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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 血洗乜家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全在这里?连大嫂也在,快走!你们快走吧!”

宜驭本打算跑过来通知神卜兮时赶紧离开乜家,不想发现家里人大多聚集在这里,且一个个神色凝重,大嫂的身上似乎还带着伤,是跟大哥吵架了吗?他也来不及搞清楚当前的状况,先让他们离开危险之地再说。

“仇天命带了一帮山贼冲进了乜家,他们是想洗劫咱们。那些精壮的护卫全都选出来押送银车,如今一个个疲惫不堪,根本没办法抵御那帮凶狠的山贼。小叔和老三他们在前面挡着呢!小叔要我来通知家里的所有人赶紧离开。”

宜寞一怔,揪住宜驭的衣领追问道:“你说什么?仇天命带人来洗劫乜家?”

他人在这里,还有哪个仇天命会带人来洗劫乜家?

“你想不到吧?”瘫坐在地上藉卉笑得阴冷,“你以为你是最聪明的人,你以为你是最大的赢家,你以为你算无遗策,你万万想不到,还有人算计到你头上来了。”

她一提,宜寞立即想到前段时间宜幸跟他说的那些话——

原本只劫我们乜家的仇天命最近好像穷疯了,但凡从山下路过的商队,他们都不放过。原先还只是劫银车,现在连人都不放过。大姑娘也劫,小嫂子也掳——恶着呢!

“你是指张有水?”宜寞抬眉。

“原本你只是让他伪装成你,好腾出身来在乜家探听虚实。你没有想到你扶他上位也给了他更大的欲望,他取代你,成了真正的仇天命。”

从人之欲,则势不能容,物不能瞻也——人的欲望根本无法抑制,抢乜家是抢,劫大姑娘小嫂子也是劫。

如今张有水率领的那帮山贼索性盯上乜家的全部家当,也许一开始只是为了劫点活命的银子,如今却从中看到了可以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的最简单方法,不用劳作,不需努力,只要一大堆人马齐聚山下,那些原本看不上他们的富家子弟便会主动交出大笔大笔的银子,还能抢到好女人。

山民终成山贼,而这一切却恰恰是在宜寞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田地。

他造的孽,他来偿,“我去看看,宜驭,你带着大哥、大嫂尽快离开这里。”

“二哥,还是你和大哥、大嫂,还有兮时小姐先行一步吧!”宜驭低头自语,“我一个孤家寡人,没什么好怕的,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你们不同……”

“那答儿——她还在等着你去找她。”兮时突然开口,“我知道她在安北城北边的一个马场,你不想去找她吗?”

听兮时提到那答儿,宜驭的心微微地颤动了一下,“她离开的时候连句话都没有留给我,我想,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

兮时笑问:“你休了她,你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吗?”

“当然不是。”宜驭反应激烈,“我是想让她过得更开心,更随心所欲,所以才放了她。”

“这不就是了。”兮时高深莫测地摊开双手,掌心里却什么也没有,“我以神卜的名义告诉你,你和那答儿之间绝不会就这样结束。”

接着她的话茬,宜寞劝他,“即便是为了那答儿,你也快点带着大哥、大嫂离开这里吧!”

宜驭果然是这个家里最乖巧的孩子,听了他们的话果断地决定带着大哥、大嫂从偏门先行离开。

“大哥、大嫂,我们走吧!”

大哥看上去有些精神恍惚,宜驭以为大哥是被这突发的情形吓到了,二话不说直接拉着大哥往外走,藉卉捂着伤口慌忙跟上。

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宜寞突然问道:“你真的为宜驭占卜过,他和那答儿真的不会就这样结束?”

