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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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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你确定可以吗?”

眼见着大船驶进港口,耳边水鸟的鸣叫愈发地频繁,悦耳的声音飘荡成音符,环绕着小镇后方高耸的山。气势雄厚中依托着海滨城市特别的旖旎风光,构成别具风韵的迷人色彩——可是,尽管眼前的确美景如画,凯瑟琳却无法安下心来欣赏,手指莫名紧张地抓着蓬松的长裙。

“当然。”莱斯确定,“美极了。”

奶白色圆口衣袖,纤细的腰身下骤然变宽变大,袖口裙角绣着花式图案,简洁中透着高贵怡然,深蓝的宝石耳环在阳光下闪着沉静的光,柔美却不逼人,仿若画中人一样,美丽且气质非凡。

真是奇怪当初怎会以为她只是一介平民,这样张扬的美,飞扬的气质,处处透着与众不同。

“凯瑟琳……”握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这样的美,真的是属于他的吗?他愈加的患得患失。

“莱斯,你的家人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好相处吗?”

“怎么,紧张吗?”看她对他的家人如此紧张,他竟觉得好开心。

“那是当然,第一次见的陌生人嘛……莱斯,我真不应该和你来。”把她自己都弄糊涂了,心底的一丝渴望因何而来?

莱斯,这个时而霸道时而温顺的男人——是因为他吗?

薄唇勾起一抹笑,像是了然她此时的矛盾心情,伸长臂揽上她的腰肢,将她拉近。

“我已经六年没有回来了,”他喃喃道,“有些紧张的感觉啊……”

实在看不出他们有多欢迎的样子,只是简单地握手、心不在焉地亲吻脸颊,之后似乎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情绪并不高昂地只顾着和莱斯讲话。

不知讲些什么呢?莱斯的眼神似乎也变了,但他对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异常沉默地拉她坐上马车回家。小镇上的房屋很古朴,到处是木屋的矮小房屋,只有几间公共场所是石头堆砌而成,他们的家也不例外,木制的屋子倒很宽敞,室内陈设简单却井然有序。

甚至没有简单地谈上几句话,她便被塞到隔壁装饰精美的房间,莱斯那家伙连看也没看她一眼,不知和家人躲在一起谈什么去了!

这个该死的海盗!

就说不要来嘛!爬在已铺好仍很硬的木床上,凯瑟琳气嘟嘟地咒骂。还说会和他的家人愉快地相处,领着她四处逛一逛优美的风景,现在连人影都不见一个,而且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哪怕一个眼神呢!

讨厌的感觉,她怎么会越来越在乎他的一举一动呢!

“该死的海盗!”嘟哝着狠狠捶床,只是,疼的还是她的手。龇牙缩回手,认命地叹口气,转而琢磨起雕刻着精美图案的衣柜、饰物。

午后温暖的阳光勾勒出窗前修长的身影,淡黄色的发,挺直的鼻,幽蓝多情的眸,莱斯沐浴在阳光中,却丝毫感受不到阳光的温度。

“尼尔斯,我会出面解决的。”

后面相貌酷似莱斯,但个子矮小,略微发胖的尼尔斯皱着一张脸,忧伤地点头,“如果不是我没用——”

“亲爱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海尔卡超高嗓门地道,在母亲的眼里,每个儿子都是最优秀的。

莱斯拍拍弟弟的肩膀,安慰他:“你有一颗善良宽容的心,这是谁也比不了的——莱尔在我国,剑术已是顶尖的水准,即便是我,也没有全然的把握赢他。”

尼尔斯年幼曾摔断胳膊,足足半年才恢复过来,可能是留下了阴影,自那以后便放弃了长期的体能训练,专注在文学及手工艺的制作上,这样的他,如果去挑战莱尔,无疑是去送死。

“莱斯——”

“我的儿子,真是的,你才回来就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海尔卡叹息,眼角刻着深纹,“连你带回来的女孩都没好好地招待,实在是抱歉呢。”

“我想去看看西格利德。”莱斯眉头紧皱,她是他最疼爱的妹妹,怎么能忍心让她遭遇到这种事!

