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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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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南娜几乎是在不间断的头痛中度过的。

她拼命地想回忆起自己的过去,可没用,不管如何努力她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数日的折腾让她面色憔悴,人也消瘦了不少,可她依然不想放弃。

这几天她没有见到甲尼撒,也不知道他对那夜到底记得多少,还是真的把它当成了一场梦,可她想尽快给自己也给他一个交待!她怕再这样拖下去,到时就算她知道自己不是赛米拉斯,也下不了手杀他!

躺在床上,透过天窗看着夜空中高悬的那轮明月,她久久都难以入眠。 可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房顶上有些异动,心瞬间警戒起来。

会是谁呢?不会也像她一样是来刺杀甲尼撒的吧?

闭着眼假装安睡,双耳时刻留意着来人的动静。听落地的声音,应该只有一个人,可为何她感受不到任何杀气?难道……

“南娜公主,你睡着了吗?”

极轻的女声下一刻传入耳中,南娜震惊地睁开眼,看向来人。是个穿着夜行服的女子,她并不认识。

“你是谁?”缓缓坐起身,她并未放松心中的警戒。

“您不必担心,我是犹太的公主约雅卿,也是巴比伦的大王妃,相信您应该听说过我。”女子边说边坐到了一旁的圆凳上,那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就像是在自己家中。

南娜轻挑起眉梢。是听父王说起过这个人,她是埃及借犹太安插在巴比伦的眼线,可心里清楚不能全然相信她甚至是犹太,世事无常,人心难测,说不定他们已然真正臣服于巴比伦。

下床走过来,她坐在约雅卿的对面,“找我有什么事?”

“来看看你。”约雅卿笑了笑,如此的虚伪。

“是吗,我有什么好看的。”南娜不动声色地瞄着她。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深夜跑到这里不是来陪她聊天的吧!

“受人之托,不然我也不想深夜来爬你的房顶啊,万一被捉到,可是杀头的大罪!”话虽如此说,不过她的表情中可没有什么惧怕之意。

“谁让你来的?”

“你王兄啊,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父王已经过世了,现在的埃及法老是你王兄普萨美提克。”

“你说什么?”南娜震惊地站了起来。父王去世了?不可能啊!她离开的时候他的身体还十分康健啊!怎么可能……

“父王是怎么死的?”她悲伤地问,眼中已布满泪水。

就算关系一直不亲密,可那毕竟是她的父亲啊,是她有记忆的这三年里唯一的依靠,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突患一场疾病,听说是因为过于担心你的状况,寝食不安才抑郁成疾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南娜一下跌坐在椅子上,惨白着脸没有应声。大眼中泪水转啊转的,却没有滑落。绝不能在外人面前落泪,那是软弱的表现,而她必须要坚强,父王一直是这么告诉她的!

父王……

对不起!是我任性!我不该胡来的!对不起……

请您原谅我……

“你父王死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你王兄找到你,如果你有什么危险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你救出来。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了,你在这里也过得挺好的!”约雅卿感叹地说。一双偷瞄着她的眼中闪烁着阴毒算计的光芒,不过此刻沉浸在哀伤和自责中的南娜并没有发觉。

手紧紧地攥着,关节因过分用力而泛白,她紧咬下唇将眼泪逼了回去。

她没有资格哭!也不配哭!在父王为她担心不已时,她到底在干什么呢?!她在这里怀疑自己的身世!她在努力把家人当成骗子,把仇敌当成爱人!她不配当人家女儿,更不配得到关心……

“还有啊,公主怎么住进了甲尼撒的寝宫呢,这外人知道了真不知会怎么看你们!难道公主真的已经背叛了埃及,投入了甲尼撒的怀抱?”

“你给我闭嘴!”南娜怒斥,而后冷冷地说,“如果没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转过身背对着约雅卿,她缓缓闭上了双眼,脸色沉郁阴狠,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怎么行!我可是奉命来救您的,我们的人就在宫外,请公主快和我走吧!”约雅卿刻意用焦急的声调说,脸上却挂着得意和嘲讽的微笑。

还真是好骗,看来多聪明的人只要遇到亲情和爱情都会变得愚蠢无比!

