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丘宛晴绝望地看着凌仲煊，她已经没有资格乞求他的原谅。
“这就是你的选择，前一秒还口口声声说要让我带你走，下一秒就冲进了别人的怀里。”凌仲煊冷笑，对她的选择，对他自己都失望透顶。
他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相信这个人？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从丘宛晴的口中说出，让他尤为厌恶。
发现自己爱错了人，要比生离死别更加痛苦。
“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离开这里，可是现在我不能这么做，我有我的苦衷，请你相信。”丘宛晴几乎是央求地说。
在她的眼中，未曾落下的是氤氲而生的眼泪。
她试图打动的，却是坚韧的磐石。
“记住你今天做的选择，丘宛晴，记住这一刻，最先放手的人不是我。”凌仲煊的声音降至冰点，寒气从他的身体散发，让人无法靠近。
凌牧熙则站在一旁看着这场好戏上演，对他的杰作表现出非常满意的表情。
“煊，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只求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丘宛晴收起所有的情绪，稳稳地站直身子看着凌仲煊，像是在做最后的诀别。
“住口。”凌仲煊打断了她的话，“这个名字不是你有资格叫的。”
继而凌仲煊又看了凌牧熙一眼，现在他恨透了这个堂弟。既然从前已经对他百般忍让，从现在开始，他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凌牧熙牵起丘宛晴的手，在凌仲煊面前大步离开。
被牵着的丘宛晴直到走到很远还不住地回头，看到凌仲煊落寞的身影。
她知道这个误会需要解释才能解开，可是她知道这件事再也解释不清了，在这条路上不管她怎么做都是错。
离开咖啡馆后，丘宛晴甩开了凌牧熙的手。
“一定要这么做吗？”丘宛晴目光冷淡。
“没想到你真的选择了我，谢谢你。”凌牧熙的语气露出惊讶之意，没有刚才一丁点的盛气凌人。
这一刻的凌牧熙，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内心不断地渴望着有人送来一颗甜美的糖，同时更加害怕自己得到的会是失望。他的眼神是孤独和寂寞，受伤的心被层层包裹。
丘宛晴见不得他这个模样，这让她总是想起死去的大弟，戳痛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或许这就是不管凌牧熙做了什么错事，她都能无条件地原谅他的原因。
那些没有机会补偿给弟妹们的东西，现在都让凌牧熙做了替代。
丘宛晴想说她并不是选择了他，只是因为他刚才的一句话才没有跟凌仲煊走，可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无声地叹息。
“你刚才想说的究竟是什么？”丘宛晴开口问道。
“这个答案，还是让另一个人直接告诉你最好。”凌牧熙回答，“我只是偶然之间才会了解到一些，详细情况也并不知情。”
他的如实回答，让丘宛晴心里一沉。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选择究竟是不是错了。
“那个人是谁？”丘宛晴又问，“我和安宇宁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你先别急，等我们见了他就知道了。”凌牧熙语气神秘。
丘宛晴好奇地看着他，不解。
几分钟前在咖啡馆里，凌牧熙俯下身在丘宛晴耳边曾说：“你的人生因为安宇宁而改变，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或许是你意想不到的答案，怎么样，要不要留下来？”
这是很有诱惑力的一句话，让丘宛晴沉不住气了。
她承认，此刻比起和凌仲煊在一起，她更加在意凌牧熙口中的话。为何当初会发生这一切，为何她和安宇宁长得一模一样，又为何，她曾在某一瞬间觉得自己就是安宇宁。
她想解开这个谜团。
跟上凌牧熙的脚步，丘宛晴同他一起离开了这里。
而凌仲煊还在咖啡馆里，他坐在桌前，手边还放着那份离婚协议书。丘宛晴的签名清晰地写在上面，从前的一切就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现在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只是为什么，丘宛晴的音容笑貌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紧紧搦住离婚协议，纸页被揉得皱了起来。
耳边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身手不错的人正在靠近他。凌仲煊提高警惕，不动声色地坐在原处没有挪动。
