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手!”
安道士一看宫馥昊举起手来了,即知她不是做的投降状,而是欲施魔法了,斗战要升级了,而这不是安道士的初衷,他连忙一摆手,一声喊叫制止。
宫馥昊还没有发出魔法,听安道士叫停,放下两手,问道:“你又有什么花招了?我的双钩赢不了你的单剑,那就再比别的吧。”
安道士劝道:“道士的法术,历来只对付妖魔鬼怪,而不是对付人的,你既不是妖魔也非鬼魅,我又何必施法术来与你死争呢?我只不过是要试试你的双钩使得怎么样,须知从一斑可窥全豹,你双钩的水平,象征着你所有本事的高度,同样我剑术的高低,也表明我的法术的水准,是否还要比试魔法?你认为还有这个必要吗?”
宫馥昊确实有些迟疑,面前这个终南山道士决非泛泛之辈,他的剑术炉火纯青,出神入化,而道士往往身怀双绝,一是剑术,二是法术,自古武当派道士的剑术独步天下,终南派在剑术上没有武当那么出名,但终南门的法术却是威震四方,她以前从武侠小说里读到过这方面的情节,还以为只是作家们无聊的刻意渲染,不过自从神能上身以后,她就知道这是事实。
安道士剑术超赞,斗败她是小菜一碟,那么他的法术一定也了不得。宫馥昊也是出于少女一时的血气,不甘服输才想施展魔法,但冷静下来一想,还是不要往魔法上斗了,弄得天昏地暗,自己也要耗上大量元气,安道士又不是死敌,何必呢。
而安道士对她的心思一目了然,见她犹豫不决的样子,知道她面子上过不去,就呵呵一笑说:“算了吧,兵器对战我赢了,但法术较量我认输,咱们是一比一平了,这样行了吧?”
宫馥昊只好点点头,道士都给她台阶下了,她本来也不是十分想比的,趁机收场得了。于是也后退一步:“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到此为止吧。”说着捡起被道士磕飞的那把钩。
安道士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宫馥昊走了几步又回头,仍有一个问题需要得到证实:“我和卫小靳,真的没有任何机会吗?”
“当然有机会,你肯定不会放弃他,会继续主动接近他的,”安道士脸色很郑重,“但是,我要告诉你,仅仅是机会,而不是结果。”
“就是说,我不会成功吗?”
“不可能成功的。”
“为什么?”
“你会受到阻止的。其实不止是你一个美女有这份企图,但即使有一百个,也是99%要失败的。”
宫馥昊一愣:“那你的意思,必定有一个人是能成功的?”
“没错。”
“她会是谁?”宫馥昊急切了。
安道士却摇摇头:“目前连我也不知道,况且天机不可泄露,我就算知道也无权向任何人透露。”
宫馥昊迟疑良久,似有不甘之意,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然后安道士转过身,朝着那边的一簇灌木丛喊道:“出来吧,现在没事了。”
从灌木丛后探出脑袋来的,正是卫妈。
安道士淡然一笑,刚才他阻止宫馥昊施行魔法,就是知道卫妈躲在那里观战,如果宫馥昊使了魔法,必定吓坏卫妈的,宫馥昊也是识相,听了他的劝就遏住了发威的冲动,带着不甘而无奈的心态走了。
但卫妈明显吓得不轻,她惴惴地问安道士:“这个宫馥昊真的走了吗?”
安道士说宫馥昊真走了,然后问纪丹走了吗?卫妈说纪丹也已经走了。
“你都看到了,这两位小姑娘来找你,都有相同企图,要借看你手上那两本书。但卫家这一对秘籍是不可以给外人看的。”安道士指了指卫妈抱着的背包。
卫妈点点头,脸上满是不安和惶恐,“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事啊?”
“可能你也已经听到宫馥昊对我说的那番话了,她有一个原世的对手,两人在今世相遇,要展开一场巨大的战斗,而且所限不是她们两个,还会有更多人卷入。但具体是什么样的来历,什么样的战斗,我也不多说了,反正你只要牢牢守好这两本书,自然会有结论出来的。”
卫妈现在都顾不上研探书中内容,她担心的还是儿子的安危。“我家小靳算怎么回事呢,他和我兄弟跑到太湖边去,到底要找什么呢?”
“其实你知道他们会去找什么,只不过不敢想象吧。”安道士很坦率,“你很担心儿子是走了他爷爷和爸爸的老路。你认为他们就是看了这两本书才产生了找宝的念头,偷偷跑出去的。”
“是的,我担心死了,他们就是看了这两本书才去的,我觉得这两本书是邪书,不能再留在我身边了。”
“所以你今天跑出来,想把两本书一页一页撕下来,烧成灰,再让灰漂到瀑布里冲走,对吧?”
卫妈承认正是如此。
安道士提醒:“其实这两本书本身有归属力,你无论是扔还是毁,都无济于事的,最终它们还会回到你身边的。”
“那该怎么办?”卫妈感到很烦恼。
安道士说他有个办法,可以完全避免别人窥觑。卫妈将那个砖头一样的盒子掏出来。安道士从兜里摸出一小片纸来,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啪一声贴在盒子的开口处。
“好了,我已经给这个盒子上了封条,现在就算别人拿在手里,也打不开盒子,就休想看到其中一个字了。”
“永远打不开了吗?”卫妈有点不放心。
安道士说当然是有时效的,到时再作打算。
卫妈算了放了心,这两本邪书算给封住了,别人打不了它们的主意,儿子和弟弟也休想再从这里挖掘更多信息了。现在她只剩下对儿子的挂念了。“那我家小靳怎么办?他现在在外面乱跑,会不会出事?”
