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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最好放开她

孔若雨干脆利落的回答:“如果换成你家厨房,能。”

颜欢嗤笑,随手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地名之后,道:“陪我出来喝酒来。”

孔若雨应了:“好嘞,容我梳妆打扮。”就被颜欢笑骂:“打扮你妹,赶紧滚过来。”就挂断了电话。

下班之后,看着匆匆离去的颜欢,沈辰渊只得认命的站起身,赶去接颜洛。

看到车上少了一个人,颜洛挑眉:“你和颜欢吵架了?”

沈辰渊瞅他一眼:“何以见得?”

颜洛斜眼他:“昨晚颜欢哭了,为你哭的。”

小家伙嘴里的肯定句让沈辰渊有些哭笑不得,抓住重点的他问:“你说她昨晚哭了?”

颜洛一脸你傻了的表情。

沈辰渊无奈抚额,昨晚那个电话好像让颜欢误会什么了。

颜洛继续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沈辰渊,你如果不能给颜欢幸福,最好放开她。束缚着她却让她哭,这就是你给的爱么?”

沈辰渊斜睨颜洛:“我的媳妇,何时用你来操心了?”

颜洛反唇相讥:“她会不会成你媳妇我不知道,她是我亲生的妈我倒是可以肯定。”

不等沈辰渊回话,颜洛继续说道:“而且相当我后爹,也得过我这关。”

沈辰渊看着面前人小鬼大的颜洛,轻启嘴唇:“你也就配管后爹,亲爹你管的了么?”

孰料颜洛下一秒一句话差点噎死他:“你说亲爹?就是那个爽完之后出了一颗精子,之后不管是颜欢十月怀胎还是六年生养都没有让我再看见过一眼的男人么?”

于是,直到颜洛到家之后,都感觉整个耳边很是清静,清静到让他极为惬意。

沈辰渊前脚下车,后脚就接到了朱景颜的电话,说是要喊他吃饭。刚巧被颜洛的话打击的自惭形秽的沈辰渊,借着自家娘亲的一个电话,重新上车回了沈家大宅。

留下身后的颜洛一脸的鄙视:“亲爹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回到家,朱景颜正端坐在沙发上和沈凡阅聊天,看到沈辰渊,温柔笑道:“今天下班这么晚啊。”

沈辰渊将外套交给王嫂,答道:“嗯,下午公司有事,耽误了。”

沈凡阅在一旁接道:“二弟最近搞砸了两个方案,忙一点是应该的。不过也不要太劳累了,毕竟身体才是第一位。”

沈辰渊弯唇笑:“大哥多虑了,倒是大哥你,听说那位杜小姐很不错的,不过孔小姐貌似也很好,大哥可要当心桃花运成劫啊。”

朱景颜深以为然:“凡阅,我竟不知你身边有这么多合适结婚的女人了?哪天也领回来给妈看看才是。”

沈凡阅点头应了。

颜悦从门外走进,喊了一声:“妈,大哥。”这才又略带羞涩道:“辰渊,你回来拉。”

沈辰渊点头,轻笑:“下午逛街收获怎么样?”

颜悦笑道:“也没什么收获,就是买了两件衣服还有一些小东西。”

王嫂走过来,笑道:“太太,可以开饭了。”

朱景颜点头,当先站起来,打趣道:“你们小夫妻有话晚上说去,咱们可要先吃饭了。”

颜悦霎时红了脸,叫了声:“妈。”

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沈辰渊却是食不知味。

吃完饭,跟朱景颜说了晚安,沈辰渊就送颜悦回了房间,走到门口,颜悦轻声道:“辰渊,今晚留下来陪陪我好么?今天是我错了,我以后保证不会那么做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看着颜悦的模样,沈辰渊心内一软,点了点头。

颜悦立刻笑的像个孩子,兴奋道:“辰渊,你等我一下。”

说完跑回卧室拿了个盒子,背在身后,道:“你闭上眼。”

沈辰渊不解,却还是依言合上了双眼。

手被拉住,然后一个冰凉的东西套上了他的手腕。

沈辰渊睁眼,看见自己手上被套上了一只手表,精心雕琢之后在灯光下泛着光泽。

颜悦小心翼翼的望着他,问道:“辰渊,你还喜欢么?”

