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了。”昔蓝单膝跪地,身上穿的不再是华丽柔美的裙子,而是商人打扮。
两国之间就算打仗,也不会去拦下商队的。
本来,良城是打算待在海晰身边找机会杀他,就是因为有这个想法,他才接近木禾。但是在去过他母亲生前住过的地方后,他改变了主意。既然海晰想打仗,那么他就在战场上把他杀死!
因为战事,出关的人很少。这个时间,竟然就只有他们这个商队。
“出示通关证。”士兵挡在商队面前。
在前头的商队老板下马,把通关证递上。他也是穆家的人。幸存下来的他做起了经商生意,前不久少主找上他,让他惊喜地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士兵看过通关证,又抬头把马上的人一个个看过去。最近海晰下命令通缉两个人,所以检查特别的严。
“那两个是谁?”士兵指指良城和昔蓝,“以前没见过啊。”
老板赶紧解释:“兵爷,他们是我最近招的人,是从乡下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可以之人!”
良城憨厚一笑,双眼带着胆怯地看着士兵。
“嗯过去吧。”士兵点点头,挥手让人把城门打开。
良城他们绕过战场,往华都进发。现在头等要事是要把西国的王权掌握在手中,这样才有本钱和海晰对抗。
他们的人潜伏在镇北王,右黎身边,神烨也被监视着。只要到达华都,干掉他们三个那么,西国就是他良城的了。
“昔蓝,你快马回去。去接近右黎,现在你的报仇机会来了。”
“是。”昔蓝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有些恍惚。跟着良城做事,她盼的就是这个时候,但是等机会真的来了,她竟然有些胆怯了。之后,会怎样呢,自己面对那个男人的时候,还会痛苦吗?
“驾!”昔蓝猛一鞭挥下,马儿便长嘶一声,驮着她飞奔而去了。
望着前方的那片天空,良城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容:“华都,我回来了。”
而在华都,子鱼站在王宫的宫墙上,若有所思。如今的华都,白天冷清,晚上更是无人敢出来。一触即发的气氛弥漫在这座城市里。但是现在他不是在想该怎么化解华都的危机,该怎么阻止右黎的叛乱,怎么去见一面神烨问清楚他在干什么。他现在所想的,是一个女人。
一见钟情这个词太不切实际了,但是它就发生在了子鱼他自己身上。第一眼的昔蓝,那么美丽。虽然他告诫自己,不能那么肤浅,可还是忍不住借着季念的借口,数次去拜访她。其实在看到季铭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不是季念了。季念虽然服了药失去了记忆,但是他没有恢复正常男孩应有的天真无邪。他不再暴虐,但是总是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季铭,双眼澄清透亮。
昔蓝的脾气很好,虽然他多次打扰,但也每次会请他喝杯茶,客气地请他回去,不要再来。想到这里,子鱼露出羞涩的笑,舌尖似乎又尝到那茶的浓郁。
“大人,镇北王让你带队人马去查探右黎的动静。”手下的话打断了子鱼的思绪。
“我知道了。”转过身的时候,子鱼已神态如常。
右黎的大本营是在华都的穷人区。
潜入那条街后,子鱼让手下的人分开去查探,自己则是往街尾的地主家去。右黎就在哪里。
“站住!!你是谁?只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地主家自然是重兵把守的,子鱼躲在一个拐角,看着一个女人站在门外,被士兵拦下。
那人女人的背影很眼熟,子鱼仔细看去。只见那个女人一头青丝笔直垂下,轻风送来很是飘逸。身上穿的是干净的白色衣裙,给人纯洁的感觉,看上去,像是哪家的小姐。
“我是右黎的故人。”女人这样说着。
子鱼一听,浑身一震。这声音,是昔蓝的声音!
“主人!”这时,子鱼也见过的叶子跑到昔蓝身边。他更加确定了,那个女人就是昔蓝。
她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说自己是右黎的故人?
