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丘宛晴断断续续地勉强吐出这些字眼。
再继续下去，站在门外的凌牧熙一定会听到屋里的动静，丘宛晴下意识地不想让他听到这些。
这算是一种保护吗？
丘宛晴的心里只有一种感觉，就是不想伤害凌牧熙。他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好不容易让他开口主动提起了安宇宁的事，这么下去她的计划就泡汤了。
“现在才抗拒不觉得晚了些？”凌仲煊在她耳边轻声说，探视着她的目光。
“你……”丘宛晴还要说话，口已经被再次堵住了。
窗外月色正浓，一阵微风吹过，有风从窗户的缝隙吹进来，窗帘迎风而起。
街道上的路灯灭了又亮，呼啸而过的车鸣响了喇叭。
屋内的微弱的光线映着人影投在窗帘上，沙发上的剧烈运动也毫无遗漏地展示地一清二楚。再加上从屋里不断传出的声音，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此刻的街道并不那么寂静，行走的人有从外面回家的，也有刚吃过晚饭出来散散步，然而不论是谁走到这里都会放慢脚步，带着意味深长地笑意看一场免费的视觉盛宴。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大胆。”一个中年妇人挽着老公的手臂经过时不满地说，她的脸上写满了嫉妒和羡慕。
她的老公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帘上晃动的人影，想象屋内正在发生的事。
然而在门外，还有另一个人始终站立在那里的人听着屋内激烈的动静，脚步迟迟无法挪开。
凌牧熙的眼神幽深看不见底，只让人举得一阵心寒。
不必想便知道对丘宛晴做出这种事的人会是谁，因为从头到尾丘宛晴都没有反抗一下。
手在黑暗中握成拳头，凌牧熙盯着不远处的窗帘露出了痛恨的神情。
欺骗，谎言，背叛，还有哪一种感觉能够抵消心里不断涌出的仇恨，答案是没有。
丘宛晴对他说的话还历历在目，他以为从此以后他便是她身边唯一的朋友，唯一能够依靠的人，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实在太傻，一直都被玩弄在鼓掌之中。一个天真的幻想，让他一度对生活重新充满了希望。
可是当那希望破灭时，便没有比这更加痛苦的感受。
拳头狠狠砸在大门上，门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屋内的呻吟和喘息却越来越重，让他恨不得冲进去将那人从她身上推开。
听到门口一声巨响，丘宛晴心有余悸地向那边看去，她的余光从窗帘上一扫而过。这时她才发觉，原来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映在了半透明的窗帘上，借着屋内微弱的灯光，让外面的人可以尽情观看。
“嗯……”口中不由发出一阵愉悦的低吟，她身体颤抖着再次看向窗外。
窗户外有人影出现，那身影是说不出的寂寞。
“天！”丘宛晴失声惊呼，她认出了那个身影。
“游戏结束。”凌仲煊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她，将一件衣服丢在她的身上。
“凌……”她的话音未落，就被另一个想法占据了大脑，目光游动到窗户上。
凌仲煊系上衬衣的纽扣，这时丘宛晴才发现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脱下衣服，又被玩弄了一番，丘宛晴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房门被打开，凌仲煊走到了门外，丘宛晴不安地看向窗户，那里的人影隐约还在。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凌牧熙听到了吧，那些满是欲望和诱惑的声音……
躺在沙发上，丘宛晴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身上还搭在凌仲煊丢过来的他的衣服。上面还残留着他的味道，是他专属的，让丘宛晴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味道。
她是多么地想要从她的灵魂中永远驱除这种气味，却一次次地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越憎恨就越难推开，会是这样吗？
凌仲煊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窗帘上，丘宛晴摒住呼吸迎接暴风雨的到来。
“你是谁。”凌仲煊的声音透过窗户传来，带着明显的愤怒。
另一个人影晃动了两下，似乎察觉到面对的人不好惹，结结巴巴地回答了一句。
“是谁让你站在这里的。”凌仲煊又问。
“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人，好像身高也差不多。”那人回答，这才明白事情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站在这里，直到有人出来为止。”
“他还说了什么？”凌仲煊从他的描述中听出了那人会是谁。
“让我转告屋里的女人一句话……谢谢你的背叛。”那人战战兢兢地说，估计他把这句话理解成了丘宛晴劈腿选择了凌仲煊。
不过从刚才站在窗户外看到的以及听到的来判断，确实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凌仲煊又盘问了两句之后放走了那人，一个路人留着也没有用处。回到房子里，丘宛晴还在沙发上躺着。
“你应该已经听到了。”凌仲煊直入主题。
“是，我听到了。”丘宛晴将身体向上挪动，靠在了沙发头上的扶手，他的衣服随意地盖在身上。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在守护的人究竟是谁。”凌仲煊发问，不如说他是在给丘宛晴一个认罪的机会。
“我没有守护任何人。”丘宛晴决定对抗到底。
“那让我换一种说法，”凌仲煊走近沙发，一把抓住丘宛晴的手臂将她的身体拖起，“你背叛了的人，是谁。”
“你。”丘宛晴双唇微微动了动。
“不承认是吗？”凌仲煊冷笑，“我会让你承认的。”
他走到窗户边，将窗帘狠狠扯了下来，走回来后拿开挡在丘宛晴身上的衣服，让她再一次将身体暴露在空气之中。把窗帘布裹在丘宛晴的身上，他扛起她便向楼上走去。
走到二楼的楼梯口，他重新将丘宛晴放下，让她的脊背紧紧靠在栏杆上，压迫式地贴近她。
“你和凌牧熙之间究竟还有什么。”
“他已经死了，你还想知道什么？”丘宛晴反问，推开了凌仲煊的身体。
“我想知道，在你靠近我的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背叛我的，凭借着这张和安宇宁一样的脸，你到底做了多少和她当初做过的一样的事。”凌仲煊的每一个字都像烙铁刻印在丘宛晴的心上，让她连呼吸都是疼的。
“如果不做一些这样的事，又怎么能对得起这张差点害死我的脸？”丘宛晴忍着心痛。
“所以，你出卖身体，让他帮你对付我。”凌仲煊下定结论，开口。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值钱的人？”丘宛晴的神情露出一种悲伤的绝望，他的话狠狠刺痛了她。
“如果不是，你就解释。”凌仲煊神情越发冰冷，“只要是你解释的，我就相信。”
他已经退让了，难道这样也不行？
被他的怀疑伤透了心，丘宛晴早就不该抱有任何希望才对，可是她总是这样，把自己一次次地推入绝境。
看着面前质问自己的凌仲煊，丘宛晴忽然笑了，笑靥美好，让人心悸。
“我的解释就是，没错，为了报复你我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因为我已经变成了安宇宁的替身，变成了你发泄的对象。”
向旁边走了一步，她缓缓后退，在凌仲煊看出她的意图之前就身体后仰，从楼梯上了滚了下去。
“丘宛晴！”有人失控地大喊着她的名字。
但她渐渐听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