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厉曜霆看着她,笑容停在了脸上。
秦雪歌没有理会他,只是在脑子里想着这件事,暂时把他忽略到了一边。厉曜霆见她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急忙拉住了她的手,他不想看她这个样子,“这件事太突然了,也许秦伯父他只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到,不过这并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
“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为什么会签这种东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秦雪歌直接打断了他,她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可是事实却是,这么大的事情,可是她的父亲和他一直都在瞒着他。
“就在昨天,”厉曜霆看着她,眼神有些受伤,“我以为你听了这个消息会很高兴。”
秦雪歌却不在看他,下意识地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厉曜霆心里狠狠咯噔了一下,她的这个小小的动作让他心里极为不安。
“你没必要这么做的,”秦雪歌再次看着他,眼里很平静,没什么欢喜,自然也没有他想到的感激之情,“我也不需要你这样做,秦家虽然不如你们弗朗西斯家,但也不用你这样的施舍。”
厉曜霆忍不住皱眉。
秦雪歌深吸一口气,看着他满眼认真,“我想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我不想像现在这样一直下去。”
厉曜霆心里又是狠狠一咯噔,他心里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被她说出来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即便如此,厉曜霆还是耐着性子问她。
秦雪歌不再看他,“我不确定我和你是不是能走到最后,你这样做让我压力很大,亏欠你太多我怕我偿还不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偿还,”厉曜霆打断了她的话,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奈,他仍旧看着她,急着想要让她明白自己的想法,“我没有想用什么绑住你的意思,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你高兴。”
“我不高兴,”秦雪歌看着他,莫名的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所有人都觉得我在你身上有利可图,我觉得那样很累,如果没有你那又怎么样呢?至少我还是可以过我想要的生活,没有人可以指责我……”
厉曜霆蹙紧了眉,不等她的眼泪落下来,他连忙把她搂紧在怀里,“我知道,我都知道,你那么干净,那么骄傲,任何人都不该这样恶意地揣测你。”
“可是一切都变了,从接受了你的赠与开始,我就不再骄傲了,从今以后,我甚至都不能跟你争吵,哪怕是为了你的那些赠与,你明白么?”说着说着,一行眼泪自她的脸上掉下来,“我宁可对你毫无亏欠,来换取感情上的平等,我不想成为你的依附品。”
“不会的,”厉曜霆轻轻扶着她的发丝,在她耳边坚定地回答,“你永远都不会是我的依附品,我们是平等的,我爱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根本不存在什么有利可图。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但这不是我绑着你的借口,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自由的。”
良久的沉默,秦雪歌伸手将他抱紧,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谢谢你。”
厉曜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实际行动将她抱得更紧。
午后,一通电话的接入打断了阳台上平静的气氛,伊迪斯夫人把电话接起来之前就隐隐感觉到了不安,而电话接起来之后,对面果然传来了多少有些不满的声音。
是霍家,少数还愿意站在厉曜霆这一边的元老之一,可是听电话的口气来看,霍亨廷,这位霍家如今的老家主似乎有着不小的火气。
“霍老,您有什么不满不妨告诉我。”面对元老,伊迪斯夫人的态度自然是很和蔼的。
电话另一边,霍亨廷长叹了一口气,“作为从老公爵时期就一直跟随弗朗西斯家至今的家臣,我对您可以说怀着十分的尊敬。但如今弗朗西斯公爵却是年轻气盛,此时此刻,恐怕只有您能够对其多加劝阻,以免事态进一步严重……”
一听到这话,伊迪斯夫人心里便沉了沉,但表面上还仍旧要保持平静,“您请说。”
“众所周知,我们霍家一直倚靠轻工业生产在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而如今,弗朗西斯公爵丝毫未予我招呼,就公然把他人引入,对方有了公爵的支持,只怕会进一步削弱霍家的竞争力,倘若公爵真的能够将真正的人才纳入麾下,我自是无话可说,可依我多年经验来看,公爵此次不过是头脑发热,而他所倚重的人更是……您应当理解,多年来,霍家一直在弗朗西斯家的庇护下生存,而如果放任公爵这样做,恐怕损害的不止是霍家的利益,更会是弗朗西斯家的利益啊……”
霍亨廷在另一边说得滔滔不绝,痛心疾首,伊迪斯夫人这边听得也是心情颇为沉重。众所周知,多亏了这些仍旧站在弗朗西斯家这边的贵族们,还有先辈们留下的巩固根基,即使厉曜霆尚且年轻,无所作为,这座通天大厦也还能够正常运行,不至坍塌。
可是眼下厉曜霆这样做,竟然连霍亨廷都惊动了,只怕这便不是小事了,倘若弗兰西斯家的根基受到了动摇,她该如何是好?
伊迪斯夫人虽然对经商管理并没有什么天分,也没什么兴趣,可这么多年来,她也明白要及时止损这个道理。但眼下有个更重要的问题,她不是很明白,一直无所作为的厉曜霆,为什么会突然做出惹恼霍亨廷的事。
她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霍老,曜霆他极力扶持的是什么人?”伊迪斯夫人小心翼翼地问。
“大概就是个无名贵族吧,”霍亨廷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充满了嘲讽,“那种人物我自然不会记着他是谁,只是大概知道,那家人好像姓秦。”
听到最后一个字,伊迪斯夫人的心里沉了一下,她的那种不好的感觉再一次回来了,而后,她只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我明白了,等到曜霆回来,我会让他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