看着颜悦期待的眼神,沈辰渊弯唇轻笑:“很喜欢,谢谢。”

孔若雨到的时候,颜欢已经在VV呆了半个多小时,桌上的红酒已然下了半瓶。她正赤着脚斜躺在包厢的沙发里,品着杯中的酒。

颜欢今日下班就去见了颜悦,而后直接来了这里,所以身上还穿着正装。Versace的短款外套,搭着一条黑色紧身及膝裤,8公分的高跟鞋不知被甩在了哪里,头发早已被拽开,披散在背上,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的慵懒妩媚。

看到孔若雨进来,颜欢伸出手摆了摆,娇笑道:“大爷这边来。”

孔若雨赠送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径自走过去点了首歌。狂热的歌曲驱走了一室的寂静,将方才那种颜欢随时会飘走的该死幻觉驱散,孔若雨这才拿起桌上的酒杯,倒了小半杯,坐在她旁边轻晃着酒杯,品了一口,皱着眉不赞同道:“82年的拉菲被你就这么牛饮掉了,你丫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在喝钱?”

颜欢轻嗤,仰头一口饮尽,道:“不喝白不喝。”说着赤脚起身,打开门喊了服务生加了一箱酒,这才关上门,回到沙发上道:“既然来了,咱俩喝啤的。”

孔若雨闻言将手中咬了一口的小金橘砸向她,笑骂:“不要脸的,我不来你就喝拉菲,我来了你让我喝啤酒?”

颜欢大笑:“什么人配什么酒。”引来孔若雨一阵暴打。

服务生敲门进来,将一箱酒放下,一瓶瓶的拿出来,摆在了桌子中间,又关门退了出去。

孔若雨这才正色,问道:“说吧,你今天怎么了?”

颜欢叹气:“颜悦回来了。”

孔若雨先是一愣,屋内的音乐有些吵,使得她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颜悦?你那个体弱多病的亲妹妹?”

颜欢不赞同的捂了下耳朵,道:“聋了。”又点点头:“是啊。就是她。”

孔若雨霎时如同迟暮的老妪一般,佝偻着坐在沙发上,嘟囔道:“这都什么事儿啊。”

说着她突然直起腰,一脸正义的看着颜欢:“说吧,你想怎么办,姐们都挺你。”

颜欢讪笑:“我能怎么办啊?”

孔若雨起身关了音乐,隐隐有门外嘶吼的音乐传来,倒显得屋子里安静的厉害。

“颜欢,我就是眼瞎了,心也不瞎。你们家颜洛和沈辰渊长得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你可别告诉我他们俩没关系。”

颜欢回道:“颜洛是我生的,我养的,跟别人无关。”

孔若雨斜眼:“你确定?”

眼看颜欢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孔若雨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我怎么就有你这么笨的闺蜜!”

颜欢无奈的叹气,抚额:“来来来,喝酒喝酒。”

空肉眼斜睨她一眼,开了一罐啤酒,和颜欢碰了一下:“干了。”

说完,气壮山河的吞了一罐啤酒。

“对了,你跟沈凡阅,怎么样了?”

颜欢的一句话无疑戳中了孔若雨的伤口:“他下午和那个杜小姐约会去了,连会议都没参加。就打了个电话喊我替他解决。”孔若雨将喝完的啤酒罐捏扁,恨声道:“处理处理,老娘是他秘书,不是他顶头上司!开会我帮他,谈生意我帮他,什么都要我来,就差他跟别的女人上床让我帮他脱裤子了!”

颜欢吃吃的笑了起来,末了,正色问:“下次你跟他讨论下3P的可能,如果他乐意,说不定你可以帮他脱。”

孔若雨手里的西瓜瞬间砸到颜欢的脚下:“颜欢!你大爷的!”

