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她的执着,安若暖只能抿嘴吸了吸鼻子,如实把之前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什么?”听到暖暖说在假面舞会被人下了药,差一点被禽兽糟蹋的时候她恨不得立刻把那个人碎尸万段,用尽各种丧心病狂的手段把他折磨致死!
“诺……诺……”看着叶亦诺缓缓捏紧拳头,一脸茹毛饮血的恐怖表情,安若暖咽了咽口水,有些担忧地叫她。
“啊?”听到暖暖软软的声音,叶亦诺才猛地回过神,有些尴尬地赔笑,将拳头藏到胸前。
“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啊。”叶亦诺睁着眼睛装可爱,这种血腥残忍的事还是不要告诉暖暖了,怕她受不了这种场面。“那你还准备去找他吗?”
说实话,其实她也很想见见那个传说中能让暖暖动心的男人,毕竟她家老哥守了暖暖十年都只是被当做尊敬的哥哥,那个人才出现一个月……
不——准确说来,是一晚上,才一晚上就夺走了暖暖的心。
难道真如歌德所说,世界上最大的是海洋,比海洋大的是天空,比天空还大的是人类的心灵,其中通往女人心灵的通道就是哔——(消音君来鸟~)。
若有所思地看着叶亦诺,安若暖摇了摇头。
见她到这个时候还不争取幸福,叶亦诺比她还着急了,皱着眉,抱着他的双肩,“你甘心吗?如果你真的回国,后天你就要嫁给一个陌生人了,万一是老头子……”
“他比我大十岁。”安若暖淡淡回道。虽然没有仔细听奶奶慷慨激昂的介绍,但是老人家太兴奋,所以声音大的她不用把手机凑在耳边都能听清。
“那万一是秃头龅牙大腹便便的死胖子……”叶亦诺不甘心,继续将一切可能发生的悲剧列出来。
闻言,安若暖抬起头,小兔子一样的眼神眨巴眨巴地看着她,看得叶亦诺都不好意思了,讪讪地收回脸上兴奋的笑容。“我,我就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嘛。”
听她这么说,安若暖垂下了眸,她已经不关心了。如果不能嫁给他,那嫁给谁不都是一样么。而且还能给家里带来一笔财富,让奶奶可以如愿以偿,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从奶奶的话里她听得出来,奶奶不只是为了聘礼才让她嫁的,似乎很喜欢那个人,既然奶奶喜欢,那她就没什么异议了。
“为了他,你也不争取一下吗?”叶亦诺看着暖暖强颜欢笑,心里也不好受,只能最后再奋力挣扎一下。
其实私心里,她也是不希望暖暖嫁人的,她们从小一起长大,说好了以后要一起嫁给喜欢的人。
可是现在她都还没有追到煜哥哥,暖暖就要嫁给一个秃头龅牙大腹便便的死胖子了,怎么都觉得悲从中来。
“人家只是顺手救了我,可能在他的世界里早就忘了我的存在,何况他并不知道我的长相,我也记不清他的脸了。”
那天的药确实很厉害,不止折腾了她一整夜,醒来还忘记了对方的脸,可发生的事情却朦朦胧胧地记得。
对他的印象,她只记得他的鼻子很高很挺,嘴唇很软,其他,全部都像蒙在浓雾里一样。
“也许……”
“没有也许,奶奶不会允许的。”那一切就不需要假设和侥幸了。“婚礼就在后天,要是到时候没有新娘,安家要怎么跟人家交代呢?”
淡笑着,安若暖突然像是从一只躲在蛋壳后的小雏鸟蜕变成了优雅成熟的白天鹅,从抽屉里拿出那天的白羽面具,放到叶亦诺手中。
“诺诺,这个给你。你帮我把它处理掉吧。”她自己是狠不下心的。
她突然有些后悔,如果那一天她没有坚持,让他摘下了面具,是不是一切就可能会不一样?
看着手中的面具,叶亦诺自然也明白这个面具代表着他们之间的开始和结束,悠悠叹了口气,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你放心吧。”她把手放在安若暖的手背上,想要给她支撑下去的力量。
一个月里突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还都是没有回旋余地的终生决断,如果是她,可能也接受不了。何况是这么柔弱娇小的暖暖。
翌日
“暖暖,吃早饭了。”叶亦诺将早餐一一摆好在桌上,朝屋里喊了一声,转身回去洗手抹护手霜。
从小是饭来伸手衣来张口的大小姐的她,自从和暖暖一起来伦敦读书,什么都要靠自己,她不忍心让安若暖一个人做饭,所以也学着做饭一起分担。
等她出来,还没有见到安若暖的影子,屋里也没有回应,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还在睡吗?”想想她也确实太累了,昨晚忙着收拾订机票。“那你再睡会吧。”说着她拿了一份早餐放进厨房保温箱,回到桌前先吃了起来。
可是等她吃完,又回房忙了半天,日上三竿了都没见到安若暖的影子,伸完懒腰她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吱——”地一声拉开椅子,一气呵成拉开房门就往隔壁冲。“暖暖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脑海中一万种可能以光速飞驰而过——
‘18岁少女不堪被逼婚割腕自杀’、‘一夜触电,美女为爱以死抗议包办式婚姻’……
“暖暖!”叶亦诺风卷云残地奔到隔壁房门前,猛地拉开还挂着小熊挂件的门把手,在看到里面的场景后却呆愣地站在门口动也不动。
“暖暖?”叶亦诺皱着眉,扫了眼整洁空荡的房间,又打开门边的独立卫生间,“暖暖?”
