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已是深秋的季节里,和可盘的主城街上热闹非凡,人人都知道,和可盘出现一个惊天神女,拯救苍生,现被京都君主急召进京,满大街的百姓都围在主街道上,希望能看到神女出行的队伍,能够目睹神女的风采。
午时已过半,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却依然不见神女的队伍出现,人群们纷纷开始向和勒府衙涌去,“神女已于午时在东城门出发!百姓们请归吧!”府衙的官员一阵头疼的站在衙役的背后大声的宣布着,幸亏有衙役帮忙拦着,不然那些激动的百姓只差冲进屋里去找神女了。
百姓们听闻是午时离去,想必也没有离开太久,纷纷又像东城涌去,还没到东城,人们便看见城外不远处,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他们或骑着高马,或举着彩旗,或推着精致的马车,还有些人对着一箱一箱的货物,好不热闹,不少百姓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车队,纷纷跪了下来,对那车队里的人表示着有心的崇敬。
而相比东城门的热闹,在和勒主城西城外的一条山道上,一小队人马悠悠哉哉的赶着路,与东城高举彩旗的队马不同,这一行人只有两辆马车和一些下人,显得很是低调。山道边的高树全都黄了绿叶,漫山遍野的金黄为这条山道增添了几分不一般的魅力。
“你要看那窗外的树木看多久?”枭格逸坐在马车上,悠哉悠哉的闭目养神,“哼!”晓雅冷哼了一声,转过脸去,继续看着外面,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抱着自己上马车,这还让我见不见人的?虽然说自己总是被他们抱来抱去的,但是自己身为神女,在出行的时候由逍遥王抱着上马车,这怎么也是说不过去的。
晓雅僵着身子假装看窗外,奈何自己本就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坚持不了多久,晓雅轻咳一声,从窗外回过了神,挪了挪身子,换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坐在了软榻上,奈何枭格逸竟然毫不避讳的一直盯着自己,晓雅别扭的别过脸去,轻轻拉起纳翠儿的手,不语。
“翠儿,去后面的车里给我拿块点心吧!”枭格逸淡淡的笑了笑,瞟了眼跪在一边的纳翠儿,纳翠儿竟然哆嗦了一下,低下头去,“是,翠儿这就去拿!”纳翠儿有些别扭的将自己的手轻轻抽出,低头退出了马车。
纳翠儿走后,马车只剩下晓雅和枭格逸两个人,晓雅顿时又觉得十分尴尬,真希望这马车中间多一条帘子,将枭格逸隔在另一边,晓雅在这边坐得一个劲儿的不自在,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那边的枭格逸倒显得悠闲多了,一副若无其实的样子,一直盯着晓雅,丝毫不避讳。
“行了行了,算我怕你了!有话我们就掰开来说,我们就不那么大眼瞪小眼了行不!”晓雅实在是受不了他的眼光,忍不住先开口打断这诡异的气氛。“什么意思?”枭格逸竟然一脸无辜的看着晓雅,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奇怪的看着晓雅。
“什么什么意思?从昨天晚宴之后,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吗?你有话就说,不要这样一脸深意的盯着人家看,人家受不了!”晓雅总觉得她说这话显得有些怪怪的,脸顿时被憋得红红的,别扭的别开脸,看向一旁随风飘摆的马车帘子。
“你,可信我?”枭格逸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的看着晓雅,“什么?”晓雅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你说你喜欢我,却不信我!”枭格逸看着晓雅,认真的说着。
晓雅皱了皱眉,自己不信他?为什么?其实自己真的没有了解过他,因为他从没有和我说过他的事情,他的想法,如同自己说喜欢他一般,他可从未说过对自己的感觉,晓雅看着枭格逸,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却等待了半晌的沉默。
晓雅低下头,想了一会说道:“为什么说我不信你?”不知道为什么,晓雅问出这个问题,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肚子,低着头,仔细听着对面的动静。
“因为你不曾问过我,不曾从我的角度去看我。”枭格逸顿了顿,回到道,晓雅皱了皱眉,似乎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其实从认识他开始自己,潜意识里似乎都有些害怕他的感觉,自己只想和他在一起,看他的笑容,看他生气的模样,看他的举手投足,只要看着他自己就有莫名的满足感,晓雅觉得这边是对一个人喜欢的感觉,却从未想过去问,去了解。
“你.昨天的宴会?”晓雅有些紧张,她很想问,但是有时候,他会害怕这是他的秘密,自己问多了反而会引起他的反感或者是怀疑,毕竟枭格逸曾经似乎很是仇视纳蓉瑞雅,自己并不了解他们之间过去的恩怨。
“昨天的宴会是一个契机,我并未想过会是在昨天这样的一个宴会来和地方权臣聚在一起。”枭格逸一脸平静的看着晓雅,晓雅欲言又止,她想问,却又害怕着这个问题,咬了咬牙,一脸忧虑的看着枭格逸。
