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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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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您找我吗?”郝睿推开书房的门,恭敬地问道。

“睿儿啊!今儿个没去行里?”大爷捧着茶悠闲地问道。

“前段日子,忙着点货,出货、大家都累坏了,如今这货也出得差不多了,该忙的也忙得差不多了,所以咱就自作主张,停盘一天,让大家好好地歇歇,您不会怪罪我吧?”

“怎么会!”大爷放下茶杯,笑呵呵地说,“咱把商行交给你,那就全由你决定,咱们都放心!”

郝睿笑了笑,没再说话,心里也明白,这大爷找他,决不会是因为这儿事。

“睿儿啊!你岁数也大了,也该成个家了,这府里的小姐这么多,你看看那个可心,咱就给你做主了。”

“大爷,府里的小姐,睿儿高攀不上。”郝睿淡淡地应道,心里不免有些惊讶,没想到大爷会跟他说这些。

“怎么?都看不上眼?”大爷笑着摇摇头,“也是,这府里的孩子大多是被娇生惯养坏了,没几个好脾气,配不上你。”

“不不,大爷千万别这么说,是咱配不上小姐们,咱是个粗俗之人,实在是……”

“睿儿……”大爷打断他的话,“咱们逼着你留下,你恨咱不?”

“爷儿……”郝睿抬头,目光幽幽地望着大爷,大爷的鬓角已然花白,沧桑的络路深深地刻在脸上,表情复杂,一时之间,郝睿心中千头万绪,说也说不清楚,他只是摇摇头,“睿儿不恨。”

大爷深深叹了一口气,“咱都知道这委屈了你,以你的本事,自己出去自立个门户做出来的事绝差不了,在郝家里当个管事,委屈你了,但为了这个家,也为了我这个当爹的私心,只能让你屈就了。”

“爷儿,您拾了咱回来,咱的命便是您的,睿儿不委屈!”总是心中有千般惆怅,但这一点,他绝不会怨大爷的,这是他的命,生来是报郝家恩的。

“好,好,你这么想,咱就宽心了,那睿儿在京城里,有哪户的女儿你看上了,咱去给你说亲!”

“爷……您这就别……”

“有啥好不好意思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自然的事……”

“这……”郝睿总觉得把这种事情拿出来说,怪不好意思的,“咱有心上人了,爷儿!”

“是那个采燕姑娘?”郝爷了然道,脸上的表情又复杂起来。

“是啊!”郝睿点头,“咱们是两情相悦的,您点个头,咱想娶她。”

“唉……”谁知大爷长叹了一声,“这可真是报应啊,当年我对不起她娘,如今,这情债,要你来还。”

郝睿心里“嘭嘭”直跳,手脚发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咱是早看出来你这份心的,唉……你这个重情的性子啊,到头来要苦了你一辈子,”说着郝爷从书桌的暗格里抽出一个卷成小筒状的纸条,递给他,“看看吧!”

郝睿努力让自己的手不要颤抖,接过后,慌忙地展开,上面写着几个字:太子欲娶采燕女。

他心中一惊,纸条便落在地上,“这、这是……”

“宫里的朋友偷传给咱的,说是咱们要跟婆罗洲那边大范围通商,这是前些时候皇太后允的,赐婚的旨很快便下来,睿儿你……”

正说着,就听外面一阵骚乱,一道声音划破平和的氛围:“懿旨到……”

这声音,对郝睿来说又如五雷轰顶,天崩地裂。

被人强行把那赐婚的懿旨塞进手中,妮雅仍觉得茫然,为什么她的终身就被别人这么随意地决定了?

那个让人讨厌的太子,为了躲他,她好些天都没再进宫去玩,谁知她原以为是调戏的玩笑话,就这样成了真。他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妮雅愣了好半天,看热闹的人群都散了去,妮雅还愣在原地。

直到达娃跑出来问她出了什么事,她才有如被敲醒了一般,猛地挣开达娃的手,向园子里跑去。

她要……她要……

她失了神志,在园子里乱撞,直到迎面而来的同样焦急的人影,映入她的眼。她迎上去,紧紧抓住他的手。

两双同样茫然的眼睛映上对方的身影,这一刻,千言万语,一句也说不出口。

郝睿看着她,看了又看,目光碰到妮雅手上的懿旨,那鲜亮的黄色,刺痛了他的眼,他不由自主畏缩了一下。

妮雅顺着他的目光,脱口而出的是:“咱不嫁!”

