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宗明到家的时候，徐耀正在看“动画梦工场”。
徐耀是个话痨型的人。看到他爸回来了，心中所有的问题一股脑的问出来，甚至有的问题徐宗明还没有来得及解释清楚，他又有了下一个问题。
这不，徐宗明换了拖鞋，放下皮包，徐耀就迫不及待的问：“爸爸，什么是蠕动？”
“蠕洞？蠕虫漏洞？”徐宗明反应不过来。以为是电脑中病毒了。
“不是，‘动画梦工场’里面说块体运动包括：山崩、泥石流、滑坡和蠕动。什么是蠕动？是不是跟虫子爬一样的动，什么东西跟虫子爬一样动呢？”
“哦，大的东西蠕动是很缓慢的运动，慢的你用眼睛都看不出来。比如宝塔啊、楼房啊歪了、斜了，却没有倒；大树歪斜了，没有倒；你都是看不出来的。”徐宗明解释着，自己也不知道对不对。
“哦，知道了。”徐耀以为他爸爸是百科全书，还没有想过他爸爸有不懂的事情。
小芳将菜端上桌子，自己还在厨房里收拾的时候，徐宗明就已经三下五除二的解决战斗。小芳和徐耀在吃饭的时候，他坐的远远的看微信，省得被徐耀缠住了就脱不开身。
徐耀一餐饭能够吃半个小时，在他罗嗦的时候，徐宗明就说：“食不言，寝不语。吃饭时讲话容易呛到气管里。”
徐耀点点头说：“哦，知道了。那功夫熊猫的爸爸为什么是鸭子呢？”
徐宗明确实回答不了，就装着没有听到。
徐耀的发现问题能力很强，所以提出的问题就特别多。有时候你解释不了，他追着你问一下午。
有一年过年，徐宗明跟钱方虎在金山值班，徐宗明将小芳和徐耀都带去了。那时候徐耀一年级，已经认识不少字，他看到一只大肚子的母猫进了女厕所，——大概是想逮鸟吃。以后就追着钱方虎问：金山的猫为什么认识字，母猫为什么知道上女厕所？
钱方虎的各种解释都不满意，这个问题困扰了徐耀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回家还跟小伙伴们说：他爸爸单位的猫也认识字。
徐宗明一再制止他说话。瞪他一眼，要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言不发，徐耀没办法，摇摇头，卖力的吃饭。
徐耀这三年很快活，他一年级和二年级两年很受罪。那时候，徐宗明和小芳都不在城里上班，徐耀平时中午吃饭都是“打游击”，经常到同学家混吃混喝。甚至还混到匡一发家吃饭。真正没地方混时，就到外面的小面摊子上吃碗面条。有时候徐宗明和小芳晚上回来的很晚，徐耀一个人不敢呆在家里，就背着书包像流浪狗一样在路灯下游荡。
徐宗明翻看朋友圈，发现几个老杆子的行长，都没怎么说话。一天刷新的就十几条内容，有些还跟工作无关。怀疑微信占用了这帮家伙的资源，估计又上陌陌去了。否则天天拿手机刷屏的人，怎么就没有更新？真正活跃的是岳姗领着一帮新人在分享说说，相互点赞、评论。杜良才时不时的搞个半荤的段子在上面，后面还跟着许多人点赞。
姜尚清分享了东北某地一个农商行的行长在澳门赌博输掉两个亿后逃跑的链接，被大家围观。都相互调侃着，要让内勤副行长看好行长，防止行长携款逃跑。
小芳知道徐宗明现在看微信就是一项工作，也不打扰他。
徐耀吃饭以后也在刷屏。徐宗明怕他玩不好的东西，拿过手机一看，乖乖，朋友圈都在对答案，估计有的同学是在抄作业。
既然是忙学习上的事情，徐宗明也懒得管。
元月8号上午，虽然天气晴朗，但省气象台发佈了大雾预警。到十点多了，大雾还没有散。徐宗明担心高速公路被封闭，省联社领导的行程就要被打乱。
快下班的时候，三辆车才姗姗来迟的停在农商行大门口。先停的一辆车里，方秘书下车，拉开后座的门。
理事长张国庆来了！另一辆车里，副主任汪建中也下来了。
