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冰糖葫芦好吃不？”
“好吃。”
“什么味道？”
“好吃的味道。”
“……”
热闹嘈杂的街道上，一个少年抱着一个包袱，一个少女手里拿着只剩下一颗的冰糖葫芦串，一前一后。
天山城，乃是天山大部的根基，繁华程度自然不差。
天山城也是极北之地的一部分，只不过天山城的比起卞桑部落来说，愈发的接近南方，距离东土大虞也愈发的近。
所以，或许天山城的天气，比卞桑部落要温暖罢？
苏启走了一路，算是见证了天山城的繁华，路上行人总是络绎不绝，商贩叫卖一叫便是一天。
原本以为卞桑部落的人已经很辛勤地在劳作了，可比起天山城来说，似乎还有所不及。
走到街尾之时，街道上的人明显少了很多，寂静了很多。
苏启停下脚步，此时已是申时三刻，若是再寻不到天山城的秀士大考报名点，就怕要错过了。
按照规定，今晚申时六刻，便是秀士报名的截止时间。
苏启的时间不多，所以他要快马加鞭，竭尽所能的去寻找。
但是，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的找，或许明年都找不到吧？
苏启转身对芊芊说道，“芊芊，你要回家去吧，我要去寻找秀士大考报名点，随后我还要找寄宿的旅店，没时间顾及你。”
他真的是没有时间。
他是有点喜欢这个臭不要脸，自称御姐的小萝莉。
但是，他的确没时间。
芊芊道，“哥哥不是答应芊芊了，哥哥怎么可以反悔？反悔是可耻的，你跟我说，你阿爸阿妈是谁？我要去找他们理论，怎么可以教哥哥反悔呢？男子汉大丈夫，更要顶天立地，岂能不如我一个小女子？”
芊芊说完了，一口气说完了。
学着苏启，有模有样。
而且，她一点也不脸红。
被‘教训’了一番的苏启，忍不住想要痛骂她一顿，怎么有这样的小萝莉？正是一点也不可爱，不可爱。
望着芊芊那双清澈的琉璃眼透着一股坚定，便只能放弃抵抗了，说道，“那你就跟着罢。”
苏启决定，不再搭理这个小妖精，这么聪明，哪里像是走丢的小娃？
好人，被坑了啦。
苏启回到热闹的大街上，迎面走来一个大娘，手持粉色丝帕，一身华丽妖娆的衣服裹着一道曼妙的娇躯，只不过腰际已经有些环肥了，怕是有些年纪，长了赘肉了罢？但玉颈下，露出白花花的一片，倒是热闹繁华的大街上的一道风景线。
苏启抬头看到了大娘的脸。
一脸粉黛，浓妆艳丽，性感的嘴唇抹的殷红殷红，一双眼睛微微一眯，刘海遮去了她的宽厚额头。
相当难看。
苏启是这么觉得，不过那玉颈下的风景，却有些勾引人。
芊芊走上前，对大娘说道，“姐姐，你真好看。”
苏启一听，脚一滑，差点摔倒，姐姐……你真好看，当你想吐的时候，还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你就明白是什么感受了。
你会夸猪头帅气吗？
大娘一听，顿时大喜，一脸开心，一手抱起芊芊，说道，“谁家小姑娘，这么可爱，还这么懂事乖巧？”
芊芊琉璃眼一转一转，认真地道，“姐姐，你长得真好看，一定是天山城最美丽的罢？”
大娘掩嘴笑道，“小姑娘可真会说话，真乖，哎呀，姐姐哪里怎么可能是天山城最美丽的？不过，姐姐知道，你肯定是天山城最可爱的小姑娘呢。”
苏启憋着，一脸通红。
我就静静的不开口，你继续装，你自己一口一个姐姐的自称，我就不信可以这么不要脸。
芊芊道，“姐姐一定是天山城最美丽的，芊芊敢肯定。”
大娘笑的很开心，说道，“芊芊可真乖，你这么夸大姐，是有事相求罢？”
芊芊笑嘻嘻地说道，“姐姐不仅是天上城最美丽，还是最有智慧的女人了，芊芊好羡慕呢。”
大娘似是嗔怪的说道，“就你最贫，说吧，是不是有事想求姐姐帮忙啊？”
大街上，突然来一个小姑娘对你不要脸，憋着肠胃不吐出来的赞美你，肯定是有事相求罢？
无事不登三宝殿，人都是有目的的。
大娘吃了几十年的大米，难道是白吃的？
芊芊转头对苏启说道，“哥哥，刚刚你说是什么考试来着？”
苏启望着那张稚嫩的小脸蛋，是的，比自己还要嫩，但是却一肚子坏水，古灵精怪，撒谎不脸红不心跳加速，现在还对自己偷笑，心中非常的恼怒，又有些恐惧。
这几天，估计要被欺负了罢？
好人遭雷劈，我懂了。
苏启放下心中的痛苦与无奈，还有忧伤，神色郑重地说道，“姐……姐……，我想问问那天山城秀士考试报名点在哪里？”