古怪咕哝着,“又在骗人。”他太了解她的个性。

“骗人又怎样?”兮时得意地噘着嘴巴,“一定要占卜出来的结果才是实话吗?什么是占卜?还不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所谓的天意。我告诉宜驭他和那答儿不会就这样结束,那么他一定会因为这个所谓的天意去找那答儿再续前缘,我的话便成了真,这便是天意。”

很多时候,天意即人事。

宜寞、兮时赶到前院的时候,以仇天命的身份领着众多山贼前来洗劫乜家的张有水已经打到了二门。

古怪背着仍旧昏睡不醒的玲珑跟在他们后头,已是累得满头大汗——居然让他背着这头熊,他觉得自己简直比熊还笨。

小叔、宜幸和意栖领着一群护卫、家丁抵着通往内院的大门,一旦张有水过了这道门,便能直入摆放着银车的内院库房。银钱方面的损失还在其次,看他们来势汹汹,估摸着一旦进入内院,那些丫鬟、嫂子将难以保全。

这样一直抵着门也不是事,在那帮山贼的连番攻击之下,门早晚会被攻破,而家中的护卫、家丁却因为长时间的防御而失了气力,一旦山贼入侵,反倒没有抵御的能力,还不如提早出击。

心下有了主意,宜寞跟小叔交代一声:“我打算从偏门绕出去,从那帮山贼的后面袭击他们。这边就由小叔和宜幸负责抵挡吧!”

“你去应付那帮山贼?”梓爷望着他手里那柄紧握的剑,“你会武功?”

这会儿不是搞清事情因由的时候,宜幸拦下梓爷,“让二哥去吧!”

宜寞刚走出两步,梓爷的声音便从后面响起:“宜寞,你……你……”

“小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宜寞不等梓爷将话问出口,主动说出他想知道的真相,“不管我做什么,不管我是谁,我绝不会带人来洗劫自己的家,做出伤害自家人的事。”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梓爷挥挥手,临了叮嘱道:“一定要小心。”

宜寞走在前头,兮时一步不落地跟在他的身后,可怜古怪还得背着玲珑一路相陪。他真的很想把这头笨熊丢下,可兮时凌厉的眼神警告他坚决不行,他也只能愚蠢地背着那个庞然大物。

宜寞手中那把原本只做配饰之用的剑在这一刻起了作用,剑在手中,他面上毫无胆怯之色,“兮时,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还是跟古怪先走吧!”他不想牵连任何人,更不想有人因他而受到伤害。

兮时自有她的道理,“你现在的命是我的,我怎么能让别人从我手上夺去你的性命呢?”

她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也罢,就依了她吧!他仍不放心地问上一句:“你可以保护自己吗?”

“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她衣裙飘飘,潇洒极了。

宜寞飞身出了墙头悄悄地绕到那帮山贼的身后,趁其不备,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古怪在兮时的授意下丢了玲珑,跑来帮他,她却不动声色地站在树梢上遥望着下方。

有古怪帮忙,宜寞如虎添翼,奈何山贼人数比他在时多出数倍,他和古怪四只手哪里应付得过来?

他们杀得正酣,兮时忽然拉住了宜寞持剑的手,“走吧!没用的。”

“你说什么?”

“你打不过这帮人的。”

有人拿着斧子冲她而来,兮时掀起衣袖,霎时间那人顿时被甩出一丈来外,“这些人里面除了普通的山贼,还有军队里面的高手。你没有发觉吗?有些人之间用满语对话,而且出战极有秩序,他们是受过训练的。”又有那不知死活的家伙想打扰她和宜寞的交谈,拔下头上的一根簪子,她随手一丢,那人被簪子钉在了树上。

她这么一说,宜寞也发现事情不对,那些人试图攻破乜家二门的方式很像军队攻城。莫非……“乜家的财富让那些满人垂涎三尺。”

乜家曾经打算赚满清军队的银子,如今看来人家是要来向他们加倍讨回银子了。

看清事情的真相,宜寞更加握紧了利剑,他冲上前去,兮时飞出的水袖将他卷了回来,“以卵击石非聪明人所为。”

“我无法眼睁睁地看乜家上下被这群畜生彻底毁了。”