徐宗明头脑差点短路。两个大领导同时带一帮处长到一个地方，这是罕见的事情。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将近四个小时才到。领导们坐车也辛苦了，稍作歇息就先吃饭。
孟主任在大厅里察看员工吃自助餐，平时在这里吃饭只有二十几个人，基本都是家住外地的年轻员工，本地人中午都回家吃饭。但今天省联社领导来了，各部、室不能缺人，都要加班，以防领导需要调看材料。
孟主任进后堂查看了卫生状况，还询问了工作餐的价格。工作餐是按每个人15块的标准，个人付10块，单位补贴5块。
荣欣乔知道张理事长是中原人，喜欢吃面食。厨房里准备的刀削面，很合他的胃口，加上几碟精致的小菜，他吃的很满意。
徐宗明没料到张理事长亲自来皖江，让后厨保留两道大菜没有端上来。他早就听说，张理事长吃不惯大餐，看着很好的菜却倒胃口。他人高马大的，食量很大，不像江南人秀气。他一餐吃的刀削面，保证徐宗明一天都吃不完。
听说理事长在当市委书记的时候，有一次视察一个人防工程的工地，坐下来和农民工在一起吃饭。几个干体力活的农民工都不是他的对手。在农民工眼里，总觉得瘦领导是“吃米心，养鬼精”，挑食造成的；胖领导当然是山珍海味、民脂民膏给催肥的。遇到一个比农民工更能吃刀削面的市委书记时，肯定是农民工圈内的爆炸新闻。
中午就开座谈会。
领导先听业务上的汇报。因为下半年任务的特殊性，省联社防止皖江农商行弄虚作假，要详细听取各部门汇报，再对照审查。
刘东海最先汇报全年累计发放贷款和十月份以后新增贷款数字，以及抵、质押情况。吴天汇报不良资产清收数字和清收中的几大板块，以及清收降低的占比情况和增量降低的占比情况。不良率上升不到1%。
岳姗汇报存款增长情况。
农储是自然增长，没有问题。对公存款中，年末突然增加好几个亿的财政存款，省联社怀疑是过度性存款。
业务处的人马上出去审查。主要审查月初有没有几个亿的大额贷款收回和几个亿的大额存款滑落等弄虚作假现象。
岳姗又汇报了利息收入情况。
财务处的人又出去审查。主要审查有没有以贷还息现象和贷款时扣除利息保证金的现象。还审查有没有通过支付高额利息揽存的情况。
匡一发汇报员工的思想情况。
包括合理用人、工资改革、停止内退制度等等。合理用人是徐宗明的试想：签约一些非正式员工，介绍大额存款和大额贷款业务到农商行办理，农商行支付一定的劳务佣金。这些有门路的掮客，往往能够带来意想不到的业务量。匡一发建议徐宗明的这一想法在全省推广。
工资改革是为了消除年轻员工和少壮派之间的矛盾的，调动那些有思想情绪的实力派的工作积极性。
内退制度是困扰许多农商行的头痛的问题。皖江农商行率先停止这个制度，减轻越来越大的财务压力。对已经内退的员工分类别对待，有的给予补偿，有的增加内退工资标准，再对他们给予关心，合理安排和介绍再就业。这些也是别的农商行可以借鉴的。
徐宗明汇报皖江的金融环境和金融秩序。市、区两级政府对农商行支持的力度。人民银行和银监局对农商行的指导和监管情况。以及皖江人办理存、贷款业务习惯性选择银行的方向。又着重介绍了农商行大股东的结构。还介绍了董事会的董事。
各位领导一直都认真的听，还在记录，旁边专职记录员记录的东西也转发到徐宗明的邮箱。
汇报结束了，张理事长问徐宗明：“你们高管高调请愿降一倍效益工资之前，你是怎么看待三倍效益工资的？”
“在这之前，有一些一线员工对行长的三倍效益工资有意见。我也找不同年龄层次的员工谈过心，了解他们内心的想法。其实许多支行行长也清楚，每年效益工资兑现以后，部分职工的工作热情不增反减。知道造成员工和行长之间有隔阂的原因就是效益工资的分配。在这种情况下，我召集部分高管询问对策，大家商量着以降低效益工资来走近职工。”
