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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3

全国只有此一家大博物馆里面存放有为人所知的民族水晶公主的画像和成长记录。但她们的画像和成长记录并非由水晶族的族人们所提供,而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根据熟悉她们的北岛平民所看所闻汇编而成。

丽芝和阿文来的时候正是博物馆开馆的时候,所以馆内比较冷清,安静。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丽芝和阿文站到了所有民族水晶公主的画像之前。

“需要我为你们讲解一下她们的成长故事吗?”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热情问道。

“不用了,我们只想随处看看。”丽芝打发她走。

工作人员走后,丽芝望着十四位民族水晶公主那一双双清澈,明净,纯洁的眼眸,对阿文说道:“她们之后最年轻的不过十六岁,最年长的也才二十一岁,难道这也是晶晶的命吗?”

“十四位公主,第一位死于海难,第二位、第五位,第六位,第十位死于慢性中毒,第三位和第四位还有第九位死于‘自杀’,第七位、第八位、第十三位死于车祸,第十一位、第十二位和第十四位死于枪杀,全部都是意外,这意外也太多了。”阿文望着画像下面的文字介绍说道。

“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谁能查得清楚?”丽芝说道。

“公主的身份一直都是保密的,晶晶的这个身份,我们自家人都不知道,外人是怎么查出来的呢?”阿文望着最后一位戴面纱的公主,疑惑问道。

“我不知道……没人告诉我……”丽芝慢慢答道。

“民族水晶公主,不管是在南岛人民的心目中,还是在北岛的人民心目中,她们都是智慧,力量,勇气的化身,为什么这么厉害的公主一个个年纪轻轻的就离开了人世呢?”面对逝去的年轻公主们,阿文无奈感叹道。

突然间,丽芝盯着第一个最年长的公主画像说道:“你说,我的大伯会不会也对晶晶起了杀心?”

“我们的总统?”阿文担忧问道。

“国家博物馆这个公主馆是第一任总统亲自设的,目的是什么?安抚人心?吊唁?还是真的只为纪念?”

“……”

“如果大伯知道他要杀的人是自己亲弟弟的女儿,你说他会怎么办?”丽芝侧过脸问阿文。

“他会收回命令。”迟疑一下,阿文回答道。

“所以,我一定要告诉他,不能再杀人了,他这次是杀错人了。”说完,丽芝从手提包掏出手机准备给大伯打电话。

但是,阿文阻止了她,他抢走手机,郑重其事对她说:“即使你不告诉你大伯,林晶晶就是王丽莹,晶晶未必会死,但你要是说了,你怎么办?”

是啊,即使不说,晶晶也未必一定就是死,可她要是说了,她,一定是“死”定了。一旦当年她丢弃自己亲妹妹的事情被王家其他人知道了,她最后的下场一定会比自己想象中的还可怕十倍。

“不能说,不能说……”犹豫间,丽芝退缩了。

“董事长,我们回去吧。”阿文觉得此处不宜多留,丽芝不能再受刺激了。

“回去……”

阿文搀扶丽芝离开馆内小门口的那一瞬间,丽芝回头又扫了一眼馆内的画像,恍惚迷蒙中,她看到所有陌生面孔的画像全部变成了晶晶的画像,她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丽芝今天的身体状态不太好,听从阿文的建议,她决定回家休息一天,暂不去公司上班。

丽芝回家后,首先去的地方是阿姨的卧室,她是想向阿姨询问家业昨晚睡得可好。

丽芝进屋的时候,阿姨拿着佛珠正跪在地上对着桌上一尊佛像念经。

“家业昨晚做噩梦了,我也是。听你说话的口气,好想很累的样子,难不成昨晚你也没睡好吗?”听到丽芝的声音,阿姨停止念经,站起身对丽芝说道。

“一大清早被一个噩梦惊醒了……”

“是吗?家业还在睡觉,你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了,我也还有事,你先出去忙吧。”说完,阿姨又跪在佛像面前,继续念经:“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见阿姨不愿多搭理自己,丽芝便慢慢退出到屋外。把阿姨的房门关好后,朝外走几步路,突然间,丽芝就好似全身软弱无力般倒在了地上,一直在走廊边等着的阿文看到这一幕,立刻上前抱住她,关切问道:“董事长,没事吧。”

听到阿文的声音,丽芝拼命让自己恢复力气,在他的帮助下,她站起了身,为了不让佣人看到这种场面,她狠心一把推开阿文,再走几步路握住走廊边栏杆,痛苦说道:“都怪我?全部都怪我?可我不是……不是又派了人过去救晶晶了吗?我是要救她的,不是去杀她的,不是……”

