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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宋楚中途醒过一次,但在江少卿的安抚下,很快又睡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俯卧的姿势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不过伤口倒是疼得不算厉害。

试着转动了下脑袋,江少卿低沉的声音便从上方传来,“醒了?”

“几点了?”听到那破锣嗓子般的声音,宋楚不悦地蹙起眉。

只是一个细微的举动,已让江少卿紧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伤口很疼吗?”

他一连串提问让宋楚眉头拧得更紧。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桌上的水瓶,“我想喝水。”

江少卿闻言立即在水杯里插上吸管,再将吸管递到她唇边,叮嘱,“慢慢喝,别呛着。”

连着喝了几口,直到嗓子眼没那么干燥,宋楚才放掉吸管,将头往里挪了挪,“够了,不要了。”

江少卿放下水杯,伸手将她的长发理到耳后,轻声说,“手术很成功,也没有后遗症,医生说过一周左右,你就可以出院了。”

“那我什么时候能躺着睡?”宋楚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不怪她,实在是这趴着太难受,再说她胸本就不大,别趴更平了。

“伤口在腰上,躺着容易裂,再过两天等伤口愈合了,才能让你平躺。”

“那还要多久,我趴得快投不过气来了。”宋楚抱怨道。

她眉心间深深的折皱让江少卿的眉头也打起结,但出口的话仍是耐心十足,“我叫小六去给你买那种俯卧的枕头,晚点换上就不会难受了。”

他边说边用手梳理她略显凌乱的头发,温柔的动作就像在抚触初生的婴儿,令她焦躁的情绪渐渐得到平复。

看她安静下来,江少卿情难自禁地俯下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感觉到她身子明显一僵,他眼底闪过苦涩,埋在她的头发里,贪婪地汲取属于她的味道。

宋楚被头顶热热的呼吸扰得心烦意乱,“你在干嘛?快起来,压到我了。”

江少卿没有依言抬头,反而是将脑袋埋到她颈间,沉缓的气息带着隐忍的压抑叩击她的耳膜,“楚楚……我不求你马上接受我,但求你别抗拒我。”

这样谦卑的语调,这样沙哑的嗓音,让宋楚心口某一处好像被人偷偷扎了一下,刺心之悸!她惊慌地别过头,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不是铁石心肠,她也希望自己能理智清醒,不挣扎不矛盾,放下过去接受他,可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天堑,岂会是说放下就放下。

江少卿迟疑着掰过那倔强的脑袋,不顾她的僵持生硬与她额头相抵,沉沉的目光带着几分乞求,“楚楚,离三年之约还有5个月,我们能不能在这5个月里好好相处,从头开始?请你给我、也给我们一个机会。”

宋楚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他的目光担心却又坚定,亦带着永不退缩的勇气,那样的勇气险些诱惑她爽快的答应,可最后还是迈不过那道坎,选择了漠视——不拒绝,不接受是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决定。

不过,在江少卿看来,她没有直接拒绝就是默认同意,接下来的日子他似乎得到应允般,真正把“从头开始”解释得淋漓尽致:第一天,他战战兢兢地亲她的额头;第二天,他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的脸;第三天,他大着胆子将她的手指含进嘴里,羞得她只差没一枕头将他拍死……宋楚不是没反抗过,怎奈人躺在床上用不上力,偏偏他还“看不懂”她的怒气腾腾的眼神和明显的拒绝,开口骂他,却被他死盯着红唇,一副急欲扑上来啃咬的急色样。

相识多年,宋楚从不知道江少卿还有这么无赖痞性的一面,反正就是脸皮比城墙厚,任你明示暗示他照做不误。

不过,当他拿着便盆要给她接小便时,宋楚忍无可忍了,“你出去,叫护士来。”

“乖,护士都在忙。”江少卿撒谎不打草稿。

“那我等她忙完。”宋楚咬着牙,死死拽着被子不撒手。

“憋着不好。”江少卿唇角含笑,“再说,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正在气头上的宋楚完全忽略掉“夫妻”这个词,狠狠地剐他一眼,“我不管,我要护士。”

见她对夫妻二字既不反驳又不生气,江少卿笑意更深,也顺了她的意思,去叫护士来帮她。

看她别扭地命令他转过头去才肯让护士脱下裤子,江少卿露出狡黠的笑。没事,他有的是时间让自己再次成为她的习惯。

宋楚的伤口愈合得很好,术后10天,高时江给她做完检查便批准出院。她还惦记着手术室内他的承诺,便趁其他人都出去后,拖着他的医生袖袍,小声提醒,“高叔叔,你答应过给我讲你和妈妈的故事。”

“很想听?”高时江问。

“嗯。”宋楚用力点头,只差没把脖子点下来。

高时江敛起笑意,自嘲地说出开场白,“很老土的故事,我爱你妈妈,可你妈妈爱宋一鸣……”

果真是老土的故事,他爱她,她却爱着别人,简单到没有辜负,因为她于他连半分承诺都不曾给予,但他却愿意为她默默守候,孑然一身,至今未娶。

宋楚被高时江的深情感动得泪水涟涟,她忽然觉得母亲很笨,怎么想不明白嫁给一个他爱你胜过你爱他的男人会更幸福,如果当年母亲不是那么任性、不是那样死心眼地守着父亲这个初恋,那她一定会看清高时江的心,看清这才是最爱她、最会珍惜她的男人,也就不会为了要给有外遇的丈夫一个孩子,丢了性命。