他欲上前对敌,她却揪着他不放,“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是他将那些失去土地的山民带上山做了山贼,是他带领他们第一次下山打劫。那会儿,他们中的很多人提到打劫怕得手都握不住刀。当他们发现不用辛苦劳作,那些平日里欺负他们的富人家的护卫、家丁就会哭爹喊娘地双手奉上银子,他们的得意迅速膨胀成一种成就感,一次又一次成功的打劫让原本淳朴的山民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山贼。

乜家会遭逢今天的劫难,根本就是他乜宜寞一手造成的。

可这却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他想要乜家重头再来,他想让大哥、小叔认识到他们所犯下的错误,他想打破乜家这种谁当家谁才有决定权的规矩——所以乜宜寞成了仇天命,却也同时培养了另一个仇天命——张有水。

是他从那帮山民中发现颇有闯劲的张有水,是他想回到阔别五年的乜家却又怕家里人发现他同时也是仇天命的事实,所以他让蒙着面的张有水伪装成他的模样率领那些山民。于是,才有了今天“仇天命洗劫乜家”。

兮时是对的,乜家的命运该顺从天意,他所做的一切不是救乜家,是在害自己的手足。他是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同时也证实了自己的愚蠢。

他造成了今日的局面该由他出面收场。

“叫你们头来。”

宜寞将剑插在地上,冷声命令那些败在他手下的山贼叫“仇天命”来见他。

“爷,没想到我们会在这儿以这种方式见面。”张有水扬着一脸痞笑眼瞅着宜寞,“要是在山上,您还真是我的爷,可惜是在这里……”

他们之间已无旧情可续,宜寞直接道明见他的意图,“你自称仇天命,带着这么一大帮子人到这儿来打家劫舍,你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爷,我可全是按照您的意思在做。”张有水笑得连眼睛都找不着了,“爷,您忘了吗?是您将我们这帮人组织到山上,专门抢劫乜家的银车。如今我不过是照您的方法行事罢了,本来我是让大伙埋伏在前面的山道上的。谁知爷你去了又回,我只好带着大伙奔这儿来了。”

“我并没有安排这次的抢劫,谁让你自作主张?”

张有水还振振有辞:“您身旁的藉卉啊!”

宜寞心中一沉,他早该想到,藉卉不会把灭掉他的办法系在兮时一人身上,她怕是早已与张有水合谋想要将真正的仇天命替换掉——哪里还有什么真正的仇天命?他自己不也是假的吗?

只是,藉卉怕是也没有想到,张有水的欲望在金钱面前越发膨胀,他不仅要成为真正的仇天命,更要取得乜家所有的财富以及由此而带来的权力——他选择与满人合作。

到了这时候再跟张有水谈前尘往事毫无意义,宜寞开出最现实的条件:“我做主,乜家所有的银子都归你,你领着你的人滚回山上去。”

“这可不是我的人,这都是爷——您带出来的人啊!”张有水早就计算清楚了,“要是以后有人追究起乜家被劫的这档子事,爷您可得出面担待着,这可不是我最先出的主意。”

“你还会怕日后有人追究此事吗?”看样子张有水不仅有勇,也还有着一定的谋略。当初,他总算没选错伪装成仇天命的人,只是一不小心这块砖头砸痛了他自己的脚。

“废话少说,你直接说是否卖我这个面子吧!”

“爷,这可由不得我啊!”

张有水洋洋得意的模样让宜寞很想伸手将他的脸给撕下来,他却得耐着性子听他在那里屁话连篇。

“你怕是也注意到了,如今咱们的兄弟可比您在时多得多,兄弟们既然跟了我,我就得让他们一个个的吃饱喝足。即便是我肯拿了银子走人,也许兄弟们不干呢!谁知道乜家的后院有没有埋下更多的财宝——乜家掌控着整座安北城,财富自然数之不尽,怕是连银车都装不下呢!”

二门那头,这帮山贼不断攻击着门,眼看就要破门而入了。宜寞没有工夫在这儿跟他废话,他索性直截了当,“给个爽快话,要怎样你才肯走人。”

一瞬间,张有水正色以对,“直说了吧!今天我们就是来灭乜家的,你说什么也是白搭。再说,这原本不就是你的愿望吗!怎么?到头来还是自家兄弟亲,你又舍不得下手了?”

