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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探幽通明

老外公在四十岁左右时,曾收了一个徒弟,是隔壁村的人,姓名已不可考了,但此子聪明伶俐,悟性极高,与老外公学习道术,上手很快,在老外公的几个弟子中属于出类拔萃者,从小说里走出来的神童也不过如此。

有一天,他跟随老外公到了自家村子做了一场法事,觉得肚子饿了,便趁着休息的空当,跑去主人家的厨房找吃的东西,无意间撞见女主人洗了沾满黄金的婴儿骑马布后,忘记及时倒掉了脏水。

不久之后,厨子端着刚从地里择来的蔬菜,进了厨房院子,或许是匆忙,或许是老眼昏花,竟然没发觉那盆中水的异样,也便将就着洗了菜。

那弟子见了此状,只觉胃里一阵翻腾,再也吃不下去东西了,更不提醒厨子一声,就径直出了厨房,对老外公说他娘让他今晚回去吃饭,竟也不跟老外公实话实说。

老外公自然不知其中的猫腻,心想反正今天的法事已毕,左右得了清闲,难得此子孝心,便放了他回去也无不可,但只嘱咐他翌晨还有一场法事要做,让他早些赶过来。

次日一早,他依言准时赶到主人家,待做完法事后,借着收拾法坛的空隙,笑问老外公昨晚的饭菜可口与否,老外公以为他后悔没吃上一顿大餐,便回答说还行。

那弟子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才跟老外公说了昨日在厨房所见,老外公愣了好久,一直盯着他看,神色微异。

隔了半晌,老外公忽然叹了口气,也不打骂,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个短命鬼,连我也救不了你了!”说完,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那弟子情知老外公精通面相卜算,听他这么一说,立即慌了神,跪在地上,不住向老外公赔罪告饶,可是无论他如何苦苦央求,老外公终究无动于衷。

如此过了两年,那名弟子一直安然无恙,正在大家都以为老外公失算了的时候,时值弟子出师之日,所有弟子前来崔家向老外公谢师。

轮到那名弟子奉茶谢师的时候,老外公却负手不接,微微抬头,眼睛斜望着天空,在场的人皆是一怔,就连那名弟子也愣住了。

忽然,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一道突如其来的霹雳划破天际,倏尔降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巧击中那名弟子的天灵盖,那名弟子哼也没来得及哼一声,一缕幽魂便直上三十三重离恨天,向太上老君报到去了。

——以上便是“你个短命鬼”的来历。

很显然,萧燚也是知道这个典故的,但他神色不改,只是淡淡一笑,道:“乌鸦嘴兄弟,多谢你的金口玉言!”

我最是不爽他摆出这副“任尔东西南北风”的样子,便觉心里堵堵的,不禁恨得牙痒痒,如若不是忌惮萧燚的块头比我壮实,我早就扑上去跟他撕咬了。

等到教室里的秽气散尽,我和萧燚不约而同地凑近了教室门口,探头打量起了教室里面的情形。

但见越靠近门口,堆放着破烂的杂物,或是塌了角的课桌,或是断了腿的椅子,也是积了一层灰尘,阻住了深入的去路,几乎不能通行。

目睹着内里的环境,正自恍惚间,我突然感觉到这间犹如无底洞般的教室,似乎悠悠扬扬起了一个充满了魅惑的声音,仿佛是在召唤着我进去,在那一刹那,手足举止几乎已不受自己控制,而是源于内心的某种蠢蠢的冲动。

萧燚似乎看出了我神情间的异样,伸手拍了一下我的背脊,道:“这里不是你的幼年噩梦么?你还敢靠近!”

我打了一个激灵,身子猛然颤了颤,醒过神来,听他这么一说,回头白他一眼,说:“在哪里跌倒就在那里先睡一觉,然后再从那里爬起来,而我现在睡醒了,是时候从这里爬起来了!”

“随你吧,如果不害怕的话,就跟进来!”

说完这话,萧燚不再理睬我,头也不回,跨步进了教室的门槛。

以我的胆子,哪敢独自逗留在了荒废已久的校园中,赶紧跟在了萧燚的身后。

右脚甫一踏进教室,一股妖异的阴风自脚底卷起,转瞬侵袭了全身,所有的毛孔像是遭了电击一般,无不竖立了起来。

“这教室果然有些古怪!”萧燚目光透过杂物的空隙,看去教室深处,道。

——这特么不是废话么!

教室内所有窗户都被人用木条钉着,死死封住,不留半点缝隙,所以透不进半丝儿光线,昏暗无比,无疑愈加增添了几分诡异和凝重的气氛。

整间教室纵深不长,但就像跟外界一切事物绝缘似的,门虽已打开,可光线只在门口处徘徊,根本照射不到更深处。

近门口处的秽气已然散了出去,可越往里面,浓重的灰尘飘散在空中,夹杂着腐烂发霉的味道,犹如一群饿极了的狼,直扑口鼻,刺激着呼吸系统,所以呼吸也觉不畅了。

我和萧燚当着门口,还未直驱深入,便已无不眉头紧拧,厌恶地掩了掩鼻口。

“这教室太暗了,什么也看不清楚啊!”我在原地伫立了片刻,运睛细看,里面的情形仍然看不大真切,便对萧燚说道。

萧燚鼻中“嗯”了一声,当即抬手,凌空而划,一道灵符跃然空中,焕散着淡淡的紫芒,那光芒虽然微弱,却也足以照亮一方角落。

我见萧燚施展道术,只觉神奇妙用无比,眼神里充满羡慕之意,心想这套功夫如果拿出去显摆的话,岂不震惊全世界。

记得萧燚之前说过有时间的时候可以免费传我几招,那我到底学还是不学呢?如果学了的话,以后不免会见到形形色色的鬼怪,影响身心健康,如果不学的话,以后跟萧燚混在一起总是吃亏。

