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预定地点,牛三川先下了车,他想走过来为雪清开车门,雪清早料到男人都会这样做的,她很快自动下了车。牛三川领头,把雪清带进了饭店的一个雅座包厢。雪清心有戒备,她环视了一下这个小包厢,这小包厢是在原来的大厅内围的一个小间,有一扇很大的玻璃窗对着大厅,能看到大厅里来往穿梭的很多客人,她觉得放心了。这时,服务员走了进来,牛三川果然抓紧了时间,只点了四道菜,也不要酒和饮料,只要服务员打来一壶茶叶开水,以茶代酒,他先叫服务员给雪清倒了一杯茶,又接过茶壶给自己倒茶。他很爽快地说:
“今天我们以茶代酒,我请你的客。古人说,君子之交淡于水,我们都是政法干部,应该是君子之交,我们一边品茶,一边聊天,好吗?”
这一番官腔,说得果然是道貌岸然,却不着边际。今天牛三川请雪清来饭店,就是为了喝茶、聊天吗?到底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喝茶用得着到这个地方来吗?
很快,菜上齐了。牛三川拿起了筷子,向坐在对面的雪清微笑了一下:
“吃呀,不要客气。”雪清迟疑了一下,又看看四周,面无表情,拿起筷子,夹了一丝红辣椒,慢慢地放到嘴里,她抿着嘴,把茶水慢慢地吞进去,显得很文雅。牛三川却是在饭桌上大块吃肉,大口喝茶,故意做出一付狼吞虎咽的样子。他吃了一块大肥肉后,又故意放下筷子,两眼直直地注视着雪清,对她说:
“官宦世家出身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嘛,连吃饭都是文皱皱的。”
雪清见领导这样说话,带着辛辣的讽刺,真是来者不善啊,他话里是什么意思呢?喔,她忽然疑心领导今天一定是有求于她。
因为领导知道,她家三代都出身官宦之门:她祖父曾是清朝的官吏,她爸是省林业厅长,文革受迫害,现在平反复职,官复原位几年了。而她的公公是省委干部。领导找她,莫不是恺谕着她父亲和公公的权力?于是,雪清立即对牛三川警觉起来。这个牛三川呀城府很深,他明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为什么又这样假装正经呢?对牛三川的揶谕之词,雪清也学会了以刺对刺。她说:
“我哪里呀,我平时吃饭也是快刀斩乱麻。你可能没注意你爱人吃饭的样子,她肯定比我文明高雅多了。”
牛听到雪清赞美起他的老婆来,更觉得有话可谈了。这时,在年轻的雪清面前,他有机可趁了。他对雪清说的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微微叹息说
“我老婆真是太粗鲁了,没上过大学,曾在农村下放十年,一个地道的黄脸婆。哪像你这么年轻、漂亮、有才华,满脸细皮嫩肉,黑黑的长发,高挑的身材。”
这种肉麻的赞美,让雪清感到一阵恶心,她真后悔提到他的老婆,这位领导真是心术不正啊,他是想借题发挥,用溢美之词来试探她内心的欲望,对她进行文明的******,她非常讨厌这种不正经的挑衅。她知道,对这种人只有毫不客气地坚决回击,让他死了这份好色之心,绝了这份无耻奢望。
这时,雪清猛然站了起来,很干脆地对领导说:“领导,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就走了,对不起,我的孩子还在幼儿园等我呢。”她说完,就要往外走。这时牛三川急了,赶忙挽留她,柔声地说:“雪清同志,请你不要走,我今天还有要紧事找你呀,请你再一坐会儿,回头我用车去接你女儿,送你们回家,好吗?”雪清实在不耐烦坐下去了,但是她还不知道牛三川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又只好坐了下来。但是,她再也没有什么食欲,不想吃什么,只是干坐着,毫无表情的干坐着。这时,牛三川又不着急了,他好像一只猴子在玩弄一个皮球,雪清现在成了他手中玩弄的“皮球”。他并不说什么紧要事,而是夹着一块肥肉,津津乐道地嚼着,等咽下去后,又喝了一口水,才叹息说:
“唉,我这辈子要是娶上你这么一个媳妇,叫我干啥都行。可惜哟!”
说完,然后他端起水杯放在嘴边,欲喝又不喝,眯起一双淫眼,直勾勾地看着雪清,雪清这时只好把头低了,干脆俯在桌上。她又想走了,但是不知为什么又没走,牛三川看着雪清俯下头去,看她那一头温柔的飘逸的长发,竟有点动心,想走过来吻她的秀发,雪清立刻又站起来要走,牛三川竟双手将她的双肩按住,要她坐下来,又压低声音在她的耳边说:
“乖乖,只要你和我好,包括夫妻生活,我会很爱你的,你要啥有啥,只要你说一声就行。”
听到这****之言,雪清真的按捺不住了,她真想走过去,打他一个耳光,让他清醒清醒。但是他是自己的直接领导,如果得罪了他,将会使自己难堪。这种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如果顺从他呢?又将会惹起满地流言,唾沫星子也会溅死人,怎么办呢?作为受过高等教育又是高干家庭媳妇的她,懂得怎样应付色狼的办法。她皮笑肉不笑地对牛三川说:
“领导,请你自重些,我今天带了微型照相机来,如果你再放肆,我会把这拍下来,到法院去告你。你如果真有事就快讲,如果没事,对不起,恕不奉陪!”雪清再一次站起来,抽身要走。
这时,牛三川仿佛如梦初醒,他赶紧收敛了自己的邪念。他想,如果她真的告到法院,不一切都完了?他马上从迷魂阵中逃了出来,打掉了这种桃色欲望,他要进入正题,谈他的紧要事了。他清了清嗓子对雪清说:
“雪清同志,你今天不给我这个“里子”,那你能给我面子吗?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到底牛三川要雪清帮什么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