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音摇了摇头。池净都没有把握对凉溪一击必中,他武功都要比昊铭高些,见识也要比他强,昊铭怎么会有办法?不是已经试过了么?从凉溪能平安的走到她的床前,就证明昊铭能想到的办法,对于凉溪来说没有用。
“他的强大,不是常人所能想象。”单对单厮杀,池净与昊铭都打不过凉溪。一对多的话,也没有人能发现凉溪那诡异的行踪。若是国对国,凉溪傻了的话,才将自己的实力暴露出来。要真是国对国,凉溪直接将敌方将领一杀,还打个屁仗。
当一个人的武功高的超出别人所能想象的范围时,那是一种恐怖的存在。
侠以武犯禁,她恨这个词!
青荷一听落音这样说,身子一颤,不再多言。
“昨天以前,你一直是忠于昊铭的吗?”落音突然问。之所以问昨天而不是今天,是因为有可能青荷在昨天晚上变了心。
青荷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今天以前,都是。”虽然她心里还是忠于皇上,可是今天这事她瞒了皇上,就已经是不忠了。况且以后,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次,落音沉默了。
青荷对昊铭极为忠心,开始在般上时,都会想办法帮着昊铭说话,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能被凉溪收服了,真是让她想不到。
她不了解青荷这个人,可是,如果她有亲人,以昊铭的性子,那些人也定是他的控制之中,不然他不会放一个有可能会因为亲人而背叛他的人在她身边。如果她没有亲人,那么朋友、爱人,只要是青荷在意的人,都不会失了昊铭的掌控。若说是她自己被人欺辱了,被威胁了,也不可能,青荷能在她身边侍候,一定是通过了昊铭考验的,清白这东西,对青荷来说,或许看的都比现代人淡。
所以,她想象不到,凉溪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收服了青荷。
“他,对你做了什么?”落音转过身子,一双黑眸定定的盯着青荷的眼睛,问她。
逼迫人不是她喜欢干的事,这有可能关于别人的隐私,她更不能问。
可是人都是自私的,凉溪做事的手段,牵扯到了她对他的判断,所以只能去逼迫别人了。
青荷一听,脸色一白,立刻低头跪在了落音脚边,一声不吭。
她这个样子,明显是不想说,落音知道再强迫下去,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只得叹了口气,让她起来。
青荷站起来,去唤人准备肩辇,回来来扶落音出去。落音没有让她扶,自己走着,出了寝室到了前厅,见着四个宫女候在了旁,皱了皱眉:“不用这么多人。”她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人,无论是陌生的还是熟悉的面孔。
青荷有些为难:“皇上吩咐过……”
落音也不想为难她,无奈的道:“那就这几个了。”她不知道魏国的宫规宫制是什么样的,不过乾王宫里,一国之母是有十二个一等大宫女和十二个一等大太监侍候的。魏国想来也差不多,只跟四个人,的确是少的。
坐上肩辇,到了民安亭外停下,落音刚被青荷扶着走出肩辇,就见亭里她刚老远见着的那个人快步走了出来,对她行礼。
她低头看了一下弯着腰的男子,当先向着亭子里走去。
这是个很小的亭子,只有三个台阶,她走到台阶上时,这才应道:“起吧。”等她走到桌边时,那男子才起了腰来上台阶。这样刚好,也看不到她走路的姿势,不会发现有什么问题了。
青荷快速的拿了个垫子放在首位的木墩上,见落音坐下,对着刚进了亭的曲通行了礼,下了阶梯让人将肩辇抬的远了些,远远的候着,她则靠近亭子一些,刚好在落音大声说话她能听清小声说话却听不见的距离。
落音抬头看了眼不请自坐的男子,这人长的白净斯文,黑发纶巾,一身银白色直裾深衣,映着背后的夕阳,发丝发出金黄的光芒来,虽然没有昊铭俊美无俦的相貌与英霸天成的气质,却端的是玉树临风,气度不凡。
自从百年前起曲裾盛行,直裾的深衣在历史中已经慢慢被替代,很少有人穿了,落音看到他这一身奇装异服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暗叹或许以前真的认识。这丞相长的很年轻,如同昊铭所说是个青年,不是她原来想象的中年人或是老年人。
这男人以前应该对她很熟悉,熟悉到知道她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而敢在皇后面前随意。而且,是一个很胆大的人,礼节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宫女太监走远了,也不做样子了。
曲通是被昊铭逼来的。
早上上朝时,阿昊就有些心不在焉,中午批折子时也出了错,下午更是如此,在他几番询问试探之下,只好道:“要不,我去见见皇后?他一向对我不排斥。”
阿昊当时拿个的折子就扔他头上:“滚!”
然后,他就滚过来了。
他细细的打量落音两眼,见她除了瘦了些,看他的眼神陌生了些,再也没有什么变化。
“听说,皇后将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曲通微笑着开口,试探着问。
落音没有回答他。这人十有八九是从昊铭那里听来这话的,问的还不是废话么?
“连我也不记得了对吧?”曲通又问,见落音摇了摇头,笑了。这次的笑意并不是礼貌,而是从心底里发出的,她还是那个性子,一点都没变。
说了两句话,陌生的感觉慢慢散去,落音觉得曲通的脾气算是好相处的,开口问他:“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来请你帮个忙。”曲通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来,打开系结,从里边抓了一把瓜子,放心到落音面前的桌面上,给自己也抓了一把,用手剥着瓜子,笑着道:“你知道的,阿昊这段时间都不在国内,前几个月战争刚歇,国事繁忙,可他心思都挂你身上,我只好来请你帮着劝一劝,让他将心思多放些在国事上,只有你说的话,他才能听得进去。你不知道,这几个月可忙死我了,什么事都要我来处理,真是让我忧愁啊!再这样下去,我可哪里有时间去找姑娘啊!这辈子要是娶不到妻子,老了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