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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发展生产

西蜀地区在邵俭以及刘焉父子统治时期,由于政治腐败,官府豪强横征暴敛,人民生活困苦不堪。诸葛亮自建安十九年(214)进入成都,至建兴五年(227)开始北伐曹魏,有13年时间能够比较集中精力治理西蜀,恢复遭受破坏的经济。

诸葛亮为了维护蜀汉的统治,增强国家的经济力量,供应军事上的需要,在积极进行政治改革的同时,也注意发展生产,利用当地的自然条件,广开财源,尤其是推行“务农殖谷”的政策,促进农业经济的进步。

在农业方面,起于布衣参加过农业劳动的诸葛亮,深知农业是富国强兵的根本,是发展经济、安定百姓、维护封建统治的经济基础。因此,他确定了“唯劝农业,无夺其时,唯薄赋敛,无尽民财”的方针。这也是诸葛亮“理弱”的立足点。

当时广大劳动人民是国家赋税的主要承担者,特别是其中男耕女织的自耕小农。诸葛亮要求各级官吏重视农业,不要妨碍农民及时耕种和收割,要减轻赋税,防止官吏过度勒索,抑制豪强任意兼并土地。平时,注意与民休息,不烦扰百姓;战时,利用空隙时间,“休士劝农”,分兵屯田,实行“兵农合一”,以减轻农民负担。

水利是农业的命脉,是农业发展的重要环节。诸葛亮对水利非常重视。

成都平原的都江堰,是当时规模最大的水利灌溉网,是成都平原农业生产的命脉。此堰建于战国时期,使蜀地免受旱涝之害,成为天府之国。诸葛亮对它极为重视,认为“此堰是农业的根本,是国家的资源”。他专门设置“堰官”精心管理,还征发一千二百名壮丁,常驻堰区,负责保护和维修,提高灌溉能力,使它在农业生产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当时的广汉郡、蜀郡,是农业高产区,稻谷能够亩收三十斛左右,相当于今天亩产八百斤左右。

屯田主要是在汉中地区。诸葛亮北伐进驻汉中后,招募农民在这里屯田。后来诸葛亮率军出斜谷,占领五丈原(今陕西岐山县境内),又在渭南地区分兵屯田,以便久驻。

他还大力发展手工业和盐铁生产,多种途径发展经济,增加国家收入,为北伐做准备。

在手工业方面,盐铁生产直接关系着人民的生活和国家的收入。东汉时期“罢盐铁禁,令民煮铸”,豪强地主和大工商业者掌握盐铁经营权,使国家的财政收入减少。刘备、诸葛亮占据益州后,重新恢复了盐铁官营政策,设置“司盐校尉”、“司金中郎将”等官职,负责管理盐铁生产和兵器、农器的制造,不准豪强和私家开采煮铸。

西蜀地区的煮盐业,在汉代就已经很发达,在临邛(今四川邛崃)、广都(今四川双流)、什邡等县,都有盐井。蜀人已经熟练地掌握了煮盐技术。有的地方已能用火井(天然气)煮盐。据张华《博物志》记载:“临邛火井一所,从广五尺,深二三丈……诸葛丞相往视之,后火转盛热,以盆盖井上,煮盐得盐。”又据《山川纪异》记载,蜀国诸葛盐井有十四口。

这些记载虽然不能说完全符合历史实际,但反映了诸葛亮对煮盐业的重视,注意总结火井煮盐的经验,并加以推广,则是没有问题的。从成都市郊汉墓出土的盐井画像和砖图像,可以看到当时井盐生产的大体情景。盐井在山里,井上搭起相当高的架子,架上安着滑车,工人站在架上利用滑车吊桶提取卤水,然后用枧筒把卤水引入盐锅里去煮制。

盐铁业的发展,必然促进冶金、冶炼技术的提高。在此基础之上,诸葛亮发明了蒲元刀等武器,大大提高了蜀军的战斗力。

仁寿这个地方有铁山产铁,诸葛亮曾利用它铸造兵器。他还“采金牛山铁铸剑”。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冶炼技术的进步。有一个叫蒲元的蜀汉官吏,是炼钢能手,他熔金造器,特异常法,相当有名。秦汉时期,人们已经掌握了淬火等热处理技术,使制造出来的兵器相当坚韧和锋利。蒲元在斜谷为诸葛亮制造兵器时,发现水质不符合淬火要求,专门派人去成都取水。他给诸葛亮造刀三千把,为了试验刀刃的锋利程度,用竹筒装满铁珠,用刀砍筒,竹断珠裂,被称为神刀。

经过诸葛亮的提倡和管理,西蜀的盐铁事业有了相当发展,史书记载说,“蜀汉司盐校尉较盐铁之利,利人甚多,有裨国用”。

鼓励农桑,大力发展养蚕织锦等事业,“出口”至魏吴。甚至魏吴宫内的绸缎织锦都是蜀国生产的,可见蜀锦的产量已经相当可观。

蜀锦(丝织品)是益州地区的特产。锦纹分明,绮丽多彩,不仅实用,而且美观。诸葛亮积极鼓励种桑养蚕织锦,使蜀锦的生产有了很大发展,出现了像晋代诗人左思在《蜀都赋》中所描述的“圄阗之里,伎巧之家,百室离房,机杼相和”的景象。大批蜀锦远销吴、魏,成为蜀汉财政收入的一项重要来源。诸葛亮自己就曾说:“决敌之资,唯锦耳。”后来蜀国灭亡,库中还存有锦绮彩绢各二十万匹,可见蜀锦的产量是相当惊人的。

诸葛亮既重视开源,也注意节流。西蜀地区原来奢侈的风气很盛,官僚地主家庭生活奢侈,甚至婚姻、丧葬都要“倾家竭产”来办。诸葛亮反对奢侈浪费,提倡节俭,主张“丰年不奢”,平时注意储备,以防灾荒。

汉末嗜酒成风,消耗大量粮食。为了节约防灾,诸葛亮在刘备在世时就规定:旱灾之年“禁酒”,不仅“酿酒者有刑”,就是有“酿具”者,也要受罚。这种政策既有利于在灾年克服缺粮的困难,又有利于改变“时俗奢侈”的风气。

诸葛亮还认为,超出庶人生活水准的享用,属于奢侈的范围。如“金银璧玉”,非庶人之“所用”;“锦绣纂组”,非庶人之“所服”;“雕文刻镂”,非庶人之“所饰”;“重门画兽”,非庶人之“所居”。

诸葛亮要求蜀汉官吏要“清心寡欲,约己爱民”。要想节俭,官吏必须廉洁,因为忠、廉、俭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能够忠于国家、体察百姓疾苦的官吏,往往是为政清廉,为政清廉也就能够注意节俭;反之,不注意节俭、奢侈浪费的官吏,往往为政不会清廉,也就不会关心百姓疾苦、忠于国家。

由于诸葛亮重视发展经济,注意节俭,经过多年精心治理,使贫弱的西蜀地区出现了“田畴开辟,仓库充实,器械坚利,蓄积丰饶”的景象,阶级矛盾比较缓和,为稳定蜀汉的政治统治和进行北伐的军事行动,打下了比较牢固的物质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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