说话间,二门已破,那帮山贼如洪水猛兽涌进乜家,挡在门口的乜家护卫、家丁顿时四散逃窜。山贼们哪肯放过他们,顺手抓过一个便问乜家银车的所在地,如此这般,山贼很快便涌入了内院。

这时候继续抓着张有水已于事无补,宜寞顺着山贼冲进内院,他得救自己的家人……

关上偏门,梓爷向外探了探,估摸着还得有一会儿,那帮山贼才能找到这里来,趁此时机他得做出今生最重要的决定。

“走,你们快走。”

梓爷将意栖的手放到宜幸的掌心里,“宜幸,小叔拜托你,带着意栖走吧!”

“小叔,你……”

“乜家看来是保不住了。”虽然悲痛,可梓爷已认清现实,“就算乜家还能保得住,在这个家里,宜幸你也不可能跟意栖在一起。”

在众人的眼中,意栖是男人,是宜驭的书童,是仆人,三爷怎么能跟个书童厮守一辈子呢?

所以,要想幸福,他们就得离开这个家。

“宜幸,你娶了意栖吧!”

意栖别扭地撇开脸,“梓爷,您胡说什么呢?我和宜幸这辈子都不可能成夫妻。”她是很愿意同他在一起,可是成亲就……

他们是堂兄妹啊!

“你们不是堂兄妹。”他说了,他终于说出了口。

虽然这样做也许对不起大哥,可他必须得说——这辈子,也许这是他唯一可以为意栖做的事。

“你们……不是堂兄妹。”

“不是?”宜幸喉头一紧,随即问道,“你和爹……谁不是乜家的子孙?你?”他满心狐疑,“难道传闻是真的,小叔你真的不是乜家的亲生孩子?”

“不,是你爹,我大哥。”

这才是真相,原本只有他和大哥两个人心知肚明,大哥死后,他曾以为这个秘密将烂在他的肚子里,随他一道进入棺材。

可如今,为了他的女儿,为了他亏欠至今的女儿,这个秘密将重见天日。

“你爷爷、奶奶成亲后一直没有儿子,遂过继了一个男孩到乜家,就是俗话说的‘压子’。不知道‘压子’是不是真的管用,大哥来家里不久,你爷爷、奶奶就陆续生下了你们那三个姑姑,直到中年才生下我,算起来我才是乜家唯一的、真正的男丁。”

“可府里一直传闻你才是爷爷抱养来的小孩。”很早以前,早在宜幸记事之前乜家就流传着梓爷非爷爷亲生的消息。

“这传闻出自你爹。”梓爷一直知晓大哥的所作所为。

权力总是能轻易割断亲情,快得不见滴血,却已命断黄泉。这一辈如此,上一辈亦然。

“我不知道大哥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过继到乜家的,你爷爷过世得早,算起来我是大哥一手拉扯长大的,我们兄弟之情非比寻常,但自我成年后我不是乜家亲生子的传闻便日益盛传。我想,大哥是怕我抢了他辛辛苦苦经营到如此局面的产业吧!”

即使再亲的人在权力面前都一样无法坚守,如果大哥把心里话对他说,他是不会夺去大哥当家人之位的。结果,大哥费尽心思,甚至不惜用谎言勾勒的当家人之位还是随着一场意外早早终结,到底还是他扶持着宜世撑起乜家。

“所以,”宜幸猜测,“你这些年之所以为乜家拼死拼活不是因为你是抱养的,而是因为你觉得亏欠爹?”

院外一片喧嚣,院子里头的雪却静静地飘着,仿佛两个世界。梓爷细细地打量着意栖,除了找到她那会儿,他还不曾这样仔细地看过她。在乜家,他有太多的事要忙,忙得顾不上理会自己的亲生女儿,这辈子他亏欠她们娘儿俩的实在太多了。

若他就此死了,在阴间哪有面目见恩娴啊?