“若是你想问我是否在利用你,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确实有利用你。”枭格逸显得有些无奈,看向了窗外,自己当初确实以为她是枭格泽派来的人,大家只是存在相互利用罢了,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相信她确实不是纳蓉瑞雅,而是毕晓雅,借用啊呜大人的话来说,他使得自己去相信,毕晓雅是降临在纳蓉瑞雅身上的神女,她并不是纳蓉瑞雅本人。
枭格逸曾经无数次的试探过,而毕晓雅所作出的反应,要么是纳蓉瑞雅伪装得太好,那就是她真的不是她,在枭格逸的心里,为了她也是纠结了很久,最后他决定去相信她,因为他从她的口中听到,那句让他不再平静的话,我喜欢你。
晓雅瞪大了眼睛,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已经涌到了眼眶,晓雅闭上了眼睛,努力忍住泪水,不让它流下来,晓雅亲咬下唇,心里有种疼痛的滋味在翻腾,或许这边是心痛的滋味吧?他.真的是利用我?不,她不相信,他可以杀了她的,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可以,但是他一直没有杀她,一直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他对自己笑过,对自己生气过,对自己温柔过,晓雅觉得她认识的枭格逸绝对不是他那些手下说的那个样子,她觉得他对自己是特别的。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你流露的感情变成了真实的,连自己也分不清楚对你是真情还是假意?到最后,我不忍再利用你,只想好好待你,只此而已。”枭格逸说得有些沉重,轻轻叹了口气,自己终还是对她动了情。
晓雅突然一下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枭格逸,他眼中的认真是那么的真实,晓雅心口上的疼痛,突然转变成了快速的跳动,晓雅轻抚自己的胸口,有些疑惑起来,“那.这个宴会?”
“我本是当今太子,却因我长得像先皇,父亲疑我,疑我母亲对他的真情,设计陷害我母亲,并下令削去了我的太子之名,赐为毫无实权的逍遥王,让母亲终惨死在了君上面前,而他居然一滴眼泪也没有。”枭格逸顿了顿,闭上了眼睛,似乎这些年发生的一切就在眼前浮现。
晓雅皱了皱眉,她没有想到枭格逸会突然跟她说这些,这样的故事任谁听了都会心情沉重,晓雅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只能挪了挪位子,坐在了枭格逸的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枭格逸睁开了眼睛,看向晓雅,继续说道:“那年我只有七岁,被贬为逍遥王之后,虽在京都赐了一个逍遥王府,却暗中将我贬送到了境外,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试问,他对我,和对我母亲所做的事情,我是不是应该向他讨回来?这样的仇恨应不应该报?”枭格逸一手反握住晓雅的手,一脸愤恨的看着她,似乎这手中捏着的就是那弑母虐子的仇人。
“啊!疼疼疼!”晓雅皱紧了眉头,惊叫出声,从他捏紧的拳头,晓雅感觉,他对他父亲已经是恨之入骨,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或许以前他真的很爱他的父亲吧?
枭格逸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松开手来,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些年来,我忍辱偷生,培养自己的势力,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把属于我的一切夺回来,能让我母亲沉冤得雪,让他知道自己错得有多么的离谱。”
晓雅坐在一边,认真的听着,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他的过去太过沉重,不管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晓雅握住他的手,心里隐隐作痛,为他心疼,为他所受的苦而感到心疼。
“不是我想利用你,而是这样的晚宴是一个正好的契机,我不得不利用这个契机去完成我的计划,晓雅!你懂吗?”枭格逸无力的靠在车壁上,这些年他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他真的觉得好累,但是却不能认输。
“为什么告诉我?”晓雅心想,这样一个拥有复仇之心的人,为什么将他的秘密告诉一个女人?“因为我信你,而且我需要你!”枭格逸紧紧的握着晓雅的手,一脸认真的看着她,有时候,面对别人的怀疑还不如不瞒,敞开心来,反而会收获新的机会,枭格逸在赌,他赌她不是枭格泽的人,他赌她对他的真心,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些忧虑。
若是赢了,他得到的不单是晓雅的心,还有她作为神女身份的支持,若是输了,他会亲自杀了她,就算她现在是神女,任何人也不能阻碍他完成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