苏启觉得，不再穷兵黩武的天山城，大力发展教育事业，开始秀士考试，培养有文化的北蛮子，应该没有一个天山城人不知道的罢？
确实，几乎每个人都知道。
秀士大考，是天山城最为重要的考试，每年举行一次，好生热闹。
贫民崇尚秀士大考，是因为但求自己的仔能进入前几名，从此一生仕途坦荡；商贩喜欢秀士大考，是因为秀士大考带动愈发多的人前来天山城，自然也能拉动商品交换的发展；
总之，秀士考试是众望所归。
大娘闻言，不禁在苏启身上大量了一番，笑道，“小弟弟也想去参加秀士大考，碰碰运气不是？”
苏启莞尔一笑，拱手道，“正是。”
大娘道，“每年的秀士考试结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你长得这般俊俏模样，干嘛非要去碰运气？寻个贵妇做个面首，一生不愁吃喝，甚至荣华富贵也说不定哦。”
面首，苏启自然明白是什么。
只是……苏启有些恼怒。
长得这么帅，是我的错吗？我有错吗？我堂堂七尺男儿，做面首？
可笑。
芊芊浑然不懂，问道，“姐姐，面首是什么？”
大娘笑道，“不说了，逗你们乐呢，既然想去参加秀士考试，趁着现在我开心，还能陪着小姑娘再走一段路，便领你们过去好了。”
看得出来，她相当喜欢芊芊。
只是，苏启对于大娘的那句玩笑，颇为反感，甚为恼怒就是了。
无缘无故，说什么面首？
难道长得帅就会被这么怀疑不成？不行，我要去划上几道伤疤，多点男子气概，不然下次在给人怀疑吃软饭，多丢人？
苏启哆嗦了一番，跟着大娘的步伐走上去。
大娘抱着芊芊，一边走一边问道，“小弟弟，既然想要参加秀士考试，便知道秀士考试可分有笔试与武试罢？”
苏启在参加之前，便已做了一番了解。
笔试，自然是考察文学素养，大底不过就是历史，算术，诗赋等等。
武试，自然就是舞刀弄枪，擂台大比了。
苏启点点头，说道，“知道。”
大娘道，“既然知道有武试，我看你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怕是武功一般吧？”
苏启笑而不语。
“秀士考试历来是天山大部汲取人才的道途，比那大虞皇朝的科举也不弱。”，大娘顿了顿，说道，“往年武试都相当血腥，我听说去年有人在武试中被杀了，鲜血洒满了擂台呢，你若是没把握，可别逞强哦。”
芊芊对大娘说道，“姐姐，你懂得可真多，一定是最聪明的。”
大娘咯咯直笑，道，“芊芊真贫，姐姐再聪明也不及你呢，你才是最可爱的。”
“姐姐最聪明。”
“芊芊最可爱。”
“姐姐最聪明。”
“芊芊最可爱。”
……
苏启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够了吗？”，苏启真的觉得她们很不要脸，女人不是应该脸皮薄薄的，做一个小家碧玉，在夫君面前小鸟依人，娇滴滴的吗？
芊芊与大娘一口同声的说道，“不够。”
“……”
走了一段路程之后，苏启等人转入了另一条大街。
这条大街明显没有那么多的人，显得有些冷清。
路边的积雪悄悄的融化，夕阳柔和的散落了一地，阴冷的风时不时的吹来，像是宣告着夜晚的到来，在寻找自己的地盘了。
大娘在一座华丽的府邸面前停下来。
府邸门前，有两只石狮坐立，朝天怒吼，栩栩如生。
苏启注意到，华丽的府邸的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其上刻有几个金闪闪的大字——‘秀士试’
府邸门口，没有人，但是大门敞开着。
大娘将芊芊放下来，指着府邸，说道，“进去后，到前堂报名，然后到青蛮榜大殿中测试一下实力，力量不足万万不要参加秀士，去吧。”
苏启点点头。
突然有点不那么讨厌这个浓妆艳丽却长得很难看的女人。
芊芊很乖巧的朝着大娘招招手，大声嚷着说道，“姐姐，下次再见。”，想了想，似乎少说了什么似得，舔了舔嘴角，又补了一句，“要请我吃冰糖葫芦。”
苏启愕然，冰糖葫芦真有那么好吃？
望着大娘远去的身影，苏启大声问道，“姐姐……还未请教你芳名……”
说完，苏启后悔了。
我怎么以为违背自己的良心，姐姐……还芳名？
苏启瞪了一眼芊芊，心想，都怪这个小娘皮，不然自己怎么这么无下限了？
芊芊大摇大摆，老气横秋地说道，“大娘叫慕容芳。”，随后，独自进入‘秀士试’，留下一个少年在风中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