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箱的啤酒很快就完了,到了我们的肚子里,我们喝的很尽兴。现在这个点大多数的人都在睡觉,只有我们与众不同浪费着夜晚睡觉的时间来换取快乐,但,我认为是很值得的,能够与一帮志同道合的兄弟一起喝酒,一起发疯的时间并不是常常都有的。
喝,喝,我们一直在喝,喝到最后我醉了,睡了。睡在了这间包间里。
黎明来临,包间里还是处于黑暗。
当包间的门打开,外面倾泻进来无数刺眼的光,我揉着蒙眬睡眼,看到了门口叹着起的老板。
老板默默收拾着一片狼藉的包间,地上的酒瓶是不是倒下,发出了响亮的“哐当”“哐当”。
我站起来,看着椅子上,地板上躺着的人,觉得有些好笑,有些发觉到冷,还抱在了一起。
我在包间里找着帆哥的身影,却没有看到帆哥的身影,我有些疑惑,帆哥到哪儿去了。
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兄弟,我笑了笑,小心翼翼地从旁边经过,生怕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他们。
走到外面,太阳发射的光线更加强烈,强烈得像是要把我的眼睛给刺瞎。
我眯着眼睛,适应着今天的太阳的光,适应了有些时候,我才感觉到,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走起路来,踉踉跄跄,好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
脑袋清醒了一会儿,我一拍脑袋,想起来今天还要上课。想想,现在这个点只怕已经上完好几节课了,也许已经快要下课了,越想,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我不知我为何有着这样的恐惧,不就是旷课,也不是没旷过。
慢悠悠的步伐,带着不敢面对学校的恐惧。
远处,望着站在铁门上方年代久远的牌匾,回想起了第一次来到这所学校的情景。
带着希望的憧憬来到学校,万万没想到,不管学校的名声如何好,里面还是有着让人无法预料的残酷。
学校是这样,那社会……
望着牌匾发呆了一会儿,学校用了很久的铃声响起,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可以想起父母第一次带我们去学校时,望着父母离开时的背影,是那么的害怕,是那么的无助。看着教室里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所有人的脸上带着一样的恐惧。
长大了,接触到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我还是会恐惧,恐惧熟悉的人走了,恐惧陌生人的闯进心里,带着陌生的故事来。
人海的学生,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牵着自行车,与着纯真的同学们讨论着今天的知识。我有些羡慕的看着他们聊天,从他们的身边穿过。
一出一进,注定了我与这些还保留着纯真的学生,不,同学,没有任何的交集。
呼出惆怅的一口气,垂头丧气往从学校里租来的家走,我准备回家,回家睡他个天荒地老。
我突然觉得好困,困得我现在就想要倒地睡。奋力挣扎着,我告诉自己现在不能睡,一定要回家睡,家才是最温暖的。
想到家,我想到了,在寒冷的冬天里父母干活的情景,母亲一定在为我担忧,担忧我的吃,我的穿,却不知,我已经无法回头了,回不去,按照母亲的想法好好上学,为父母争着光。
我好想哭,我好想一个人在无人的地方,哭个死去活来。
终于,在百感交集下,艰难地回到了家,爬上床铺,困意,战胜了思绪,立马就睡了过去。
等到中午铃声响起,我突然醒了过来,睁开眼睛,宿舍里还在的人都一一醒了过来,可见这铃声的威力是有多厉害。
胖子、小不点、吴宁都起来了,我还赖在床上不想起来,我在想,既然已经旷了一个早上,也不在意多旷一个下午。
有了想法,往往都是很可怕的,我默认了这个想法,倒头继续睡了。
睡了好一会儿,胖子过来叫我,“树子,你找死啊,今天早上没来,‘冰皮’脸都变冰棍了,下午你还要继续,可能就变冰山了。”
“反正,脸都是冷的,只是温度不同而已,怕什么。”我毫不在意说道。
“没救了,这兄弟没救了,已经陷入地狱的边缘了。”胖子知道说不动我,往外走喃喃着。
“门不要给我关了,万一肚子饿了,还能下去。”我冲着胖子喊道。
“知道了。”
胖子喊了一句,宿舍里就空了,空得让人感到寂寞,守着这么小的地方都觉得寂寞,那么守着城堡一般房子的女人不是更寂寞?