还是没有……
有些失望地走出卫生间,叶亦诺皱着眉,越想越不对劲,走到床边才发现床头柜上有一张便利贴。
‘诺诺,我想了一夜,还是决定一大早就改第一班飞机回国。我怕自己会忍不住反悔。——若暖字’
拿着便利贴,叶亦诺五味陈杂,“傻丫头。明明就是舍不得,干嘛不任性一次呢,一辈子就这一次不行么?”怨怪着,她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上了飞机,一切就成了定局了。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叶亦诺的脑海,赶紧跑回房间拿了手机拨通安若暖的电话,出乎她的预料,电话响了两下就被接起来。
“喂,诺诺?”安若暖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你没有上飞机?”还好,叶亦诺将白羽面具塞进包包,火急火燎地往外走,“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我……”安若暖刚想解释因为故障航班被延迟至一个小时候,可没等到她说完,叶亦诺就急急忙忙地挂断了电话。
她有些不知所谓地看了看被挂断的电话,抿了抿嘴,看了看因为航班延误而人潮涌动的候机厅。
“哎,”微微叹了口气,她设置好四十分钟后的闹钟后就把手机放进口袋,将包包抱好就闭上眼睛休息。
虽然这是她第一次单独远行,可是太困了,她也顾不得安不安全了。
萨佛依大酒店
“少爷,老夫人再三申明让您一定要在明早之前赶回国,说是……”
司煜一脸阴郁,大步流星地往大厅走,两侧的酒店工作人员严阵以待地以最高规格礼仪迎接,而走在他身旁的凌凡满脸焦急,努力说服向来我行我素,挡我者死的主子。
听到他又一次提及奶奶的吩咐,司煜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三分,黑眸闪过一丝狠戾,突然停下步子转身,“我让你找的人找到了么?”
如果不是凌凡身手敏捷,洞察入微,换了别人可能早就一头撞上去了,一身黑衣的他在三步之外稳稳站定,“没有,那天正巧是保全系统修复的日子,所有那天所有的摄像头都不在工作状态,所以……”凌凡见男人眸色阴郁,垂下眼,“属下无能。”
男人眉宇深锁,右手握拳,沉沉地从鼻间冷“哼”一声。“所以,就是找不到她了?”低沉的嗓音听似不经意地轻声问道,薄唇勾起一丝冷薄的笑,凌凡猛然一窒。
越是温和,越是代表主子的怒气濒临爆发,这样的主子,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到了,上一次还是司氏前任总裁和夫人空难事故后,公司董事想要趁乱独揽大权将少爷赶出司氏的时候……
“属下会尽力……”凌凡承诺,见司煜不说话,便有所顾忌地抬头看了看他,沉声道,“还请少爷先回家,再……”行决断。
男人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只转身径直往电梯去,凌凡立刻跟在身后。“你留在这。”男人冷声道,用指纹打开专属电梯。
“是。”
47层。
这一个月来,他进出47层的次数比以往一年都要来得多,明知道只有他一个人能够进入这间电梯和这间套房,他还是按耐不住心里的期翼,希望有奇迹发生。
司煜伸手碰了碰电梯壁,那****就是被他压在这处地方,男人自嘲地笑了笑缩回手,淡淡环顾了电梯一周,落寞地垂下黑钻般夺目的眸子。
“恩?”剑眉在看到一点闪耀后紧皱起来,男人好奇地走到角落旁蹲身,将那点亮晶晶的东西捡起来放在手心细细端详。
“这是……她掉的吗?”这是唯一的可能,除了她,这间电梯没有§第二个女子进入过,一定是那天在两人浓情时她不小心掉的。
这几天他忙着找寻她的下落,又要应付奶奶的无理取闹,来回近百趟竟然也没发现这个小东西。
他以为她的出现只是昙花一现,除了床单上的落红再没有任何东西留下,原来,他们之间还是有牵绊的。
“上穷碧落,我也定会找到你。”司煜紧紧握住那枚粉钻发卡,俊脸上笼罩了一个月的阴霾终于拨开云雾,黑眸也有了温度。
突然,男人口袋中的手机发出震动,皱了皱眉,他掏出手机,冷冷看了看来电显示,半天才冷着脸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