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让我陪着你吧!”
“不行!给我滚回去上课!都说了有我哥陪我,没问题!”
“木木……”单皓麟委屈地盯着眼前的少女。心想,好不容易请了个假,就这么回去,也太可惜了!
“走吧走吧,我们家小西子说了,有我照顾没事!你这是不相信我?!”林夏目在一旁幸灾乐祸,用手煽风。
“没错。”单皓麟嗤笑了下,瞥了眼林夏目,冷冷吐出两个字。
“哎你!什么意思啊!”怒火瞬间冲上了头,立刻抓起少年的衣领,凤眼迸出两道狠光。
林夏目不准有人质疑他对林夏西的感情,更何况。还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夏西瞪着眼看着忽然就打起来的两人,只觉得脑袋都一个大成俩了。
“给我松开!”用力大吼了一声。
趁着发愣的时间,夏西上前把两人给分开。“诶我说你们俩,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掐上了。算好了的是吧!”
谁知两人倒是默契地互相瞪了一眼,傲娇撇开了头。
别说林夏西,就连他们两个人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看对方不顺眼呢?
“吼!这下倒是挺默契的。”夏西嘴角抽搐,无奈地摇了摇头。深怕两人再打起来,就让林夏目先去给她办出院手续。
夏西从洗手间换掉病服出来,然后又给林夏目发了个信息“在门口等”,就直接出去了。从头到尾没看单皓麟一眼,也没要等他的意思。
单皓麟知道夏西生气了,只是沉默地跟在夏西身后,垂着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到了医院门口,夏西突然停下,转身,举了个躬,面无表情地说,“我很抱歉刚刚的事,在此替我哥哥道歉。”
“但是!”话锋一转,夏西正色道,“没有人能怀疑林夏目对我的爱。单皓麟,你也不行。”
你也不行。
少女轻轻吐出的几个字,却让单皓麟,有种胸口被钝器重击了的错觉。刹那的沉重感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他垂着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想到那个叫林夏目的少年,在这个少女心中的地位,是如此的深沉。单皓麟的心里,是说不出是嫉妒还是不甘。
突然扯开嘴角,想和往常一样笑着逗她开心。可一拉扯,除了唇上干裂的刺痛,就只剩下满嘴的苦涩,在胸腔里回味。
林夏西,视线恍惚了一下,头一次看到笑得这么苍白的单皓麟。
“那好吧。那你好好在家休息,我替你做笔记。”
柔顺的黑发,因为他郁郁的神色也顺着耳侧黯然地耷拉下去。原本看着干净清爽的衬衫,却越发衬托他背影单薄。
夏西突然想到什么,可是又轻轻皱起眉。看着前面,计程车就要发动了,她像是下定决心,跑过去。
朝着后座的窗子大声,“单皓麟,明天我给你带便当吧!”
“好——”窗子摇下来,伸出一个少年的头,冲她高兴地应声。
夏西松了口气,正好这时林夏目也办完手续出来了。只是脸色不太好看,夏西正要问他,一辆计程车停在了面前。
林夏目二话不说拉开车门,把她塞进去,自己拉开另一边坐了上去。“师傅,去后巷林宅。”
林夏目报了地址给司机听,然后就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说了。夏西微微皱眉,猜到了什么,也安静地坐着不再打扰他。
回到家,林夏目坐在藤椅上,灌了一大口水。把手里从医院带来的病例和收据摔在桌上,看着夏西说,“告诉我,这怎么回事?”
夏西身子一抖,咽了口水,低下头看自己的鞋子,“什么……怎么回事……”背在身后的手忍不住发抖。
林夏目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夏西不敢多想。
沉默了一会儿,夏西突然抬头,尖声道,“不就是住了一次VIP病房吗?能有多贵!爸妈留下的钱,应该还有剩余把,不至于我住一次院就花光了吧!”
林夏目却笑了,夏西讽刺的脸,在他看来只不过是欲盖弥彰的害怕。伸手从袋子里抽出了几张病例,在眼前晃了晃,轻声说,“那这是什么?你什么时候瞒着我去医院的?”
夏西惊慌地张了张嘴,想要把病例抢过去。林夏目却往地上一丢,突然栖身向前,脸几乎要和夏西的脸贴在一块。
“为什么?为什么你生病了,却不告诉我?!”低沉磁性的声音轻轻响起在夏西耳边,却如同鬼魅,让人害怕地想要逃离。
“不不是的……我没有生病……也没有不告诉你……”夏西挣扎着想逃。
林夏目怎么会让她逃脱,迅速抓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托起她的后腰,将她往身前带。凤眸里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淡淡地看着怀中的少女,眼神从未像此刻这么深沉。
那是看猎物一样的眼神,夏西明白。
“那你为什么,要去看医生?为什么……那么急切地……想要找回,丢失的记忆呢?”林夏目忽然笑出了声,只是笑意不及眼底,像是在嘲笑夏西的不自量力。
为什么,那么急迫地,恳切地,要把它找回来啊——那丢失的记忆。
夏西怔怔地盯着他的脸发呆,是啊,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我的心告诉自己,那里面有一段非常重要经历,如果不能想起来,那么我的心,就永远不会完整了。”
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告诉她,一定要找回那段记忆。夏西就是因为这个,才会那么迫切地,想要想起来。
“这个答案,你满意吗?我的哥哥?”潜台词:你只是我的哥哥,凭什么管我的私事。
聪明的林夏目,怎么会听不出夏西话里的含义。眸光闪了闪,手无力地垂下来。
“下午还要上课,我先去收拾书包。中午就不做饭了,叫外卖吧。”夏西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她看了眼地上的病例,把它捡起来装进了袋子里。进屋去了。
林夏目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头顶的树叶渗下几点光斑落在他的脸上,折射出晶莹的汗渍。
他抬头,看了眼二楼紧闭的窗户,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一滴汗珠顺着颈脖滑落进领子里。进了屋。
二楼窗户后面。
夏西惊慌缩着半个脑袋,蹲在地上,嘴里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林夏目这小子,是不是有透视眼啊。明明这窗户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可她怎么还是觉得他发现了她?吓得她还以为被抓包了赶紧躲起来。
松了口气,夏西浑身发软地瘫在地上,背上早被冷汗浸湿。如今一躺下来,冰凉的地板贴在衣服上,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