“你确定不是你强压着要降薪的？”理事长有问。
“不是，我们在10月份就议论过这件事。在一些高管小范围聚会，开碰头会的时候商量，没有一个人持反对意见。当然，这一方面是岗位交流的比较频繁，高管们也知道维系员工合作的纽带不是靠感情了。另一方面是大力支持总行开展工作。”
“嗯，为什么要在新年第一天，高调宣布？”
“因为年终决算结束，员工们就开始议论全年的效益工资，尽早宣布，让思想后进的员工也积极的工作。”
“好，座谈会就到这里。下午，市政府的叶超、银监局的胡风和青江的柳友权都过来座谈，办公室昨天已经通知他们了。”接着理事长又对几个处长说：“你们几个，每个人去一个支行调研，晚上回来开会。”
岳姗安排邵美屏和钱方虎陪人事处长去金山支行，因为那里的员工凝聚力最高。
柯春芳和孙小年陪财务处长去铜官支行，沈其进那里财务管理的最好。
高团结和唐礼英陪业务处长去三江支行，新设立的支行贷款质量最高。
柯长水和吴光平陪办公室孟主任去沿江支行，紧急调姜尚清回沿江支行接待，纪良平和罗士信配合。
这样，沿江的、国道线上的、山区的、新设立的支行各有一个被抽查。
刚刚到上班时间，张文兵副市长和芮从来带着叶超就来到农商行；汪慧琴局长带着胡风也来了。
汪慧琴根本不知道省联社理事长的来历和今后的发展方向。可市委楚强书记和黄市长知道，楚强在当市长的时候，就听说北州市委书记张国庆是副省长候选人。后来因为北州市常务副市长被纪委调查影响到他，张国庆被省委省政府临时安排到中江省联社，并屈就在理事长的位子三年了。当纪委查清了副市长的严重违纪问题并不是在北州市发生的，中组部通过了对张国庆的考察。
中江省副省长的位子对张国庆来讲已经是迟来的爱。
楚书记和黄市长已经等在家里，准备晚上为张理事长接风。
会议开始，汪主任主持。先介绍了皖江农商行的概况，再通报了12月底的各项数字和一年的业绩。
张理事长说明了迟迟没有安排董事长的原因。
“皖江农商行综合实力在全省排第八位，我们省联社要进行充分摸底了解以后再确定董事长人选。意向性的人选有四个：皖江市人民政府推荐的副秘书长叶超、皖江市银监局推荐的副局长胡风、省联社人事处推荐的青江农商行董事长柳友权。省联社还有个方案是由驻皖江办事处主任荣欣乔兼任。荣欣乔同志自己提出不兼任董事长，那么，现在的主要人选是你们三个。刚才汪主任已经通报了农商行的业绩，省联社已经充分肯定了徐宗明行长带领的领导班子团结协作、与时俱进和顽强的拼搏精神。我们现在有两个班子在检查农商行的财务和业务状况，还有四个处长去了基层四个支行对四个方面的调研，晚上集中信息，省联社现在不排除徐宗明行长参与董事长竞选。”
徐宗明听到这里，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自己清楚，皖江的财务和业务方面没有任何问题，都经得起审查的。四大处长的调研对自己也有利，他相信岳姗的安排。
张理事长停顿一会儿又说：“现在，你们三个人分别论述出任董事长以后的工作方案，从哪些方面着手改革，会比徐宗明管理的更好。”
胡风先论述，他是政工干部出身，从来没有搞过业务。论述的主要话题在“人治”和“治人”方面。本来董事长也只需要管人就可以的，但既然同台竞争，别人懂业务，他就吃亏了。徐宗明和柳友权心里都在想，如果是杜副局长出来竞争，自己就没有希望了。