不!像他这样与嫂子****的祸害死后定会被打下十八层地狱,他就算死也再见不到恩娴——他的发妻啊!

“其实从很早以前,我就事事听从大哥的安排。或者说,大哥太想控制我的一切。就连娶妻,都是他帮我定好了,我必须照做。”

他指的可是意栖的娘亲?

“她叫恩娴,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大哥并没有挑错,只是她不是我所爱,就这一个‘只是’毁了她,也毁了我。”还有后来的意栖。

一切都从他成亲后开始——

“我虽顺从大哥的意思娶了恩娴,可是心底里却仍是想要违背大哥。所以成了亲之后却很少回去,多数时间仍住在大宅,便是那时候跟大哥刚续弦的孟氏过往甚密。虽也是大家闺秀,可她和恩娴的性子全然不同。

“她大胆、机敏,一双黑眼珠转啊转啊,便把人的心思都转了进去。她的一举一动总能吸引大家的注意,可不知道怎地,大哥却不太喜欢她。许多年以后我才有点明白大哥的心思——他不喜欢把一个跟他同样聪明的女人放在身边,身为一个鼎盛家族的当家人,这太危险了。

“大哥喜欢亚仙——就是宜幸的娘亲,亚仙漂亮、细腻,很懂事。那会儿又已生下宜幸,虽然身为妾室,享受的各种待遇却与孟氏无二。亚仙的存在严重威胁了孟氏的地位,于是,她找上了我。”

当年,他不过二十出头,正是骄傲自大的年岁。一旦陷入爱情的漩涡便不可自拔,至死方休。

“我以为她真的很爱我,宁愿为了我放下正室夫人的名分,放下乜家的财富,与我共赴海角天涯。得知她有喜,我是欣喜若狂,我义无返顾地抛下了恩娴,要同她私奔。没想到……我万万没想到,她有了身孕后反倒将我踢到一边,她大骂我是冒牌的乜家少爷,说我完全没有大哥的英勇大气,根本就是个窝囊废。

“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害怕事情暴露牵连到我,慢慢的……慢慢的我终于明白,她根本当我是借种的工具,她只是想早点怀上孩子,好巩固自己正室的地位。”

年轻气盛的他从未受到过这么大的打击,可在大哥面前还要保持原有的干练模样,那段日子他完全是熬过来的。

“我浑浑噩噩地过了好些时日,待清醒后回到家中,恩娴已离我而去。我直到那会儿才从家中的老妈子那里听说……恩娴离开时已怀有身孕。”

望着站在他面前却眼藏冷漠的意栖,他百感交集。

“我找了许多年,直到这孩子十三岁的时候才找到她。可惜,恩娴早已离世。而恩娴的早逝更是令那孩子吃尽了世间的苦,她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我不敢对她说出我是她爹,便将她以书童的名义带回乜家,让她与宜驭一同念书,我有我的私心,希望她能和宜驭加深感情。另外,我也想通过书童的名义让她学会琴棋书画,像她母亲一样优秀。”

这个故事宜幸已从意栖的口中听过一遍,剩下的那些细节他也猜出大概,唯一他猜不到的是梓爷的心思,“小叔,你从未想过要告诉宜驭这些吗?”

梓爷苦笑良久,背过身,他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暗自垂泪,“宜幸,你很聪明,你几乎猜对了所有的一切,除了一点——那是连我也猜不到的真相——我不知道宜驭到底是我还是大哥的亲生儿子,我不知道。”

没有人能告诉他,他猜想连宜驭的娘亲怕也不知道吧!大家族门楣光鲜,可背地里的丑陋却是一般人家想也想不到的。

门被撞得咣当咣当响,伴随着一阵阵嘈杂的脚步声预示着危险离他们越来越近,梓爷将意栖推向侧门。

“从这里出去,走得越远越好。去江南吧!那里远离战乱,不管你去哪儿,只要有宜幸陪在你身边,我……我也就放心了。”

