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已经睡的差不多了,就起了身。
池净也是跟着起身的,却是打开窗户看着。
白玉兰站在门口,内心惶惶,脸色发白,嘴里喃喃念着:“怎么办?怎么办……”一时着急,竟然忘记了,公子身子不好,应该在休息,她这样打扰他,他会因她的无礼生气的吧?会不会不再见她了?会不会嫌弃她了?会不会……
落音准备出去看看,池净目光胶着她,看到她回视他以后,以眼神制止她。
落音走到他面前,回头看了一眼门,疑惑的小声问他:“怎么了?来的是个麻烦?”他怎么像是知道来得是谁,或是会发生什么事一样?
池净一想,有一些无奈,小声道:“算了。”无论怎么躲,白玉兰都有着能找到他的能力。这也是他没有花心思躲着她的原因,因为以前的事实证明,再怎么完美的计划,却躲不过她的直觉。
来了安国,就是不进城,只要离她近,她总能奇异的找到他。
落音心下有些不解,可是想着也不可能是那个白玉兰来,因为没有这么快,就去开门。
门一开,她还是被惊艳到了。
入眼的先是一身粉色的绣花宽边曲裾深衣,腰中配着白玉配,一双白皙玉嫩的手轻搁在腰间,手上带着一只碧玉镯子,衬的一双手精致完美。
落音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诗: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视线再往上,门外站着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装扮的女子,正含笑看着她,那是一张无可挑剔的面容,墨发秀倭,双眸如星,唇似新樱,她容颜似花,延颈秀骨,气质高洁干净,清华无加,当真是美人如玉,一见之下,心驰神往。
看到她头上戴着一枝白玉雕成的玉兰花花式的钗子,落音立刻就想到了安国公子夫人白玉兰身上去了。
疑惑却是更大的。
白玉兰比池净还要大上二岁,按虚岁算都已经二十九近三十了,不可能是如此年轻,可是天下间容貌显轻的人不是十个百个,她能显得年轻,别人怎么就不能?
不过白玉兰是成了亲的身份,怎么做的是未婚女子的打扮?而且,安国公子夫人什么身份,她丈夫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就这么的跑出来。
白玉兰笑着小声问落音:“你是公子的婢女吧?公子可是在里边休息?”
落音诧异了。全安国也就三个公子,一个她丈夫二个她儿子,君谨的那些庶弟是算不得的,她这么一个公子,几乎是点明了池净的身份。
“落音,让她进来吧。”池净好听的声音在里边响了起来。
白玉兰惊喜的双眼猛然发亮,波光流转似虹,那一刻的神采,惊了落音的眼。
她还没让开,白玉兰就已经绕过她走了过去。
池净躺在榻上,虚弱的靠在被子上,对着进来的落音笑着道:“虽说我身子不好,可是不见她,她在房外待一整天也是轻的了……”
落音明白了。
这个白玉兰不是死缠烂打的那种难缠,不对,她的死缠难打,是以自残为方式,所以才打不得骂不得,让人头疼的。
白玉兰本是痴痴的看着池净,激动的不能自抑,听了池净的话后,惊的脸色惨白,颤着声音道:“公子,我没有,没有那样赖皮……”
那样子,简直像是被抛弃了一样的可怜。
“不是说你。”池净很无力的说了一句,白玉兰立刻笑颜如花。
落音也知道,这白玉兰身份高贵,又与池家有交情,所以不能对她怎么着。
来者是客,她去泡了茶,拿了小几,端给已经自来熟的坐在池净榻边的白玉兰,打量着她。
行止间优雅高贵,怎么看都是个绝顶的美人。
白玉兰目光痴痴的锁着池净,那样直接渴望爱慕的眼神,看的落音的心里很不舒服。她还在跟前呢,就敢这样看她男子!
“夫人有什么事就说吧,公子身子不好,要多休息。”她在一旁,礼貌的劝道。
白玉兰一听“夫人”那两个字,身子一僵,紧张的看着池净,见他没什么表情,才放松了心情,话跟着出来:“我自然是有事的。”一说完,却说不出自己到底有着什么事,事儿太多,一件件不好说,只好道,“我是来看公子的。”
那你看过了,走吧。落音心里补了一句,却不能说出来,就那样直直的看着白玉兰。
白玉兰却是无视落音的目光,神色温柔的看着池净,献宝一般的对池净道:“我……我有乖乖的……”
说了两个字,看着池净那纯净清澈的目光,脸色发红,气势就弱了下去。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来人似是很急,还没等落音去开门,那人就自己推门进来了。
进来了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子,面色上隐着一丝着急,落音却是没有注意到,因为她这打眼一看,实是真的惊着了!
像!
太像了!
一身的白衣,竟然与池净有着八分的相像!
落音还没有回过神来,白玉兰已经快步过去,将那个孩子拉到了池净的面前,笑着对池净说:“这是双儿,诗书礼仪德行学识都是上好的。”她一脸求表扬的笑意,带着小心的问着池净,“我将儿子教的好吧?”
君无双对着池净行了个标准的见面礼:“无双见过宁国公子。”
池净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白衣的男孩子,微微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就去抬头看落音。
落音脸色发黑,抿着唇一言不发。看池净的样子,似乎也没有想到会有一个儿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心里又痛又怒,也有些难堪,牙齿紧紧的咬着。
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池净从来没有说过,他有一个儿子啊!就算他也不知道,他也没有说过他曾经喜欢过什么人,对什么人有什么感觉。一直以来,在她的感觉里,她是他第一个女人啊!原来,竟不是么……
心里很是酸涩,苦的说不出半个字。
她怨怪不了池净,因为她比他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