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修长的手,向着她要东西。其实只要他想,自己拿去简单的很,可是只有她亲自给她了,做了错事,受的打击才大。
白玉兰木然的从怀里掏出了令牌,交到了凉溪的手里。
凉溪拿过牌子,满意的转身离去。
烛火依然在安静的燃着,没有一个人进来过殿里,过份的死寂。就算有人听到了白玉兰异常的笑声,也不会有人进去。因为这种事,发出过不是一次两次了。
池净送了君谨到门口后,就去了北暖住的甲字房。
他们刚到这里,另三个人都被他派出去打探情况去了。
池净进了门,北暖沉默的行了礼,开口的声音极为的冰冷:“回公子,从封国传来的消息,池凉一直待在外地的任上,并没有离开过。”
池净坐在垫子上,双手交握放在膝上,听了北暖的回答后低头在深思着。
“凉家呢?”半晌,他问。
一提起凉家,北暖的眼里射出了狼看到猎物时一样凶狠的眸光,面色残狞,声音森森带着鬼气,咬着牙道:“所有有身份的凉家都没有一个叫溪的公子!”
一说起凉家,他的心撕裂一样的疼。
在天地阵里所经历的一切,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无时无刻不敢忘!
公子说,要为兄弟着想,所以,有些苦果,就得自己吞下。
为怕他情绪异常被人发现,到了镂族,名为接应将他放在外边,其实是为了让他好好的平复心中爆满的无处可发的恨意!
所幸,有公子经常安慰,才能让他不被恨意吞噬。可是,公子每安慰他一次,他都能回想起那不堪的经历来,心里的伤口就再撕裂一次。
池净点了点头,琥珀色眸子里的光黯淡下去。
在没有知道镂族的男子有个梅花形状的守宫砂以前,他就怀疑池凉是那个凉溪,可是在知道以后,这份怀疑却淡去了五分。
镂族男子的守宫砂,大多在左胸前,凉溪与池凉虽然都在左腰间,却不能代表他们是同一个人,但是,他们之间,极有可能有着大关连。
而凉家,再怎么样,天下也绝不可能有一个叫溪的公子,这在他的预料之中,所以,更显得事情难办了起来。
“查到母亲当年的事了么?”池净又再问。
如果池凉真的不是与他同父同母,那么他腰间能有一块梅花形的红痣,也不足为奇了。可若是早就不见了,那他是凉溪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下人说,凉溪的痣,已经好些年没有看到过了。这点,原本他们都是没有注意过的,只是被问了起来,才想到了这点。”北暖冷硬的回答着,因着天地阵里的事极有可能与池凉有关,所以他无处可发的恨意迁怒到了池凉的身上,连名带姓的唤他。
不见了么……
池净微微抿了抿唇。
北暖认真的注意着池净的神色。
池凉好几年前就有了妾,破身了也很正常。
“回去再说吧。”池净叹了口气,这样吩咐,站了起来。现在他们人在外边,从镂族出来,他就让北暖发消息回去查此时,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才传回来了一点消息。
听到池净的叹气声,北暖心里一阵涩痛。以前,从来没有什么事能难到过公子,他也不会为什么而叹气。因为这世上,没有他想办而办不到的事。
他是宁国公子,尊贵无比,权势遮天,可是这一次,事情却是没有半点眉目头续!
在外边多有不便,就是得了消息,有时怕被人截了,重要的消息也发不得,看来,得尽快回到封国里,这样才安全。
送着池净出了门,等回了房间里,一拳打在了屋内的墙壁上,墙壁上烈出了几道缝隙,有鲜红的血迹从的拳头上顺着墙面流了下去。
池净沉默着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里,也不见落音在,想着去她房间里看一看,道个别。
住在安国国城里,还是要注意一些,不能与落音住在一个房间里。
她如今的身份,不再是婢女,而是他未婚的妻了。
敲了门,并没有立刻开。
等开了,他看了落音一眼就要进来,才发现她神色不对,有些担心的问:“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刚从安国上路的时候,她开始有些水土不服,后来习惯了才好了。如今,不会是不习惯安国的气候吧?
落音摸了摸脸,觉得很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脸色不对,笑着道:“没什么,刚小睡了一觉,做了个恶梦。”
“梦见了什么?”池净进来,笑着问。
“好个幻境。”落音笑了一下,关了门。
池净面色微变,立刻恢复过来,笑着道:“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梦见了那个幻境?”
“我也不知道,我有些害怕。”落音目露渴求的看着池净,想说要与他住在一起,却等着他自己先说。
“这里人多眼杂,我怕对你影响不好。”每一国里,都有王的探子,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总不好。
“我不怕。”落音上前拉住池净的袖子,紧紧的。
池净点了点头,同意了,落音立刻露出出笑容来。
她倒不是怕那个梦,而是凉溪那上家伙突然出现,一定没有好事,她心里担心池净。
晚上,两人就住在了一起,睡到半夜的时候,落音忽然惊醒,本来黑暗的房间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起来,她向着榻前一看,面色骇然!
房间当中,站着一个玉青色的身影!
而这一次,是个实实的人,而不是一晃而逝!
落音一咕噜从榻上爬了起来,见她被吓着,凉溪很是高兴,唇角弯起,泛出一丝笑意来。
眼看着凉溪向着塌边走来,落音顺手摇了摇池净,并转头看向他。
池净睡的正安稳,面色温和,却是一动不动。
“你不用叫他,他醒不来的。”凉溪走到榻边坐下,脱了鞋,径自上榻。
落音心里戒备,却是不敢枉动。她没有逃,因为知道逃不掉。而就算凉溪的目的不是她任她逃了,她也不放心池净一个人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