“在这里,宫里的皇上是天子,”郝睿艰涩地开口,每说一个字便有如被人捅了一刀,这一刀一刀,慢慢地折磨,比让他一口气了断还痛,“天子就是老天爷的孩子,代替天上的神来管理咱们,天子的娘就是你常常见的皇太后,天子的孩子就是太子,他们说的话,咱们只有服从的分!”

“咱们都是老天爷的孩子……”

“不一样的,不一样……”郝睿摇了摇头,“这个国家的人,房子、人,还有那一草一木全是他们的,他们说的话谁也不能违抗,否则,是要被砍头的。”

“咱不要,咱只要你,其他人谁也不要……”妮雅拉住他,激动地大叫。

他任由她用力捏痛他的手,这样孩子气的话,这样天真的念头,让他怎么能放手,他舍不得,一千一万个舍不得,那宫里的勾心斗角会轻易地吞噬了她。是他害了她,刚刚他就一直在想,说到底,要不是他带她来这片土地,她还会在婆罗洲自由自在地生活,他心中的悔恨怎么说得清?

此刻,他怀里拥着她,可这怀抱还能有多久?想到这,他脱口而出:“跑吧,我送你回去!”

“回去?”她从他怀中抬起头,皱起眉头,“你说没人能违抗他们,咱回去了,你怎么办?”

郝睿苦笑,看看他说了什么,莫非是失了理智,说出这种的傻话,送她回去,怎么送?

“咱们一起逃,你和咱,咱们躲到瓦伦的货船里,郝家的船不行,瓦伦的行,他不是这里人,他皇上管不到,他会帮咱的,咱们一起回婆罗洲去……求你,别让咱离开你!”她激动说道,要跑便一起跑,她怎能抛下他!

他知道她说的法子可行,试试看也许真的可以逃得过,但这个好字,他却迟迟说不出口,他跑了,郝家怎么办,宫里一定会追究下来的,他怎么能陷郝家于不义?

她看出他的犹豫,她明白他的心,他正直又重感情,他怎么能舍得下他天天挂在嘴边上的郝家?

“你舍不下郝家,就舍得下我吗?”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知道要进宫她没哭,但看着他犹豫,这泪却忍不住。

舍不下,舍不下……郝睿的心中喊着,可答应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看着她流泪。

她哭了好一阵子,等了又等,却迟迟没有回应,从伤心到失望,她猛地抹了一把泪,抬头对他叫道:“咱说过咱是死心眼,认准的事,一辈子也不会悔,你不跟咱走,咱没法子,可咱就是死也不会嫁给其他人的。”话一说过,她转身便跑开了。

郝睿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她瘦弱的背影越来越远,苦涩的感情在心里流动,泪湿了眼眶,却不能掉下。

妮雅一路冲到皇城角下,守城的卫士拦下她,她急着往里冲,几个人缠成一团。

她这时才想起皇太后赐给她的那个牌,她七手八脚地从怀里拽出那血红色的牌子丢给他们,自己一闪身便钻了进去。

她一路跌跌撞撞,宫里的宫女和小太监们都非常惊讶地看着她,但兴许是她的样子太骇人,竟然也没人上去拦她。

进到宫里,妮雅眼睛里除了端坐在榻上的皇太后外,什么也看不进去。

她扑跪在皇太后面前,开口就是:“咱不嫁!”

然后,狠狠地磕了两个头,“太后,求您成全咱,太子,咱高攀不上,妮雅只是个卑微的女子,求您……”

“嫁给本宫,让你这么痛苦?”带着微讽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她抬起头,看到坐在皇太后身边的是那个瘦弱的太子,白净的脸上勾着笑。

妮雅执拗地不去看他,只是看向皇太后,无言地乞求她的回应。

太后叹了口气,“唉……丫头啊,进宫虽说不会多舒心,但吃穿都是最好的,咱会顾着你,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太后,咱没福分享受您的宠爱,对咱来说只要吃饱穿暖就已足够,荣华富贵,咱消受不了,求您了!”说完又是“咚咚”磕了几个头。

“你这是何苦……”

“定是有了心上人!”太子了然地笑道,不冷不热的样子,也分不清是高兴还是生气。

“是吗?妮雅?皇儿说的是吗?”太后追问。

妮雅没吭声,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原由。

“是呀!唉……这真是……”

“行啊……无所谓!”太子安静了一会,忽然道,“无所谓,强人所难,让外人听了去,还以为本宫仗势欺人。”

“皇儿,你这是啥意思?”