颜欢大笑,拿起小叉子扎了一块西瓜填在嘴里,满足的叹气:“挺甜的。”

孔若雨挫败的叹气:“以前我总天真的以为,他终有一天会看到我的存在,然后爱上我,从此之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错的有多离谱。我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之中的一个,我之所以可以在他身边三年,不过是因为我工作上够强,床上够浪,生活上够独立。可是他终有一天会离开我,挽着别的女人的手走进婚姻殿堂,到那个时候,我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再无安生立命之处。”

颜欢神色微怔:“那你的家人呢?”对于孔若雨的身世,她虽然没问过,可是却隐隐约约的知道一些,然而她今日说的这些话,却让颜欢听着心内闷闷的。

孔若雨摇头笑道:“为了他,我跟家人闹翻了。我是偷跑出来的,上次见你的时候我说那些话都是假的,其实是沈凡阅让我去监视你的。”

颜欢摇头笑笑:“其实、,在我看到你出现在沈氏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毕竟你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找我。”

孔若雨抓着颜欢的手,认真的说道:“颜颜,我是真的把你当成好姐们,闺蜜的。”

颜欢抬眼,反握住孔若雨的手:“我也是。”

孔若雨甩甩头,又开了两罐酒:“来,为了我们的姐妹友谊,干杯!”

坐着陪朱景颜说了会儿话,见朱景颜露出了困意,沈凡阅起身扶着她笑道:“妈,我扶你回去睡觉。”

朱景颜嗔道:“什么时候能让你媳妇说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沈凡阅轻笑:“还没儿媳,就嫌弃儿子了,妈说这话我很伤心。”

朱景颜在他手背轻轻一拍,笑骂:“净跟妈贫嘴呢。”

送朱景颜回房之后,沈凡阅回到自己屋内,竟然感觉到了一股孤枕难眠的感觉,这些天他习惯了在孔若雨那里,乍一回家,颇有些不习惯。且刚才朱景颜说起媳妇的事情时,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孔若雨。

这种情绪虽然被他压制住,却也不敢深思,在他看来,有些事维持在当下,其实就很好。

脑子里思绪纷乱,他在家再也待不住,索性拿了车钥匙出去。

一路驱车狂奔,到了孔若雨公寓楼下,他才生出一抹安心的感觉。

屋内一片黑暗,他打开了灯,喊了声,却不见人应答。小小的一栋房子空无一人,沈凡阅皱着眉头骂了声:“大半夜出去疯什么。”却是忍不住拿起电话拨通了电话。

在响了半天之后,那边传来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无应答。”

如此,打了三遍之后,沈凡阅赌气般的将手机仍在一旁,不予理会。

然而,在客厅呆呆的坐了一个多小时,还未曾看见孔若雨回来的沈凡阅,终于忍不住,锁了门大步走了出去。

酒过三巡之后。

孔若雨的纯白的披肩早已被扔到一边,紫色的抹胸裙微微向下拉扯,露出了极深的事业线。她今日只穿了胸贴,是以胸前看着分外的美好。然而这样的一个外表端庄的姑娘,却拿着话筒在扯着嗓子吼着街上泛滥的歌《爱情买卖》。

一曲歌下来,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颜欢却清楚的听到她唱: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后来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卖,让我睁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

颜欢嗤笑,拿起话筒吼道:“孔若雨,你挣得开么?明白的来么?放弃的了么?”

孔若雨也跟着吼:“我他妈不能!”

继而她有颓然的坐在地上:“我爱了他三年!我把我的青春和我人生中所有最宝贵的东西一起打包送给他,然后就换回两个字,活该!”

“颜欢,总有一天这里会被人生生挖出来,然后它会空洞洞的,什么也装不下了。”孔若雨指着自己的心口,声嘶力竭的吼道。

“爱情真是TM的狗血!”颜欢吞下一口啤酒,低声咒骂道。

“是啊,要是有下辈子,老娘绝不看沈凡阅那臭男人一眼!他就是跪下来求老娘,老娘也挥挥衣袖,当他是个屁……”孔若雨狠狠地说道。

可是,下辈子会怎么样她不知道,这辈子她却是被那个男人吃得死死的,渣都不剩。

颜欢不忘添油加醋:“姑奶奶,谁让你上辈子不烧香拜佛的。”

“你还不是一样,狗血到跟自己妹妹抢男人。”孔若雨反驳道。

“你赢了。我比你惨!行了吧。”

颜欢边说,边端起酒杯,豪气干云的干掉了一杯,将它往沙发上一扔,也不理会早被抛在一边的高跟鞋,赤着脚踩在地板上,站在五彩缤纷的光圈之中,拿着话筒吼道:“来,姐们,听大爷给你唱歌!”

