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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月下定情

兰玥璃独自站在楼顶,听着楼中的喧嚣,看着脚下的灯火,玄武湖中传来画舫里的丝竹之声,远方星辰闪烁,明月高悬,她的眼中有些迷茫。中秋之夜,团圆的节日,可是她的亲人呢?两世为人,她都没有完整的家,家对于自己来说仿佛是个遥不可及的梦。前世今生,她都是无奈的活着,前世为了复仇,她坚持活着直到手刃最后一个仇人,却在最后感觉到心中的空,那种空让她自己也不明白,一切结束后没有了目标,没有了追求。今生迫于无奈,她本想好好的逍遥一世,却无法追求自己想要的肆意生活,被身份囚禁在这个巨大的牢笼之中,为了不让身边的人担心,日日装作很开心的模样,谁又懂她的无奈,她的悲哀。兰玥璃心中划过一丝酸楚,望着天上的明月,眼中浮起悲伤。

轻缓而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兰玥璃没有回头。有人随着兰玥璃也登上楼顶,楼顶的女子白衣飘摇,清冷似月,她的周围弥漫着慢慢的忧伤,她看着远方,眼神迷茫,仿佛下一刻便会消失不见。一抹似有似无的药香飘来,来人站在她的身旁。同样是一袭白衣,他的衣袍上有云纹点缀,精巧的手法是西凉独有的刺绣技艺,感受着兰玥璃的悲伤,他开口缓缓问道,“你在想什么?”

兰玥璃转过头,看着眼前完美俊逸的面容,她的眼中闪过一些复杂。却不回答他的问题,“不知西凉辰王驾临这等烟花之地有何贵干。万一被人得知王爷来这等地方,传出去不知有何后果。”自从在洞中揭下面具的那刻她就知道,这就是得天独厚的西凉皇子凌辰陌。十二岁的匆匆一面,她没有忽略掉他的身份,西凉独有的云锦无不在证明这个人的身份。凌辰陌没有丝毫意外她得知自己的身份,听到她此时的话淡淡道,“若是传出兰王的女儿就是这明月姑娘,不知又有何后果。”

兰玥璃有些无奈,本来伶牙俐齿的她却在这人面前吃过好几个暗亏。不过心中的情绪倒是散了大半。“你来干什么?”兰玥璃问道,“众人皆知明月姑娘今晚登台,我又怎么可能错过呢”凌辰陌看着她笑道,眼中有些戏谑,清澈的眸子弯成一双月牙,月光照在他的面上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兰玥璃被他这笑晃了晃,眉头一皱,“你以后别这样对着人笑。”凌辰陌的笑顿时有些挂不住,心中却涌上欣喜,温柔道:“放心,我只会对你这样笑。”兰玥璃不语,转过头看着远处。作为历经两世的人,凌辰陌对她的感情,她如何看不明白。

良久。“你可知我那所谓的命数,天煞孤星?”兰玥璃打破了宁静,语气有些嘲讽,“出生后母亲身体渐渐虚弱,五岁时便离开了我,父亲也被调离,我却被留在这京城中。刺杀变成了习以为常,我并不想留在这座牢笼中,却奈何我的身份不允许我一走了之。”兰玥璃语气平淡,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其实,我本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却遭到变故。父母为了保护我都离我而去,我活了下去,为的就是报仇。”她也不管凌辰陌听不听得懂,怕或者不怕,徐徐地说道。“大仇得报后,我的朋友却为了一个男人却对我下了杀手,我本想也好,终于解脱了,却不想又来到了这个地方。”不知为何,那些尘封在心底的秘密在这个人面前被她毫无保留的说出。

凌辰陌静静的听着,眼中涌上心疼。看着身旁的兰玥璃,她平静的话语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蓦然,凌辰陌伸出手将兰玥璃搂在怀中,兰玥璃没有挣扎,靠在他的肩上,眼神还有一丝未散尽的情绪,心中却渐渐安定下来,面前的这个人总让她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察觉到兰玥璃的情绪变化,他没有放手。“放心,以后有我。”温柔的话语响起在耳边。

“我一直知道你的存在,从你还未出生到第一次见你。在我很小的时候,姑姑还在西凉,却有了你。她总是温柔的笑着对我说,“辰陌,以后等玥璃出生长大后,把她嫁给你好不好?”那时候,我总是躲开,心中却是高兴的。因为那时候姑姑是天下最漂亮最温柔的人。后来姑姑嫁到了北宸,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世人皆道七皇子是上天的宠儿,却不知在背后我吃了多少苦。三岁以后我就被送往别处学习武功,治国之策,甚至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八岁,被父皇封了王爷,却不察被人下了毒,一病便是六七年。十岁,西凉兵败,我便被当做人质来到这里。四年前,我的毒阴差阳错的被那两老头以毒攻毒治好了,第一件事便来见了你。那时候你才十一二岁,却长得和姑姑很像,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你。”凌辰陌搂着兰玥璃温和的说道,眼中划过一丝怀念,他顿了顿,“第一眼,我就知道这就是当年姑姑让我娶的女孩子,你在竹林练武功,并未发觉我的到来,后来看到我也不像她人一般慌张,而是静静的看着我。那时我就知道,以后我一定要娶到这个女孩。从那以后,我就默默地关注着你,却不敢贸然出现在你眼前。再后来,便以蜃楼楼主相邀你一见,那算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你可知别人给我算的命?你不怕?”兰玥璃打断他的话,凌辰陌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我不怕,不管你什么命数,只要是我凌辰陌认定的人,哪怕是我死,我也不后悔。”兰玥璃有些动容,世人皆知她命格太硬,直到她现在及笄都从来没有人敢上门提亲。