“咱们就成全了人家……”

“皇儿……”

“太后,谢太后,谢太后!”妮雅心头一喜,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忙又磕起头来。

“算了,起来吧!”太后摆摆手,转头对孙子说,“你这孩子,把懿旨当儿戏,看你怎么交待。”

“太后别担心,咱自有安排,不过……”太子眯起眼,略带嘲讽地说,“怎么,你不过来谢谢本宫这个真正的恩人吗?”

话放在这,就僵住了,妮雅明白他的意思,但打心眼儿里不愿对他示弱,只是想起郝睿,想起日后四五十年的日子,她咬了咬牙,强迫自己走到太子面前,跪下,磕头。

“妮雅谢太子,您的恩,妮雅不会忘的。”

“哼……”不屑的轻哼从头顶上飘下,妮雅听他道,“唉……这么快就服了,真是看错了。”屈辱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妮雅强忍着不许它落下。

“行了,起来吧,本宫就成全了你,不过有个条件……”太子勾起她的脸,笑得有些诡异,“本宫可以替你再求道懿旨,你可以不嫁咱,但你要回你们那个婆罗洲,替本宫找个能配得上咱们身份的新娘子!”

要和婆罗洲建立全面的通商往来,两国交好是第一步,而通婚是最简便的法子。

“太子,妮雅不知您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妮雅尽管并不喜欢这个太子,但如果他愿意就这样放过她,她会感念他的恩德的。

“哼……”太子冷哼了一声,“情啊……爱啊……那些是你们老百姓无聊的玩意!”

生在这个无比最贵的大家子里,活着的目的,就是用尽一切法子让这个大家子变得更加繁荣,让自己的地位变得更高,就只是这样而已。

妮雅才不在乎他想怎么样,只要能放过她,她愿意为他去找新娘。她忍不住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低下头,想要谢恩。

“别高兴得太早,最重要的事儿,本宫还没说!”

太子又笑了,可这笑,让妮雅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你……小采燕女!”他挑起妮雅的脸,让她看清楚他眼中的冷然,“从今永远也不许再踏上这片土地!”

“你……不能……”妮雅愣住了,本能地吐出这几个字来。

“本宫就是能!”太子放开手,不可一世地睨着她,“这是咱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要听从本宫的安排。你也可以来,本宫抓不到你,就拿献燕窝的郝家开刀……”

妮雅真想一拳挥上他那张无耻的脸,但是她不能,如果她做了,他一定会治郝家的罪,她可以不顾这些,但郝睿会怨她,那个傻子,为了郝家,什么都牺牲得掉,她不能不管他。

“看来你是明白了!”太子看到妮雅脸上隐忍的怨恨,露出满意的笑容,“现在你可以回答本宫了,想清楚了,是要进宫里来享受荣华富贵,还是要为了个不起眼的男人,永远地滚回你那个小岛上!你可要想清楚了!”

妮雅清楚,无论是哪一条路,她和郝睿,怕是都难有好结果了。但,她宁愿为郝睿一辈子守在岛上,也绝不让这个太子殿下得逞。她是死心眼,她说过,除了郝睿,她谁也不要。

她仰起头,脊梁挺得笔直,她毫不畏惧地对上太子嘲弄的目光,然后弯下腰,行大礼,声音坚定而清楚地说道:“妮雅愿为太子陛下寻找新娘,永远不再踏上太子陛下的土地,请太后、太子下旨,妮雅感念您们长久的恩德!”

“哎……”太后长叹了口气,看着妮雅缓慢而僵硬的背影,慢慢步出寝宫,对自己的宝贝孙子无奈地说道:“你这又是何必?既然要放她一马,何必还要这样?”

