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一走进屋子里,就感到眼前一亮。倒也不是因为这房间里有多别致,只是明亮宽敞里透着一丝的空荡荡。
屋子里的陈设是极其质朴而简约的,虽有别样的格调,却因着屋里有太多的刀剑和铠甲,显出寒森森的气氛来。
不是不好,只是太过悲凉。
“这屋子里的摆放是你的主意吗?”安陵望着这一屋子的寒气,问他。
“房间的模样向来是我自己拿主意的。安陵,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安陵顿了顿,只觉得他不再称呼自己为姑娘的时候有些诧异,随后便恢复了神色。他是不善言辞,可感情总是很能确定的,唤她安陵,便亲切了几分。
“没什么不妥,只是觉得这满屋子的兵器太过冰冷了。”少顷,她又向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来摸着挂在墙上的长剑,开口道:“你可真是个孤独的人。”
容洵认为此生听过的评价数不胜数,这样的话却是第一次听说,满心疑惑:“何以见得?”
“你看,这满屋子的陈设,却没有看了能让人心暖之物,若不是心中孤独,又怎会将这屋子布置成这般模样。”
安陵戳中了他心中所想,这许多年来,一直跟随着征战沙场的爹,从小习武。虽然是练就了一身的好武艺,可内心也是被练成了铜墙铁壁,再没有柔软的地方,直到遇见安陵。
安陵见他不言语,自然以为他的不爱说话的毛病又犯了,于是自顾自地说起来:“今日我就将你的衣物好好整理一番,明日该带走的就装进包袱,其余的留在衣柜里。”
她并不在乎容洵看她的异样的目光,继续将厚一些的衣物都放在了包袱里,又开始思索着这房间里的布置。
容洵见她这样忙碌,以为今夜怕是睡不好觉了,连忙上前阻止:“好了好了,也没什么要紧的,剩下的我自己来吧!”
安陵不悦:“怎么会不要紧?这天寒地冻的,万一受了寒该如何是好?我这是以备不时之需。”
继而道:“剩下的我改天来给你打理。”
两手一拍,算是了却了今日的一桩心事。
她正要出门,似乎又想起了一件极为重要之事,迈出的步伐又收了回来,转头叮嘱:“你去燕国之时替我问候父亲,烦请你告诉他我一切安好,不必挂念。”
“这是自然。”
容洵答到,这夜里寒风瑟瑟,安陵虽再三推辞,容洵还是将她送回了客房才睡去。
翌日,容洵与副将常毅一同出发前往燕国,领兵之后再绕道向辽军进发。
等到安陵醒来之时,已是晌午。
冬日里的阳光照进屋里,暖洋洋的,射的她的眉目都有些惺忪了。
安陵懒懒地伸了伸手,发现已经日上三竿了,惊得自己从软榻上一跃而起,一拍脑袋,嘴里还在碎碎念:“完了,他恐怕是早走了。”
起身之后,被沐夫人告知容洵已经走了,虽然她早已知道容洵今晨离去,可是心中还是有些失落,总归是空荡荡的,没了寄托。
正在她百无聊赖之时,听得屋外有人声。
在屋中待着也是闷的慌,不如出去瞧瞧,也正好打发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