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自以为是
姜承五人胜出了族比，顺利成章拿到了前往族藏的资格铭牌。
族比一事也告一段落，潼城中的热闹也渐渐冷却了下来，五人也静静等待着进入族藏的日子。
不觉之间三天匆匆而过，姜承实力突飞猛进！不仅内丹大成，八门锁天决更是精进不少，完美了持平了三天前姜斌的内修实力，现在姜承相信，如果再次站在擂台上，不会让姜斌走出十个回合！
慢慢睁开了眼睛，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得姜承睁不开眼睛，只能慢慢适应着阳光眯着眼，感受着新鲜的空气。
族比之后，姜承一跃成为整个姜氏最出名的天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时，门外一姜族下人敲了敲姜承的房门，恭敬的说道：“姜承少爷，族长和各位长老有请到聚贤厅一聚。”
姜承叹了口气，该来的迟早还是回来的。“知道了，容我更衣之后，便到聚贤厅，你退下吧。”
应了声是后，下人便匆匆离开。
“现在师傅还没醒过来，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知道他的存在，不然可能会招致祸端，当今之计，只能先瞒多久瞒多久了。”想好办法之后，姜承便穿好衣服，朝着聚贤厅前进。
聚贤厅乃是姜族商议族中大事的场所，能在这种正式的地方单独召见姜承，想必也是对他极其地看重。
不一会儿姜承便到达了聚贤厅，聚贤厅也是极为宽敞，梁柱雕龙画凤很是庄严，古式檀雕桌椅和茶具更是衬托出了高贵和典雅的气息。
“姜斌见过族长，父亲大人，二长老，三长老，四长老，五长老。”见到六位长辈，姜斌便弯下腰来恭恭敬敬地行了族礼。
“不必客气，找个位置坐下吧。”族长笑眯眯地看着姜承说道。
姜承也没有太拘谨，找了个较近的位子坐了下来。
“姜承，此次勇夺族藏的进入名额，可喜可贺。”
“族长过奖，姜承不才，若是没有族中的照顾，绝不可能会有今天。”
“你也不用太过谦虚，一口气击败了曾经跟你一样脱颖而出的姜斌，你绝对有资格拿到这次的名额。”
“多谢族长抬爱，此番召我前来，定是因为我族比之中使用的武技吧？”
姜天南看小子机灵得很，也不拐弯抹角，当下点点头。
姜青笑了笑，说道：“承儿，三天前你所使用的决斗武技，并非我姜家传承，你从何处习来，与我们几个老家伙说说。”
姜承也倒不含糊：“族长，父亲，几位长老，姜承使用的的确并非族中传承，而是前几日去到百草林，遇到一位偶尔路过的隐士高人，他说与我有缘，便随便教我了几招边角料供我防身，只是未曾想到功力如此之大。”
此话一出，几位长老和族长自然表现出了怀疑的态度，也不怪他们，这种故事实在是太假了。
姜承也没想要靠这种粗略的故事哄住这几个老江湖，他们问自己这些一是因为武技的传承问题，二莫非就是想要武技的修炼法门罢了。
毕竟族中没有规定不允许学习族中以为的武技，根据族中历史姜族原祖上是外来人，在这里落脚后也曾拜师收徒，才有今天的发展，严格说姜族传承武技也是曾经整合而来。
父亲早年离家修炼，也是在外学得一身本领，回族后贡献给族中。
既然知道他们的真正的意思，也倒好办多了，姜承早有准备，于是拿出了自己准备的八门锁天决休门的粗略心法口诀和乾坤指的一层修炼秘籍。露出很不舍的表情，对着这些长辈们说：“族长，各位长老，这些便是那位高人传与我，姜承修为短浅，在我手中也发挥不了真正的效果，要是献给族中，想必会起到更大的作用！”
姜天南自然也是知道姜承的意思，当下也不拒绝，收下了两篇残页，冠冕堂皇得说道：“承儿有心我们便也不好推脱，就此收下，你也别多想，待我几个老家伙尽力将这些残章完善，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也不枉废你献武之功。”
“呵呵，族长，承儿领悟不了如此高深的武技，交予我们也是他自愿如此，想必我们研究出更加卓越的修炼方式，他也会很高兴的。”姜青也赶紧趁着现在给自己的儿子说了两句话。
“好好好，承儿，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此次进入族藏，如遇有缘之物，如有余力不管多少尽管带出，你现在是我族中年轻一辈的翘楚，我等不会亏待于你。”姜天南微笑着说。
“那姜承现在此谢过族长。”
姜承想了想，攥了攥手心，那件事也是时候说出来了，毕竟雪儿的事是自己现在最关心的事。
“族长大人，姜承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几日之前，小子无意知道了姜斌与雪儿有婚约在身，所以想问此事是否属实。”
姜天南表情呆滞了一顿，旋即与众长老一阵眼神交汇，开口说：“此事的确当真。”
姜承咬了咬牙，说道：“族长大人，许久之前，您便是说了如果可以进族藏你还可以额外满足进入族藏者的一个愿望，小子斗胆想请族长为雪儿解除婚约！雪儿本身也无意与姜斌结缘，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视雪儿为亲妹妹。。。我不忍见到雪儿难过。。”
“姜承！简直胡闹！此事一算也有将近十年的时间，而且婚约期限将至，你如此无礼！要求解除斌儿与雪儿的婚约！你可知斌儿是你长兄，你这可谓不忠不义！”听的这些话，二长老顿时怒从心起，便怒气冲冲地说到，要是族长和大长老不在此，他硬是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八蛋。
