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爹地妈咪,爷爷都已经去世很多年了,难道你们真的要用去世爷爷的话来束缚我的一生幸福么?”
“依依,云照是个好男人,这点爹地可以保证。但那个秦墨,我和你妈咪都不熟悉,不了解,而且,他敢这样对你,就说明他不是一个会负责任的好男人,所以,我和你妈咪都希望你能够嫁给云照。”
“可是爹地,云照看到那些照片之后,他就变了,他变得疏离淡漠了,我的电话他也没接,和云爷爷一起来,他连话都没和我说,一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这样的云照,就算我真嫁过去了,他也不会对我好的。因为,他不相信我了!”
“可是,说不定以后可以慢慢修补呢!”郁母插进来补充说道。
“妈咪,信任若是有了裂痕,即便以后再怎样修补,裂痕还是会存在的,我不想因为我让爹地、妈咪你们在云家人面前低声下气!所以,爹地、妈咪,帮我取消和云照的婚约好么?明天的订婚宴我们不去好么?”
良久的沉默之后,郁母与郁父对望了一眼,又是一声悠长的叹息,郁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淡淡的说:“这事,明天出院再说吧!”
郁若依的眼神一黯,她的爹地仍旧是没有答应。不过,没关系,她相信,她们最后会答应的。
输完血,郁父郁母连夜将郁若依接回了家。明天的订婚宴,涉及到的不仅仅是云兴集团的未来,更涉及到郁氏集团的未来,现在郁氏集团步入困境,郁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集团郁氏集团毁在他的手上,他就只能答应云老爷子的要求,让郁若依带着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下嫁,通过云兴集团将郁氏集团这盘棋子盘活。
至于郁若依说的那些幸福不幸福的,郁父仍然相信,云照那孩子会给郁若依带来幸福的。
但是,郁父和郁母都没有注意到郁若依的沉默,没有觉得她此刻过度的温顺存在着异样的端倪。他们都以为,郁若依是因为失血过多,太累了,累得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郁父将郁若依背到楼上,郁母为她盖好被子,等郁若依入睡之后,夫妻二人才静静的退出房间,他们没发现,他们刚退出房间,郁若依就睁开了双眼。
起床走到门边,尽管还有点晕眩,但郁若依感觉已经好了许多。她轻轻打开房间的门,只打开了一条缝隙,果然,郁父郁母以为她身体虚弱,未曾将外面的锁锁上。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门边等待,等到郁父郁母、张叔都入睡之后,她又从床头柜子里找出另外一把小匕首藏入衣袖里,随后给郁父郁母留了一封信,就蹑手蹑脚的下了楼。
她告诉他们她想要的,如果不答应她的要求,她郁若依宁愿死!
郁若依没有打正门出去,她绕到侧旁的庭院,并从庭院的一个小侧门开门走了出去。夜风吹来,吹得她虚弱的身体有点发冷。
郁若依双手抱紧了肩膀,踏入无边的夜色中。越过小巷,拦了一辆出租车往疗养院而去。
她要提前赶到那里,在那里等天亮到来,也等他的到来。
此刻,秦墨躺在床上亦毫无睡意,他的手抚触过丢在床边的那一份报纸,报纸上那一组火辣热烈的组图让他的心堵得慌,他甚至情不自禁的想:她现在怎样了?明天她的订婚还能不能如期举办?
在云照的接风宴上,李然曾戏言,问他是否想毁了郁若依的一生前程,虽说当时他及时松手,但作下的孽,这如今还是显现出了苦果,而他也终究是毁了她!
原以为,他只是完成了一场纯粹金钱意义上的交易,没想还勾连出这动地惊天的一幕。是他当时考虑不周,忽略了她的纠缠,也忽略了他的恻隐。
这么一思索,秦墨修长的指节划过报纸上那精致的面容,唇角弯出一抹苦笑。
这夜,秦墨睡得并不安稳,想到明日还要去见林月儿,秦墨将报纸放到了床头柜子里,勉强合上了眼。
郁若依躺在疗养院草地的长椅上,因为已是夜深,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直到天亮,打扫的环卫工人才看到熟睡的郁若依,惊得叫来了护理人员。
“小姐,醒醒,小姐……”
在护理人员的轻摇和叫唤中,郁若依睁开眼睛。她的头有点晕,脸颊异样的猩红,身体也有点冷,眼睛望向围着她的人时更显出层层重影。
“你……你们怎么都变成两个了!”
郁若依喃喃,头晕得厉害,她整个往长椅上滑落。
“小姐,你没事吧?”
其中一个护理人员是伸出手,轻轻搭在她的额上:“哎呀!好烫!快,将她扶到医疗室,她发高烧了!”
两个护理人员扶起郁若依往医疗室而去,踏上回廊的时候,碰巧秦墨从里面走进来,当他看到被护理人员扶着的郁若依,秦墨俊挺的眉跳了跳,疾步上前。
“她……怎么了?”