宋楚红着眼仰头望着高时江,这个从没有得到许诺的男人可以为母亲生死守候,而反观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父亲,却在母亲死后第二年就再次爬上另一个女人的床。

多么可笑讽刺,不知道母亲泉下有知会不会悔不当初呢?只是他的守候太浓重,母亲怕也不会希望他如此。宋楚吸吸鼻子,哽咽道,“高叔叔,妈妈若是天上有知,一定希望你找个伴。”

“丫头,不用劝我。”高时江释然一笑,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比你更懂你妈妈。倒是你,学着顺从自己的心意,少卿是个好爱人、好丈夫。”

直到高时江走了很久,宋楚依然愣在那里,见她久久回不过神,江少卿伸手搂住她,温柔地问,“怎么了,还在难过?”

宋楚摇摇头,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低喃,“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们总看不清自己的心?”

心里好像一根弦被触动,江少卿执起她的手贴在心脏的位置,一字一句地说,“傻瓜,心不是用来看的,是要用这里来体会。”

手掌下强劲有力的心跳,让宋楚觉得胸臆间似乎也有东西在发酵,带点酸、带点甜、还有微微的涩。

知道宋楚不喜欢太吵,江少卿便拒绝了亲朋好友接她出院的盛情,只叫来宋博彦帮忙。离开医院那天,两人走到住院部一楼,宋楚才想起高时江临走前交待她去护士站拿一盒药。

“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我去拿。”江少卿拍拍她的头,不放心的叮嘱,“不许乱跑,人太多,我怕撞到你。”

“知道了。”宋楚不耐烦的抱怨,“比老头子还要啰嗦。”

江少卿笑着捏了捏她小巧的鼻翼,佯装不满地威胁,“敢嫌弃我,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宋楚听着他话里的笑意,再看他眼底璀璨如星海的亮光,忽然有些心跳加速。他虽然温和,但甚少像现在这样眼角眉梢都是开心的模样,像个单纯的孩子。

孩子?宋楚抿着唇,腹诽自己真是被帅哥迷了眼。他虚长她7岁,早过了而立之年,30老几的人怎么都跟孩子不沾边。

垂下头,掩住眼底可能泄露的情绪,宋楚推着他催促,“快去吧,老四还等着呢。”

在外等候的宋博彦停好车见他们久久不出来便想来帮忙,一进门就看见坐在轮椅上发呆的宋楚,他小跑过去,气喘吁吁,“二哥呢?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

“我忘了拿药,他上去拿了。”宋楚淡淡地回答。

“那我先推你去车上。”宋博彦说。

“不要。”宋楚下意识阻止,仰起头望着弟弟,“我答应他在这里等,他待会儿看不到我会吓死的。”

宋博彦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宋楚,嘴角是若有似无的笑,那诡异的表情把宋楚看得头皮发麻,抡起拳头就揍他肚子。

“笑什么笑?”她不高兴地问。

“我为二哥开心。”宋博彦摸着鼻子蹲下来,正色道,“姐,你知不知道二哥多爱你啊?你在里面12个钟头,他就不吃不喝地在外面站了12小时,你麻药没醒的时候,他连眨眼都不眨,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你,看得我都心酸。还有,知道你可能会瘫痪,他却说会背你一辈子……”

宋楚起先还被说得胸口酸胀不已,忽然听到他说瘫痪,眼睛一亮,抓住宋博彦的手就问,“我瘫痪了?”

宋博彦一愣,忙摇头解释,“不是,现在已经没事了,是当初情况很危险,有可能会导致截瘫。”

“你们不是说我没事吗?”宋楚气急的问。

“那个……”宋博彦讪讪地摸着后脑勺,视线一偏,忽然指着正步出电梯的江少卿,转移话题,“哎呀,二哥回来了。”

“你怎么不在门口等?”江少卿将手中的行李袋递给他。

“我怕你东西拿不了。”宋博彦不敢再看宋楚,拎着袋子就往外冲,“我去把车开过来,你们慢慢走。”

望着他仓惶逃跑的背影,江少卿微微挑眉,诧异地问,“他跑什么?”

宋楚仰起头,眯着眼直视着江少卿,冷幽幽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少卿滞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所指何事,缓了缓气,认真回答,“当时情况并不确定,不想让你担心,所以就没告诉你。”

“借口。”宋楚不相信地瞪着他,口不择言,“你们总是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来伤害我。”

江少卿眉头微微拢起,他神色冷峻地俯视着宋楚,一字一顿的说,“如果真是为你好,我不惜伤害你。”

宋楚坐在轮椅上,身子矮了一大截,他居高临下的审视和语气里的狠绝让她渐渐气弱。于她而言,这又是一个陌生的江少卿,从前不管她多无理,多任性,多胡闹,只要她一撅嘴,他就会放下原则、放下身段来迁就她、哄她,哪有像今天这样横眉冷对的?

从大厅到门口,宋楚越想越委屈,于是在江少卿弯腰要来抱她上车时,她一扭轮椅,朝着宋博彦伸开双臂,赌气地说,“老四,你来抱我,我们回爷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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