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将鸭舌帽抬高,唇角微微笑,低低的说,“是我。”
到这个时候,小爱才算真真切切的认出了他。
心里,震惊了一片。
“你……苏少……你还活着……”
这一刻,小爱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苏辞走近小爱,点头,“是,我还活着。小爱,五年不见,你可还好?”
“我……”小爱依然不可置信,口中一直在重复,“苏少,你还活着……活着……”
忽然一下,小爱流出了眼泪,大哭了起来。
“苏少,我以为你死了,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姐姐,姐姐她……”小爱已经泣不成声了。
苏辞没有什么作为,就等着小爱哭个尽兴。
过了好久,小爱才止住哭声。她从包包里拿出纸巾擦掉眼泪,就慢慢的对苏辞绽开一抹笑容,“苏少,让你看笑话了,这个爱哭的毛病一直改不了。”
苏辞也是微笑,“没什么,女孩子多哭哭才更加漂亮。”随即,他的目光看向金丝雀,淡淡的问,“小爱,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住在这里吗?你和关秦?”难道他们没有在一起吗?
小爱脸色黯然,她摇摇头,“已经不住这里。可我,宁愿住在这里。”
苏辞眉头一挑。
小爱的意思是?
小爱却是偏过这个话题,主动说,“苏少,你消失了五年,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就是姐姐也一样,以为你不在了。那个时候,爸爸没了,妈妈也没了,就是你,也跟着离她而去,你不知道,姐姐真的崩溃了……那几天里,她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最后连眼泪都没有了……她那个样子,哎……”
想起暖暖那时候的模样,小爱不胜唏嘘。
苏辞的心阵阵隐痛。
他捂住心脏的位置,慢慢的问,“暖暖她,她怎么样了?”
咖啡厅里。
苏辞和小爱面对面的坐着,两人的面前各自放着一杯咖啡,苦咖啡。
苏辞到底是没有进去金丝雀公寓。
本来他完全可以叫小爱带着他进去,可他不想给小爱惹来麻烦,也不想在出来的第一天就被政府机构给盯上,虽然首脑早就知道他并没有死。
得知小爱并没有什么事后,苏辞就邀请小爱来到了这间安静的咖啡厅。这是他以前很喜欢的一间咖啡厅,本来想着带暖暖来分享分享,却没成想,根本就没这个机会。
真要说起来,当初明明有很多要与暖暖分享的事情,到头来,一次都没共享过。
这是不是也是一种遗憾!
苏辞并没有喝咖啡,而是喝了一口白开水。
他说,“小爱,过了五年,我还不知道你的近况呢!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跟我说说你这几年的经历。”
小爱的手一直在无意识的搅动着咖啡,头低垂着,眼神也不集中,脸上尽是愁容。她这幅样子,不管谁看了都知道有问题。
可是看小爱如今的打扮和穿着,都是贵妇高贵的打扮,穿的也都是高端货,并不像是为生计奔波。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觉之下,这一切都跟关秦有关。
过了这几年,小爱和关秦,是否修成正果?
小爱的肚子平坦,按照小爱那么强烈的决心,大概是把孩子生了下来。只是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又在何方?
这一切,都需要小爱自己说他才能知道。
小爱停止了搅拌,端着杯子喝了一口。没有添加任何糖包的苦咖啡,味道非常的苦涩,小爱喝了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连脸上都没丝毫的牵动。
这么苦都没反应,大概心里比这更苦吧!
她放下杯子,擦了擦嘴唇,这才说,“苏少,你不是想知道姐姐的下落吗?怎么倒是问起我来了?”
苏辞点头,“确实,我是很想知道暖暖的下落。可是,不管我问不问,你都会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而你自己的情况,我不问,你大概也不会说。小爱,别忘了,我是你孩子的干爹,虽然我一点干爹的责任都没尽到,甚至都不知道宝宝的性别、姓名。可是,小爱,说说吧,心里都那样苦了,说出来会不会痛快一点?”
一滴泪掉落下来。
小爱连忙去擦掉,嗓音里带着些哽咽,“苏少,你一直都很善解人意,就是现在也不例外。如果关秦能和你一样,我死都心甘情愿。”
苏辞并不打扰,任由小爱沉浸在过往之中。
小爱嘴角浮起一抹笑,“也不是没有幸福的,至少在那段日子我觉得格外的美好,大概是我这辈子过的最美好的日子了。”
“苏少,在你死后,姐姐也远走他乡,我该是孤身一人的,关秦对我却是关怀备至、呵护有加。我的肚子渐渐的大了,他让我住到了金丝雀公寓,每天晚上他都会来陪我。每晚每晚。他不像以前那样变态,反而充满了一位父亲的耐心、责任。他会给宝宝讲故事,也会给宝宝放音乐听。他不让我做一点事,甚至还请了一个阿姨来专门照顾我。那些日子,想想都觉得美好的太过分。我却沉浸在这样的日子里无可自拔。”
“可能是我的运气够好,七个月的时候,我受不了关秦的劝说,跟着他去医院做检测。当报告出来说是一个男孩子的时候,我是那么的高兴。因为我生了男孩,我就有机会成为关秦的老婆,成为关家的人,踏入关家的门。关秦呢,他也是很高兴的,他抱着我想要转圈,又担心孩子,只不停的亲我吻我。”
“可是,后面的事情就跟做梦一样,噩梦,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我住在金丝雀公寓里安心的养胎,关秦为了我的事,为了我们的婚事积极的与关家的人周旋。我不知道这个过程是怎么样的,我只知道关秦和他的未婚妻吹了,他彻底的自由了。这与我来说,该是最好的消息的。关秦告诉我的时候,我也确实偷偷的笑了。然而……”
小爱继续搅拌咖啡,弄起了一堆泡沫。她神情忧伤,声音苦涩,却装作淡定,“我终究身份太卑贱,成为不了关秦的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