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纯见柳越愿意去安抚梁洁,想到这样还可以增加梁洁对柳越的好感,立刻便表示同意,两人间原本可能因梁洁引发的一场风波也无形间得以消弭。
柳越这时心情也更为放松,他想起方才谢纯所说以武术克制法术的技巧,便问:“师弟,前些日子我好像也听你提起过一次这件事情,当时还没太在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还真有用武术对抗法术的道理?”
谢纯没好气地道:“你那日根本就没给我好脸色看,估计我说的话都当耳边风了呢!”不过他仍然又将具体的方法说了一番,连同自己以前领悟到的料敌先机之法都说了出来。
他所提的料敌先机连郑昭听了都颇感赞赏,柳越自然也觉得其中有几分可行,只听他道:“这武术之道我虽然不大清楚,但既然郑掌门曾经与法师交过手,想来自然是不差了。至于你所说的料敌先机也是确有依据,除了雷系法术瞬间而至外,其余法术大多都能有些反应的时间。只是我们法师交手大多比拼修为,而且如果要闪避对方法术,自己的施法也难以继续,所以寻常还真没有人这样试过呢。”
他见谢纯认同自己的看法,便又问道:“师弟,既然郑掌门在这里留不了多久,你现在为什么不继续向郑掌门讨教呢?”
“唉,你看不出来吗,我修为太低,才小半天就把灵力给耗得差不多啦!”谢纯只能露出苦笑,但立刻却有了个想法,“对了,师兄,不如你陪我师父切磋切磋吧,我在一旁看着,也能学习一二。况且你修为又高出我不少,跟我师父交起手来也更接近真实的比斗呢。”
“我?”柳越初听时有些诧异,但稍稍考虑之后便道:“这样也行,既然你要看,那我便向郑掌门讨教几招吧,我倒也想看看这时间的武术究竟能有怎样的威力呢。”
谢纯见柳越同意后心中大喜,郑昭听了也并无意见,于是接下来郑昭与柳越便在场上继续过招。柳越在思过的半年中法术又有精进,与郑昭交起手来确实远非谢纯可比,虽然他仍然不是郑昭的对手,但也能屡番抵挡住郑昭的攻势,即便是一旁的谢纯看了都觉得大有收获。柳越虽然对敌的是一位寻常法师所不屑的习武之人,但郑昭身为一派掌门,毕竟是实力不俗,自己若能与郑昭有一战之力,倒也是一个不小的成就,因此也乐得与郑昭切磋。
接下来的第二日谢纯与柳越大半时间都在向郑昭讨教,谢纯对这些具体的招式也愈发熟稔。待到最后一日,郑昭打算在武功上再对谢纯稍加指点,柳越便不再前来。
只听郑昭对谢纯道:“纯儿,如今你大半心思都在法术之上,想要在我派的裂石剑法上再有精进只怕是很难。不过你既然是与法师交手,这裂石剑法的力道上倒是不用强求,但在身法与轻功之上若不能有所突破,那便根本没有机会靠近别人身边。眼下我便再传授你一些轻功,另外我昨夜也将裂石剑法一些中阶的要诀写了下来,你他日若有闲暇,也可以继续练练。”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写满字画的方布递给谢纯,谢纯连忙感激地向郑昭拜谢。郑昭伸手将谢纯扶起,又继续道:“纯儿,这几****虽传了你许多功夫,但你既然已经改学法术,以后自当以精进法术为主。其这法术修习到后面确实深不可测,你即便是学了这以武克法的方法,但终究也只能应付一些寻常的法师,这一点你可要切记啊!”
谢纯认真地答道:“是,徒儿一定谨记师父教诲,绝不会让师父您失望的!”
郑昭微微点了点头,见已大致交待完毕,便开始传授谢纯更精深的轻功。这样一直讲解到正午,待吃过午饭,郑昭望了望饭桌一旁的郑嫣,瞧见她呆呆凝望谢纯的神情,终于叹道:“纯儿,今天你便学到这里吧,后面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为师这几日也累了,想一个人在这岛上走在。我看嫣儿也闷得紧,你们又许久没有好好说话,下午你便好好陪陪她吧!”
郑嫣不想父亲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有些不可思议地望向郑昭,面上却露出了惊喜之色:“爹爹,你……你是说真的吗?”
郑昭微笑着对女儿道:“怎么,你不喜欢吗?要不,你便陪我一起在岛上逛逛?”
郑嫣却羞红了一脸,跺着脚嗔道:“爹爹你是在取笑我!”郑昭听了,却只是呵呵一笑,背负起双手,大步走出门去,只留下谢纯与郑嫣二人。
郑嫣待到父亲走远之后,面有羞涩地向谢纯道:“谢纯哥哥,咱们也出去走在吧,好吗?”