那人离凌仲煊越来越近，等走到他的身后的一瞬，凌仲煊忽地起身用最快的速度转身按倒了来人。
“不愧是凌仲煊，身手果然非同凡响。”被按住的人反倒笑了。
“是你。”凌仲煊略带惊讶，放手后重新坐回小沙发，同时示意万宇也坐下。
“你以为是和阿宁长得一样的那女子？”万宇扬了扬眉毛，抱着双臂好奇问道。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凌仲煊回答，视线从离婚协议上扫过，暗示万宇去看。
万宇看到那份协议之后果然惊了惊，看来他关注过最近的新闻，只要随便看看就能知道关于凌仲煊的满天飞的绯闻。
舆论果然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利器。
“没想到你们还真离婚了，一开始我以为你会坚持到底。”万宇露出失望之色。
“对她来说这才是最好的保护方式。”凌仲煊回答。
“你还是在意她的，就算说了狠话，不过你们之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复合。”万宇弯起嘴角，说完叫来服务生点了咖啡。
服务生是一个小姑娘，她一看到凌仲煊眼睛就放出光芒，被他英俊的模样打动。凌仲煊已经来了很久，可是刚才她一直站在身后处没有看清，现在险些惊呼出来。
“请问你要点什么？”服务生礼貌地问凌仲煊。
凌仲煊没有理会，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一杯黑咖啡。”万宇对服务生说。
“好的，马上就来。”服务生彬彬有礼，点了点头便走开了。
“这么漂亮的女子你连看都不看一眼，真是可惜。”万宇遗憾地说，“别看这只是一个咖啡馆，里面的服务生可都是各大企业的继承人。”
“这话怎么说？”凌仲煊不解。
“一些年纪还小的继承人，会在空闲时间来这里打工，这家咖啡馆完全交给他们管理，也就是通过这种方式锻炼他们的经营能力。”万宇大致解释了一下，看到刚才的服务生回来了。
“这是您要的黑咖啡。”服务生笑盈盈地将咖啡杯从托盘上拿起，稳稳地放在万宇面前，万宇则给凌仲煊使了眼色，让他看一看这小姑娘。
凌仲煊听了刚才的解释有了些兴趣，这才抬头。
服务生看上去有十七八岁的模样，脸上稚嫩的表情让她被一眼看出就是个小姑娘，她的眼睛非常大，有一双如黑珍珠般的眸子。那张精致的瓜子脸一定让不少小伙子都为她倾心，等到再过几年她应该会变得更妩媚动人。
看了看她的胸牌，上面写着“素素”。
被凌仲煊盯着，素素有点害羞地不自然，她不知道是该直接走还是留着，心里非常纠结。毕竟还是个小女生，面对这种情况总归是满心少女情怀。
“这边没有事了。”凌仲煊挪开目光，淡淡开口。
“哦！好的，有任何需要可以再找我。”素素慌了神，乱七八糟说了两句就快步走开了。
“这个小妹妹看上你了。”万宇打趣，“没想到就连名门之女都躲不过你的魅力。”
“她还是小孩，懂什么。”凌仲煊耸耸肩，转移了话题，“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我想讲清楚，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你，是为了阿宁。”万宇喝了一口黑咖啡，表情严肃，“所以我只在这段时间会帮你，不要以为我会和你在其他事上和平相处。”
“明白了，你说重点吧。”凌仲煊点头。
万宇深吸一口气：“我觉得，丘宛晴和阿宁之间有紧密的联系。”
“你说的紧密是指哪一方面？”凌仲煊声音立刻低沉了下来。
“全部。”万宇回答。
“你晚了一步。”凌仲煊低沉地笑了，“从一开始我就调查过，结果却是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你知道吗？调查出来的结果往往并不能显示出真正的事实，只有用心感受才能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万宇说出了他的想法。
这时凌仲煊忽然想起，当初对丘宛晴的身份调查他完全交给了钟慕华，后来青阳禛也参与了进来，只是他却没有亲自调查。
难道其中出现了问题？
“好，你想怎么办。”凌仲煊发问。
“首先，回A市。”万宇说，“我很久都没有回去过了，我想看看阿宁最后生活的地方。”
凌仲煊的眸子暗了暗。
当晚，凌仲煊处理完新加坡分公司的一些问题之后就飞回了A市。
夜色很美，让人流连忘返。
丘宛晴望着星空却无法沉迷其中。
凌牧熙的话一整天都徘徊在耳边让她无法心安，为什么要说她和安宇宁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真是荒谬。
她在半年前可从来没有见过凌仲煊，更没有见过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长得一模一样，有某种关系。
这些字眼不停地在丘宛晴的脑袋里转来转去，让她忽然有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虽然一万个不可能，但她和安宇宁，莫非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