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古玉楼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间黑暗阴冷的小屋里,这里满满都是血,墙壁也发着红光,一阵阵血腥味熏得他很难受。
他感觉呼吸有点困难,甚至有点透不过气,浓重的疲惫蔓延着全身。他努力睁开眼睛巡视着朦胧的周围,模糊中看到一个小男孩浑身是血,身体不断腐烂,黑红色的鲜血不断流淌。
“哥哥!”小男孩看上去很痛苦,发出声声惨叫,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刚抬起的手就掉到了地上,然后整个人化为一滩血水,只留下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古玉楼的耳朵里。
“弟弟,还我弟弟!”古玉楼惊恐地睁大着双眼,无力地伸出手,想要大声喊叫,想要抓住那个消失的男孩,但是怎么用力都喊不出、动不了、抓不住。
他只能无力地躺在地面上,看着小男孩的身体化为血水,慢慢流淌到自己的脸上,流过他的身体,不管怎么用力都不能动弹分毫。
“哥哥!该起床了!”
就在古玉楼在血泊中努力挣扎之时,一个本应该消失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弟弟!”本已经绝望的古玉楼突然发现一丝温暖罩在身上,一丝亮光慢慢从屋顶传来。
原来刚刚一切都是梦,但也不是梦,是藏在内心深处的痛苦记忆。
他此时才正真睁开眼睛,一缕刺眼的阳光从床尾飘动的窗帘中偷跑进来,不断跳到他的眼睛里。
“哥哥,你醒了?”
这次,古玉楼清晰地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这是弟弟的声音。
“这是哪里?”古玉楼睁开眼睛后就打量着这个地方,他的身体能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已经湿透,或许是因为刚刚的那个噩梦,也或许是因为床湿透了才做了那个噩梦。
醒来的古玉楼首先看到的是白色的房顶,其上空无一物。然后他把目光下移。在床脚是一道窗户,可以感受到这个窗户外已经丽日印空,按照光线来看,太阳似乎也是刚刚从遥远的山边帽出来。
窗外还能听到某些队伍在训练,也有着声声响亮的口号,让这个宁静的房间也有着丝丝热闹。
视线越过窗户,也就是面对窗户的左边,能看到洗漱台上有一些简单的洗漱用品。
而自己所睡的床是单人床,白色的被褥,不过却是很干净。
他扭过头,床的对面是一张紧挨着墙壁的小巧书桌,其还有几个抽屉。桌面的左边有一盏绿色的台灯,似乎已经很破旧了,右边放着一个用草编织的笔筒,笔筒里还有几只笔。
“这是军署,你昏迷的时候被送到了这里。”
正在打量之际,弟弟的声音响起,古玉楼从床上坐了起来,拍了拍挂满汗珠的头发,漫不经心地答道:“哦。”
不过刚想站立起来,发现自己竟然连衣服都没有穿,裤子也不见了踪影。
“啊,我的,我的。”古玉楼急忙跳回到床上,惊叫不已。
“你的衣服是吧,你的衣服在你昏迷时就被一位士兵拿走了,说是为你准备了新的,然后明天送过来。”
“明天?”古玉楼定了定神,“明天不就今天么?”
“废话,当然是今天,不然你以为你今天要光着出去?”
“那怎么还不见送过来呢?”
就在这时,一个敲门声传来,同时有人语道。
“请问,古上校可醒?”
“衣服?”古玉楼听到门外的声音,急忙起床,不过突然又意识到自己几乎一丝不挂,急忙再次跳回床上,然后对外喊:“醒了,醒了!”
“那我把衣服送进去了。”外面的人说着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来人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士兵,从装扮中可以看出此人是将领所属警卫。
在垂凔,军人并没有特别的服装要求,但是如果穿戴时,必然严格遵循兵种、级别。
卫兵种的军服最大的特点是绿色,然后在其肩膀处绣制六角星盾牌,臂徽也是一个盾牌,盾牌上又绣有“卫”字。
而作战兵种军服的军服为黑橙色,肩膀上绣章为椭圆形,其上绣着橙色的火焰,火焰上直插一柄剑,如同剑立于火焰上煅烧。
垂凔的兵种总分为二,一位卫、二为攻。卫主要涉及防卫,治安等,攻兵种主要涉及外出战斗,或者是接触外来战斗。
但是这些都只是一种概念,如果遇到危机情况,不管是卫或攻都要战斗。
“咦?你流了很多汗,是不是这里的天气太热了?”进来的士兵看了看裹在被子里的古玉楼,说话平平淡淡,没有任何一点起伏。
“是,是啊,很热。”古玉楼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整个人裹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如同眼前这位士兵会对他不利一般。
“那我把衣服放到这里,你起来洗漱后就到角鸣将军办公室,这是两将要求的。”士兵走路的步伐很正规,说着话把折叠整齐的衣服放到了桌子上。
“如果你找不到将军办公室,你可以一路询问。俗话说,路在嘴边,是吧?”是兵说着,已经走了出去,然后关上们,完全不给古玉楼发问的时间。
“这……是啊。”看着陌生的士兵毫不客气就走了,让自己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古玉楼只能让自己满腹疑问硬生生止住,他倍感无语,这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其实,古玉楼不知道的是,这里的军人对降师有着一种复杂的情绪,谁也不太想接近高高在上的降师。
古玉楼把被子裹在身上,蹑手蹑脚走到桌子处,然后穿上那套刚刚送来的衣服。
这套衣服并不是军衣,是下芫人们所穿的普通衣服,颜色如同枯草一般,而且对于古玉楼的小身板来说,有点太大的感觉。
不一会,古玉楼就从房间的门开了,一个脑袋探了出来,观察着这里的一切。
首先进入古玉楼眼里的是自己房间对面的一道暗红色木门,门头还有一个常见编号。从编号中可以看出这属于一个军官宿舍区,所在楼层和房间号。
对面的门和自己的门间是一道长长的走廊,用暗红色的地毯铺盖。走廊的两边是直接通向出口的楼梯。
走廊上的人三三两两,并不是太多,可能都已经出去训练,或者是出任务了。
这里的一切都简简单单,透着一丝安静与热闹。
“看来,这里将是我现阶段的家了,或许还是一个长时间的家。”古玉楼心中感叹一句,从房内走了出来,然后抬起头看看自己的门牌号码,默默将其记在心中。
正在默记门牌的古玉楼至少猜对了,下芫军署确成了他的一个家,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忘记的家。
“小古!”就在古玉楼记着门牌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穿来,他转过头,发现有个人向着他挥了挥手。
“群志!”
来人正是和古玉楼一同战斗过的群志,此时的群志一身黑橙色军装,只是没有戴军帽,看上去英气勃勃。
“你的伤怎么样了?”两人同时向着对方走去,然后同时问道,从话语中可以听出由衷的关心,也有这许多欣喜。
“好多了,我只是过于疲惫而已,不会有事。”
“差不多了,只是些皮外伤,这里的医疗可是全国第一呢,呵呵。”
两人同时把自己的伤说了说,不过从行动中也可以看出,古玉楼的确是因为降术施展太多,让精神过于疲惫,睡了一觉后就好了许多。而群志现在走了都还有些不太自然,或许是动作过大会牵动伤口。
“往这边走,我带你去见角鸣将军和追鸿参将,说是有任务给我们。”群志并不太在意自己的伤势,见到陌生人就会说不出话的他竟然主动把手搭在古玉楼的肩膀上。
“嗯。花邵怎么样了?任务,什么任务?”古玉楼很自然地和群志保持着同样的步伐,然后一连串丢出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