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要追溯到八年前,斜纹布在省城开了一家小吃部。因经营不善黄了摊,非但没挣到钱,还欠了许多外债。由于追讨的人多,只得躲避来到了乡下。本来就拉了饥荒,没过多少日子弄得囊中如洗啦,甚至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晚上就更难过了,好在北方的秋天,还不算太冷。随便搭个窝棚对付着过了夜,原想做点小买卖,可身无分文哪来的本钱啊。这么流浪的日子终究并非长久之策,平时又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担心债主们追到这里。那顿胖揍好挺,面子丢得起吗?
碰巧这一天,他实在有些饥饿难捱。坚持着来到了村外大水塘,本想抓几条小鱼烧着吃。可还没等下去就昏倒在了那里,这时恰好女主人出来投料。发现岸边躺着个大汉,急忙冲着屋里喊:“狗鱼,快过来,那边是谁呀?怎么躺着不动呢?”
被称作狗鱼的人,正是她的丈夫。他慢腾腾揉着眼睛走过来说:“彩云哪,我的姑奶奶。这一大早不就是有人来看热闹吗?想吃口你炖的鱼,让进屋完事了呗。。。。。。。”
原来自从他建成了这个养鱼池塘后,因为品种方圆百里只此一家,很多人都好奇来这里参观品尝。早已经习惯了,夫妻俩在附近也就有了很好的口碑。时间久了,他本命康君倒是没谁叫了,都称呼起了绰号。
彩云有些生气地说:“你这是缺了几辈子的觉啦,一个大男人谁知道为啥躺在了这里?我扶得动吗。。。。。。?”
彩云是个村里美丽勤劳心地善良的大姑娘,同康君谈起了恋爱后。遭到了父母的强烈反对,那原因是男方家里太穷啦。可她却认为自古以来穷不生根,只要小伙子认干。马粪蛋还有发烧的时候,两个人的交往反而更加紧密啦。。。。。。。
尽管父母怎样强烈地反对,见女儿态度坚决,只好同意了这桩谁都不看好的婚事。为了过上有钱的日子,在彩云劝说下,父母拿出了棺材本钱支持着姑爷办起了鱼塘。康君虽然做庄稼地的活不太在行,但头脑灵活。独出心裁地养起了新鲜品种,也算物依稀为贵,生意倒日渐红火起来,经济效益也自然一路飙升。
所以狗鱼对妻子自然是敬爱有加,老婆的话从来都言听计从。来到了近前有些吃惊地说:“这样一条大汉,怎么会弄到如此光景,先背到屋里缓过来在问清楚吧。”
彩云帮助丈夫背好后说:“要不是姑奶奶支你一竿子,没准会和他一样呢?咱们再看笑话,可就撂棍打花子啦。”
狗鱼迎合着说:“怎么会呢?自从你嫁给了我,村里人都在议论,美女和穷汉凑到了一起,也就是几天新鲜。为这个咱可啥都听媳妇的,况且还想多做点好事,来年抱个大胖儿子呢?”
彩云脸一红说:“美得你吧,要想啥都有,看你怎么表现啦,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晚餐。”
狗鱼调侃着说:“你还想怎么样啊?就差没砍个板供起来,每天三拜九叩啦。。。。。。。”
彩云使劲地打了丈夫一拳说:“你就使劲地贫吧,到啥时候也断不了那没正形的死出。”
狗鱼得意地说:“这就叫男人只有坏,才能讨得美人的爱吗?你忘了咱们的事开始时,有三个村民提起,甚至四位摇头。连我自己都以为在做梦呢?怎么样,到最后还是抱得娇妻归,也算财源滚滚来吗?”
彩云见狗鱼完全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打断着说:“也别穷人咋富添腰哇肚,这才刚搭头,以后路还长着呢?高兴得太早,小心乐极生悲。要是再让本姑娘听到各处张扬,就撕烂你的嘴。。。。。。。”
狗鱼虽然内心中好像吃了蜜,但口头上还是连连说:“下次不敢啦,如有再犯甘愿受罚,你睡床上我住墙旮旯。。。。。。。”
彩云低声骂道:“那地方是咱家狗呆的,你配吗?”
