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料之中,所有一切都极为顺利,登上了青云天塔,受了九天内诸仙拜贺,自今日起,她便真的成了东海的主宰者,外人皆道一声:九离帝君。
礼成,凤容也飞上了天塔,站在九子旁边,看着塔下众仙:“当初说好了,若是她度过了九天雷劫依旧能活着站起来,他便是我楚三公子的新娘子”说罢又转向九子“不知九离帝君可还记得?”
她点头“自然记得!”
他笑“不知做了这东海的帝君,九离可还愿要我?”
她勾唇“自然愿意!”
他执她手“当真?”
她笑得轻狂“自然当真”
“诸位仙友既然都听到了,便为在下做个证,她东海帝君既然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三日之后我便向东海下聘礼,到时的喜酒,诸位可不要错过了。”
三日里,清幽浅浅催促着司衣积极的准备着新衣,方古自然也不闲着:
“弯腰!双手握拳!据礼要说安好!这是以后要对同级的圣君神君所做的作揖礼”他拿走了九子的人骨扇,不动的以扇做戒尺打她,纠正她的动作“右手在上,紧握左手,弯腰要显风度,说安好要面带微笑!”
“师傅,父君以前都不教我这些的。”学了大半天,都腰酸背痛了,保持那个姿势也好久了,她瞬间都点心里堵得慌。
“洺弟不让你学为的是让你懂的你是尊贵之躯,不得轻易低头,要知道什么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我如今教你,是要让你懂的,什么叫做理所应当和能屈能伸!”方谷子不如曾经教她易容术时那般温和且容易接近,反倒是一种不一样的严厉。
“我知道了”说着又握了拳,身体努力的换着角度,想要做到极致,做到最好。
白洺既然将九子与这东海嘱托给方谷,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方谷子虽然性格古怪,心眼却一点也不坏,至少对她很好,对清幽很好,重情谊也负责任,因此,她选择信任他,也努力配合他。
隔日,清幽拿了几张图纸来给她看“帝君,这个是昨日司衣会出来的新衣样图,看你中意那个?挑好了便拿去让她赶制了”
她接过瞅了两眼“都不行,拿回去吧”
“这怎么行?我知道帝君你自幼喜穿白衣,可婚礼不是闹着玩的,喜庆的红色是一定要的且避免不了”清幽接过那几张图纸又看了看,翻出一张“这个怎样?简单又不失华丽,我觉得挺适合帝君你的”
她仔细看了看,点头又摇头“去取只笔,研点墨来”
“清幽这就去”
“若是在衣袖间舔些红莲,款款亮丽,风度翩翩,必然与众不同!”绘好又审视了一番便给了清幽“按这样去做吧”
“好”
第三日,算好时间凤容该来了,她也无心批阅政文,便坐在重阳宫外的长廊上,怀里抱了个筝,弹了起来一首《曲倾天下》,曲子唤来了重阳宫里所有的鸟儿,重阳宫只喂养一种鸟,唤作白灵鸟,这种鸟通灵性,听得懂乐曲和人语。
成千上万的鸟儿一瞬间聚集于此,随着九子乐声的高低起伏翩翩起舞,此情此景好不惬意。
突然间一小男孩儿冲过来“帝君,楚家的聘礼到了,有好多珍贵的东西,师傅和浅浅姐忙不过来了都,师父要我过来跟你说一声要你过去,说是南山的阿卿上神也来了,怕是要出事的!”
弹断了中间一根琴弦,所有鸟惊恐的四处散去,九子闭了眼“什么时候的事?”
“刚前不久,师父说您最好还是过去看看,不然若是阿卿上神跟楚三公子打起来就不好了”
“带我过去”
花火虽说是个不满十二岁的少年,却也像是懂的这事情的严重性,带路的时候走的速度极快,简直像是在争分夺秒。
到的时候,凤容已经受了些伤,嘴角有残留的血迹,阿卿却还算是完好无损,站在哪儿腰板挺得很直。
“阿卿你做什么?”她过去扶起凤容,面相公子卿颇为不解
“他是你叔叔,向你提亲,本就有违道德伦理,更何况,小爷我不喜欢他!”一瞬间,九子竟从他的眼中感觉到满满的敌意“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你也是像别人一样这么看我们的?仙规有哪一条明文规定了?”九子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眼中充满疑惑,也看得出失望“阿卿,好像自我醒了以后你变了好多,究竟是怎么了?还是你知道了什么?”
他抿着嘴不愿说“没什么,他杀死过你。”
“就这样?”