“哼……您不知道咱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吗?”太子说得云淡风轻的,似真似假,让人辨不出。

“你啊……这又是何必!要通婚,她个小丫头,没权没势的,何必啊何必!”

太子不说话,其实何必?何必去追究原因?那姑娘的样子,他都没看清过,只是那倔强的神情,让他看到就想狠狠地毁掉。

太后看他阴晴不定的神色,又深深叹了口气,“哎……你这个孩子,自从那个庆瑞,你就……何必,这是何必呢……”

太子在听到庆瑞这名字时,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就算是那虚伪的,总是带着嘲弄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既然是何必,又何必再提?”站起身,“孩儿告退了!”

扔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那太子说话倒是算话,妮雅前脚回到郝家宅子,后脚新的懿旨就到了。

妮雅抱着写着懿旨,决定她一生命运的黄色软绸布,慢慢走回后院,她现在也分不清自己心中的感觉了,愤怒、悲伤,还是彻头彻尾的失望,应该是无力吧,不论怎样努力,终归还是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妮雅……你回来了?你去哪里了?大家都在找你,你怎么都不说一声,郝爷很着急地跑出去找你,你碰到他了吗?还有……为什么要你去嫁太子?太子是谁?”

达娃一口气问了许多,但这些问题,妮雅也不能给她回答,她什么也没说,走到屋子里的矮凳上,坐下。

“妮雅……”达娃看她的表情疲惫,一时之间,既不敢再多问什么,也不知该找些什么话来安慰她。只能陪她坐下,偷偷瞄着她看。

妮雅自己发了一会愣,抬起头,看到达娃睁着大眼,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这个宠坏的大小姐,什么时候这样安静地坐下过啊!

妮雅微微地露出笑容,“别担心,没事!过两天,咱们就一起回岛上吧!”

“回岛上?”达娃听了,又蹦了起来,“你也回岛上?那郝爷呢?郝爷怎么办?也去?”

妮雅摇摇头,要他去岛上,那是不可能的。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留在这里不就好了?”

“我现在只有回去了!宫里面又下了旨,要咱回岛上为太子找新娘!”

“找新娘?这里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娶咱们岛上的人?”达娃的表情怪怪的,她真的是搞不懂这里人的想法。

“大概是要和咱们岛上建交吧,咱也不清楚,反正事儿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妮雅也不明白,不明白那些宫里面的权贵的想法,只是对那太子,有个隐约的感觉,他似乎只是看不惯……不是针对她,而是……她自己也说不清。

“那也没关系啊!岛上人那么多,总有想嫁到这里来的吧,况且,这里比岛上好啊!好吃的、好玩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应有尽有的,要不,我留下好了……你就可以继续在这里和郝爷在一起了!”

“别说傻话!”妮雅摸了摸她的头,终究是个孩子,好吃的、好玩的就可以留得住她,只是,那皇宫里,并不是能让人愉快的地方,在那里面的人,更加身不由己,“进宫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进去了,就永远也出不来了!”

达娃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妮雅的表情,也就说不出来了。

“不管怎么样,咱还是要回去的,这是交换的条件,如果咱不要嫁给太子的话,就永远也不许再踏上太子的土地!”

“为什么?怎么能这样?”达娃一听立刻大叫起来,“这太子好霸道,怎么能……”

“能!他能!因为他是太子,他是这个地方的,就像是老天爷一样,可以决定所有事情,他想要怎样,别人就要怎样去做!”

“就像族里的长老一样?”

妮雅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不全是,应该是像苏丹一样,可以管理这个岛,比族长更有权势!”

“那怎么办?”达娃歪着头,只想了那么一下子,骄蛮的性子又冒了出来,“那咱们就别去理睬什么太子,咱们偷偷回来,这地方这么大,他全管得了吗?”

妮雅看着她,叹了口气,“咱们可以随时就走,可是,郝家呢?郝家这么深的家业,他们走不了,宫里的人就算抓不到咱们,照样可以治郝家的罪……”

“管他们干什么!你想着自己就够了……”

达娃的话多让她动心啊!可是,她不能……郝家大爷的恩情她舍不了,也不能舍,她爹在地下,都看着。还有郝睿,他也不会同意的!