谢纯也觉得这样干坐着非常无趣,立刻便答应下来,他们见郑昭是向北面行去,就转而走向南面。还没走上几步,郑嫣便神色一黯地道:“谢纯哥哥,明天我和爹爹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我若是不在的时候,你会想着我吗?”
谢纯想到她与郑昭明天就要离开的事情,心中也觉得不舍,便安慰郑嫣道:“我当然会想着你啦,还有师父和师娘、方明宇师叔,都会一并想着的。当然啦,我最想念的,自然还是咱们的小师妹了!”
郑嫣起初听他将自己和其他人相提并论,心中很是失望,可听到最后一句,免不了有心花怒放之感。但她口上仍然是嗔怪之意:“哼,你总是嘴上哄我开心,只怕事后又都忘了,不然,也不至于这两年都不传个音信。”
谢纯急忙辩解:“我哪有哄你,我……我这两年真的是常常念着你的。对了,当年我答应给你买些东西带回去,可是后来一直遇不到去隐石山那边的人,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如今还放在我房里呢!”
“真的吗?”郑嫣听了谢纯的话喜出望外,谢纯却叹息道:“唉,可惜这些东西都放了两年啦,现在只怕都放旧了呢。”
郑嫣却丝毫不在意:“没事的没事的,只要谢纯哥哥送我的东西,我都喜欢!”
谢纯见她这样说,只得无奈道:“好吧,那我便先去将这些东西取给你,让你先高兴高兴。”
两人于是又转到谢纯屋中,谢纯将榻底深藏的一个包裹取出,打开看时,只见其中放着一面铜镜、一把木梳以及一支玉簪。谢纯当年虽然得到郑昭的赠银,可终究舍不得乱花,并且这些东西又是在码头附近的小摊所买,故而都称不上有多么精致。但郑嫣骤然见了这些,眉目间的喜色更加强烈,她脉脉望着谢纯,感动地道:“谢纯哥哥,你对我真好!”
两人原本都坐在榻上,她这时心中激动,竟又情不自禁地靠到了谢纯身上,说话也不由大胆了起来:“谢纯哥哥,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你不在隐石的日子里,我是天天都念着你,盼着能再见你一面。如今好不容易又见到你,你又待我这么好,我……我是真的不想再跟你分开啦……”
谢纯骤然被她靠在身上,只觉得一股芬芳之气扑面而来。他前几日也曾与郑嫣这样亲近,只是当时场面尴尬,自己并未察觉,而今日只有他与郑嫣两人,心中就不免荡漾了起来。
他其实也分辩不清自己对郑嫣的情感,只觉得对她并没有初见吴莎时那种迷恋,但又不同于对梁洁兄妹般的爱怜。吴莎那样高贵的世家小姐他自然丝毫不敢去想,又回忆起儿时与郑嫣青梅竹马的经历,心中隐隐觉得若是能与郑嫣在一起,倒也是确实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只是,自己将来还要报仇雪恨,若是此时牵扯上这感情之事,自己如何能够安心修炼?况且将来与云英人对敌也是危险重重,倘若自己丢了姓名,那岂不是又要耽误郑嫣一生?
他自然也不愿郑嫣为自己的安危担心,于是便轻轻地将郑嫣推开,温柔地道:“好啦好啦,你的心意我也明白。只是我眼下还要在这里继续修炼,你终究还是得跟师父回去的,我若是不能在法术上学有所成,也没心思去想别的事情啊,却不知道,你能不能等得起呢?”
郑嫣刚才说完那一番话便觉得惴惴不安,唯恐谢纯说出些拒绝的话来,此时听谢纯并没有反对之意,根本已顾不上后面的话了,只是惊喜地道:“真的吗?谢纯哥哥,你真的也喜欢我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她说着说着,竟然禁不住喜极而泣,谢纯瞧她惹人怜爱的模样,想到自己与她已是亲近了一些,便又重新将郑嫣搂住,安慰道:“好啦好啦,又不是什么伤心的事情,哭什么哭呀,也不怕羞!”
郑嫣却倏然止住哭声,抬起头望着谢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哼,我就爱在你面前哭,可不怕你羞的。”说完这话,她又重新依在谢纯怀中,轻轻地道:“谢纯哥哥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为难的,你好好在这里安心修炼就好了,我只要有你这份心意就够啦,就算再久的时间,我都等的下去……”
谢纯见郑嫣对自己如此理解和依恋,心中对自己答应郑嫣的决定就更无疑虑,两人在这房中叙说着情话,原本出去的打算倒是早早就被忘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