“恐怕不行,亲爱的。”海尔卡眼泪都快掉下来,“自从被莱尔——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之后,她就很害怕接触男人,即使你的父亲和尼尔斯,她也不敢见,整日待在黑暗的小屋里……我该怎么办,我可怜的孩子。谁想得到,两人只是携伴逛街,准备新婚的用品,也会遇到这样的事。”

莱斯杀气骤起,目光犀利逼人,“国王呢,他是什么态度?”

“国王?”尼尔斯冷哼,“虽然父亲是他的宠臣,可莱尔却是国王最喜爱的妃子的哥哥——他只是判莱尔要付给我们一百磅金币!”

原来如此,“那么,你的婚礼还会继续吗?”

海尔卡唉声叹气,尼尔斯则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到长椅上。

“我是不介意她发生那样的事,因为我爱她,可她……太固执了,说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再也没脸见我,也和西格利德一样,躲在家里,根本是断了与外界的一切来往,而且,莱尔似乎也对艾娃倾心,每天往她家跑,说是要娶她呢!”

“他未免欺人太甚!”

“莱斯——”

“不要再说了,我是你的哥哥,所有的事……交给我。”

感觉粗糙的触摸感,自额角至耳廓,然后绕回脸颊,热热的,痒痒的。

什么时候竟睡了呢?不是打定主意等他回来好好地教训他一顿的吗?

睁开睡眼,短暂无意识地望着面前的脸孔,蓝色的温柔的眼眸……“莱斯?”像夏日微风一样轻柔,像蓝色大海一样深沉,为什么会觉得有丝哀伤呢?恍惚间湿湿的嘴唇覆上,轻轻啃咬她的唇。

“宝贝,我的小宝贝……”低沉的情话在耳底回荡,睡意顿失,褐色的迷离的眼变得晶亮炫目。

莱斯轻扯唇角,淡而又淡的一笑,迷恋地用拇指抚摸才被吻过的唇,微微地红肿,却显出更诱人的滋味。

“亲爱的,到了晚餐的时间啊。”

拨开他的手,坐起身,嫌恶地擦唇。

郁闷啊,她越来越习惯他的存在,他的气息,甚至他的亲吻!

就像倒在云絮里,安然地飘荡在空中的感觉,晕晕的,恬静而享受……

移开的视线停住,惊叫一声,她已冲到窗前,幸福地笑,“哇,雪啊、雪啊,飘飘洒洒的,我第一次见呢!”

兴奋的样子像个小孩子得到期盼已久的礼物。

“是啊,雪,今年来得过早了。”走到她身边,望向外面,没想到他回来的第一天竟下起了雪。

凯瑟琳侧头看他,直觉他的不对劲,“莱斯,你怎么了吗?”

还是那样幽深的宝蓝色眸子,还是温柔轻巧的抚慰,可感觉不同了。

“有些饿了。”

“哦,”恋恋不舍地看一眼初见的雪,“那我们出去吧。”

“我想……吃你。”

凯瑟琳一怔,“这个该死的海盗!”举手捶他的胸膛,却被拉进了他的怀中,双臂紧紧地拥紧她的背脊。

凯瑟琳的心猛地一跳。

“你恨我吗?”低沉的声音浮荡在耳边,顺耳流入四肢百骸,引起心内微微的颤抖。

“尽管将你留在了我身边,可是你在我怀里、夜里躺在我身边的时候,是不是想起你的……未婚夫呢?即便在我们最亲密的时刻,你的脑海里浮现的又是哪个?在你快乐的外表下,你的心里是否也快乐呢——我会想这些问题。”

虽然一直没有问出口,可是他的确在想,每个夜深人静或不经意的瞬间,尤其得到妹妹与未来弟媳被人强占以后……他对凯瑟琳,在别人的眼中又何尝不是强占呢。

“你今天很奇怪哦。”凯瑟琳在他怀里闷闷地说。

她应该恨他?可是他待她这么好,又这么——好吧,就像他说的——有魅力,怎么也恨不起来啊。她很没有骨气吧。

“你会恨我吗?”