“叶子,不是和你说过,以后叫我小姐的吗。”昔蓝训斥了叶子一声,有看向把守的士兵,“请你把这样东西教到右黎手上,到时候他自然会见我。”
昔蓝从身上拿出当年右黎给她的定情信物。是一个右黎亲手做的桃花簪子。
士兵看了眼手上的簪子,想想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不是普通人,还是替她传话吧。
看到士兵进去,昔蓝松了口气。
“主小姐,别担心,现在你那么优秀,右黎不会不见你的。”叶子安慰道。
“优秀?我是吾欢楼的花魁,说到底也只是个妓女而已。”昔蓝自嘲一笑。
“小姐!!你知道多少男人为你一掷千金吗?你是靠自己的本事吃饭的,没有什么好丢脸的。”
“好了,别说了。”
昔蓝不想再谈论下去。
“昔蓝小姐是吧,将军有请。”叛乱后,右黎自然不再是右丞相了。现在的他是叛军的将领。
看着昔蓝进去,子鱼心里很着急。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是现在的右黎很危险,昔蓝也许会有危险的。
他四处看了看,绕到地主家的后门处。但是这里也是重兵把守,他绕了一圈,发现竟然没有空隙可以让他溜进去。
就在子鱼为偷偷进去的问题烦恼的时候,右黎在书房接见了昔蓝。
“昔蓝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来找我?”右黎看着昔蓝,她好像一直都没有变,还是当年那个开朗乐观的大小姐。
“现在的情势,难道我不应该来投靠你妈?”昔蓝看着那个男人,现在的他自信,高高在上。他做到了当年他想要做的。
“我以为你恨恨我。我一直想要问你,当初你到华都来当花魁,是怎么想的?”其实,右黎是有愧于昔蓝的,所以今天再见到她时,他想过答应昔蓝的一切要求。
但是,右黎还是右黎。愧疚过后,心里更多的是怀疑。他了解的昔蓝,不会是这样轻易妥协,会来求他的人。
“当年你走后,我始终等不到你,等到的只是我的家的破碎。我怀着恨来到华都,却发现根本接近不了你。为了生存,我只有进吾欢楼。”昔蓝想到当初的苦楚,眼里有了水汽,“足足有五年,我只能呆在吾欢楼,听着百姓议论你的事。你过的很好。”
“杀你父母的事,我不会对你表示抱歉。”右黎有些不敢再看她的双眼。在他们还美好的时候,她曾撒娇让自己答应,决不能让她为他流一滴眼泪。他答应了。
“你知道我的存在却没有斩草除根,这就是你的怜悯?”昔蓝质问。
“你到这里,就是想来质问我吗?”右黎恨恨看向她,“那对不起,我没时间听你的废话!”
逃避还是什么,他不想再听她讲下去。
“呜"昔蓝眼眶一红,眼泪便流了下来。她转过身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心里的话已压不住,她哽咽着说,”我为什么始终待在华都,我为什么现在来找你?华都,是离你最近的地方,而如果现在不来找你,也许,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右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颤动的背影:“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就不恨,我杀你的父母?”
要是在以前,右黎没有这么容易相信昔蓝的话,以前的他根本不相信爱情。可是在遇见左倾薇后,他发现自己的心还是热的,还会因为一个人失控。那时候,右黎问自己,是不是,爱情真的存在,并且能让一个人成为爱情的奴隶,失去理智?
“独自在外面待了这些年,我懂了很多。我对你的恨自然没有消,但是我对你的爱,也没有半点变浅。”昔蓝转过身,笑着对他说,“你相信吗,爱情的魔力?”
好久好久,右黎都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昔蓝。那样专注的眼神,只看着自己的眼神。得到了权力和财富的自己,似乎真的应该得到一份真情,来温暖自己变冷的心了。
“我,相信。”他说完,自己又愣了好久。然后走到昔蓝面前,轻轻抱住她,“昔蓝昔蓝好久,没这么叫你了。”
“嗯,好久”昔蓝也抱住他,眼神却是迷茫。
这场戏成功了,右黎相信了,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刚才说的话,到底多少是假多少是真,连昔蓝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