“我不会走的,你走吧。”清冷得没有任何情感的声音。

“可法老见不到您,一定不会安心的!”

“你告诉王兄,杀了甲尼撒我就回去。”以前她也这么说过,可她却……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她没有失去记忆,如果她能清楚地记得一切该有多好!

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这……”约雅卿表现得很为难。

“走,快点,不然我叫人了。”冷漠疏离的气息环绕在她的周身,看起来阴森森的,此刻的她好像已变回了以前的南娜。

“公主真的要这么做吗?”

“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无比的坚定。

约雅卿暗暗笑了下,满意地离开了。变得沉寂无声的屋中,只剩南娜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

一阵风袭来,竟是刺骨的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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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寥浩瀚的夜空一轮圆月独自高悬,静静披洒着它淡远清冷的光辉。

透过这迷蒙的亮意,南娜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她的表情很复杂,紧握着短刀的手难以抑制地微微微微颤抖着。

只要刺下去一切都结束了,她的仇恨,她的痛苦,她的无奈,还有……她的情感!可为什么如此简单的动作她就是做不出来?!她不是很坚定地来这里的吗?她不是要为父王为埃及为自己报仇的吗?为什么一看到他,所有的一切好像又变了……

他就静静躺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可光看着他心就会温暖,会悸动,好像他们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不需任何言语就能了解彼此的一切!

眷恋的目光深深凝望着他安稳的睡脸,没有握刀的手缓缓地扬起,在俊逸的脸庞上方缓缓描绘着那棱角分明的轮廓。

不想杀他啊,就算他们真的是敌人,就算要她永受良心的谴责,就算受尽所有人的唾弃,她也不想看到他浑身是血地躺在这里,没有呼吸,没有温度。

神啊!我到底该怎么做?您告诉我好吗……

隐忍许久的泪,在这时滑出了眼眶,带着无限的辛酸、苦涩和无奈。她默默地哭泣着,任泪水淌满脸颊,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怕他醒来,怕他用那双深邃的眼看着她,怕听到那浑厚的声音,更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地冲到他的怀中,寻求那份安慰和温暖,忘了所有的一切!

可那双眼还是睁开了,幽深复杂的目光直落在她哀伤的脸上,“为什么?”

南娜紧咬着下唇,苦涩地摇了摇头。

可甲尼撒却握住了她要收回的手,让那把刀抵在自己心口上,“你可以杀了我的,为什么没有那么做?”他追问,眼中闪烁着期盼的流光。

“别逼我!我不知道!不知道……”疯狂的大吼变成了痛苦的呢喃,她的表情是绝望的,泪水更是越落越多。

“我该杀了你的,为什么我下不了手,为什么我会这么没用?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啊,究竟谁能告诉我……”

甲尼撒心疼地看着她,叹了口气。而后心一横,握着她的手就往自己的胸口用力刺了下去。

卑鄙也好,无赖也罢,他一定要让她承认对自己的情感!不然只会让他们更痛苦!

南娜诧异地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盯着他,而后她的目光中渐渐多了些担忧和气愤,“你疯了啊!”

手已被温热的鲜血染红,她颤抖着想将它拿开,但甲尼撒就是不肯放手。

“我是疯了。知道吗,我撤了这个院落中的所有士兵,为的就是等你来,等你来找我,告诉我你已想起一切,告诉我你对我的思念和爱。”他平静地说,不过额头上浮现出一层冷汗。

“那夜的事你记得?”南娜一惊。

“与你有关的所有事,我都记在心底,没有一件忘记,可你却忘了我。”炙热的目光凝望着她,声音中多了分苦涩。

秀眉轻轻皱起,“我不是塞米拉斯。”

“你是,只是你忘了。”

“为什么你如此肯定?”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事他怎能深信不疑!

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分幸福的微笑,“感觉,我对妻子才会有的感觉,那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看着那双坦诚注满了爱的眼,南娜震惊了,许久都说不话来。

这样的一个男人让她如何忍心去杀呢!杀……猛地想起自己手中握着的刀还插在他的心口,脸一下变得惨白。

“你先放手!”她焦急地说。

“不行。”他的声音虽有些虚弱,却有着不容更改地坚持。

“你到底要干什么?”流了这么多血,他想死吗?