“我干吗要恨你”因为知道说的是实话,心情更糟。

“因为我从那个男人那里抢走了你。”

“你不抢我也会自己逃走!”凯瑟琳嘟哝,“自以为是的死海盗,不知道今天又抽的哪阵风,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害她心里好紧张。

“你说什么?”双手像钳子一样扣住她的肩膀,蓝眸闪过光彩,“为什么要逃走呢?”

“如果不是遇到你啊,我早就身在维尔了!早都打算好了的,都是因为你将一切计划打乱了呀!”凯瑟琳抱怨地瞪他一眼,“去世界中心城的维尔,看遍所有美好的风光,去欣赏最有名的舞台剧,然后找份工作安定下来,每天过着充实鲜活的生活……”可是这一切都因他的出现而被打乱了——多么美好的前景啊,终被扼杀在摇篮里。

“这么说,你并不喜欢那个男人!”

凯瑟琳轻哼,“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凯瑟琳!”

凯瑟琳扬眉,“我当然不喜欢他。”很明显的事,竟然看不出来吗?

莱斯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根,“我就知道!”

凯瑟琳翻了个白眼,“拜托,首领大人如果真的知道的话就不要莫名其妙很沉重地追问!”

明明长得一副粗犷潇洒的模样,内心却那么的敏感细腻,如果不是心脏超强,还真的有些难以承受这完全逆转的改变咧!

“那是因为紧张你嘛!”他回答得理所当然。

紧张?

这个词听起来很动听呢!

“小宝贝,我饿了。”

“……”凯瑟琳狠狠地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

莱斯龇牙咧嘴,莫名其妙地看她,明明谈得很好的嘛。

“你的脑子里怎么竟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可是,我是真的很饿啊。”莱斯极委屈地道,“我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耶,妈妈应该还在等我们。”

凯瑟琳一怔,“你是说……晚餐?”

“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

白皙的脸颊顿时一红,莱斯了悟地“啊”了一声,“小宝贝,你的脑子里装的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吧——想到哪去了。”

还不都是他之前的误导!凯瑟琳恨恨地瞪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甩门而出,将放肆的笑声关在房间内。

“亲爱的——等等我。”

“好吃吗?”海尔卡深蓝色的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凯瑟琳,问道。

“嗯,很好吃。”因为在拉夫罗岛与热心的迪得莉相处融洽,学了些普罗话,这时与莱斯的家人在一起,简单的日常用语还可以应付。烤羊腿散发着诱人的气味,凯瑟琳忙不迭地点头,直竖起大拇指。

海尔卡自豪地一笑,别的不敢说,厨艺她可是一流的。

几天的相处下来,她基本上可以说对这个家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尽管有着贵族的称号,可是她丝毫看不出与其他普通人家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区别——当然,别人家她也没见过,只是一种感觉,不像格林的那样等级鲜明——居住的房子基本上没有不同,只是屋子大了些。普罗人都是心灵手巧的艺术家,莱斯家也不例外,屋内堆满了他们自己制造的生活用品和装饰品,在上面刻着精美复杂的图案。海尔卡是个勤劳的妇女,里里外外都是她在张罗,而且基本上只要闲下来都会陪着她,这样即便语言不通,她的心里也真切地感觉到了温暖。

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她看到了莱斯的父亲,一位相当有风度的男人,莱斯的英俊全然遗传自他,近距离地站在面前,除去莱斯父亲脸上并不很多的皱纹,他们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话不很多,也不亲切,完全没有莱斯的热情与开朗,像是深沉而忧郁的人。

海尔卡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在战争中战死了,莱斯是老二,他还有个弟弟尼尔斯——当然没有莱斯英俊帅气,但看上去倒很敦厚老实,可是就是这样敦厚老实的人,竟然娶了两个老婆!天哪,开始还以为那个几乎及上莱斯高的女人是他的姐姐或妹妹呢,结果竟同一张嘴停不下来的小麻雀一样是尼尔斯的老婆!