“阴天不开灯的房间当所有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爱情究竟是精神鸦片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香烟氲成一滩光圈和他的照片就摆在手边傻傻两个人笑的多甜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谁都以为热情它永不会减除了激情褪去后的那一点点倦也许像谁说过的贪得无厌活该应了谁说过的不知检点总之那几年感性赢了理性的那一面”

唱到一半的时候,颜欢突然蹲在了地上,明明灭灭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使得她整个人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孔若雨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心内的悲伤从四处蔓延开来,禁不住拿起手边的话筒,接着唱:“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当所有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爱恨****里的疑点盲点呼之欲出那么明显女孩通通让到一边这歌里的细微末节就算都体验若想真明白真要好几年回想那一天喧闹的喜宴耳边响起的究竟是序曲或完结篇感情不就是你情我愿最好爱恨扯平两不相欠感情说穿了一人挣脱的一人去捡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辩女人实在无须楚楚可怜总之那几年你们两个没有缘”

最后一句的时候,颜欢握着话筒,带着几分的颤意,轻轻的呢喃:“总之那几年,你们两个没有缘。”

孔若雨灌下一大口酒,嗤笑:“瞅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男人,至于么?”

颜欢不语,站起来回到沙发上,闷闷的喝了口酒,有些醉眼迷离的看着她:“姑娘,你问我至于不至于,那你呢,你何尝又不是如此?你说你的三年,可是人生能有几个七年,我颜欢这辈子又能生出几个颜洛?都是他的,都是因为他!”讲到最后,她几乎有些声嘶力竭。

孔若雨轻颤,好一会才轻声道:“你还有一个颜洛可以陪着你。可是颜欢,你知道么,我曾经为了他,堕过胎。”

孔若雨口里说出的话轻飘飘的不带一丝感情,然后听到颜欢耳朵里,却仿若响起了一个惊雷。好一会儿,颜欢才抬起头,问:“你刚才,说什么?”

孔若雨不理会颜欢的问话,晃了晃没有酒的瓶子,咣当一声扔到地上,瓶子滚了几个滚,撞到墙之后,安静的呆在了角落。

她又继续开了一罐,仰头大口的灌了下去,有酒从瓶子里洒出来,沿着她的脖子,一路下滑进了衣襟里,霎时便湿了一大片。

颜欢劈手夺过,站在她眼前,投下了一片阴影,孔若雨听到颜欢颤声问:“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孔若雨伸出手,将猝不及防的颜欢拉到了自己身边的沙发上,欺身压上去,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将它带到自己的腹部,喘着气,说道:“就是在这里,它曾经就在这里,寄居了39天。然后被我亲手拿掉了。”

颜欢震惊的看着孔若雨,不可思议:“你疯了么?”

孔若雨颓然的趴在颜欢的身上,紧紧的抱着她:“颜欢,你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么?就算你什么都没有,可是你还有颜洛。不像我,看似什么都有,却为了留在他身边,亲手打掉了我和他的孩子!”

颜欢久久不语,空气里静谧的可怕,她躺在沙发上,仰头看着散乱的灯光,那里仿佛有一张网,将她慢慢笼罩,使得她几乎要窒息。

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嘶哑到仿佛换了一个人:“沈凡阅知道么?”

孔若雨摇摇头,闷声道:“他不会知道的,除非是我想离开他的那一天。”

颜欢反抱着她,轻声道:“你为什么这么傻呢?”却不知道是问她还是问自己。

孔若雨似打开了话匣子,继续呢喃:“拿到诊断书的那一刹,我几乎觉得这是上天赐予我的珍宝。我欣喜若狂的拨通了沈凡阅的电话,可是听到的却是女人的喘息声和他不耐烦的一句我在忙,就挂了电话。然后我突然明白,我在他身边什么都不是,我连做暖床的都不是唯一的人,又凭什么以为他会允许我给他生孩子?”

颜欢安静的倾听着,听她继续说:“可是我终究不甘心,这毕竟是我和他的血脉,也许他会同意的呢?于是我开始试探他,得到的结果果然如我所想。我那时候就知道,如果我想继续留在他身边,只能不声不响的把孩子拿掉,如果我想要这个孩子,此生必定要远离他。颜欢,我很自私,我为了自己的幸福,牺牲掉了它。”

颜欢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么,你幸福么?”

