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微笑,一步一伤心,独自走在荒凉的庭院之中,看此情景十分的诡异,庭院中除九子之外别无她人,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么强烈的一股妖气!
“白九离,若你不是你,你会如何?”
心头突然间一阵剧痛,九子慌张的往四处看去:“谁?谁叫我?”
没有人回答,周围一片寂静。
可她当真是听到了的,是那种听起来十分勾人心脾的女子声音,而且……在哪儿听过!
“怎么?我若不出来,你便找不出来我了吗?”一个声音自后响起。
她猛然间回头,往后退了几步,错愕了几分:“红…红绯?你怎么成了如今这副样子?”
昔日桃色的她,即便是堕了仙,也不愿去穿那些颜色昏暗的衣服,也不愿涂深沉的妆,除了眉间的堕仙标志,再没有其他的装饰,可如今,她竟穿上了黑紫的服饰,上了浓妆,唇也被吐沫的血红,着实吓了九子一大跳!
“堕仙就该有个堕仙的样子,我总是那般的自视清高,可终究还是个堕仙罢了,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凡事还是不若顺其自然的好,白九离,我想跟你聊聊。”
听她说了一大堆,九子顿然,请她走到了庭院中一个凉亭里坐下,分别坐在石椅上,桌上也有早已备好的清酒和水果:“阁下这般大驾而来,不知想和九子聊些什么?”
“白九离,我问你,嫁给他,你可有后悔过?”
她倒酒的手一顿,接着又恢复了正常,声音有些不一样的感情味道夹杂着:“没有。”
“你有!”她接过九子递过去的酒拿在手中,目不转睛的看着酒水在杯盏之中透过微风渐渐泛起涟漪。
“我没有。”
“终南山上的宫倾城你可认识?”
“不认识,听说过,见过画像,长的还算看得过去,可仙界美人儿众多,仔细盘算起来,她勉强才排的上号,以我看来,她比你还稍逊了几分。”自顾自小抿一口,捏了块苹果吃了起来。
“错了,都错了,他居然亲手杀了伯父和拂锦,抄了北荒满门!”话一出,泪水也跟着涌了出来,九子皱眉,苦情戏吗?:“听说大公子也被抓了,不知到被关押在哪个地方了,九子你知道吗?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只是一颗定源珠而已。”
“我知道。可是那又何必呢?我出生时楚家没人来,楚傲天便送了颗定源珠给我,如今他的继子却因为需要这定源珠为黑鬼所用屠杀满门,缘来缘去因果循环,清歌说宫倾城是他亲手抹杀的,现在想想,其实打一开始一切就都乱了。”
“他亲手杀了你一次,你可还记得尊主那时候给你吃了什么?”红绯环顾了四周,继而问她。
瞬间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她皱了皱眉“我知道,是心脏。”
“你吃了它,它吞噬你的心,这是得到撒旦力量的代价,你有感受吧,每日自己一人独处的时候,常常一个小动作,心脏都像被上了绞刑一般的剧痛?你的身体……在抗拒那个心脏。若是你征服不了它,就算是被定源珠所幸救了一命,总有一天,也还是会暴体而亡。”
“有……第二种结局吗?”九子手指颤了颤,然后静下心来继续饮自己的酒。
“有,那便是执念太深,一朝入魔,要么你足够强大,征服它。”红绯将手中杯盏摔的稀碎,让她看着为之颤言。
红绯唇角的微笑看起来很微妙,非同常人的冷静,只是……她九子与她并未有什么过命的交情,她如此一心向自己,倒真是难为她了:“红绯仙君多虑了,九子如今很好,并未出现过什么异常状况,只是前几日吃坏了东西,偶尔会肚子疼而已。”
恕不奉陪四个字终究是没说出口,静静的坐着不愿接着说了,过了很久红绯才叹了口气:“你觉得我是在骗你?你还是不信我。”
“如今这世道这般炎凉,黑鬼设下那么多的结界你竟轻易出入,连大叔都不愿告诉我的事情,你对我说的如此明白,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图谋安的什么心,你叫我如何信你?”将酒杯重重的拍在桌上,九子的眸子又深了几分。
她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痕迹,看不出她的心理,只听她释然一笑:“总之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好,我能做到的便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至于出于什么原因,说了你也不信,时机还未成熟,说与不说都一样,我先走了,剩下的就你一人定夺了,若是你想战胜你的心,哦不!我都给忘了,是……魔王撒旦的心。若还有什么不明白,便来虚无殿找我,魔界之大,我只在那个地方等你!”说完,一闪而过,便不见她的踪影了。
九子摇摇头,正欲转身回屋,就看见天一边闪现了红光,忙朝那个方向赶去,那道光很眼熟!她记得!是和凤止一样的红光,不时还亮起了黑色,这才心叫一声不好,行动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我的小冥啊,受伤这么重,还真是可怜啊,啧啧!”黑鬼刚到,瞅了一眼地上的七冥,摇头轻笑,回眸看了看伞下的凤止:“前辈好雅兴,这么清凉的天气还撑着伞,身为后辈的我都有点自愧不如了呢!”