普罗是一夫多妻制的婚姻,莱斯告诉她。

“不过你放心,我一生只会爱你一个人,不会像尼尔斯那样的。”蓝眸闪着无比认真的光。

为什么要叫她放心?她有表现出担忧吗

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可是,她竟一点也不反感——或许是他根本看穿了她烦躁的心?

余香在口,凯瑟琳下意识地望向精美的木制挂钟——

“莱斯就快回来了。”海尔卡微笑道,看得出莱斯不在,令凯瑟琳有些心不在焉。

“……啊!”面色一红,凯瑟琳尴尬地撕下一条羊肉,塞到口中。

“啊!”

趴在桌上小憩的凯瑟琳被凄厉的尖叫惊醒,慌乱地起身,尖叫声仍在继续,她愣了一下,几步跑出房间。

海尔卡带着尼尔斯的两个太太去田里干活,尼尔斯也不知为什么天天跑出去不待在家里,那么,会是谁呢?

尖叫声骤停,紧接着是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走廊尽头,声音渐渐清晰。

“叩!”

抬手敲下门,哭泣声并没有停,她推门而入,房间被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全部的阳光,远离门的墙角蜷缩着一个女人,金色的卷发遮住大半张脸,错愕地望着她,忘记了哭泣。

“你是谁?!”

她突然尖叫,几乎刺破凯瑟琳的耳膜。

接紧着又是一连串快速的普罗语,可惜的是,她的水平也只到可以勉强沟通不至于叫你吃饭你去茅房的程度,这样一长串而又快速的话,她也只能是有听没有懂。不过,仍能看得出来她是想要轰她出去的意思。

“出去!出去啊……”累了,哑了,最后是无声的低泣。

她是莱斯所说的妹妹吧,眉眼间依稀可见的相像。

凯瑟琳叹息,走到西格利德的面前蹲下身,轻轻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好美的人,好温柔的目光……“你是谁?”

这句听懂了,“凯瑟琳。”她说,露出淡淡的迷人笑脸——

“凯瑟琳·德·布洛利。”

这一晚,太阳落山了莱斯还没有回来。

简单地用过餐,凯瑟琳百无聊赖地回到房间,望着窗外漆黑的夜静静地发呆。

很好奇躲在黑漆小屋内美丽的金发少女,绝望哭泣的画面不时在眼前闪现,不过凯瑟琳没有追问,她与莱斯家人的关系并没有好到互相谈论隐私的程度,况且,明显可以看出海尔卡的心不在焉,饭桌上也出现了少有的平静。

发生了什么事呢?

莱斯并没有像承诺的那般带她四处去游览,几天以来她只是偶尔跟着海尔卡走出去,到山野田地间散步。优美的风景,清凉的风,眼前即便再美的景色,她也无法全心投入,心中始终为他牵挂。他终日向外跑,虽然回来面对她时仍是一味的温柔,但隐约地可以感觉到他有心事。

只是他不说,她也没有问。

他的心事,和他的家人有关吧?和那个躲在房间的金发少女有关吧?

恍惚间,莱斯推门而入,淡黄色的发,湛蓝明亮的眼睛,脸部有些失血色的苍白。他走到凯瑟琳面前,扯动嘴角,露出笑容,“这么晚没睡,是在等我吗?”

凯瑟琳定定地看着他,“我们要在这儿待多久?”

莱斯笑问:“厌倦了?”

无声地摇头,她只是想心里有一个日期。

莱斯苦笑,“原本想在这里结婚的——”

“结婚?!”凯瑟琳震惊地瞪大眼睛,他的意思不会是他和……她吧?