孔若雨缓缓坐起来,有一滴泪滑落:“我输了。即使赔上了这个孩子,我依旧输的彻彻底底。”

像是有什么碎裂一般,孔若雨像个孩子一样,痛哭失声。

她永远也忘不了,她是怎样木然的去医院排队挂号手术,又是怎样从一个医院换到另外一个医院,只因她舍不下这个孩子,她几乎在A市的医院都转了一圈,直到再也找不到医院。她才含着眼泪和恨意上了手术台。那一刻,看着医生注入输液管的麻药渐渐起作用,她的意识也归结于黑暗。

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抬上了病床,而她的身体里,再也没有了那个小生命。

那是和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啊,那些天她使出浑身解数挽留沈凡阅,在他夜里睡觉的时候将他的掌心贴到自己的肚子里,希望他能感受到属于父亲的温度,然而,她终于还是放弃了这条生命。

打掉孩子之后,孔若雨病了。

她甚至不敢闭上眼,在她倦极睡着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看到别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那么的可爱,那个孩子看见她,冲着她不停地笑。她伸手接过这个孩子,有人提醒她:你不能接,那是一只鬼。

然而她还是接了,她知道,这个婴儿是自己身体里流走的那块肉。

然后,她就听到那个孩子在她的耳边喊:“妈妈。”

孔若雨就猛然醒了过来。

她请了一个月的假,在家休养生息。那一个月她几乎在家里躺到整个人废掉。而这个男人却在第26天才给她打电话,然后,仅仅说了一句话:“过来帮我挡酒。”

孔若雨想,她就是贱。自己作践自己,反过来,还被别人作践。

然而她一边骂自己,一边却又忍不住起身梳妆打扮,去了悦和酒店。

酒桌之上她应酬的从善如流,一场下来,沈凡阅滴酒未沾,她却整整被灌了一瓶白酒。

当她在醉后蹲在路边大吐特吐的时候,他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寒声道:“不能喝,要你这个秘书干嘛?”

孔若雨终于忍不住,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沈凡阅你混蛋!”

而沈凡阅没有反驳,只是一把抓住她的手,反剪在背后,将她抵在车窗上,轻飘飘的说:“我自然是混蛋,可这个混蛋不是你爱的么,怪得了谁?”

孔若雨再也忍不住,狠命的撕打着沈凡阅,一边嘶吼一边哭的稀里哗啦。

而沈凡阅只是任由他动作,最后皱眉道:“你闹够了没有?”

仅仅六个字,就让孔若雨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有夜风带起她飞扬的发梢,一如她曾经嚣张跋扈的过去,孔若雨忽然沙哑着嗓子开口:“沈凡阅,我作为你的秘书,平时负责打点老板的一切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但是沈凡阅,你真的好意思吗?你跟别的女人暧昧之后,她的飞机杯丢在办公室里被人看见了,你就说是我的。套套从皮夹里滑出来了,你还说是我的。就连那个国际名模在被你踹了之后,给你送来的伟哥,你也说是我的。沈凡阅,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个女孩,身家清白且还未出嫁,你事事都赖在我的头上,你怎么不说,将来你结婚证上面的那张女人的相片也是我的?”

往事如杨花般纷纭而来,历历在目的情节让孔若雨想逃都无处可藏。桌子上的手机震动着,然而沉浸在各自悲伤中的两人谁都没发现。

颜欢低头抱着臂,一罐一罐的将啤酒当作白开水,待扔掉最后一罐瓶子,又踉踉跄跄的起身,喊了服务生再来一箱。

回身看孔若雨,已经歪在沙发上,双眼放空的盯着面前的果盘。

颜欢很好心的走到她面前,喂了她一块西瓜,看孔若雨咬了一口之后,顺手将剩下的一半塞进了自己的口中。

看她这个动作,孔若雨不禁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颜颜,你还记得上大学那会么,我经常忘记带水杯,每次都是喝你剩下的。”

颜欢白眼翻她:“怎么不记得。每次都抢我的东西。偏巧我们都爱看上同一种东西,时间久了,也就懒得分清楚你我了。”

孔若雨眼角湿润了起来,颤声道:“那天,我跟你说,如果有一天在爱情跟友情上面做选择,我还是会选择爱情,可是,我现在才发现,我特么到底错的有多离谱。爱情这东西,根本就靠不住。可是我却为了这么不靠谱的东西,背叛了我最好的姐妹。”

颜欢搂过她,在她身边坐下,继续开了一罐啤酒,大口灌下,这才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再提起来也没意思了。更何况,我自己做的错事也不少,怎么忍心再去怪你呢?”