接下来是叶超论述。叶超当管委会主任的时候，就是副县级待遇。他主抓经济工作，对经济是懂行的，现在又跟在分管经济的副市长后面。但是他不懂银行的运作，这是局限性。关键是叶超今天有点怯场，水平的发挥打了折扣。他当管委会主任的时候，是个土皇帝，天不怕地不怕。到了市里，看到那些大秘小秘们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做事，胆子也变小了，特别是即将上任副省长的领导直接当考官，他心里就一直在打鼓。
政府的人不怕部门领导，部门的人也不怕政府领导。被谁管就怕谁。
叶超平时就喜欢和别人比。遇到什么事情都说：要是老子搞，肯定比你好，再举例1、2、3、4。这样被领导批评几次以后，有所收敛。今天让他和徐宗明比，反而讲的不明不白。
最后是柳友权论述。这个老油条方方面面俱到，有理、有利、有节。他都不需要准备的，条条框框都在心里。
张文兵和汪慧琴听了也不住的点头。心里想：既然遇到这样的一个狠角，别人肯定没戏。
都说完了，张理事长就说：“徐宗明同志现在不参与论述，省联社现在还不清楚他们的各项数据的真实性和基层支行的民主测评情况。今天张副市长和汪局长都在这里，省联社迟迟没有定皖江的董事长，就是要物色既懂经济工作又有魄力，还要能够谨慎办事的人选。我们都要对皖江农商行负责，也对参与竞选的各位同志负责。三位论述的全程录像在这里，先经省联社党委班子慎重考虑比对徐宗明的工作以后再讨论。当然，省联社定人选，最终还需要农商行董事会通过，三月份召开股东大会和董事会，模拟竞聘后再做决定。”
皖江的班子都知道柳友权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会议结束了，还不到四点，几个处长还没有回来。
张文兵站起来说：“张省长，我们楚书记和黄市长听说您到皖江，也想向您汇报工作。另外，晚上想为您接风，您看怎么安排？”
虽然马上就要召开“两会”了，“两会”过后，张国庆肯定要去省政府工作，但他还不想过早的张扬。和市委书记在一起，消息会很快的传到省大老板耳朵的。他有过被凉在一边的经历，更要谨慎小心。
“谢谢楚书记的好意。晚上还要跟几个处长碰头，时间很紧，我就不去市政府了。请你转告他们，以后有机会再来皖江。”张理事长婉拒了政府的邀请。
叶超在干着急。张理事长如果接受了政府的邀请，楚书记和黄市长肯定能够给自己讲些好话，吹吹风。他知道，一个刚刚升上去的排名靠后的副省长，又不能入常委，也需要封疆大吏的支持，所以，会给楚书记和黄市长的面子的。
汪慧琴听张副市长称呼理事长为张省长，吃了一惊。楚书记也要向他汇报工作，那张理事长高升是铁板钉钉的了。按常理，不是重要的职能部门的一把手上升为副省长的可能性很小。
胡风觉得事情有点不妙，他以前根本没把叶超放在心上，本来还想鼓动汪局长用高管资格来要挟省联社，让省联社的领导在人选方面投鼠忌器。可省联社理事长都要当副省长了，他怕谁啊？
张文兵出去打了个电话，向楚书记汇报。不到半个小时，楚书记和黄市长就赶到农商行大楼。汪慧琴和胡风离开时，出电梯门就看到楚书记。
别人的大领导来了，自己的领导走了。胡风心里很不是滋味。
封疆大吏来了，张理事长当然很客气，代表主人欢迎。楚强先对张省长的高升表示祝贺。虽然市委书记比副省长的权利还大，但不是省城的市委书记，哪个不把当副省长当着发展目标？楚强刚刚当市委书记，杆子还不老，知道新晋副省长来了，当然要鞍前马后的跑。
张国庆被中组部凉了三年，说话和行事都比较低调。对皖江市两位父母官关心皖江农商行的发展，表示感谢。对两位邀请自己也表示感谢。因为晚上要开处长会议，不能出席市政府的邀请，深表歉意。
楚强知道领导的时间紧迫，马上就要召开“两会”了。张国庆肯定要在自己离开省联社之前，谨慎处理好一系列的问题。最后邀请省领导明天中午在一起吃工作餐。张国庆答应了。