“哦,是秦少爷呀!这位小姐好像在草坪的长椅上睡了一晚,受了凉,身上又有伤,这会正发着高烧呢。”秦墨是这里的常客,长得又绝世的好看,医院里上上下下一百多位女护理,没有谁不认识他的。
秦墨两道长眉皱在了一起,在草坪长椅上睡了一晚?
受了凉,身上有伤?
她是在这里等了他一夜?为何又受了伤?秦墨的眉纠结成一团,彷如他心中渐渐混乱的心绪。他原以为,此刻她已在皇廷酒店和云照一起开始了他们的订婚宴会,在众人或羡慕或妒忌的簇拥下,完成她这辈子最重要的环节。
可她却如此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想过那报道有可能会毁她,伤她,却也没曾想,她会以这副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彷如暴风雨后,被摧折了羽翼的小鸟,让人怜惜。
秦墨将她一把抱起,郁若依闻着那熟悉的皂香,晕眩的闭上了眼。
真好,这是秦墨的怀抱,她认得!
郁若依将头埋进秦墨的怀中,用力的磨蹭了一番,秦墨的心一荡,禁不住用力拥紧了怀中的女人。
将郁若依抱到医疗室,经过医生的一番输液降温之后,郁若依就睡着了。秦墨看着她手腕上包缠着的纱布,目光一滞,手也情不自禁的伸了过去。
他慢慢拆开纱布,看到莹白手腕上那一道血色的伤痕,秦墨的呼吸徒然急速,她……这是要自杀,为什么?因为那些照片,她觉得耻辱觉得不堪,所以自杀?
秦墨又愧疚,又沉重。愧疚的是他曾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沉重的是她心里对他是那样不堪与屈辱!
秦墨烦躁的起身,想要离开医疗室。却不小心碰到郁若依受伤的手,只闻得嘤咛一声,秦墨俯首再看,就看到那因疼痛而皱成一团的小脸,不得不重新坐下,为她细心的将打开的纱布包扎好。
只是,包扎碰触伤口的疼痛还是让郁若依从沉睡中醒来,由于打过针的缘故,她也没了起初的头晕。睁开眼,看到坐在她身旁的秦墨,她呆了呆。
“真的是你!”
郁若依小嘴微微张开,讶然的看着秦墨,她原以为这又是一场梦。
秦墨脸色一僵,将纱布打了个结,松开手站了起来,淡淡的说:“我记得,你今天应该是在皇廷宾馆才对。”
听到皇廷两个字,郁若依就已经皱眉,听完秦墨的一句话,看着他毫无变色的脸,她的心一抽。
“你希望我和云照订婚?”郁若依睁大一双明亮的眼眸望着秦墨。
“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珠联璧合,我当然是希望你和云照订婚了。”
秦墨的话没有丝毫起伏,彷如理所当然的在和她说着陌生人的事情一般。
“我和云照订婚,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难过?”
“呵呵~郁小姐说笑了,郁小姐和云公子订婚是天大的喜事,我秦墨为何要伤心?”
秦墨的话,像极了那锋利的芒刺,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刺落她的心头,郁若依咬了咬唇,脸色黯然。
想起那天在马路边,在车上,他的吻,他的柔情,她天生敏感的直觉告诉她,那不是假的,她以为他对她有那么一些些动心,可这会她问出的却是他毫不在意的一席话。
顷刻,郁若依有落泪的冲动,但她忍住了。
“既是这样,是我来错地方了,抱歉,打扰你了!”
闻言,秦墨侧目,不知道郁若依意欲何为。待他看到郁若依一手拔掉打点滴的针口,强自从床上起来,秦墨慌乱的冲过去按住她的肩膀。
“你疯了?你这是要干什么?”秦墨恼怒的瞪着郁若依喊。
“呵呵,秦墨!何必要这样,我不过是被你上过的陌生女人而已,你既然不在乎,就松手吧,我还赶着回去和云照订婚呢!”郁若依冷笑连连,强行用受伤的手的拨开秦墨的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欲要下床。
但因拨动的力度太大,手腕的伤口裂了开来,鲜红的血色慢慢渗出,染红了厚厚的纱布,映入秦墨的眼中,幽深的眸色升腾起疯狂的神色。
“该死!你想死是么?好,我成全你!”
秦墨一声咒骂,用力的甩开郁若依的手,由于甩得太过用力,手腕落下之后,血渗得更厉害了些。秦墨却看都没看一眼,冲出了医疗室。
那些躲在门外偷听的女护理们,四下里逃窜。秦墨回身抓住了其中一个,对她说:“帮忙进去处理一下,如果她不给你包扎,就给她打镇定针。”
这么一番吩咐,秦墨就彻底离去,他在这里已经呆了将近两个小时,秦墨不耐的皱了皱眉,他若再不去看林月儿,林月儿一会有得和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