“诶，老三，也不要太过冲动，冷静一下。”族长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淡淡地说到“姜承，你可知道这桩婚事已定下近乎十年之久，其中意义之大，你现在要我说改就改，让我如何面对族中大大小小族人？”
姜承想了会儿，说到：“我已经证明了自己比姜斌还要优秀！我觉得姜斌没有胜过我不配跟大小姐在一起！他甚至连保护大小姐都做不到！”
“姜斌，不要欺人太甚！姜斌怎样轮不到你来说！”二长老还是没忍住骂了出来。
“老二！你给我适当一点，有点长辈的样子！”
“姜青！你！……”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我自有分寸！”
听得族长好像是生气了，姜青跟二长老也没有再继续争吵。
“姜斌，你先告诉我，假如我解除了婚约，你愿不愿意娶雪儿。”
此话一出，姜承立刻就呆住了，说实话，他并没有想过要娶姜雪，一直以来只有对姜雪的小小爱慕，一直把她当妹妹来看，可现在……
就在姜承准备说愿意来先拖住族长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孩儿的身影，那是……很久很久都没见过的人了，曾经，自己多么的喜欢她，后来却被这个刁蛮的大小姐赶走了，也不知道那个柔弱的女孩儿现在怎么样了，那一年的约定。。。。自己最终没有办到。。。
想起这些，姜承使劲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我…不能娶她……真的…不能”
话音刚落，族长的脸色立刻刷的一下黑了下来，姜青也看出族长真是怒了，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得姜天南说：“姜承，刚才所言我全当小孩的玩笑话，此事就此作罢，以后休要再提，一切照旧！”
“族长，只要你答应我！我什么都可以做到，我会变得更加强大让所有人不敢小看我姜族！甚至努力让姜族名列云垂强族！还有。。。。。”
“姜天南越听越生气，便转过身来很愤怒地说：“姜承！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用姜族跟我讨价还价？我看你天资卓越又有点机灵劲一再对你和颜悦色！你却一再对我如此不尊！还把雪儿的终生大事置于云里雾里！你当雪儿是什么？一件奖品？被你们推来争去！你既看不上雪儿就不要再与我高谈阔论！此事我不想再在族中听到任何闲言细语，否则我便对你不客气！”
说完，姜天南袖子一甩，便离开了聚贤厅。
二长老幸灾乐祸得笑了一下，说道：“贤侄，人可以贪，但千万别贪不属于自己又抢不过的东西。”说完，跟着姜天南大步走了出去。
姜青看着姜承恨铁不成钢的拂袖而去，赶紧跟上了姜天南的脚步，想办法为姜承扳回点人情。
姜承一个人呆站在原地，自己刚刚不经大脑的不肖言语和自以为是侮辱了族长更侮辱了姜雪。
这趟族藏只能竭尽全力，尽量让族长改善对自己的看法，否则刚刚那些话难说父亲也会受到牵连。
刚刚走出聚贤厅大门拐角处，姜承便看到姜雪一个人坐靠在聚贤厅侧边的墙壁上，神色黯淡，美眸中淡淡反光的液体缓缓旋转着，银牙把嘴唇都咬破出血了，却还是忍住没有哭出声，原本时时刻刻带着笑容的脸庞如今出了冷漠什么都没有，双手也紧紧攥住衣角不放，在一旁颤抖。
姜承赶紧过去想要把她扶起来，谁知道死活她就是坐在地方不起来。“雪儿，你怎么了。快起来，地上这么冷，会生病的。”
雪儿把视线移到了姜承的身上，当四目对视的时候，看到了姜雪眼闪闪发光的眼泪，姜承才恍然大悟。“雪儿，刚刚那些，你都听见了？你听我说，我不是讨厌你，只是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做……”
“当做妹妹……是么？”姜雪自己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姜承愣了愣，回答道：“是……可是……”
“一直都是妹妹，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些年来都是，发生什么事都是……你还是想着她，这么多年来你都没有正视过我！对不对！”
现在的姜雪说话跟以前大不相同，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活泼和天真，刚刚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寒冷无情好像一根冰锥狠狠插进了姜承的心中。严格来说这样的语气他并不陌生，很久以前的姜雪就是这个样子的，毫不留情针针见血，只是那时多久以前的事连姜承自己都已经忘了，太久太久，而如今仿佛回到了一开始。
“这么多年以来，你对我这么好，无非是因为我的性格开始和她接近是吧？而你，也一直在把我当一个替代品，把我当做她放在身边你就会安心，什么都能到手去做，对吗？”
姜承心理猛的一震，对呀，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也许只不过把她当做她的代替品，雪儿似乎根本没有在自己的心理有过真正的什么位置。从救她那一瞬间开始，从女孩儿离开这个家开始，从雪儿变得乖巧懂事的时候开始，这么多年来从这三个转折点中找不到任何自己把她当做一个个体爱着的证据。这样的做法，就算是一个普通朋友，也算公平么？