安道士正色地说:“小靳这一次离家出去,表面看起来是受了他舅舅的蛊惑,其实那是他初出茅庐的必定过程,这一次去太湖边他遇上很多人,遭遇很多惊险,已经身临其境,但还只是下水前沾了一下脚尖而已。”
“下水,下什么水?”
“当然是未来的争战。”
卫妈恐慌极了,“怎么,他还要跟人争战?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仇人?”
“这是他天生的责任,不仅不可能回避这些争斗,而且他是接下来要发生的那些大事件的关键人物,他必须承担这个核心责任。”
卫妈觉得不可思议,“可是道长,我儿子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男孩,他生在山民家,长在山沟沟里,一直以来都是平淡无奇,怎么会成为你所说的未来那些大事件的关键人物,担当什么核心责任呢?是不是,我带着他到城里来读高中引出来的祸吧?”
“他确实生在山沟沟里,但他的原世来历很不平常,今世他来到人间,注定有他非凡的人生,这是任何力量也难以改变的,只能顺其自然。”
“任何力量也难以改变?为什么?”
“因为那是被一种天地间最黑暗的力量控制着,无论是谁也不可能与这种黑暗力量抗衡,所以就难以扭转这种局面。”
安道士说到这里,作了总结:“总之一切是注定的,你喜欢也好,讨厌也好,都不能改变事件的走向,现在最好的做法,是让小靳强大起来,所以等他回家后,你还是劝他上终南山来学艺吧。”
一听上终南山学艺,卫妈也六神无主了,那不是让儿子去入教,当道士吗?但她还想说什么,安道士已经转身走了。
卫妈也只好回城。一路上她心不安宁,想着儿子此刻在干什么呢?什么时候才会回城?
她当然不知道,此刻儿子已经回城了。
卫小靳当然不是为了直接回家,而是急于找到宫馥昊,让宫馥昊去启开瑞王墓的墓门,放王甜甜和王霸霸出来。
巧的是,他刚从公交车上跳下,就听到了对面有人叫唤一声:“卫小靳!”抬头一看,正好是宫馥昊。
宫馥昊是从另一辆停靠在对面的公交车上跳下的,她刚从城外回来,两人在此不期而遇了。
“我正要去找你呢。”这句话,两人异口同声。
卫小靳忙问:“你先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宫馥昊突然往地上一蹲,咧开嘴就号啕大哭开了。
这可是在人来车往的大街上啊,她就那么随便一蹲,不遮不掩地大放悲声了,而且其哭声并非女尖嗓音,反而倒更像公鸭嗓,宛如一个丑陋的男人在那里悲号,声音特别耸人听闻。
街头的人纷纷侧目,哗啦一下马上就有多人围观,而包围圈面积也在短时间内增厚增大,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一听有人哭就神经兴奋,期待是发生刺激性新闻了。
卫小靳急得两眼发直,卧槽,这是什么嘛,街头行为艺术?要故意吸引人眼球的节奏吧?毫无疑问别人率先认为这是一对吵架了的小恋人。
才不是呢。
“你这是干什么呀,快别这样,我们……我们走。”卫小靳认为第一要务是把她拉走,摆脱越来越受关注的尴尬局面。
“我不走,我不走,我反正要死了,你又不想救我……”宫馥昊两手拍打两只鞋子的鞋面,一付悲痛欲绝的样子。
“啊呀,别胡说八道了好不好,”众目睽睽下,卫小靳慌乱失措,为了劝阻宫馥昊的哭闹,慌不择言了,“你怎么会死呢?我不会让你死的……”
话刚说完,宫馥昊一下子跳起来,把抓住他的手,“那好,你马上带我走。”
“上哪儿?”
“去你家。”
“为什么要去我家?”
“咦,我不是你的人吗,当然要跟着你走了。”
周围的人听了,许多原本对哭叫的小美女想入非非的少男们霎时也泄气了,原来她确实名花有主,是无聊双人组在街头发骚而已,于是轰地一下很多人散去了。
卫小靳索性拉着宫馥昊的手跑上一段路,脱开了围观者们的视线了,这才停下来问:“你说的什么呀,怎么你成了我的人了?”
“不可以吗?”宫馥昊歪着头,显出娇嘀嘀的女态。
在卫小靳眼里,她和王甜甜在公交车里大打出手的形象非常震撼,一直挥之不去。可她毕竟是个漂亮女生,头发盘在头顶,形成一个饱满的塔式发髻,而丰满的面孔,还有圆润的脖子,娇艳中洋溢着成熟味,而此刻刚刚流过泪的秀目中还带着一丝莹莹泪光,低声而小心的神态,可爱到了极点。
“我妈妈……在家。”卫小靳向她表明这一点,暗示他家不方便。
“那好,你跟我走,去我家。”
“哎哎,不行不行……”卫小靳更慌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