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阿爹只是负责打扫院落的而已,和很多人住在一起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大冬天的阿爹打扫得越来越慢了,第一次半夜回来,一身黑衣差点吓到我了。你说,他是不是也在为阿妈担忧,所以工作心不在焉啊?”那男子静静伫立着看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天真无邪的孩童,半饷回答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我送你去折花吧。”
女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子拦腰抱起,在透骨的梅香中隐约嗅到了淡淡檀香,她还来不及挣扎或呼救,就已经被放了下来,环顾一望,已在花层中央:四周簇拥着既不稀疏也不臃胀的花朵,品红色的花瓣犹如烈焰延伸天边,鹅黄色嫩蕊犹如明星点缀,绯如桃,雅清香。就如同一个美丽的女子,她一身耀眼长裙,耳坠红梅,唇似红梅,在花朵间隐隐绰绰的缝隙里自由舞动。女孩不禁看痴了。
一个纯真的笑靥,女孩回眸,对男子点头致谢,便开始轻手轻脚的拾取片片绯红。左手轻轻拖着娇嫩的花蕊,右手轻轻试探着每一朵芳菲,只选取那成熟将落,触之则坠的花,不敢蛮力折花引起花雨漫天。渐渐左手满了,女孩打开香囊正欲放入,却又被男子轻轻阻止。在女孩疑惑的目光中,他自若地对着那一手娇柔念着咒语,女孩感到一阵暖流在手中穿梭,这时男子才开口:“这香囊只有保鲜之效,未有护形之力吧?”女娃木讷的点点头:“对啦,你不需要折花么?”“好啊,那我就先折先走了,你自己下去小心点,还有别忘了那个护卫……”“别别别!”女孩讪笑着把那一捧花放入香囊,又转身继续忙碌了。
两个人静静的配合着,直到那香囊也是鼓鼓的不能动弹,女孩满意的看着层层叠叠的花,说:“谢谢了啊,这样差不多就可以了。”“嗯。”男人轻轻附和着,顺势将一顶花环戴在女孩头上。女孩又惊又喜:“咦?你什么时候做的啊?我怎么一直没发现?”“喜欢就好。”男子的声音还是一汪冷泉,却也有了点点涟漪,“准备好我们就下去吧。”
落地的那一刻,女孩才发现已是夕阳在侧,瑰丽的霞光给梅苑涂上梦幻的唇彩,一回首,男子已经不见。纵然百般疑惑,但是为了安全,女孩还是不得不迅速离开这里,又是一路小跑的往住处赶。到家后,她蹑手蹑脚来到瘦弱昏迷的母亲病榻边,摘下自己的花环放在母亲枕边,收好香囊,坐在病榻边凝望良久母亲和那艳丽的花环,默默等待父亲归来。
夜色将临,梅苑中飞出一披散花瓣的身影,径直往魔尊寝殿飞去。
亭香欲变梅
枝枝似薄妆
归期千载鹤
泠泠何处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