我闭着眼睛,已经全无睡意,似乎寂寞总是让人难以入睡。
铃声响起下课,铃声又想起下课,铃声断断续续响起,我已经记不清到底是下课了还是上课。
肚子突然叫了叫,看了一会儿天花板,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踩着拖鞋,从门口出去,外面的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只能依稀瞧见露出了一点点的边缘,尽管快要下山了,光还是那么的亮。
人是不是也是这样,当生命快要结束了,他的过去是辉煌的,临死也会带着辉煌的光。
纵然我的肚子很饿,踩着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还是十分的响亮,我慢慢地走下去,发现下面的铁门是锁着的,我走到生管室发现空无一人,我的心情可想而知。肚子好像是故意的,现在更加抗议的叫了叫,更饿了,我连抱怨的力气都已经没了。看着只有二楼高,我升起了想要从这里跳下去的心,我知道这点楼层摔不死人,但我还是有些怕怕的。
挣扎了一会儿,我还是没有跳下去,带着快要哭了的表情回到了宿舍,这次上去踩不出啪嗒啪嗒响亮的声音,全身软塌塌的,就好像全身的骨头被抽离了。
我在宿舍里翻来覆去到处找着吃的东西,找了半天,我的眼睛都重了,没找到一点吃的东西。
这次,我想要哭都哭不出来了,面无表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已经被施了定身术。
意识模糊得连时间都忘了,忘了时间,时间就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的久。我睡了好似没睡,我的眼皮像是一个巨大的石门紧紧的闭住,想要睁开都困难无比,但难受的是我能够察觉到肚子正在一直做着抗议,一直不间断的叫着。
又是铃声响起,我都已经忘了这是下课还是上课,我现在很悲哀,挨饿的人都很悲哀,明明可以很好的生活,却偏偏要挨饿,这世道,这社会为什么要如此残酷冷漠,生在世界上,活的不快乐的人,心里都带着恨,无处发泄的恨。
外面的喧哗声,吵醒了我,我醒悟过来,现在已经不是下课或上课的铃声,是放学的铃声,是解放我的铃声。
我的身体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从床上一跃而起,兴奋得就像是父母从外面归来一般。
脚上包着袜子,踩着拖鞋,外面冷空气全部透过我的袜子,刺着我的脚,很冷,全所未有的冷。
我无所谓,不畏惧着寒冷的天气,依然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往食堂里跑。
到了食堂,意外的是,竟然没一个人,我高兴得破裂点了两份荤的。
我吃得很慢,比平常慢了很多,我知道食物都是来自不易的,要好好的享受,谁能够保证明天一定能够吃到饭呢?所以,我慢慢吃着。我吃完了饭,肚子还是饿的,可能是吃得慢的原因,也可能吃很久没吃到饭了。
吃到撑到了嗓子眼,走一步路都害怕肚子里的饭从嗓子眼里出来。、
我坐在位置上休息着,忽然一位女生甜美的声音让我不得不转过头去看她一眼。
“同学,吃完了,让一下。”
我看了过去,发现有些熟悉,在很早以前好像看到过她与叶小竹在一起过。只要与叶小竹有关的人,我的心胸就会狭窄起来,我冷冷地盯着她,说,“我吃的太撑了,走不动了,再等会儿吧。”
食堂里所有人都看向这里,只要看的是我前面的长相漂亮的女生。
“你还要休息多久。”她观察了我一会儿,露出了鄙夷的目光,也冷冷地说。
这时,我的旁边空出来一个座位,她看到了,我也看到了。
“恩,等我的肚子里的东西消化完。”
我笑了笑,不在意她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我。
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清楚的很。
无脸,无钱,无视,简称三无产品。
你不能让所有人满意,就让自己满意,我始终记得。
“信不信,我让人把你肚子里的东西‘消化’。”她脸上阴沉沉的,仿佛我眨眼间有人往她的脸上泼墨。
“信,你这么牛逼,我当然信了。”我依然我行我素。
“你现在马上走,要不然,你知道的。”她拿着餐盘有些累了,把餐盘放下,甩了甩手带着嘲讽地笑容。
“我说过,等我的食物消化完。”我无视地笑了笑,淡淡说着。
“你……”
她刚要说,一个不速之客走到了这里——叶小竹。
“我们换个位置,别跟这种野人没素质的人说话,说多了也是浪费口水。”叶小竹走过来瞪着我,拉起她的手就往别处走了。
她也瞪着我,带着高傲鄙夷的目光,仿佛这个位置时她施舍给我的一样。-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