他转而对着宜幸,“我知道,四个兄弟中,论智谋,你绝不在宜寞之下。也许是性情使然,也许是看得多了,也许你真的太聪明了,平日里才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想真正的乜宜幸绝对有能力照顾好自己,还有他最爱的人——意栖,就拜托你了。”

推他们出门,梓爷最后一次凝望他的女儿。

宜幸握紧意栖的手,四目相对间虽是无语,却已立下一生的约定。迈出门,他复又转回头来——“不要告诉宜驭,不管真相为何,也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要告诉宜驭我们今天所说的一切……他受不了的。”

宜驭把门第观念看得比谁都重,若有一天揭开他身世的丑陋面目,他会受不了的。

“小叔,我要你发誓,一生都不会对宜驭说出这个秘密——他是我弟弟,你记着,他永远是我的亲弟弟。”

送走了宜幸和意栖,梓爷再无后顾之忧,抄起门边打狗的棍子,他见到那帮山贼就挥棍上前。忽而有人拍他的肩膀,他直觉挥起棍子,却见到熟悉的脸。

“宜寞?”他怎么又回来了?“你回来做什么?走啊!快点走啊!”

到了这生死关头,小叔还惦着他的安危呢!宜寞心头一暖,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一直以为小叔从不在意他的生死,“我原本想将那帮山贼挡在二门以外的,现在看来是我太异想天开了。乜家怕是保不住了,小叔,你带着家里的下人赶紧走吧!”

“还是你赶紧带着他们走吧!这里有小叔顶着,小叔虽然不懂武功,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关键时刻就拿自己当靶子引开那帮人好了。”

“小叔,你说什么呢?没事的,我们都会没事的。你得活着离开这里,我们乜家人还会在另外一个地方再见面呢!”他私自做了决定,“小叔,你不会武功,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赶紧离开吧!从偏门出去,去跟大哥他们会合,这里有我呢!”

梓爷还想说什么,宜寞已将他推出门外,反锁上偏门,他将兮时推到古怪身旁,好在这会儿玲珑总算有些清醒了,迈着八字步一摇一摆地跟在他们身后。

“兮时,我还是那句话,今天乜家的事与你无关,你们先行离开吧!我保证,我会尽快去找你的,到那时候,我的命便是你的了。”

“你的命从现在起就已经是我的了,我有权决定你的一切,包括你是否可以继续留在乜家……”“不要让我现在就跟你离开,你知道,我没办法放着这么多人的生死不管。”是他造的孽,得由他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风掀起兮时的牡丹长裙,如一朵朵牡丹盛开在皑皑白雪之上。

“若到了这一刻,你还放不下你那点心结,我会看不起你的。若在这时候,我离你而去,我便不是真的爱你。”虽然他从不相信她的真心。

怔怔地望着她,那一刻,在宜寞的世界里,周遭的一切仿佛皆消失无影踪,白雪皑皑之中只剩下他们俩。

啪——

一记熊掌重重地拍在他的肩膀上,这是在提醒他,除了他们还有一只熊也存在,别以为人家跟雪一样白就可以被当作不存在。

“别浪费工夫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救人好了。”

兮时开始分配任务:“古怪,用你这张死人脸去吓唬乜家的下人们,护着他们赶紧从偏门逃出去,尽快离开乜家,这里是不能待了。”转而她望向玲珑,握着她的熊掌,她哄它,“玲珑,今天你要乖一点,用你那庞大的身躯帮姐姐抵住这扇门,知不知道?”

接下来就剩下他们俩了,“我们俩就盯着这些妄图从墙头飞进来的山贼,见一个撵一个,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直到古怪把家里的人都疏散出去为止——就这么开始吧!”

兮时说做就做,长袖飞舞,一个试图从墙头攀进乜家这座银山的山贼就被她丢了出去。看得宜寞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平日里不觉得她力大如神啊!这以后一不小心开罪了她,会不会就这样被丢出去?