“这样不够吗?”
“连我都原谅他了。”说完,沉默了好久又叹了口气“从前不管什么事情你都会跟我说的,如今你心里憋了什么话我竟然猜都猜不到,是你变了还是我不了解你了?”
公子卿摇摇头,错过九子走到凤容面前“九子执意嫁你,以她的性格我阻止不了,但是,若有一天你欺她骗她辱她负她,我定让你万劫不复!”
说完,阿卿便走了,此后的十天里再没人有幸见过他。
十天后,她出嫁了,夫君是北荒的楚三公子,楚三公子是北荒仙姿最好的人,楚家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至于楚清歌,虽是亲生却始终敌不过他,因此不太受到关注。他是她的命中劫。她嫁给他,无非是不愿杀了他,无非是更想接近他更好的化劫,无非是他曾几度救过她命深入她心。
出嫁的路上,她似乎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没有影子的人,桃红色的斗篷蒙了半张脸,看不清样貌,身形却极为熟悉。
典礼上,凤容将她拥下轿子“从今往后,她东海帝君便是我楚凤容的妻子,从今往后,我楚凤容只她一个妻子。”
这样的情景,总觉得哪里见过,瞬间想起时,竟有那么一点点的激动,那时的她,以为这就是命中注定,既然是命中注定,何不随梦里的进行?她唇角微勾:“你若是对我不好,我便休了你,或者……”
“或者什么?”
九子突然间掐着他的脖子,笑得格外温柔“杀了你!”
他拿下了九子放在自己颈间的手,握于手中“如何?下的去手吗?”
“那便要看你的表现了。”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若有一天自己嫁人,定要嫁给这世间最好的男子,此时此刻,他就在自己的身边……
入夜,她坐在床边等着,宫娥说他在外面陪酒,她也就不多想什么,等的累了,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隔日醒来,一个宫娥正在外面侯着,九子唤了声她进来后,想想那里不对劲,自己还穿着昨日的新衣“凤容呢?”
“回娘娘,三公子他昨日酒喝多了,就,就没过来了”她说着眼珠子乱转,显然是说谎了,九子笑她是个不擅长说谎的人。
“知道了”她坐在铜镜前面,看着镜中的自己,笑得灿烂“我美吗?”
那宫娥看了又看“美,娘娘恐怕算是这三界之中最美的女子了”
她冷笑“就连你一个小小的宫娥都说我美,新婚之夜他竟连新房都不愿踏进一步,那他还娶我来做什么?”
“娘娘多虑了,三公子不过是,不过是。”她说了好几遍,后面的一直卡着没说出来,应该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吧?
“不过什么?”所以说她还是比较喜欢清幽的,有什么说什么,哪像她?支支吾吾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
“没什么,娘娘若是没什么事,奴婢便下去准备吃的了。”
正在摘着发簪,门外进来一人,回头一看“是你?”
推门而入的是个女子,不比九子大多少,名唤拂锦,哦!她还记得!是先前那个楚家主的私生女。
“拂锦见过夫人,夫人安好。”她行了礼没等九子发话便自行站了起来“你不该来这儿的……”
“怎么?”
她一步步走近九子,接过九子手中的梳子,很自然的也抚上了九子的长发“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也不该嫁给他的。”
“此话怎讲?”
“我知道,他是你的命中劫。”
此话一出,九子竟生生的怔了半天“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如何知道的,可我就是知道,我还知道你嫁给他最根本的原因是想化劫,可你错了,命中劫最好不遇上,一但遇上,不死不疯便成魔,逃不过,躲不了……”
警惕的看着她“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她一边为九子束发一边说着“当然不是!我来只是想跟你说一句,若是可能,尽量离三公子远一点。”
那时候,九子还一直以为:“你喜欢他?”
“你想多了!”她将桌上的发簪束到九子的头上“离他远点便是,不必猜疑,我与他并没什么”
“你以为我会信?”
“信不信由你,话我已经传到了,若你问我为何要帮你,你就回想一下多年前你在人间的时候,是不是去过一个小镇,跟你的侍女清幽一起逛街买了很多东西?那时正遇我下凡渡劫,父亲早亡,生母病重,我投胎到一个很穷的家里,没办法为母亲治病只好想办法筹钱,便爬去那里的山上采摘草药拿去换钱,可没一人愿意愿意换给我,你以高价买走了我采来的所有草药,虽然后来母亲还是死了……
“正巧你采的我们用的到,公平交易,你不必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