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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皇上众人都来到了柳州,祁墨谦为了作陪,自然不可能再住在阳春客栈,在万水楼旗下的酒楼住下,他让我也搬来万水楼住,我却是摇头。
让我天天对着于瑜那臭脸色,我还不倒胃口?况且住在阳春客栈没什么不好的。祁墨谦也没有强求,只是说他已经把那一层楼都包了下来,不会有人再吵我睡觉了。
嗯,知我者莫祁墨谦也。
高扬提出送我回客栈,我没有拒绝。祁墨谦一声不吭,很快就跑去和于瑜谈天论地,眼神时不时瞄过来几眼,带着种种冷意。
走出万水楼,他和我聊了聊今天比武招亲的事,我提起溪柔为余益挡下那一剑,他不由赞叹:“溪柔看上去是文文弱弱的,真看不出有这样大的勇气。”
“爱情这东西,来的总是突如其来的。它的力量,有多大,有多小,谁都不知道。”
“宁姑娘说的是。”他扬起一抹笑,却显得有些低落,“我一直以为我足够优秀。但对比瑾王来说,的确太差劲了。怪不得……宁姑娘,我一定给你造成了困扰,抱歉。”
果然他还是听见了?我一阵头大,他要是咆哮狂吼还好说,如今却好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狗,无辜而可怜地看着我,我真是束手无策啊。
“你也很好,很优秀。”最俗套的好人卡,“只是,我们遇见的时间不对。”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还不清楚?”他十分阔达地说,我摆摆手:“你不要妄自菲薄。上次见到的那位杨依依,不就对你情有独钟么?”
他脸上浮出淡淡的红晕:“宁姑娘不要打趣我了。我方才才决定放下你,你这样让我很难放下的。”我一惊,恨不得拿针缝上自己的嘴。他见状又失笑:“你果然是个性情中人。我只是开玩笑罢了,不要放在心上。”
我松了一口气,高扬忽而又蹙眉,“对了,上次与你同来的莫公子,是因何事匆匆离去?记得蛮久没见他了。”
“他总是爱搞失踪。”提起莫允,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冒昧地说一句,从瑾王出现那一刻,我就感觉他很熟悉。如今这么一提,才发现他有时候某些眼神很像莫公子,呃比如瞪我的时候,还有安静下来冷淡的模样……”他仔细回忆着。
我乐呵呵道:“我身边圈子里的人都这么不正常的。”他囧了囧,大概没想到我直接把瑾王祁墨谦划分为不正常那堆去了。
神女有梦,襄王无情。在他眼里,我的革命路途一定还很遥远吧。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想起他刚才无心说出的那些话,我眼神黯了黯。
莫允和祁墨谦。高扬所说的,我并非没想过。他们二人武功招式或多或少都有点相似,也常常给我一种错觉。但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真的会是……我不敢再想下去,如果真的是如此,那我该如何面对?他们两个同样是我珍惜的人,但既然得我尊重,又为何会把我当猴耍?
对,一定不会的。我坚定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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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柔和余益的婚礼,简单而隆重。他们二人出身虽算不上多高贵,但这场婚礼,却是引来祁风国的皇上和个个王爷都前来贺礼,可谓排场之大。溪柔在擂台上为余益勇敢一挡之事传了出去,大家更是觉得这二人的心意日月可鉴,定是可以白头到老的一对金童玉女。
他们皆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敬茶给父母时,便由我和祁墨谦暂时顶替父母之位。溪柔端茶上来时,眼眶腾一声就红了。
“傻丫头,过了今日就为人妻了,还动不动就哭么?大好的喜日别哭坏了。”说着我自己也忍不住哽了一下。
余益看向祁墨谦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忠心恳切,今早祁墨谦也跟我说了,他已经在山间选好了一处好地方,供给他们夫妻二人往后生活,无忧无虑,生活在大自然间,想必是无比幸福的。
对此,我也是感激祁墨谦的。或许他这样做是为了余益,但也着实帮了溪柔。虽说我才是她的小姐,但如果没有祁墨谦,他们的婚礼不会受那么多人的重视,以后的生活也不会这么好。
“好了,礼成——”皇上作为证婚人,正宣布之时,就被人不疾不徐地打断:“慢着。在下还未来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