孔若雨轻轻一笑,拿起一罐啤酒,无声的跟她碰了一杯:“干。”

直到两人喝到凌晨,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两个喝的酩酊大醉的人会怎么走?答案当然相互搀着走。可惜在搀着的情况下都是东倒西歪的模样,终于让酒吧的服务生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搀着两位有些神志不清的姑娘,送了出去,末了还问了一句:“两位需要帮你们打车么?”

颜欢还未说话,孔若雨就一把摸上了服务生有些唇红齿白的脸:“不用了,谢谢。小帅哥,好心有好报哟。”说着,还投了一枚风情万种的眼神。

服务生的脸霎时就红了。

颜欢只想将整个人埋到路边的绿化带中,就当做不认识这个疯女人。

然而她们却不知,这个服务生刚进酒吧,马上就拨通了一个电话,一脸严肃道:“先生,是我。对,大小姐找到了。她果然在A市!”

那边缓缓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监视好她,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

出了酒吧之后,颜欢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有夜风吹过,吹散了身上的酒气,颜欢有些激灵的打了个寒颤,刚准备向前走,就被身后的孔若雨连带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颜欢觉得脚底有些发冷,下意识的看向脚下,却见脚上早已空空如也。颜欢大着舌头喊孔若雨:“姐姐,咱俩的鞋……”一句话没说完,就听到孔若雨声嘶力竭的嘶吼:“沈凡阅,你他大爷的就是一个禽兽!”

多年以后,小凡阅写作文的时候,很苦恼的问自己老爹:“爸爸,人生最气愤却又无处发泄的事情是什么?”的时候,沈凡阅情不自禁的想起这一晚。

当他开着车走到VV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两个模样邋遢妆容已花的女人大刺刺的敞开双腿坐在路边,脚上的鞋子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只剩下四只洁白的脚丫在地上晃啊晃。他撇撇嘴,皱皱眉,在心内骂了一声:“醉鬼。”就准备驱车离开。

然而下一刻,其中一个女人嘴里蹦出来的话却让他禁不住咬牙切齿,那个女人喊得是:“沈凡阅,你他大爷的就是一个禽兽!”

沈凡阅是不是禽兽他不知道,然而这一刻沈凡阅却很想化身为一匹狼,将路边那个女人给撕成碎片。

因为,那姑娘旁边的女人,好巧不巧,正是沈辰渊的掌上娇妻,颜欢。而这个姑娘,则刚好是沈大总裁要找的小秘书,孔若雨。

沈凡阅几乎有些咬牙切齿的低声道:“老子是禽兽,是么?”

喊完这句话的孔若雨,心情瞬间畅快了许多。然而畅快完之后,她忽然觉得身边的气压莫名的低了下来,她又有些颓然:“不能在沈凡阅面前喊出来,真是败笔。”

一边的颜欢有些轻蔑的嗤笑:“借给你两个胆子,你敢么?”

孔若雨闻言,将一颗脑袋耷拉下去,更加的接近地面了。

沈凡阅看着两个试图站起来却屡次跌倒在地的女人,不禁冷笑:“笨女人。”

再看颜欢,那抹冷笑更甚,好你个颜欢,你自己不学好就算了,居然敢这么带坏我的人。想着,便随手拨通了一个电话:“要不要看场好戏?不要啊,那算了,虽然我觉得颜欢深夜醉倒在VV酒吧门口挺好看的,但既然你不想看,那就……”话未说完,就听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

沈凡阅顿时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再看路边的孔若雨,她今日穿了一件紫色抹胸裙,搭了件白色披肩,因着醉酒,披肩随意的套在肩上,紫色裙子微微下滑,露出深深的事业线,她的脸上因为酒精的关系,带着一抹嫣红,仿若上好的脂粉抹在上面,水媚的大眼半眯着,眼光扫过,便露出一丝妩媚的颜色。沈凡阅不得不承认,尽管此时他心里的火气正盛,可孔若雨那极为糟糕的模样,竟然让他觉得她比任何时候都要美。