兰玥璃从凌辰陌怀中退了出来,定定的看着他,“既如此,你可知我最讨厌古代的什么?”问完不等他回答,接着说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这古代的三妻四妾,最厌恶的就是帝王的后宫佳丽三千,而我要的只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你可明白?”话落,看着凌辰陌的眼睛。

凌辰陌看着眼前的人儿,月光照耀在她的面上,眼中满是坚定,他开口,充满认真,“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郑重而又温柔,仿佛是誓言,将他们二人隔着万水千山,隔着时空的阻碍联系在一起。

兰玥璃看着凌辰陌,眼前的人眼中饱含着认真与深情,两世不曾谈过恋爱,那么这一次就让自己沉沦吧,兰玥璃对自己说。面前完美的容颜越来越近,她轻轻的闭上眼睛,鼻尖萦绕着独属于他的气息,一个温柔的吻落下,羽毛般轻柔,不同于那日在山洞中的惊惶,这个吻温柔而缠绵,仿佛要将兰玥璃融化。

漫长而又短暂的一吻,让兰玥璃身体有些发软,似乎要沉迷于他的柔情之中。凌辰陌揽过兰玥璃,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看着远方徐徐的说:“从今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记住,你还有我。”兰玥璃默默的点点头,伸手环住他的腰,二人仿佛神仙眷侣般相依相偎,月光静静的洒在这一对相拥的人的身上,宁静祥和。

“你们在干什么?”风洛有些紧张的声音响起,随后又出现几人的脚步声。兰玥璃欲抬起头,从凌辰陌怀中出来,却被他禁锢在怀中不得动作。“如你所见。”凌辰陌恢复他原本的清冷,淡淡道。“辰,辰王爷?!”花雨惊讶的声音传来,这一声辰王爷道破了男子的身份,让众人有些惊疑,小姐什么时候认识了西凉的王爷。兰玥璃有些无奈,不想强硬挣脱凌辰陌的怀抱,小声软软道,“先放开我,好不好?”似哀求也似撒娇,凌辰陌闻言顿了顿,放开了她。

兰玥璃赶紧从他怀中出来,果然,能来的人基本都在,兰玥璃却并不窘迫,只是风洛的表情让她有些担忧。此时风洛已经换回了男装,魅惑的脸上没有了往日嬉笑的神情,眼神十分复杂的看着她和凌辰陌。良久,不发一言转身离开。凌辰陌看着风洛的背影,眼中神色一闪。“额,风洛。”兰玥璃喊了一声,风洛却并不回头迅速下了楼。她有些莫名其妙,却看到剩下的人表情有的欣喜,有的担忧,却都默然不语。

“到底怎么了啊。”兰玥璃扶额,头疼道:“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都是什么表情?”“小姐,我们不打扰了,先退下了。”花流笑嘻嘻的说道,看着兰玥璃和凌辰陌,郎才女貌,多么般配,花流真心为兰玥璃高兴。众人如梦初醒,“对对,我们先下去了。”随后几人飞速离开,仿佛有什么在背后追赶着他们。

“额,你说他们怎么了。”兰玥璃有些气闷,转过头无奈的问凌辰陌,凌辰陌微微一笑,“他们只是不适应而已。”别人的事她能看的很清楚,怎么到她自己的事就犯糊涂,不过糊涂点也好,倒是没想到她身边居然有这么一大朵桃花,看来他要看紧点她了。兰玥璃哪里知道凌辰陌心中已经划过这么多念头,还在郁闷当中。“诶,回去了。”兰玥璃想不明白,只能等到回去再好好问问他们,话落率先向楼下走去,凌辰陌缓步跟上。

到了三楼,兰玥璃突然顿住脚步,转过头问“那位姑娘是你安插的人吧。”凌辰陌并不意外,点点头。“去年安排她进来的,一来可以查探消息,二来可以随时向我禀报明月楼的动向。”他淡淡的说道,兰玥璃心中划过暖流,他是怕她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好提前做准备吧。“那么在我进来时感受到一道视线也是你咯。”兰玥璃笑道,“你是故意给我看到你在三楼好让我吃醋?”被人猜中,凌辰陌依旧云淡风轻,他笑而不语,不回答她的问题,越过兰玥璃下楼而去。哼,被我猜到了。兰玥璃想着也尾随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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