狗鱼玩笑着说:“我就是后边的那个字吗?都说人没外号不发家,真的很有道理。。。。。。。”
彩云亲切地说:“你就耍滑舌子吧,要是不改了总爱偷懒的毛病,早晚有一天美不上溜。。。。。。。”
就这样,两人把斜纹布放在了床上,又倒上了杯热水,让他喝了下去。经过折腾也清醒了许多,经过细心的照顾,显然增添些精神。彩云亲切地问:“你叫什么名字,是病倒在这里的吗?”
他见这两口子十分热情,也就没有了任何顾虑,直截了当回答着说:“我叫斜纹布,怎么来的一言难尽啊。。。。。。。”
彩云笑着说:“这么看来,你肯地不缺衣服穿啦。。。。。。。”
斜纹布苦笑着说:“别人也都这么认为,可让谁听了也许都感到可笑,现在肚子在不停地宣战呢?”
狗鱼关切地说:“刚才我一看就猜想可能是饿的,那就先喂脑袋吧。民以食为天吗?三天肚子里没东西,谁也受不了的。”随后彩云马上端来了一盘鱼和米饭。。。。。。。
斜纹布确实是饿啦,哪管三七二十一就狼吞虎咽起来。坐在旁边的狗鱼忍不住说:“兄弟,看你这个吃相,大概有几天没填饱肚子了吧?”
彩云觉得丈夫这样说,太让人没面子啦,于是训斥着:“闭上嘴能死呀?要是饿你三天,恐怕还不如人家呢?”
斜纹布红着脸说:“嫂子莫怪,大哥讲得对,兄弟何止是三天哪。都好多日子啦,总在对不起肠胃呢。”
狗鱼红着脸说:“我看这位兄弟是实在人,所以随便点,如果讲错了千万别怪。”
斜纹布客气地说:“那怎么会呢?哥哥的直率性格,我真的打心眼里喜欢呢?”
彩云打趣地说:“兄弟,你可别信那一套。他可是刀木官子卡前式,全凭嘴的主。。。。。。。”
说着话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随后斜纹布有些吃惊地说:“今天的饭吃得太好了,特别是这盘鱼,味道实在鲜美,过去还从没尝到呢?”
彩云谦虚地说:“这大概是你饿了吧,吃什么都格外香。别忘了朱元璋饥肠骨碌的时候,把泔水当成了珍珠翡翠白玉汤呢?”
斜纹布认真地说:“那可并非全对,我也是开饭店出身。但没干过什么大馆子,就算个小吃部而已。如果当时有这道鱼做主打菜,相信怎么也不会那样快就黄了,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狗鱼解释说:“这是你嫂子自己琢磨做的,主要咱们的产品也算蝎子粑粑独一份。许多人慕名而来,为扩大影响试着先尝后买,真比做广告还灵啊。”
斜纹布赞佩着说:“真的想不到,嫂子还有这么好的手艺呀。”
狗鱼高兴地说:“她呀,本事大着呢?那可是咱们的摇钱树金不换呢?生来就有着相夫的命。。。。。。。”
狗鱼还要往下说,立刻被彩云打断:“唠着正经嗑,你又来啦。谁愿意听那些云山雾罩尽扯没用的,还是让斜纹布兄弟谈谈自己有什么打算,看咱们能帮上点啥忙吧”
斜纹布含着眼泪简要地诉说了自己的经历后,显得极度悲观:“现在还能怎么办呀?为避开讨债东躲XC,谁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真的想做点小买卖,又没有本钱,也只能混吃等死啦。”
听了斜纹布的话,狗鱼沉思了半晌说:“兄弟,可别这么稀里糊涂的瞎混啦。要是觉得行,现在咱们的品种在市场上挺火,就留这里做个小贩子吧。我们不收任何费用,赚了钱还可以还债。做人吗?还要信义为主。赔了算哥哥的,暂时没地方住,咱村房子有的是。。。。。。。”
这条件真的优惠到家啦,斜纹布连声道谢。干起了推销狗鱼的生意,仅两年时间就还清了所有债务。还购置了摩托车,手中也有了一定的积蓄。没想到好景不长,一场灾难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