这女人,真是该死的诱人。

沈辰渊来的很快,几乎是在挂了电话的十分钟内就冲了过来。望着转瞬停在自己车前的沈辰渊,沈凡阅唇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随即,他跟着下车,各自拉起属于自己的女人。沈凡阅挑眉一笑,打开车门,将喝多的孔若雨扔了进去。

沈辰渊难得露了个笑容,道:“谢了。”就抱起神志不清的颜欢柔声道:“颜颜,我们回家。”

孔若雨还有些反应不来状况,就见一个身躯覆了上来。她微微皱眉,试图推开自己身上的重物,口中呢喃:“走开。”

沈凡阅邪佞的一笑,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听到女人吃痛的惊叫,他起身将车门关上,做回了驾驶位,风驰电掣的开走了。

车子带起的颠簸让孔若雨禁不住胃中一阵翻腾,车子刚停下,她就忍不住直起身,刚要吐,就见一个黑影罩了过来。于是,沈凡阅将孔若雨从车中抱起来的下一秒,就被她华丽丽的,吐了一身。

沈凡阅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真的很会挑起他的怒气。然而再生气,盛怒中的沈大公子也不会对女人动手,毕竟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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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立?怎么是你这个哑巴来接我?”临城大学门口,楚紫檀紧皱眉头,一脸嫌弃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而后谨慎的瞥了眼周围。“赶紧走啊,被我同学看见,我的脸还往哪放!”说着,楚紫檀大步冲远处走去。秦立抿了抿嘴角,当下跟上楚紫檀。他今天是帮妻子楚清音来接楚紫檀放学的,平常都是楚清音来接,但今天楚清音说公司有点事情要处理,便发短信让他来了。就在秦立跟着楚紫檀走向车子时,迎面三个女孩肩并肩走来,看到秦立跟楚紫檀围了上来。
  • 诡秘深幽的古穴密道

    诡秘深幽的古穴密道

    本书介绍了中国及世界各地的古穴密道,其中包括著名的有“梦幻织金天宫”之称的贵州毕节织金洞、有“魔宫”之称的张家界黄龙洞、神秘的地下世界婆罗洲清水洞等中国景观奇异的洞穴,以及世界著名的有地球之眼地球伯利兹蓝洞、通往葡萄牙的深处的阿尔戈-达-拉戈雅洞穴等。
  • 课外雅致生活-勇敢者的运动,拳击

    课外雅致生活-勇敢者的运动,拳击

    雅致,谓高雅的意趣;美观而不落俗套。生活是指人类生存过程中的各项活动的总和,范畴较广,一般指为幸福的意义而存在。生活实际上是对人生的一种诠释。经济的发展带动了价值的体现,实现我们的梦想,带着我们走进先进科学社会,懂得生活的乐趣。
  • 深宫囚欢之落花血梦

    深宫囚欢之落花血梦

    一场错爱,将江婉华囚禁了一生,回头望时,那个本以为此生最爱她的男人,此时正持着明晃晃的利剑对着她:“婉儿!今日这落英翩舞的桃林,便是你葬身之地!”她流下绝望的眼泪,后悔自己未及时看清他的真面目。一念之差,他亲手将自己心爱的女人毁掉,再相见时,只剩下刀剑相向!
  • 忆难忘:诺在经年前

    忆难忘:诺在经年前

    青春的疼痛,在多年后再回首,恍然一帘轻梦。那青葱少年,已策马而去。忆当年,洛锦念,为了他舍去了那个年华里所有女孩应拥有的一切,与父母决裂。而他,欧南声,却在她最难堪时弃她而去,留她独自一人,独承那份岁月的伤痛。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比如洛锦念,彼时已经在激烈的商场中游刃有余,手段狠绝,往往把对手挫得无翻身之日,只是再难得她一笑,单身了很多年。再比如欧南声,留洋回国,从五年前的欧氏的大少爷变成了现在的商业天才的执行总裁,世故圆滑,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心中一直有着一片无法绿化的沙漠,已经拥得美人在怀。相识,相知,相爱,分离到重逢,细数他们两个的爱恨纠葛,说一段关于青春年华里的那些疼痛的故事,倾听那岁月里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