纠结了一会儿,瞥眼见萧燚移步,心之所向,灵符随之而动。

我暗自啧啧赞叹道术精妙,目光顺着灵符散发出来的光芒,环视周围。

教室后面的大半空间,依旧保持着原先上课时的课桌位置,只是桌上积了三十多年的厚厚灰尘,由于气息的流动速度加快,细尘飘扬,符光之下漂浮在半空,翩跹舞动,好像在风中折翅的蝴蝶。

我和萧燚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心往教室的深处行进,但都不敢太大动作,免得搅起了脚下的灰尘,于是轻轻挪步,也亏得身材苗条,侧身挤过了杂物的缝隙。

好不容易来到教室的中间,借着淡淡的符光打量出去,但见整个教室都被笼罩在一股浓浓的灰尘秽气中,压抑感随之而来,又好像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呼吸也不由得窒了窒。

我几乎摒着呼吸,运睛疾视,并未发现周围有什么灵异怪诞之类的事物,但回忆着那个吃人教室的传言,心想这问题莫不是出在了地底。

想到这里,我抬脚轻跺地面,细细的灰尘争先扬起,缠绕着脚踝,犹如勾魂的铁锁,而踏地发出的声音极其沉稳,明显是实地,绝非空心。

萧燚见地面灰尘扬起了起来,冲入口鼻,十分不舒服,便对我一阵瞪眼,蹙眉道:“你干什么?”

“我想试试这地底是不是空的?”

说话间,我又换了一个方位,轻轻跺了几脚,仍是实地无疑。

萧燚道:“哦,我还以为你请神呢!”说着,转身走近了一张课桌。

——我就是不喜欢跟这样的人说话!

这种老式的课桌,桌椅都是横条,连在了一起,可以坐下两个学生。

不知怎么回事,我突然想起了我小学时的同桌胖子,他如今去了新疆发展,已经将近十年没见了。

我轻挪脚步,从屋顶的梁椽瓦片看到了地上的细末尘粒,均无发现,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难道当年那个传言只是学校放出来糊弄学生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吃人的教室,只不过这间教室里的确死了人,学校为了推卸责任,故意编造了这么一个荒唐的谎言?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情,灵机一动,道:“萧燚,你不是修炼了道释合流吗?要不然你探幽通明试一试?”

探幽乃“令”,是请神之术,上可以与神通灵,下可以与鬼交流,而通明为“术”,是占卜之术,或打卦或面相或捏骨,能知未来之事。

父亲曾经说过,老外公尤精阴阳术数,也就是探幽通明,知凶定吉,断死言生,因触天机,恐遭天遣,故常缄口。

一日,诸事毕,与我父及俩姊妹秉烛夜谈,言之幽冥事,皆持无神论,未尽信也。

老外公兴起,得姊之生辰八字,遂起一课,曰:“汝,寿缘甚薄,命不过三十!”

面色惨然,欲罢,妹固强之。

占曰:“汝,命途多舛,婚姻艰难,竟至孤独终老!”

父求其事。

老外公心灰意懒,强起一课,目父曰:“汝之命运,先苦后甜!”

自此,终竟不与人占卜。

后,俩姊妹如老外公言:姊立河畔捣衣,无故而亡,逾日即三十诞辰;妹再嫁,夫婿皆暴残,竟不欢而散,至今未再嫁,膝下亦无子女,孤苦犹见。

而某父之判词,其半然也。

父每言“吾命先苦后甜,不知其然乎”,目视于我。

谁知萧燚一听探幽通明,面色一沉,回头瞥视着我,说:“你以为探幽通明是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么!”

我正愁逮不住萧燚的短痛之处,当即冷笑一声,正要出言讥讽,心头猛然一阵莫名的悸动,如心血来潮,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蓦然回首。

只见扑满了灰尘的地面上,突然现出了杂乱的脚印,好像有人在那里嬉戏乱踏了一番,看那脚印的尺寸大小,与我和萧燚全然不符,竟像是七岁孩童的脚掌,而且趾迹清晰可见,左脚赫然是六趾。

倘若仅是这样的话,还不足以让我如此惊骇,在我的注目之下,小小的脚印,竟然一个叠着一个,不断出现,像是在挑衅。

“萧、萧燚,你、你快看地上!”

我从未经历这般诡异恐怖的事情,只吓得牙关打颤,连说话也抖不清楚了。

就在这时,萧燚一转睛,也发现地面的脚印,陡然暴喝一声:“何方鬼怪,竟敢在我面前放肆!”

声音兀自回荡教室,萧燚眼睛一瞪,紧接着,只见一道青色的灵炁如弩箭激射般,向着脚印的方向猛然打了过去。

“咦,不对!”萧燚打出一道青符后,立即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怎么没有鬼气呢?”

原来,刚才进来的时候,萧燚为了谨慎起见,便以灵视寻视了教室的每个角落,并无发现诸如鬼魂之类的灵异。

况且符光照耀之下……

——等一等,符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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