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不信的。
可是如今想来,池凉的容貌虽然惊人,比起他来真是差了些的。
就算他的父亲另有其人,也解释不了他有着武功比东阳他们的还高的仆人啊!
因为全乾国里姓凉的贵族虽然很多,可是没有哪一家的势力能与他们池家相比的。这是个让人不解的问题。
若凉溪不是池净,那也很好解释。
因为他们身上没有几点相似的地方。
姓名相同不过是巧合,而那个左腰间的梅花痣,一定不是梅花痣,而是一种记号了。
凉溪的身上有与池凉相同的记号绝不是巧合,他或许认识池凉,所以来报复他们,或许不认识,也只是偶然相遇。
凉溪出了地牢,并未回住处,借着月光,到了院门口的门房里。
进门之前,他看了眼身边的落音,勾唇笑了笑。
他的笑很有深意,落音被看的心里发毛,也只能跟着进去。
房间里的地面上,整整齐齐的竖躺着四个男人,手脚被地面上的金属匝住,眼睛被蒙住,可是从衣装身形上能看出,正是东阳他们三个和段尘。
落音一见,脸色立刻变了。
啊,这男人给他们都喂了药?
她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落音有些心惊,怕这个变态的男人要她“侍候”他们几个,想要退出去,凉溪冷冷的一眼扫来,吓得她不敢再动。
要是她真敢私自出去了,惹恼了他,下场一定很惨。
凉溪很满意落音的反应,示意她坐到段尘旁边。他自己到案上端了个盘子过来,也坐过去,褪去段尘的裤子,对着落音道:“看好,学着点。”
落音难堪的咬着牙,只能睁眼看着。
他们四人明显都是醒着的,身体能动,却是说不了话。尤其是段尘,可能因为看不见,紧张的浑身肌肉紧绷,气息沉重。
凉溪带了一双极薄的皮手套,拿起盘子里的刀放在手上看看,然后提起栓在小段尘身上的线,一刀下去,就给人家断子绝孙了!
“啊!”悲痛惨厉的声音从段尘嘴里发了出来。
落音惊的浑身一颤,身体猛然绷直,紧紧的抓住被子,死死的盯着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一时竟是有些呆滞。
凉溪拿起一根麦杆,插入到段尘的尿道里,伸手抓了几大把草木灰盖着伤口。
处理完后,最后拍了拍染血的手,将刀交到了落音手里,对着东阳他们那边仰了仰头淡淡的道:“去试试。”
落音手一颤,几乎拿不住手里的刀。
变态,这男人真是够变态的!
你杀了人,也比让人当太监的强!
太恐怖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凉溪看到落音瞪大眼睛,满眼惊吓的看着他,高兴的呵呵笑了出来。
能看到她露出这种表情,真不容易啊!
他脱下染血的手套,伸出象牙白的手指捏住落音的下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着道:“别怕,我有呢。”
说完,他站起身,不顾挣扎着扭曲了面容的段尘,将落音拉了起来,推到了东阳的身边。
落音又打了个颤,突然间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比昊铭还可怕!
捏紧了手里的刀柄,耳里听着段尘的惨叫,她知道,她绝不能这么做!
东阳他们是臣子,不是下人!
虽然臣子给公子做随侍的现象很普遍,可是却没有像东阳他们这样月月年年的和公子生活在一起,照顾他的起居的。
宁国公在这一点上,是极霸道的。
人家贵族里好好的嫡子,从小跑去给他孙子做下人做的事。
这样一来,这四个家族里,都成了池净最忠实的拥护者,将池净原本坚定的地位,巩固的更加不可动摇。
可是如果他们都受了腐刑,那便是打了他们三个家族的脸,也许会动摇池净的地位。
从私事上来说,他们从小与池净一起长大,也算得上是池净的朋友,她这一动手,就是断了池净与他们的情意。
心生怨恨是一定的了,要是他们因恨而对池净不利,那情况会很糟糕。
于公于私,她都不可以。
她低头去看,只见东阳奋力的挣扎了起来,喉间发出“呵呵”的嗓音,一种浓重的恐怖的情绪从三人身上传了出来。
其中东阳还罢了,他不是家里唯一的嫡子,而南温与西煦,一个是家里唯一的嫡子,一个虽然不是,但是哥哥好像身体有疾,与唯一的嫡子差不了的。
“下不了手是不是?”凉溪靠近落音,倾过上身,唇贴到她的耳边问,说到这里突然心里一动,然后直起身子,点着头道,“行,两选一,你是要保池净呢,还是保他们三个?”
落音身子一颤,她自然是要保池净的,可是,可是……可是不能因为池净,就这样去毁了别人啊!
东阳他们已经猜到了来的人是落音了,听到凉溪的话,皆都身子一僵,泄了气一般,不再挣扎,心底里只剩下恐惧与绝望。
从感情上来说,他们自然愿意保全自己,从大义上来说,当然要保公子了。他不只是宁国未来的公,更是自己的主子。
这男人说一不二,让落音选,必不会选他们。
凉溪看着落音苍白的脸,心里只觉通泰舒畅,伸手摸了摸她冰凉的脸,声音里满是心疼:“看你这可怜的样儿,我心都疼了,要不我们下去歇歇,过会儿再来?”
落音闻言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来。
如今,她已经有些不能冷静了,情绪控制不住。
歇歇好,要是歇一下,说不定他一个起兴就能将这件事给忘记了,就算忘记不了,能推推就好,说不定就有了别的法子。
或是能摸透了他的性子,也就更好了。
她这一笑,眼底有着璀璨的光芒,耀眼而又纯净,一时看得凉溪发怔。
她长发披散,笑容纯净,薄薄的丝被紧紧的裹在了身上,显得身型极为的修长,一条玉臂光裸在被外,紧紧的抓住青色的被子,深怕被子松开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