三个人一头熊分头行事,就古怪那张僵硬如鬼魅一般的死人脸,谁看到都吓得半死,他再随便挥挥手臂,家里的下人就依他所说地从后园的几个小门逃去了外头。

原本简单的活儿因为几个人的闯入而凭添了几分复杂。

这几个大概是满人吧!叽里咕噜地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古怪也不屑了解他们话里的含义,单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这一个个都是妄想杀掉乜家上下的刽子手。

就目前的形势看来,这些个满人想杀人还得问问他手中那把没有剑鞘的宝剑同不同意。

手握着剑,古怪摆出惯有的死人脸。那几个满人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张如鬼魅般恐怖的面孔,动都不敢动。

这样很耽误时间嗳!古怪索性放任思绪飞向远处——每次跟人打斗前,他都习惯想得比较多——今晚吃什么,是青菜还是荠菜?荠菜好像比较香,可是很难洗。

他握着锋利的宝剑却不出招,满脸凶神恶煞的表情早已吓得几个满人直打哆嗦——他在想什么?在想用怎样残忍的办法杀我们吗?他会不会……会不会一剑剑戳向我的身体,直戳满一百零八个伤口,再用最厉害的内力将我震得肝胆俱裂?

光是用想的,他们就觉得浑身如剑刺般的疼痛,被伤害的感觉竟是那样的真实。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啊——啊——啊——

剑尖指着的那个满人口吐黄胆,就这样活活被吓死了。

一剑未出,一个人死了,剩下那几个早吓得屁滚尿流,逃命去也——这就是所谓江湖第一鬼无须拔剑,只要他用眼神盯着对方,对手就被杀死的传闻。

宜寞总算是领教到了他的厉害,“古怪,他……”

“他天生面部肌肉僵硬,不能笑也无法哭,只能板着一张死人脸,只是看上去比较可怕而已,其实他好羡慕别人可以笑的。”兮时毫不客气地揭开了古怪的秘密。

说白了,他就是一只纸老虎——当然仅指他不动手的情况下。

要救的都救了,救不了的也无须再做无用功。兮时拉着宜寞欲离开,“咱们也走吧!”

“再等等!”宜寞忽然想起了什么,开了偏门奔向危险的外院,那里正是银车所在,自然也是众多山贼攻击的目标。

“你还真以为这命不是你自己的,所以不心疼啊?”哪里危险往哪儿冲,他这不是不要命吗?“喂!你到底往哪儿去啊?”

飞身上前,她始终跟在他的身后,可怜玲珑带着笨重的身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好累哦!

乜家的人全冲着一个方向散去,在人潮里头有几个逆行的人便异常引人注目。

“宜世!宜世,你不要进去,家里已经很危险了,你快点……快点跟我离开这里!”

不管藉卉怎么喊,宜世充耳不闻,只顾往二门方向跑。宜驭没法子,只好护着大嫂追在大哥身后,“大嫂,你慢点,你还在流血呢!这样跑下去怎么行?要不然我去追大哥,你先出去躲躲好了。”“不行,我不能走,你大哥他是生我的气,所以才会这么不顾惜自己的安危,他就是要我心痛,就是要我后悔。”

她太了解他了,知道什么可以逼得他这辈子都不原谅她,所以她才会设下毒计想取兮时的命,如此蜿蜒曲折地结束宜寞的性命,让他们之间的秘密永久得以长眠于地底。

她自愿做宜寞的探子是为了嫁给他,她要杀宜寞还是为了永远地留在他身边,她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他。

这样的爱到底是对是错,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她只知道,若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会照现在这样再做一次。即使知道结局是如此这般,她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不求宜世能明白她的心意,但求这辈子能守在他身边。所以,就算流尽身上的最后一滴血,她也要守护她的宜世。

“宜世,你慢点……慢点……你要去哪儿,我陪着你,我陪着你,好不好?”

