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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如果爱

李光辉

如果孤独的黑子流淌在血液,流浪的眼睛笼罩着河川,大麻类的幻药刺激出一片混沌的世界,爱可不可以,埋伏其中,悄然滋长,重新把控生命。

如果泛黄纸页无力描绘蓝图,池中鱼向往他乡明月,青春痘渴望在老去的岁月里永恒,爱可不可以,化腐朽为力量,笑望天涯,快意一生。

如果幸福不保值,生命不长久,金钱不牢靠,自由是空谈,那么,爱可不可以,跳出世俗的把玩,独立于世,独上青天,奏一曲最嘹亮的欢歌。

如果,我寄予爱的期许永远无法企及,念想之外,还有什么值得我去期待。成功或失败,悲伤或欢笑,没有爱的联袂出游,没能和爱融合纠缠抵死相拥,留我这空壳有何用?我还是回到母亲的子宫,在那以最原始一无所知的胚胎状,逃避此生的碌碌无为。

如果爱,我不想做黛玉,被宝玉爱着,却疑心重重,不得连理,焚稿而终。那样的爱,是糊涂的爱,是畸形背景下的正经端坐,亦是座用爱的名义堆砌的坟墓,无论揉入多少情感,都填不满那空而大的地穴。爱不由命,由心,心即是命,我们的人生,我们的爱,该由自己做主,不够完满不够浪漫都不打紧,抱在怀里的娃咱自己疼。为爱说爱,为爱抗争,在哪个时代都不是可耻的事情,我要的爱是勇敢的爱,其势滂滂,其质坚韧,其心灼灼。

如果爱,我不想做张爱玲。她爱错了人,却用“世间没有一种感情不是千疮百孔的”来安慰自己,她用瘦弱的肩负起种种讥讽和同情,独立承担爱情破灭后的虚空和孤独。然而她还是幻想着他会重新接纳她,不死的心在数度受创后,依旧“为了爱,放弃了自己,放弃了在这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生命之上的小小尊严”。侬本佳人,奈何痴情,执著一生,孤苦终老。我要的爱是最真最纯的爱,它不用太香太烈,却一定得独特有着属于自己的味道,不能分享,不可割裂。我还要给爱上色,是智慧的颜色,我深知这世界骗取感情的豺狼太多。

如果爱,我希望我是卓文君,大胆热烈,甘为爱当垆。有才不愚,有情敢为,濒临爱的危机,哀却力争,怒却婉诉。司马相如的心猿意马、小伎小俩,在她那颗汹涌着爱的心前撞了墙。当你读着她写的“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时,脑中那些疯长的不想爱不要爱随便爱的荆棘念头,会不会连根拔起。这个世界还是有爱的,即便有些不光彩,有点争议,但只要它在心里延续着,生命就会被暖和着,就会有感恩的风,沐着每一个白昼黑夜。

如果爱,我希望那是种很爱很爱的感觉,可以忘了自己,忘了四季轮回,一路趟过,尽是炽热忘情的花开;如果爱,我希望它的来临猝不及防、不可设计,又如雨丝,细密地侵在身,那么不动声色静悄悄地把心和浪漫全给了我;如果爱,我希望我的他有阳光般亲和温暖,有金子般善良关怀,是静谧的星空,广袤的草原,流潺的溪泉,暗涌的火山,从起点到终点,一个爱字,在舌尖上,翻过一座座高峰。

如果爱,如果我爱,请世间所有的晨钟为我的爱敲响,“当当当”飘在风中,江南,遍地绿堤;大漠,处处活水。月光下,昙花开,赏花的人儿并肩立,留下静默剪影一弦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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