“为什么这么震惊?难道你想这样不明不白地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莱斯皱眉,他似乎没有问过她心里的想法。

“……”

难以置信的表情,错愕的目光,这样似乎说明了一切。

“难道你……从没想过永远和我在一起吗?”莱斯受伤地问。

“不是!可是……”凝望着的蓝眸令她无法完整地表达,“……婚姻,是一辈子的承诺。”

“而你不想给我这个承诺。”他心痛,“你在乎雅克,在乎父亲的爵位,在乎别人的眼光,在乎自己可能拥有的更精彩的未来,在乎……你这个位置上所应该在乎的一切,唯独不在乎……我。

“是啊,我是什么呢,不过是一个海盗而已,走不进你高高在上的社交圈子,无法与伯爵先生相提并论,我们之间,不过是强盗与俘虏的关系,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得不屈从于我……”是啊,屈从,从雅克口中冒出来的词。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凯瑟琳错愕,“什么屈从不屈从!什么叫某种原因——”

“我告诉你,”莱克平静地压下她高昂的嗓音,“不论怎样,你是否真心,我们必须结婚!”

“你这个该死的——”

“啊……”海尔卡尴尬地握着门,不知该退还是进。

凯瑟琳扬起的作势要打人的拳头僵在半空,又迅速放下。怎么会被海尔卡看到呢!她躲过探究的目光。

“有什么事吗?”莱斯转过头问道,除去更显苍白的颜色,脸上没有其他表情。

“你爸爸叫你去谈谈。”海尔卡担忧地拢眉,阿里回来时神色便不对劲,像是压抑着激烈的情感,她有些担心。

“好的。”

莱斯在她面前走过,却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直到海尔卡跟着莱斯身后离开,门再度关上,凯瑟琳才虚脱地坐倒在地上,脸上热辣辣的感觉仍然没有消失。

这个该死的海盗,难道在他眼里,她真的是那种爱慕虚荣、贪图享乐的女人吗?她只是想……只是想,有一个浪漫的求婚,可他偏偏不懂,霸道地要以他为尊,企图完全掌控她!

她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吗?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莱斯才迈进门,阿里·哈瓦森已经近不及待地爆发,“莱尔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怎么竟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阿里——”

“你住嘴!”阿里训斥海尔卡,“男人的事没有你插嘴的余地!”这也都要怪她一直在背后怂恿!

“爸爸。”莱斯站在一旁,“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

“不觉得——莱尔是陛下最宠爱王妃的哥哥,你杀了他,会有什么好结果吗?!”

“就因为他是王妃的哥哥,就可以强占我的妹妹,抢夺尼尔斯的未婚妻吗?”

“陛下已经处罚了他!”阿里在房间踱来踱去,当下午在王宫听到莱尔被莱斯——他的儿子杀死时,他的头都大了。

“一百磅金币吗——我有得是。”

轻描淡写的语气气得阿里牙痒痒的,“现在已经不只是金币的问题,牵扯到了皇室,事情便不易解决。你杀我,我杀你,仇恨只会纠缠延续没有尽头——莱尔不是只有王妃妹妹而已,他的两个哥哥也是陛下倚重的臣子,他们绝不会轻易罢休!”“您放心,所有一切我会解决。”莱斯疲惫地说。

“你怎么解决!”这是说能够解决就可以解决的事吗?

一团乱麻,早知道莱斯回来之时他就应该与他倾心交谈,而不是整日陪着陛下听歌看戏!

“爸爸,我累了,想休息。”

“你——”

“阿里,反正现在也商量不出对策,就先让莱斯去休息吧。”海尔卡恳求,“他看起来就是很累的样子……莱斯,你还好吧?”

“没事。”莱斯淡淡一笑,退出房间。

“你呀,都是你呀!”气愤地坐到长椅上,阿里恨恨地望向关上的房门,像是可以越过它看到离开的莱斯一样,“你们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

“可是……阿里,陛下也很宠爱您啊。”海尔卡心里没底地道。

阿里嗤笑,“再宠爱能比得过自己的女人吗?”等了一下午,直到回到家,他都没见到陛下,想来消息也已经传进宫去了。

“那要怎么办啊?”海尔卡慌了神,她从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她想的不过是为了给心爱的女儿出口气呀!