“咱们过几天就回去吧……”她最后还是这句话。

“你怎么……木头脑袋不开窍!气死我了……你……”

达娃还想说什么,但木格子门被人从外面狠狠地撞开!

“妮雅……”

她们同时看向声音的主人。

达娃抓了抓头发,“你们说说话吧……咱去找五子玩!”说完,跳下椅子,跑走了!

“你……应下了什么?”郝睿几乎是冲进屋里,焦急地问着。

刚刚他去找她,他怕她做出什么傻事,可是遍寻不到她的踪影,他猜想她是进宫去了,心里更加不安,无奈,他没本事,入不了宫,只能在街上乱逛,担着心,什么也做不了。

街上的人鼓动着,悄悄议论着,说是宫里有下了懿旨给郝府,他晓得是又出了事情,一路飞奔回来,顾不得那些许多,直冲向这屋子,唯一的想念就是,看到她平安无事。

妮雅看到他,一阵委屈冲上心头,让她眼眶发红,什么也说不出来。

“说话啊……你倒是说啊……你是不是干了傻事?”他见她不语,更加焦急,心头一阵乱七八糟的坏念头,一激动,冲上前去,摇晃着她瘦弱的肩膀急道。

他这一摇晃,话没有问出来,倒是把妮雅的两颗泪珠子摇了出来。

她不说话,只是让眼泪默默地流。

“你……你……哎!”

千言万语,都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抱她入怀,“傻丫头,傻丫头!”

在他怀里,妮雅把隐忍了许久的泪水,尽情地流。他的怀抱那么温暖,她以为这会是她这一辈子的依靠,可谁知,这今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他抱了她多久,她便哭了多久。

“谁比得上你傻?”妮雅抹了泪,在他耳边道。

他放开她,直直地盯着她,脸上的表情,是苦涩,是不舍,是许许多多说不清的心绪。

“咱不嫁太子了!”妮雅晓得,他在等她的话。

“他们答应?”郝睿自然明白,宫里的人不会这么简单就把懿旨收回去,这可不是小孩子玩家家酒,说变就可以变得了的。

“他们要咱去岛上再找一个新娘,还有,咱……”看着郝睿的脸,后面的话,像是嗓子里堵了东西,妮雅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怎么……”他等着,心里的预感越加的糟糕,他几乎已经可以预知到结果,如今只有用尽全身的气力,才能让自己不要露出悲伤的神色。

“以后,永远不许踏上太子的土地!”

还是要说,不管结果是多么的残忍,总是要面对。

郝睿瞪着她,就好似从没见过她这般,这样子,妮雅甚至有些不忍目睹。

“虽然都要分开,但起码,不用嫁给别人了……”妮雅强颜欢笑,说不清是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

郝睿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反应过来,他想笑,却笑得极为难看。

这真是让妮雅心疼,不自觉,又红了眼眶,她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他。可在他的怀里,她又想哭了。

郝睿的思绪停滞了,愣愣地让她抱着,一时间,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就这样依偎了好一段时间,郝睿的思绪慢慢平静下来,他慢慢推开妮雅,推开一臂的距离,看着她,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这样也好!”他说得好苦涩,心里百般的不甘心,却也只能这样说,“岛上是你的家,爹娘都在那里伴着你,也好,也好!”

妮雅不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有静静地听着。

“回岛上,再找个好男人……”不会有人懂得,他说这话时,萦绕在心头的痛苦,“总比跟咱窝在这里要好得多……”

妮雅可不会明白他的苦心,她只觉得这几句话,比世界上最利的利器还要伤人,一片心意就这样被糟蹋了,一颗心被刺得伤痕累累。

“如果我要找个好男人,就不会冒死也不答应太子了!”妮雅甩开他的手,愤然站起身,怒视他道,“咱很快就会回岛上去的!”

他慌忙抓上她的手,晓得她生气了,心里很是气恼,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混账话,可是,他真的是气啊……可又不知道该气谁,这种无力的感觉,不知道该对谁发泄才好。

“别气……咱这是一时失言,你知道……哎……咱是气自己……”说来说去也说不清楚,他急得不知道要怎样才好。

“郝睿,你知道你伤咱的心吗?”妮雅含着泪,质问道。

“抱歉……”他拉着她的手,“咱只是口不择言!”

