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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地狱与天堂

鹦鹉妈妈历尽艰辛,总算将两个女儿养育到了能够飞翔的年龄,不料某一天外出觅食时被毒蛇咬伤,临终前,鹦鹉妈妈对守在她身边的女儿们说:“你们已经长大了,今后可以自食其力了。只是如今竞争残烈,要生存好很不容易,尤其是我们的生命还时时刻刻受着天敌的威胁,你们要做好经受任何艰险考验的准备,祝你们苦中有乐。”说完,离她们而去。

此后,姐妹俩终日相依相伴,为生活奔波于森林、大山、旷野之间,经受着风吹、日晒、雨打、严寒和天敌的袭击。多少次,她们精心建造的房屋被大风掀去;多少回,她们险些被毒蛇咬伤,被鹰隼抓去。姐姐意志坚强,再苦再险从不悲观和退缩,并且于艰险中体味出享受劳动果实和自由自在的乐趣。妹妹则迷恋于跟随妈妈那段食来张口,只乐不忧的日子,对奔波的生活十分厌倦,妄想有朝一日能够重复那样的生活。姐姐觉察到了妹妹的性格弱点,有意让妹妹经受一下锻炼,说:“外出遇到天敌时,难免有跑散的时候,我们应经常进行单独外出的演练,这样可以培养我们独立生活的能力。”那天,她们外出果然各飞东西。妹妹飞啊飞,不觉来到一个有山、有水、有树,并且其间遍布亭台楼阁和各种娱乐设施的所在。看到许多身裹布料,直立行走的庞然大物正在游玩,于是飞飞停停地观看起来。飞到一个小山坳的上空时,发现下面有一张特大铁丝网,网里有很多长着羽毛和翅膀的各种飞物和身裹布料、直立行走的庞然大物。近前细观,里面的一个角落,一个庞然大物正在指挥一只飞物走钢丝,走过去了,庞然大物就赏飞物一把从未见过的好吃食。另一个角落,一伙庞然大物正在围观飞物骑独轮车。那边,一只飞物正表演着空中吃食。庞然大物朝空中扔一点食品,站在架子上的飞物迅速飞扑过去,十分准确地将其吞入口中,并且吃掉,庞然大物群中立即响起一阵爆发性的十分浑厚的音响。她还发现,网里到处撒满了好吃食,飞物们边吃边玩边飞,快活极了。她想,里面不缺吃,不缺住,而且有铁丝网的保护,鹰隼飞不入,莽蛇进不去,真是一个天堂,我能在那里生活一辈子多好呵!她再也不愿回去跟姐姐一起过饱偿艰辛,经受危险的日子了。于是,乘庞然大物们不注意,从门缝溜了进去。可是,没几天就被庞然大物们发现了,他们抓住她,开始是将她关在小笼子里,让她模仿庞然大物发出的声音。后来是让她练习走钢丝,骑独轮车,接吃飞食,从此,她成了供庞然大物们取乐的特技演员。每天从太阳升起一直干到夜幕落下,累得精疲力竭,动作偶有失误,还免不了被狠揍一顿。每天除了嘴巴能享点福,没有自由,没有主权,屡遭虐待,她实在受不了。如今看来,这里并非天堂,而是可怕的地狱。她真后悔当时做出这样的决择。多少次想出逃,又见有的飞物因外逃失败落得被剪去翅膀,打折双腿的结果,而打消了念头。她只得在难耐的煎熬中打发日子。转眼若干年过去,她的羽毛褪色了,腿脚笨拙了,反应也迟钝起来,已不能胜任特技表演,庞物大物们将她赶出了铁丝网。

那天,孤苦伶仃,到处流浪的她,终于找到了姐姐。姐姐虽然少了一只眼睛,多了一片脱落羽毛的伤痕,但看上去要比她年轻许多。姐姐身边围满了儿孙,幸福的笑容像花儿一样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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