“怎么办?”阿里冷哼,“只等明天我再去,希望见到陛下,先打探陛下的心意再说……陛下最近又迷上了一个男爵的妹妹,也不知还会不会那般重视莱尔的妹妹。”

“你呀,成事不足!”叹息,埋怨,无奈错已铸成。

黑暗中,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只是两个人谁都没有睡。

无星无月的夜,异常的黑,像是将世界所有的黑色涂抹到了一起。

身边的人,即使看不见,也可以完全凭借记忆勾勒出他的形象。

修长的腿,宽阔的肩,线条粗犷而优美。只是,第二次回到房间,他的脸似乎更加的苍白了。

“今天,我在最里面的屋子见到了一个金发少女,蜷缩在墙角,饱受折磨的样子。”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她以为他固执地不会开口,可是他终归还是开口了——

“那是我的妹妹,西格利德。”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已经结束了。”莱斯疲惫地叹息,“一切都结束了。”

妹妹的痛苦他无力解除,能做到的,只是将使她痛苦的人除掉。金色麦田里秀发飞扬,微笑如花的景象,真的不能再见了吗?

西格利德,花样的少女,真的就此沉沦至不幸……

“我最近一次离开家是六年前,西格利德才只有十二岁,送我走的那天,她哭得惨兮兮的……鼻涕都流了下来……在我的印象中,她一直是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可是这次回来,一切都变了……”

“这是不可避免的,每个人都在岁月中成长。”凯瑟琳叹道。

可是不是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的事,莱斯嘴唇张合,将舌尖的话吞回。

“为什么要娶我呢?”她突然问。

莱斯嘲讽地一笑,“你不知道?”似乎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她却不知。

静静的半晌没有回音,他将头侧转过去,浅浅的呼吸彰显着她的存在,“怎么不说话了?”

“要我说什么?”

声音清亮中透着玩味,呼吸轻柔地喷洒到干涩的唇,莱斯艰难地咽口唾液,“……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想将你一辈子都绑在身边,或许是太自私的决定,但是仍然不想……”莱斯难以抑制地轻吻她,“不想……放开。”

凯瑟琳的心跳难以平复,贪恋他的温暖,钻进他的怀里,奇怪……他竟穿着衣服?

“没有人叫你放开。”从怀中传出的声音闷闷的。

“你说——什么?”莱斯惊讶地问。

凯瑟琳抱着他的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算我是抢来的女人,也不能这样对我……连个求婚都没有就命令似的要人家和你结婚,真是太过分了……竟然还用那么冷酷的脸来对我——虽然看上去倒是挺帅的——”

她在说什么?老天,“你的意思是……同意了?”莱斯以手肘支起半边的身子,因为兴奋而显得声音有些高亢。

凯瑟琳冷哼一声:“连个浪漫的求婚都没有,我才没同意呢!”

“亲爱的、心肝、宝贝、甜心……”莱斯心花怒放地抱着她,“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哦,我都不知道为何这么爱你——我将吻遍你身体的每一处作为求婚的礼物,亲爱的——”

都不知道他原来这么幼稚!未等他凑到跟前,笑不可遏的凯瑟琳已将他一把推开,“你这个恶心的——”

“嗯。”一声几乎细不可闻的闷哼打断了她的话。

“怎么了?”他不会这么脆弱吧,只是并不用力地推了一下,听声音似乎是隐忍着的。

“……没事。”

声音似乎很压抑,“怎么了?”她完全莫名其妙。

“我想,我要睡了。”说完,竟真的躺下转回身,一副再别碰我的架势。

就因为没让他亲?“哎,你在耍小孩子脾气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他转过了身,她反而亲昵地凑上前,有时他的脾气的确像个小孩子——温柔、冷酷、热情、幼稚,真的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是她不知的一面呢,“为什么不理我——”手搭上他的身体,感觉到不对劲。

“喂喂,干什么,你!”莱斯不知所措,怎么突然对他动手动脚、乱摸一通,害他的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

“你这是穿的什么衣服啊,胳膊露在外面,身体却紧紧地裹着——”

“没事,没事!”