妮雅看着他,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懂得他心里跟她一样的难受,可是他们又能怎么办?

“你要是能舍下这大宅子,跟我走该多好啊!”明知是痴心妄想,可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郝睿心里有个冲动,就这么点头应下来吧,这么些年,郝家待他虽不薄,可是又能怎样,他终归被看作是个外人。他还有那么些个年头要过,少了妮雅,他就要真这么痛苦一辈子吗?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多些私心?

终归这些只能是想想而已,他做不到,也说不出。

她看着他什么也不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虽是早已料到,但心头还是有一阵落寞涌上,“说不出,就什么也别说了,要是真应下来了,你就不是咱爱慕的睿哥了!”

“抱歉……”除了这两个字,他还能说什么?尽管它们是这样的无用。

“别放在心上!”妮雅反过来安慰他,“咱说过咱是死心眼,爱上了就放不掉,睿哥,就算这辈子和你无缘,不能相守,但咱心里,就只有你一个!”

“别说这种傻话!”他心里感动,但仍要训斥她,“你知道人这一辈子有多长吗?别这样傻,回岛上,找个好人家……”后面的话,让她用手捂住。

妮雅淡淡地,但坚定地摇了摇头,“你不用说,也别说,信不信都随你,咱说过的话,咱自己心里念着就好!”

她琥珀色的大眼里,爱恨情仇,都写得清清楚楚,他还能说什么,心里更加怜她,惜她。

郝睿站起身,不可否认的,听到她这么说,心里是雀跃的,可另一方面,又斥责自己的卑劣,无法给出承诺,却又盼着别人的无悔。

这样的矛盾,扯她入怀,一声叹息化作一句爱语:“傻丫头,咱亲爱的傻丫头!”

这样的年头,人的命都不在自己手里,生得好,一句戏语便可以掌握生死。而那些在命运里沉沉浮浮的老百姓们,他们的无奈,又有谁人懂?

不出两天,返航的货船便已扬帆,码头的工人们正忙碌地把最后的货物运上船只。妮雅、达娃还有瓦伦,三人并肩站在船头,等待着老船长宣布启航的号子。

“妮雅,郝爷不来送吗?”达娃穿着长长的斗篷,迎着风,低声问道。

妮雅摇摇头,她不晓得,事到如今,送或不送又有多大的差别。送了,也只是平添惆怅罢了。

达娃见她声色平和,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难道妮雅和郝爷都不难过吗?

“我进去了!”妮雅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往船舱走去。

看着这景象,她心里太难受,想要维持这平静的神色,实在太难。

她和郝睿,这一别,也许还会再见,但这份情,怕是难再保住了。郝睿在这儿跟她不同,总是要娶妻生子的,心里就这样想着就痛啊!

“妮雅……妮雅……”

身后传来达娃的声音,接着就是脚步声。

“快……郝爷在下面!”达娃抓着她就跑。

妮雅心里是有些抗拒的,现在见了,只会让她更不舍,她已经不想再哭了。

到了船头,刚好郝睿顺着梯子爬了上了,他见到她,露出温和的笑容。

“你们聊啊……”达娃抓起哥哥跑到船的另一头,格格的笑声,整个甲板上那都听得到。

郝睿左手里拿着一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右手里拿这个巴掌大的绸子荷包。

他把两样东西都塞给她,什么也不说,只是笑看着她。

“你想要干啥?”妮雅右手拿冰糖葫芦,左手里握着荷包,荷包里鼓鼓囊囊的,里面的东西一块一块地硌着手。

妮雅噘着嘴,满脸倔强地盯着他看,要分开了,见他这么开心,心里难免生出些怨恨,恨他好生的无情。

他自顾自地又从她手里抢回缎子荷包,绑到她的腰带上。甚至拉开结子,从里面掏出东西,塞一块给自己,再塞一块进她嘴里。

冰糖的甜滋味在嘴里化开。

她听到他淳厚的声音慢慢地说道:“人家说尝到甜头了,也就能留住人了!你只要咱,咱也只要你一个!这辈子只要你一个,只娶你一个。每年等冰融了,燕子往岛上飞,咱就出发,燕子到,咱也到。燕子回家,咱也回家。咱用这冰糖,把你定下了!虽不能日日相守在一起,但心意相通,就用这两样东西,你就是咱的了!”