“董事长,晶晶会没事的,阿正答应帮忙,我想木子老师也不会坐视不理,他们都会救晶晶。所以,晶晶一定会没事,你不要担心……”阿文在一旁慌乱无神解释道,此时他最担心的人是丽芝。

又突然,丽芝听到了一个声音:“姐姐,救我啊,就我啊,姐姐……”

“阿文,你把我的手机拿出来,我好像又听到那个声音了,那个求救的声音。晶晶,一定是晶晶,她在跟我打电话……”说着,丽芝又慌忙去抢阿文口袋的手机。

“董事长,你的手机没有响,你听错了?”阿文把手机拿给丽芝看,说道。

“不是的,我真的听到了,你没听到吗?一出大事,晶晶就会给我打电话的,我又听到了她的声音,她一定是又出事了,要我去救她,我去救她……”丽芝继续失控讲道。

“董事长,没有声音,没有声音,你听错了……来,我扶你回屋先休息一会。”阿文强行扶丽芝先回自己的屋躺会,他担心她现在的状态会让陈先生及其他人起疑心,所以他要让她静静。

庆幸,丽芝的反常态没有让其他人看到,即使陈先生在楼下看到了,他也是当做没看到。

在阿文的照料下,丽芝的“病”好了许多,静静想着会有很多人同时去救晶晶,晶晶一定不会有事,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没有再听到不幸的消息,丽芝还是忙于公司的事,阿姨还是继续念经,而家业也还是个乖孩子,不闹不躲,只是他对丽芝说的话越来越少了。

赌城。医院。

很快,这里的新年就到了。

在病房里,晶晶一个人望着星空迎来了这里新的一年,听到外面钟声敲响十二下的时候,她望着玻璃城那个方向,心里说了一句祝福大家新年快乐的话。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木子老师那一大家子人了,希望这个时候的他们依旧过得很开心。自己没事,他们不需要担心。

同孤独的晶晶一样,此时坐在屋外的郭致林也是落寞的很,同他一起被调过来的同事们都在值班,似乎只有他一个人最闲。

一整天难得找个人说话的郭致林终于敲开了晶晶的房门,想进去同她说说话。奇怪,又不是哑巴,她是怎么做到一整天闷不做声的,老盯着窗外看,外面有什么可看的。真是不明白!

“老一个人待在一间房子里,你不觉得很闷吗?”进来的郭致林径直走到站在窗口边的晶晶身旁,诧异问道。

“……”晶晶纹丝不动继续盯着窗外看。

见晶晶没反应,郭致林顺势将双臂搭在窗口上,望着医院外面灯火辉煌的街道,说道:“外面有什么可看的。热闹都是别人的,跟我们无关。”

“……”

“你这突然变得沉静起来,我还是真不能适应。林晶晶,现在想来,我还是喜欢看你从前的样子,坏得我总想抓你。现在倒好,看着你文静沉默,我倒心生可怜。”郭致林自言自语道。

“……”

“怎么说打交道这么长时间,我们也算是熟人了,都这样认真和气对你说话了,你就不要不理我,好不好?”突然,郭致林又提高声调,埋怨道,“林晶晶,你真是不知道,待在这个地方,虽然人来人往多得是人,但找个能说得上话的人就是少。在这里待的每一分钟,你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沉默是晶晶的权利。

“林晶晶,来这儿这么长时间了,有没有想过家?不过像你这种人,应该是不会想家的。我不一样,我是因为没家人才不想家。自从来到这里,我就打算把这里住的地方当做是我家,所以当有同事提出要跟我一起住时,我给拒绝了,因为我是个没家人的人。而且,我很害怕见到死亡,我害怕看着跟我住在一起的人一个个先我而去。林晶晶,你知道吗?和我一起被调过来的同事中有不少跟我关系很好,但这仅仅只是过去那么一小段时间,现在我还能找到的跟我关系很好的人已经不多了。赌城,你说我能在这扎根安家吗?”

暗自神伤的郭致林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然后从中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就是那么一瞬间,斜眼瞅一瞅郭致林,晶晶冒出一句话来:“没听到护士昨天早上怎么对你说的话么?不要在医院吸烟。”

把烟叼在口中还未来得及点上火的郭致林听到这个声音,将放进口袋准备拿打火机的右手伸出,快速拿掉口中的烟,愣愣望着晶晶说道:“你终于开口了。”

“郭致林,我看你也是有病了,要不,你也住进来吧。”晶晶扭头望着郭致林,冷冷说道。

“我就是住进来,也是住在隔壁,跟你又不能住在一起。”郭致林傻愣接过话。

“这是外科病房,你要住也是住进六楼。”说着,晶晶坐到床上,拿起床边桌上的一本书翻阅起来。这是她向护士借的一本历史书。

“六楼?为什么?”

