浩飞身上马,骏马仰天嘶鸣一声,闪电般向着来时的道路奔去,远远的传来王浩声音,“那颗丹药没毒,你好自为之!”
刘麻子呆呆的跪在地上,望着王浩离开的背影,手中捧着那本粹体拳拳谱,地狱天堂的瞬间转换让他怀疑这一切是在梦中。
良久,他无声的流下了滚烫的热泪,而后脑袋朝着王浩离开的方向重重的磕在了地上,久久不起。
地上的石子刺破了他的额头,殷红的血水顺着石子渗红了地上的泥土,感受着大地传来的冰凉,他的心中却格外的火热,心灵深处那曾经早已熄灭的火焰于灰烬中重新冒出了点点光亮……
日落月升,整片森林都披上了一层皎洁的月光。
夜晚赶路并不是王浩的选择,往前再行二十里就有一家客栈。
王浩纵马疾驰,可却渐渐的发现这一路上的江湖人士多得超乎寻常,而且嘴上都在谈论相同的话题,于是也就放慢了马速,侧耳倾听。
“嘿,兄弟,你们找到黑毛女妖了嘛?”
“正找呢,那女妖跑的太快了,据说逃往黑风谷方向了。”
“是嘛?黑风谷那可是外人根本就进不去的啊,她逃往那个方向不是找死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可靠消息,那黑毛女妖啊很可能就是黑风谷十大恶人之一。”
“真的假的,这可是大消息啊!”
“那当然了,要不然她怎么会往黑风谷的方向逃呢,而且那女妖一看就是大奸大恶之辈,不是十大恶人是谁?”
“嗯,有道理啊,那要是让她逃回去了,那宝贝岂不是就没咱们的份了?”
“就是啊,咱们快走,一定要在她逃进黑风谷之前截住她!”
“对对,咱们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