妮雅听着他又傻又无赖的话,不知该哭该笑,其实不该给他好脸色的,可是,还是一边流下泪,一边笑了出来。

她扑进他怀里,就算只是这样,她也愿意陪他一世。

因为她的心,早已丢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回来了!

尾 声

“有客上门了呦……”

几个络腮胡子的男人,掀开帘子,走进简单的茶舍,大声吆喝着。

一个穿长裙的妇人,头上挽着髻,提着茶壶走出来。

“王掌柜,您今年来得可真早啊!”

“呦……郝嫂子,这不早可不行啊……到时候货都被你家男人抢跑了,咱们这一年就要喝西北风去了!”男人爽朗地开着玩笑,引得几个吃茶的客人,都笑了出来。

妮雅也笑,这样的玩笑话听得多了,除了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是。

“郝爷还没来吗?”

“是啊……”妮雅抬头,看屋外的天色,间或有几只燕儿飞过,脸上露出笑容,“大概是快了吧!”

“就是啊!有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在这等着,咱郝爷哪一年不是归心似箭啊?”几个大男人又口无遮拦地开起玩笑。

妮雅也不恼,刚想说什么,一具小小的身子从外面跑进来,急急地冲进她怀里。

“娘……”抽抽泣泣的声音随之响起。

“这是怎么了?”妮雅弯下腰,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

儿子只是哭,倔着劲,什么也不肯说。

“师傅,你带幼幼出去转转吧,店我顾着就好!”从后面走出来一个十三四岁的漂亮孩子,高高瘦瘦的,也看不出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妮雅对她笑笑,“我去去就回!”说完抱着儿子就往外走。

走了好一段路,她抱儿子爬上山坡,这里近海,远远的可以望到那一片燕儿洞。

“幼幼怎么了?爹不是说过,男子汉不能随便掉眼泪?”她帮儿子拭掉眼泪,柔声问道。

“都是……都是爹啦!”儿子一边打着咯,一边喃喃地抱怨,“他们都说咱没有爹……”

妮雅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怎么没有爹?抱幼幼去船上玩的人是谁,教幼幼写字的又是谁啊?”

回到岛上已有六个年头了,如今儿子都三岁了,日子变了不少。如今,到岛上做燕窝买卖的人越来越多,大概是两国通商的原因。她就着这时景,在港口开了个茶店,给那些来岛上做买卖的人歇个脚。

前年郝睿来的时候,在海里捡了个孩子,像是受了刺激,连自己是谁都记不得了。她便留了她下来,收作徒弟,教她采燕的本事。现在啥事都多了个帮手,清闲了不少。

她和郝睿在岛上成了亲,岛上的人倒也没说什么,虽然一年里头只能聚上几个月,但她也知足了。

“可……可……别人的爹爹天天都在一起,为啥,我爹他,只跟咱们待那么短的时间!爹是不是不喜欢幼幼?”

妮雅有些头疼,小小的儿子,脑子里哪里懂得那么些恩怨。妮雅抬起头,恰好看到一行金丝燕儿掠过头顶。她灵机一动。

从腰上的荷包里掏出冰糖块,塞进儿子的嘴里,看他露出笑容,妮雅才慢慢地说道:“幼幼……你看头顶的燕儿,它们每年都来岛上,对不?”

儿子点点头。

“它们啊……家在岛上,可是呢,它们每年都要离开这里,飞去别处,它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得不离开,但它们每年都会准时回来,因为,它们的家安在这里,它们离开了也念着这里。就像爹爹一样,就算不能天天跟幼幼在一起,可爹爹的心里头啊……时时都念着幼幼啊……”

妮雅看儿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笑了笑,并不担心。等儿子长大了,他终归会明白。

头顶上,燕儿又成群地飞过,朝着燕儿洞的方向……

燕儿识途,一辈子认准了一个洞,年年都会去相同的位置安家。

她每年等着、盼着这些燕儿,因为它们来了,她那相公,也快要回家了!