姜承抿了抿嘴唇，想要出口反驳，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况且看着雪儿如此难过咬着牙死活忍住眼泪不滴落下来的痛苦模样，更是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姜承哥哥……”姜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眼睛已经开始红肿，声音也变地沙哑起来“雪儿不想做替代品，雪儿真的不想做替代品，雪儿想做只属于你的雪儿，一个普普通通能被你关心照顾的女孩儿，难道连这样都不行么，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说着，姜雪紧紧抱着姜承的腰，把头埋进了姜承的胸口，奔涌而出的眼泪已经彻底浸湿了姜承的外衣。
姜承完全呆在了原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这一切发生地太快，自己又是个不擅长儿女情的人。他只能静静地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孩儿哭泣，但自己什么事都做不了，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无奈。
半晌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哭声渐渐停止，姜雪轻轻放下搂着姜承的双手，抬起头望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姜承，忍着哭装作没事地说：“我已经知道姜承哥哥是什么意思了，雪儿懂了，不再给姜承哥哥添乱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怪你的，因为你是我的姜承哥哥，永远都是。”
“雪儿……我……”
姜承咬了咬牙强忍住想去抱住姜雪的双手，因为现在雪儿的样子真的很憔悴，姜承生怕她旧病复发，就这么在他眼前倒下去，而姜承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帮她把病治好。但是自己脑海里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很担心的，但是就是不停的浮现出另一个女孩离开时候的样子，与雪儿现在一般无二，而当时自己没能力留住她，想到这里，姜承最终还是放下了微微颤抖的双手。
“姜承哥哥，还有一件事，能请你帮个忙吗？”
姜承咬了咬牙，心里想自己既然不能回应他的感情，那也要为她做点事：“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我一定帮。”
“你把头低下来一点，我跟你说一句悄悄话，被别人听见就不好了”。
姜承点了点头，稍微弯了点腰，姜雪抬起头刚好可以对着自己的耳朵。
“那个…姜承哥哥……”姜雪踮起了脚对着姜承的耳朵轻轻说道：“请容忍我这个妹妹最后的任性。。。”
说完，便快速亲了一下姜承左边的嘴角，然后脚尖轻轻一点一个后撤步跳到姜承远处，双手附在背后，微微弯腰，咬了咬嘴唇：“雪儿喜欢姜承哥哥永远不会改变，但是…雪儿也不想再让姜承哥哥为难，姜承哥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族藏里的事谁也料不到，恐怕还会有危险，我知道姜承哥哥进塔一定会进深层，但要以一人之力入塔深层是很危险的，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办？傻哥哥，这个时候你要想的是自己要做什么而不是想我的事。婚期到，我自然会嫁给姜斌，事情已成定局，你一意孤行只会招来族中更多的算计，姜伯伯已经很累了，不要再为了我做这些，当时的婚事我并没有拒绝，我会负责到底，不用担心。”姜雪转过身去淡淡地说。
“我会跟父亲求情的，姜承哥哥，只要有我在，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绝对不会！”说完，姜雪没有再停留半刻，一路小跑消失在了聚贤厅庭院。
姜承默默地低下头，他的胸口，好像隐隐作痛，做的这一切，真的什么都改变不了，雪儿走了，整个姜氏，除了父亲，似乎没有人再值得留念了。
过不久，雪儿就会从那个言听计从的跟屁虫变成别人的妻子，真实一种讽刺。我姜承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些事，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
姜雪慢慢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姜承仿佛听见那熟悉的铃铛声，看了看身后，地上有一枚姜雪随身携带的青色铃铛，声音清脆响亮，每次这个声音一旦出现，都代表着她来了，可这次……却是告别的声音。
将铃铛紧紧攥在手中迟迟不肯翻开，姜承隐隐之间觉得，再也听不到这种令人愉快的铃声了，一别即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