“不干什么,只是让你承认对我的感情。”

“不可能……”躲开他火热的视线,她看着一旁说。

“是吗?”甲尼撒注视着她的脸,忽然笑了。

南娜恍惚间看到这个微笑,心底骤然一怔,“你不——”惊慌的呼喊终止于手上的动作,她颤抖地盯着他,忘了呼吸。

“你不爱我,那就杀了我。两条路,你只能走一条。”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一滴滴往下流着,惨白的脸上有的是誓死不变的爱恋和坚持。

南娜的泪水再次滑下,“你不能这样,我的父王已经因为思念我而去世了,我不能爱上自己的仇人,不能……”哽咽的声音道出了她内心的无奈。

“尼科是死了,不过我可不信他是思念你而亡,你那个‘父王’对你的爱有那么深吗?!”

“我……”是啊,父王何时在乎过她!可也许只是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也说不定啊!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埃及公主,他们怎么会在乎你的死活?我不知道谁告诉你的这个消息,但他们的目的肯定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你杀了我。”甲尼撒的头已有些昏沉,意识也变得飘忽,但他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这个时候他是绝不可以昏过去的!

“你是说他们骗我?”

“不错,他们灌输给你的所有一切都是谎话,从一开始他们就精心策划让你来恨我,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们是想利用你的聪明才智来对付我。”

“……你猜……如果你猜错了呢?如果我记起一切时发现我不是塞米拉斯呢?你要我怎么办?你怎么能如此的自私!”她痛苦地呢喃,心中正前所未有的挣扎着。

她也有感觉,熟悉他的感觉,深爱着他的感觉,可如果他们都错了呢,今后的路要如何走……

甲尼撒低敛下眼睑,许久都没有应声。而当他再次抬起眼时,其间已布满决绝。

“我死。”

坚定的两个字让南娜傻了眼,“你说……什么?!”

“如果你不是塞米拉斯那就是我死。”

“为什么?”隐约间她知道答案,可她依然想听他亲自说出口。

“那样我就背叛了妻子啊,我爱了你不是吗?”玩笑似的口气,可南娜能从那双深邃的眼中看出他的认真。

下一刻,她含泪笑了。

“好,如果我不是塞米拉斯我陪你死。”

“为什么?”这次换甲尼撒发问,不过他也同样清楚她心中的答案。

“我爱上了你啊,不该死吗?”

听她亲口承认了对自己的情感,甲尼撒的心才安下,“今后我陪你一起回想过去,去我们曾去过的地方,看我们一起看过的风景,你一定会记起所有的事。”

“好。”南娜低垂下头回应,眼中却布满了痛苦。

就算她想起自己是塞米拉斯,又能如何呢?两次刺伤他,杀了无辜的百姓,害巴比伦出师不利损失惨重,这样的她还有资格做巴比伦的王后吗?!她又有什么脸来面对深爱自己的丈夫?

一切已无法再回到从前了!

所以无论她是谁,她的路只有一条,也许现在她可以沿着它一直向前走,可终有一天当她到达那个不是终点的终点时,她会发现等着自己的是个万丈深渊,除了往里跳她别无选择!

她能做的就是用心去体会这一路上的痛苦和快乐,珍惜所有能和他在一起的机会,努力记住他的一切,因为她知道这条路绝不会太长,属于他们的时间更会短暂得可怜!

也许这就是她的命运吧,可……她不后悔,毕竟她曾拥有过,如此便够了,真的够了……

“不管你是米底的塞米拉斯,还是埃及的南娜,我只知道你是我甲尼撒的妻子,唯一的妻子。”微笑着说完,他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他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着自己的身躯,虚软地瘫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南娜焦急地蹲在他身边,惊慌地扶住了他,“我……我去找人来。”

仓皇地就要往外冲,不过甲尼撒却先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不要。”他艰难地摇了摇头,脸上已没有一丝血色。

“必须要找阿苏来,不然……你会死的……”南娜抽泣着,浑身因恐惧和担心而颤抖不已。

“我没事。”他安抚地笑了笑,不过他不知道这抹微笑在南娜眼中是多么的牵强,又是多么的让她心痛。

“都这样了还说什么没事啊?!”她想痛骂他,不想出口的声音却是软弱无力的。

“你别急……听我说……”喘息了片刻,他才艰难地接着道,“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受伤了,你……来帮我好吗?”