妮雅伫立在山坡上,海风扬起她的衣衫,她望着燕儿飞来的方向,露出笑容。

燕南飞,人南归!

—全书完—

一个由美食引发的故事

小的时候,身体总是不好,汤汤水水的药,好像一年四季都没有断过。那个时候,家里的条件不好,亲戚都住在一起,孩子一大堆,什么东西都不够吃,零食什么的更是少得可怜,有块糖吃,就要高兴个好半天了。可是,每次吃完那些苦哈哈的药水,姥姥总是笑呵呵的,塞块冰糖到我嘴里,让那些哥哥姐姐们羡慕不已。事到如今,美味的糖果不知吃过多少,冰糖的味道也早已忘记了。但每当想起的时候,那种甜滋滋的感觉似乎还在心里萦绕。那种被人捧在手里疼爱的感觉,我大概一辈子也忘不掉吧!其实,幸福的滋味呢,就在我们小小的快乐中间,只是那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得到。

说起冰糖,就想到冰糖燕窝,这道补品原本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尝到,现如今,这燕窝也飞入寻常百姓家。这本书,讲的就是采燕人的故事。燕窝好吃,价格高昂,但采燕却是非常危险的工作,就算是到了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也是同样。从泰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越南到中国,采燕人的生活都是极其艰辛的。

燕窝、鲍鱼、鱼翅、海参,中国的四大美食,从古到今,备受推崇。且不说它们是不是真的拥有那么高的营养价值,但究其本身来说,这四大美食的原本都是没有味道的,只有靠其他食材煨煮,才能被称为美食。有一位美食家概括得极其精妙:“燕、鲍、翅、参的精华就在于‘无味’,每一种味道都是一种规定和限制,都是有限的、相对的,可以超越的,只有无位才是绝对的,才能成为‘至味’,因此大味无味!”这就是中国人从老祖宗那里传下来的,吃的精粹。

时至如今,这四大美食该不该再这样吃下去,成了一大争论的焦点。且不说野生鲍鱼、海参已经在咱们沿海绝了迹,光北京人一年消耗掉的鱼翅数量,就相当于107万只鲨鱼。照这样吃下去,海里头的鲨鱼会不会有一天被我们吃光?鲨鱼是凶残的,但被捉到的鲨鱼的命运又是极其悲惨的,因为船只载重的限制,被割下鳍的鲨鱼,会被舍弃扔回大海,鲨鱼不会立即死掉,没有了鳍,便不能游动,慢慢因为失血而死或是活活饿死。为了自己的口舌之欲,而去剥夺其他物种的生存权利,对吗?

这样看来,只有这燕窝还吃的。婆罗洲自古是极品燕窝的出产地,是如今马来西亚沙捞越和印度尼西亚亚加利曼丹群岛古时的统称。考古学家,在沙捞越西部的石涧里发现了唐代瓷器三彩的碎片。虽不能说,从那时起,唐朝就从那里进口燕窝,但起码,有了这样的可能。而燕窝的贸易在清朝时有了详尽的记载,贸易系统已趋成熟。最早有记录的,从事燕窝贸易的商人,姓郝名延,曾于18世纪通过交换,争得暹罗(现越南),两座岛上燕窝洞的开采权。这中国人挣燕窝钱的历史,很是丰富的。

如今,过度的开采,也让金丝燕儿的前景堪忧。

这些,都是我在准备这故事的过程中,了解到的故事。现在,故事完了,也把它们拿出来和大家分享,不知各位读者们看了,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这是璐璐的第一本古代题材的小说,也会是最后一本了!很是佩服那些写古代题材的作者,写得不好,请大家多多包涵。深知自己没有那些古代的才情,自己写得痛苦,让大家看得也不爽,以后再不会写古代的故事荼毒大家了。

这故事,应该是发生在唐代以后,具体是哪个朝代,请自行假设吧,只要大家看得爽就好。当然,哪位读者对历史很有研究,发现了书里的错误,也请多多包涵。

如今,与越来越佩服那些常写古代题材的作者们了,这实在是太难了!

希望大家看的时候,不会像我写的时候那么痛苦,多谢大家了!

我们下本现代小说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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