凤止瞅了瞅他,一脸轻蔑和鄙夷:“早就听说新生的魔尊黑鬼发展迅速,短短三月便与本尊齐名,本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想着何时来会一会,今日一见原来还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倒还可真让本尊失望啊”
黑鬼走到他面前,瞳孔已然化成了血红,杀气瞬间暴露无遗,气势汹涌直奔凤止而去,极腰的黑色长发被这气势带起的风吹乱:“前辈可知道,以貌取人者,往往死相最为惨烈。”
“哦?倒是有趣!我不介意试试。”说罢,却收起了炽阳伞,转瞬成了赤手空拳。
“怎么?是怕了?”黑鬼大笑两声,凭空现出一把古琴,席地而坐:“可即便是如此,我也不会手软的哦!”
“铮铮……”一曲流利的《凤凰劫》奏出,天降五雷,直直劈下,生生打在了凤止凤容身上,瞬间一股肌肤焦灼的味道袭来,凤止的右脸被击出焦痕,凤容那一头华丽的长发,也被雷电击打的不成样子。
“弄伤美人儿的脸,可是会遭报应的哦!”凤止浅笑,右手抚过右脸,伤口已然不见,新生长出来的肌肤甚至比先前的更加完美,说罢,徒手打出一掌:“剩下的,该我还你了!”
一道红光闪过,眼睛还未分辨出东西南北,肩部已然受伤,黑鬼扭头看了一眼,伤口急速愈合:“你可知道,魇族人生来嗜血,因此,一旦受伤,肌肤就会自行弥补,所以受不受伤都一个概念。不过魇族人的伤口,可是比寻常人要多痛上足足十倍的,出手这么决绝且不留余地,当真是想至我死地?开玩笑!别太小看我们这个氏族了。”
凤止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本尊就是小看了又如何?那一掌只用了三成攻力你就这么多的废话,不知道若是再多用一分,你还笑不笑得出来。”说完,汇集了真气,便要打去
黑鬼手疾眼快“铮铮……”拨动了琴弦。
深陷在幻境里,凤止停住了攻击。
幻境中的凤止,成了一个皇帝,百姓朝拜,英明贤德。
他在这幻境中经历了场难忘的情。
皇长兄送来一位女子,看不清面孔,可身上有他喜欢的味道,一时间颇受恩宠:“爱妃,若有一日城毁了,国破了,你还会跟我吗?”
那女子依在他怀中,表情淡然:“也许吧,皇,若有一日,厌倦了,乏味了,你会离开我吗?”
他释然:“怎么会?”
之后,无论是新进宫怎样的才子佳人,他都不看一眼,专宠与她。
一日,大军忽然攻城,带头的是他的皇长兄,他将她护在身后:“爱妃,快逃!”
突然间,身体被贯穿,他以为他救了她,可当她一步步走出来,走过他的身旁,抱紧了他的长兄,他才发现一切都是多么的可笑。
他的爱妃,对自己从来都是淡然,眼睛里无味,可此刻她看长兄的眸子,亮了起来,像是在发光一样,热烈的婵诉了对皇长兄的情感。
一瞬间从幻境中醒来,凤止感觉像是又活了一世,眼角还挂着泪水,胸前一阵刺痛,血染在了他本就血红的衣服上多么妖媚。
“这痛……竟然这么真实。”凤止回头看了看已经满眼泪痕的凤容,紧了紧手问:“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黑鬼抱着琴站起来“这首曲子?《凤凰劫》可有听说过?曲如其名,且仅对凤凰有用。”说罢,他抚了抚琴弦:“这也得感谢这个孩子呢!远古六方神器中的抚夕琴,如何?是不是很有趣?”
“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凤止看后大惊
“怎么?好东西就只能你一人独享吗?”他勾了勾手“浅浅,回来!”
白月浅茫然的看了看凤止,又看了看黑鬼手中的抚夕琴,然后朝琴走去。
“喂!喂!浅浅!”清幽忙拉住她,浅浅狰开了清幽紧握着自己手腕的手继续走着。
一回头,司命突然消失!
凤容这才唤出了炽阳伞:“看来是不能大意了。”
“是不是很奇怪这孩子怎么这么听话?因为……六方神器中真正的幻术主宰,是这抚夕琴啊!因为,浅浅,是这抚夕琴的鬼魅,而我,才是她的契约者啊!”黑鬼笑得太过奸诈“打一开始,这个司命也只是个影子而已,我制作出来,故意让他将你们指向这个地方,为的,就是杀了你啊!真正的司命,现在还在东海的折扇里睡觉的吧?”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凤止。
“如此深沉的城府,倒是委屈你了,不过要杀我,你还早了几百年呢!”凤止说着便准备攻过去。
空中一个久违的声音:“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