“为什么不能让别人……”她直觉地反问,却在下一刻倏地住了口,双手紧紧攥到了一起。

“你别乱想,我——”

“因为我吧,你怕他们会杀了我,才要隐瞒这件事,是不是?”她哭着问,脸色几乎和他同样苍白。

“我……只是担心有人趁机作乱,真的……与你无关……”

看着地上越积越多的血,看着他变得越来越虚弱的身子,南娜紧咬住下唇没有再说什么。

擦去眼中的泪水,她强迫自己坚强起来。他这时需要人处理伤口,而不是瑟缩在一旁哭泣。站起身,在屋中找来些干净的布、一瓶酒和缝合伤口时用的针线,她蹲到他身旁。

“我先把刀拔出来,你忍一下。”

甲尼撒微微点了一下头后闭起眼。

又看了他一下,南娜长出口气,颤抖着伸出手握住刀柄。不给自己任何思考的时间,她一咬牙一下将刀拔了出来。

伴着甲尼撒难抑的闷哼,成注的鲜血猛地喷了出来,南娜快速将刀丢在一旁,拿起布按压住伤口。

“怎么样?”她担心地看向他。

甲尼撒惨白着脸,艰难地微微摇了下头。

心剧烈地疼痛着,可南娜努力让自己不要去在乎它,更不要去想些什么,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帮他止血而后包扎伤口。

被鲜血染红的手用力按着他的伤处,直到血流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最终止住。试探着将手拿开,见血不再涌出后,她才将其上的布拿下。心疼不舍地看了下那深入骨髓的伤痕,她拿起一旁的酒,直接往伤口上倒了下去。

必须要消毒,必须要消毒……她颤抖着在心底一遍遍诉说着,可当她听到一声压抑的惨叫时,所有的坚强还是化为了泡影,泪瞬间冲出了眼眶,一发难收。

根本不敢去看她,她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和不断冒出冷汗,拿起针线,一针针缝合着伤口。每当针线穿过他的皮肤时,每当他难抑地抽搐时,心就会跟着扯痛,泪也会跟着滑落,可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停下!好在伤口不是太长,她很快就将它缝好,之后又用布将伤口包裹好。

终于将一切完成了,她才敢看向他,而只是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昏了过去。所有的情绪在这一时爆发,她一下趴伏在他的身上,搂着他的腰痛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她口中呢喃不停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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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尼撒在这揪心的哭声中渐渐清醒过来,右手艰难地抬起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

“别哭。”暗沉嘶哑的嗓音,不舍无奈的语气。

南娜倏地抬起头,饱含泪水的眼凝望向他,“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她慌乱地问着,忙起身扶他从地上坐了起来。

“没事,你处理得很好。”

南娜这才稍稍安下心,有些不好意思地抹去脸上的泪水,“我扶你到床上去休息。”

“还是先帮我把身上的血擦掉吧。”

“好。”她将脸盆端了过来,沾湿毛巾后先擦拭掉他脸上的汗珠,而后开始清洗他身上的血迹。

看着眼前她认真地脸庞,甲尼撒的心泛起阵阵温暖和感动。他的妻子啊,终于又回到他身边了……

长吁口气,他安心地闭上双眼,任温馨甜蜜的感觉在心底蔓延,直到那双温热的小手来到他的腰腹间。

内心一阵激荡,一股熟悉的欲望瞬间涌了上来。他这个病人,是不是太不老实了!有些自嘲地想着,他的体温却不可以抑制地越升越高,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察觉到他变化的南娜瞬间羞红了脸,这个时候他还……低垂着头努力让自己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她根本不好意思去看他。

快速将他身上的血清洗干净,她费力地搀扶着他站了起来,不想那刚毅的唇瓣竟顺势贴上她的,火热地吸吮起来。

南娜的身躯激烈地一颤,心瞬间狂野地跳动着,“甲尼撒——”