孟主任到沿江支行的时候，姜尚清已经赶到了。孟主任和职工座谈，不听业务汇报，只询问没有董事长以后的三个月，能够感觉出来的农商行有什么变化。
姜尚清首先提到的是人员的安排和使用方面，介绍了一线员工按能力和个人拥有的资源进行岗位调整。
罗士信说农商行成立这些年，人心已经一天天的凉了。领导层的冷漠，造就员工的懒散和沉默。谁都不傻，谁也不笨，总行许多事情总是在敷衍，既然职工不被看重，积极性当然越来越淡。
徐宗明行长这几个月做的事情，广泛得到好评。这说明不合理的制度要及时修正，即使是员工做的不好，也要区别看待。
最后罗士信说：“我举两个人的例子说明吧。第一个是我自己，上次几十个职工到行长那里请愿，大家推荐我做职工代表的。如果是以前的领导处理，方式方法肯定不一样，说真的，我们去了就是准备闹事的。徐宗明硬是没有让我们将一腔怒火发出来，在我们约定下次再来之前，就将大家的问题都解决了。人心都是相对的，以真换真；感情都是相互的，以心暖心。我个人是个很挑刺的人，我也不怕事。徐宗明做的几件事情暖人心，我们这些人就无刺可挑。特别是他所倡议的高管降薪，挽回了许多渐行渐远的人心。”
“还有一个是去年内退的老行长查让友。他的行长被撸了以后，调到沿江，就没人管了。他个人欠许多贷款，一直被扣工资。我们以前就搞不清楚，总行是为了扣工资，还是为了收贷款？当别人有怨气的时候，你扣工资吧，你能够扣多少呢？上个月，徐宗明分别找几个欠贷大户和特别困难户谈心，既要让他还贷款，又要体谅别人的困难。大家都知道，他若心里有你，总会主动找你，若心里没你，就会自动忽略你。最后，查让友卖了房子还贷款。你工作细致，有人情味，别人也够义气、支持你。”
“他以前也是行长啊，怎么就没有做到这些呢？”孟主任问。
“这个我不知道，可能是有分工的吧，或者是有些事情不能自主的做吧，反正徐宗明现在的工作作风改进了不少。作为一把手的领导，业务可以让别人做，不能因为任务把自己变成‘救火队队长’。人心散了，任务就不一定能够完成；人心收拢了，有了凝聚力，才好完成任务。上下齐心，其利断金嘛。”
“嗯，你说的很好。我也希望徐宗明带领你们好好干。”孟主任说。
“我不知道省联社领导来是为什么，但我认为要是徐宗明能够在这里当董事长更合适，有情人做事得人心。”罗士信胆大，什么话都说。
孟主任哈哈大笑。说：“这是省联社党委决定的事情，可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孟主任有权推荐嘛，大官小官还不是差不多的程序？从其他地方来董事长，还要熟悉环境，还要和行长们磨合。说不定又要搞派别。徐宗明当董事长，轻车熟路的，有利于皖江农商行的发展。我人轻言微，也不是徐宗明的朋友，说的都是心里话。我相信，希望农商行发展的员工都有这个想法。”
“你们放心，我一定将你们的想法汇报给理事长。最好的结果是省联社拟提名，如果各方面有不同的意见，最后还是要通过《公司法》来选举的。”
“真的通过选举，那最好，徐行长的希望更大。”罗士信握着孟主任的手说：“皖江农商行不是没有他就不行，是有他更好。”
罗士信本来是结伴去省联社上访人员的其中之一，关键时候为徐宗明说了不少好话，这些话是其他人不敢在领导面前说的。他知道，人行善，福虽未至，但祸已远离，人行恶，祸虽未至，但福已远离。
晚上，各部经理都留下来开会。先由省联社财务处和业务处的人通报下午检查的结果。再由四大处长反馈在支行摸排的信息。最后张理事长宣布，徐宗明也成为皖江农商行董事长竞聘人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