“神经内科在那里,要是不知道怎么走,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找一个护士带你过去。”晶晶看着书,头也不抬轻轻说道。当发现郭致林竟然还守着自己一夜未走开的时候,晶晶觉得他肯定是得了神经方面的疾病。他们是什么关系,什么时候他会好心帮助自己了,所以很快她也就向护士打听医院的神经科在哪里,之后的她已是做着随时把他送进那里的准备。

“……”眼前这个女孩明明还是坏得很,他怎么能同情起她来呢。郭致林生气坐到床边,直咬牙跺脚。

“这是我的房间,我根本没请你进来,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没礼貌呢?门就在那里,不会走的话,我就直接喊护士进来带你出去到六楼了。”说完,晶晶又是只顾看着手中的书,不搭理郭致林。

他总是自作多情,谁需要他了。

“林晶晶,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郭致林气得火冒三丈,对晶晶警告道。

“你放心好了,要进六楼长住的人说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说着,晶晶抬头,露着一双如清泉般纯净的眼睛,望着郭致林。

看似这么纯真的小女孩没想到还能说出这么恐怖的话来﹗

再不离开,晶晶恐怕真要用“赶”的了。郭致林愤怒疾步离开。

真是不该进来找她的。

住院的第五天即这里新年第一天的早上,胳膊上的伤口已经痊愈了的晶晶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晶晶正收拾东西,郭致林拿着护士买好的早饭进来了,看到她的行为,他将早饭放在桌上,诧异问道:“林晶晶,你这是在干什么?”

“出院……”晶晶边收拾衣服边讲。

“医生好像没告诉我,你可以出院了啊?”郭致林走过去,边想边说。

“郭致林,你不是警察吗?你不用上班了吗?”晶晶瞪一下郭致林,问道。

“我上不上班是我的事,你管不着。”说完,郭致林在晶晶毫无防备之下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包,然后还准备将里面的衣服都拿出来。

“我出不出院是我的事,你也管不着。”晶晶想抢回自己的包,但包被郭致林藏在了身后。

“林晶晶,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出去很危险?”郭致林边躲边讲。

“郭致林,你脑子是不是不清楚了?我们不是仇人吗?你不是还老想着抓我进监狱吗?我出去了,你才有机会抓我啊……”

“要抓你我有的是机会,不着急。”

“郭致林,把包还给我。”说着,晶晶伸出一只手。

“不还。”郭致林故意高声调说道。

晶晶想动手,被郭致林制止住:“在医院打架是真的要进监狱……”

晶晶还不想进监狱,只好收回拳头。

“郭致林,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晶晶傲气说道。

“我这么做不是在帮你。”

“你是不是在帮我,那这是干什么?”晶晶坐到床边,不高兴说道。

“我只是在替大小姐做事。”

“大小姐?没想到一个警察竟然会听一个保安的话办事。”

“我们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晶晶指着门口,非常不悦讲道:“郭致林,出去。”

“你别出去,不然照顾你的医生和护士就麻烦了,因为你,他们有可能要进监狱。”郭致林请求道,他这次绝对是真心的。

“滚。”晶晶继续指着门口子,挤出一个字。

“记得吃早饭。”郭致林边往外边退边指着他留下的早饭,讲道。

“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我这就走。”说完,郭致林打开门,出去。

但又很快,郭致林又未经允许进来了:“林晶晶,其实,我只想帮你。”

“我不需要……”晶晶冷酷回应一句。

郭致林继续不理会她,关上门继续做着该做的事,做她临时二十小时的监护人。

晶晶出院是想去找阿东,但她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还有郭致林这个臭警察,他又一直跟在身边,如果要出去,就要先找机会甩开他。怎么样能真正甩开郭致林,怎么样去找阿东,晶晶开始思考这两个问题。

晶晶不是赌城的人,而且又是属于法律上的未成年人,所以她住院需要有警察出面充当她的临时监护人。

郭致林为了能留住晶晶,对照顾她的医生和护士进行了一番严重的威胁,说晶晶这个病人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所以在心理医生没能完全诊治好她之前,她不能离开医院;一旦晶晶离开了医院,他会走法律途径起诉这家医院。因为二十四小时被监护着,所以晶晶根本无法光明正大离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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