“别说话。”他低哑地说,接着以更密合更炙热的吻阻挡了她所有的话。大手环在她的腰间,他深切却又温柔地吻着,投入了整颗心和所有的热情。

南娜只觉自己所有的意识都消失了,大脑中变得一片空白,手扶着他还十分虚弱的身躯,她只能在他的吻中陶醉,任他扰乱那颗不安的芳心。

就在南娜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时,甲尼撒离开了她的唇,“这次放过你,不过下次就别想这么便宜了。”说完又轻吻了下那红红的脸颊。

南娜傻傻地看着他,当她变得迟钝的大脑反应过他话中的含义时,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虾。

“你……”

“什么?”他挑高眉梢,有些戏谑地看着她。

“无赖!”她又气又羞地骂道,不过那软绵绵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在撒娇。

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甲尼撒爽朗地大笑出声,不过这一笑又牵动了伤口,一阵剧痛传来让他的脸瞬间变了色。

“活该!”嘴上如此说,目光却是忧虑的。

甲尼撒单手捂着伤处,在痛苦中依旧笑个不停。

“笑什么笑,没笑过啊!”她焦急地开骂,可那个人根本不理她。

等甲尼撒自己笑够了,才停下来。注视着她的目光变得认真起来,“你离开后,我就再也不会笑了,不过今天才知道原来笑一笑可以让心情轻松这么多。”

南娜心疼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好了,扶我过去吧。”他不该说这些的!

“好。”语音微涩。

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南娜搀扶着他费力地向床铺走去,低垂的头掩饰了她复杂的脸色和眼中的泪水。

她真的好怕,怕自己不是他深爱的妻子,怕他会伤心绝望!一个在黑暗痛苦中生活那么久的人,当他以为自己得到了光明和幸福却又突然间变得什么都没有时,他会崩溃的!

颇感疲倦的甲尼撒没有再说话,任她扶着一步步挪到床前。

缓缓坐在床上,南娜扶着他躺了下去,而后在他的身上盖了层被子,“好好休息。”

他微微点了下头,可当南娜利落地将地上的血迹和布块都清理干净时,却有些惊诧地发现他依旧勉强睁着双眼看着自己。

“怎么不睡?很难受吗?”她担忧地来到他身边。

甲尼撒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的,“我怕你会离开,怕醒来后发觉一切又是场梦!不要离开我了,再也不要……”低哑的嗓音有些哽咽。

泪水再次从南娜的眼中滑出,她俯下身脸紧贴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磨蹭着,“不会了,我就在这里不是吗?”

他完全把她当成塞米拉斯了,在她自己还不确定时。这样究竟是好还是坏她已经不知道了,心里唯一清楚的就是她绝不要他再这么伤心,死也不要,不管她是谁!

有些东西,已经在心里悄悄做出了决定,再难更改。

“陪我睡好不好?”她不在怀中,他的心根本就无法安下。三年啊,他怕了,真的怕了!

“好。”不再有任何顾虑,她脱下鞋子和衣服跨过他,来到床的里侧,而后掀开被子在他的身侧躺下。

甲尼撒温柔地注视着她,那是只有欣慰感动和爱的目光,没有任何肉体上的欲望。

南娜回望着他,笑了下,“安心睡吧,你不醒我是绝不会离开的。”

“嗯。”手悄悄地伸出想去搂住她,却被她先一步按回原处。

“你身上有伤,不要乱动。”说完,手主动环上了他的腰。

感受着身侧温热柔软的身子,体会着贯穿身心的温馨和感动,甲尼撒的眼终于缓缓地闭上。

他的妻子就在身边,终于,终于他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感谢上苍,感谢马尔杜克神,感谢所有的一切……

眼角处好像一闪,流下了什么东西。

没过多久,他就沉沉睡了过去。

静静凝望着他安稳的睡容,南娜长吁了一口气。

塞米拉斯啊,你以前究竟做了什么,可以让他这么全心全意地爱着你呢?而我真的就是你吗?

下一刻,她释怀地笑了。

都不重要了不是吗?既然她是谁都不能拥有好的结局,那么就让她好好地爱一场吧,好好地爱他!

“安心睡吧,我的爱。”扬起头在他的额前轻轻印上一个温柔的吻,她躺回原处,闭上了眼。

清冷如水的月光透过天窗静静披洒在两人身上,竟也可以是那般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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