宜世谁也不理,直接冲向二门内的鹏举厅,宜驭以为大哥是去拿开银库的钥匙,慌忙提醒他:“大哥,大宗的银子都装了车,估计这会儿已经被那帮天杀的山贼洗劫一空,剩下的那些银子还管它干什么?看这形势,还是保命要紧。”

宜世撇下银库,冲里面跑去,这会子宜驭算是看明白了,“大哥,你是要去取祖宗牌位是不是?”宜世二话不说冲向祠堂,跑到门口脚步忽然刹住了,里头有个人抱着一大堆的牌位正往外赶,他后边还有一个姑娘和一头熊也帮忙抱着他们乜家如此许多的牌位。

“二哥,你也在这儿?倒是跟大哥想到一块了。”在这紧张关口,宜驭倒是挺佩服自己的镇定,居然还有这闲工夫瞎聊天。可大哥和二哥这是怎么了?都一言不发地盯着对方,宜驭忽然记起刚才他去神卜兮时房里的时候,大哥、二哥和大嫂神态也不同往常。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正想开口询问,兮时冲着他喊了起来:“乜宜驭,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把你们乜家的这些祖宗抱走!”她瞥了一眼玲珑抱着的那两块牌牌,“这个什么乜门孔氏是谁?还有孟氏……这个什么妾室亚仙又是谁?”

“大哥、二哥的娘,我娘,宜幸的娘——都给我吧!”宜驭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从玲珑的熊掌里接过三位娘,玲珑两只大掌一抛就把这四兄弟的三个娘都扔给宜驭了。幸好他眼明手快接得稳当,要是让三位娘掉在地上……

瞧他吓得这一身冷汗啊!

“不是让你带着大哥、大嫂先走吗?怎么又回来了?”自始至终宜寞只对着宜驭说话。

“大哥和你心有灵犀,也是回来取这些祖宗牌位的。”宜驭冷眼瞧着,大哥、二哥这是吵架了吗?怎么说话的时候眼神都不对啊?“二哥,家已不成家,咱们还是一起走吧!”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先一步休了那答儿,令她离开这有如战场一般危险的乜家。

宜寞与宜驭想到一块儿去了,捧着祖宗们的牌位这就往外奔去。

“要走你们走,我死也不会离开这里,这是我们的家,没了这里,我们还能去哪儿?”一直沉默的宜世突然开了口。

宜驭知道大哥为这个家付出得最多,也最是放不下,可都到了这步田地,再留下去只是图给自己增添危险。

“大哥,俗话不是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只要咱们人没事,重新建立起乜家,终有一天我们会再回到这里的。”

也不管大哥愿不愿意,宜驭拖着他就往外走。宜世的牛脾气上来了,拖也拖不走。他甩开宜驭的手,抢过宜寞怀里的那些祖宗牌位,固执地坐在祠堂的地上。

“今天我还就不走了!他们要杀也好,要抢也好——随便!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待着,陪着咱们乜家的这些先祖们。”撸起袖子,他细细地擦拭着那些牌位,将牌位上的每个字都印进自己的心里,他的脑子里再不想装下其他东西。

藉卉捂着伤口蹲到他的身旁,想将他扶起来,他依旧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她却因牵动伤口而不住地流着冷汗,“宜世,我知道你生气,我知道你失望,不管你有什么脾气,咱们离开这里再说,好不好?”

“我哪儿也不去,就待在这儿。”他看也不看她,只是抱着牌位,目光呆滞。

众人因他而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才好,忽听外面一片喧嚣声,向外望去,乜家已是火光冲天。

“他们放火了。”

兮时平静地陈述着事实,却激起乜家人的强烈反应,宜驭头一个红了眼眶,“这帮畜生!抢完了,还一把火把咱们的家彻底烧掉。”

这时候再想其他根本毫无意义,还是先保住性命要紧。宜寞拖着宜世往外走,“快走吧!再不走怕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大火顺着屋檐迅速蔓延开来,很快便烧到了祠堂这边。宜世仍挣扎着不肯走,兮时无法再作势不管,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再将他像包袱一般直接丢给玲珑驮着。

在他们踏出祠堂的下一刻,原本放置牌位的案台在火光中付之一炬。

“不——”

宜世大喊一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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