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阿茹呆了半晌,强作镇定地笑道:“白将军这笑话可不好笑。”
白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你已有一月身孕,不过之前坠车动了胎气,需要仔细静养。”白丹认真道。
怀孕?!
阿茹一时有些反应不及,莫非穿越一次连基因都突变了?可以单性繁殖,自己好好呆着也能突然怀上孩子?!
虽然阿茹此刻震惊不已,但表面上却不好发作给白将军看,毕竟自己在他面前还是阶下囚。阿茹微微低头,掩盖住有些惊恐无错的表情,答道:“阿茹谢谢白将军关心,一切听白将军安排。”
白丹见她乖顺,点点头道:“嗯,如此最好。如今既然已经到了梁国,便不要想再跑了。虽然,我西夏掳夫人来此本是亏欠了夫人,以至夫人孩子不能和夫君在一起,但夫人大可放心,只要夫人能证明自己确实知晓那上古密录所记载的内容,本将军相信,梁王定不会亏待您。”
说着,白丹将原本进来时抱在怀里的头盔戴好,难得露出明朗的笑容,对阿茹道:“那李子还未成熟,太酸,你若是喜欢吃李子,回头我去让人送些香甜可口的过来。”
白丹说完便去了和乾宫面见梁王。
白丹一走,阿茹便独自进了里。床铺已经被嬷嬷收拾一新,换上了水粉色绣芙蓉花样的缎面被子。梨花木的床虽然有些陈旧,但床上的雕花看上去却也是十分精致的。
阿茹躺在床上,盯着床顶的水色帐子,陷入痛苦中。
什么时候?是什么时候怀孕的?一个月了……一个月之前她还在常乐府上……不对,那时她并没有……后来她遇到了梁晏,从梁晏手中跑出来……误打误撞到了竹寨……是己凌?那个戴着铁面具的高个子男人?
阿茹当时醒来时躺在床上,己凌正温柔殷切地喂自己喝药。是他吗?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可是……这真的可能吗?她醒来时身上的衣服穿戴整齐,并不像是被怎么样了的样子。
这就奇怪了,后来呢?阿茹觉得头疼不已,一把将被子拉到头顶,整个人绻在被子里。
后来……她跑出来,碰到梁晏……梁晏来抓她,两人误入了瘴气之中,然后……他们好像中了瘴毒,被章药所救……然后再醒来时,梁晏已经不见了,而章药告诉阿茹,她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
等等……小芍,对,小芍当时说……阿茹和梁晏在屋里三天三夜才解了那蛊毒……而阿茹清楚的记得,这种蛊毒和公主所中的蛊毒极其相似,名叫**蛊。
不会吧!怎么能摆了自己这么大一条乌龙!
难道真的是自己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和梁晏……梁晏这混蛋,当时是清醒的还是……不会是被自己**了吧!!
阿茹捂着自己的脸,不敢往下想了。
这可怎么办,不可能去告诉梁晏,自己将他强暴了三天三夜然后怀了他的孩子吧!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了!
这孩子能不能不要?阿茹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
阿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却没有任何的迟疑。她不曾有过这种经验,却清楚地知道,如果她要留下这个孩子将会意味着什么。
且不说她现在朝不保夕,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还身陷阴谋和争斗之中脱不了身。就是这孩子生下来,也不可能得到他父亲的承认,只能跟着自己颠沛流离地生活。无论是从孩子还是阿茹自己的角度,生下这个孩子都是一种累赘。阿茹年纪不大,在现代也不过是个还未毕业的大学生,让她在陌生的世界独自生下一个孩子,并且独自带大他?这对阿茹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她还想回家呢,等到她完成那古墓中的预言,说不定就能回到现代,这里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可是怎么才能打掉这个孩子呢。
阿茹想到白丹将军给她准备的安胎药。白丹为人耿直刚正,知道他们此次将阿茹带走献给梁王是对阿茹的亏欠。但是公主的主意已经定下来便没有人能够抗命,尤其是白丹这样忠义的臣子。所以他便希望能在其他方面补偿一些给阿茹,而他对阿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真心的照顾。
正巧这时哑嬷嬷来敲门。
阿茹将门打开,哑嬷嬷见她一脸苍白,眼睛红红的布满血丝,还以为她怎么不舒服了,连忙把她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
阿茹阻止不了,只能不停地喊:“嬷嬷,我没事,我很好,真的,我就是困了。”
哑嬷嬷摸了阿茹脉象,然后放下一碗药和一些新鲜的水果,才放心地退出去。
阿茹看看桌上的东西,突然灵机一动,将那安胎药拿起来,走到了窗边的一株盆栽前。
只见她手轻轻一斜,碗里的药便全部洒在了花盆里。
阿茹做完这些,拿起一个梨吃了起来。
有个小东西在自己肚子里,果然饿得比较快呢。阿茹想着已经将那梨吃完,又拿起一颗桃子。
她之前从车上摔下来,这肚子里的孩子定还不稳,所以白丹才一天给她送三四次药来。阿茹想着,如果自己不管它,说不定这孩子自然而然就保不住了。这样也就省得自己还要去弄打胎药了。毕竟这皇宫里要弄出来打胎药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而她又不可能上街上去找家药铺买药。
此时已经入夜了,外面已经点起了灯,阿茹看着窗外,隐约能看见和乾宫的方向灯火通明,今夜是梁晏在和乾宫招待使团,在皇城的高官王侯都去了和乾宫凑这份热闹。
阿茹所在的院子和周围的道路都出奇的安静,好似那不远处的喧嚣热闹和金碧辉煌都在另一个世界中,而阿茹则置身世外一般。
风轻轻地吹过窗棂,晃动了窗前的小树。窗户被吹得微微摇摆,发出隐隐约约的哼唱,似乎是哄着孩子入睡的摇篮曲。
夜色如墨,对比着灯火通明的和乾宫。
梁晏明日和典沐公主成婚,举国同庆,大赦天下。
阿茹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一时间,屋里连同窗外的蛙声也听不见了。她和衣睡下,突然又想吃枣糕。于是阿茹走到耳房,也就是哑嬷嬷睡的地方,将她唤起来,说了自己想吃枣糕的事情。
哑嬷嬷也没有怨言,立刻披了件衣裳便去了厨房。
阿茹坐在灯前,看着那油灯一晃一晃的,思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此时她好像不再是一个人在这世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