疑惑他不同寻常的样子,下床点上蜡烛,微弱的光已足够看清。

“你——”凯瑟琳目瞪口呆,****着的身体层层包裹着纱布,从左肩绕过自胸膛到腰际,“……是怎么搞的?”胸口竟轻微渗出血迹,只是几个点状,却鲜红得刺眼。

“我,哈哈,没事。”莱斯无奈地坐起,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尴尬地挠头。

凯瑟琳举着蜡烛上前,蜡油滴在手上也没有感觉,“这样也叫没事?”在他眼里,是不是被砍成了一百八十块才叫有事?“你……”

“凯瑟琳?”那迷人的褐色眸子的担忧,流下脸颊透明的晶莹……都是为了他吧,心里被突如其来的“她爱他”的感觉充盈,蒙胧的烛光闪闪缩缩,柔和而神秘地映出如玉的脸,仿佛蒙上淡淡的薄纱,想让人捧在手心。

“凯瑟琳。”

直到粗糙的大手拭去泪珠,她才惊觉自己竟流了下了泪。

来不及细想,莱斯温热的唇已覆了上来。

“莱斯……”

手抵在他的胸膛,忽然想起似的又放下,被莱斯一把握住放回胸口处。

“没关系!”他笑,“一点小伤而已。”

“小伤?”因为他漫不经心的口气而怒瞪了他一眼,“你这叫小伤吗?”除了两只胳膊,整个上半身都被包裹起来,在他眼里还是那么无关紧要。如果他回房间时不是故意不理他,也许早就看到了吧。轻轻的埋怨的口气,“为什么不早说呢”

“又不是有多重要——”下半句被狠狠射过来的目光挡回。

“一定很严重。”眉尖拢起忧愁,“很痛吗?”

说得轻描淡写又会被责怪,“……还好。”相比较而言,他已经算轻的了,只是剑从肩胛划到腹部流了不少的血,总是好过早已不知被死神领到哪儿去的莱尔要好很多。

凯瑟琳将蜡烛放到床前雕刻精美的方桌上,“是谁伤了你?为什么会受伤?”

莱斯坐回木床,拉着凯瑟琳坐到他的身边,“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凯瑟琳的眼神渐渐变冷淡,“你不想告诉我?”

“亲爱的,”莱斯握紧要离开的手,“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该从何说起。西格利德……”

凯瑟琳一怔,目光垂在地下昏暗摇曳的烛光,看不见的风险些吹熄,烛火闪了一下,又回复光亮。

黑屋里的少女,满面的泪痕,哀伤而忿恨的目光,似乎已经懂了。

“然后呢,那个人……怎么了?”欺负西格利德的人,他的下场是什么呢?

“死了。”冷清的语言,诉说着一个生命的终结,“我找了他好多天,最后找到他,进行了公平的比试,一剑杀了他。”鲜红的血流淌,在他身旁聚成一摊,可是再多的血也无法冲刷掉他的罪恶。

凯瑟琳褐色的眼清亮地望着他,所以他反常地问她恨不恨他,变得异常敏感多疑,无论如何要和她结婚,这一切都是因为西格利德的遭遇吗?他怎么会这样认为?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真,她都看在眼里,若不是真心喜欢他,任是如何强逼,她也不会和他发生关系的。

“你这个傻瓜。”凯瑟琳轻抚上他的脸,目光满是怜惜,“我一点儿也不恨你,一星半点这样的情绪也没有。”

“凯瑟琳……”莱斯环抱她,咧嘴一笑,“我就知道!”

是吗?

凯瑟琳躲在他的怀里撇唇,看在他受了伤的分上,还是不要跟他争了。

墙上两人的影子放大了数倍,闪烁的烛光并没有将两人分开,而是更紧密地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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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年前,爷爷杨子强得知自己的祖辈是猞猁,毅然遁出彝族大凉山。六十年后,孙子杨求隐为了寻找诅咒根源再次回到这里。谁知,异事不断,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鬼气森然的大黑兔子,格汗老父的威逼,奇怪的彝族人民,无缘无故出现的墓道,诡异神秘的商朝裂嘴巫师……这座墓里到底隐藏着什么?里面埋葬的究竟是谁?故事从大凉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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