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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在没有你的地方坚强

北辰找到宋帅他们的时候,几个人还在深蓝网吧里开黑打着联盟。感觉在KTV那个小小的房间里挺缺氧的,北辰又喝了不少啤酒。晕晕乎乎的索性在他们旁边坐下来看他们打联盟。吴修平玩的剑圣,打的上单狗头。吴修平一再强调,自己虽然是青铜的,不过走位和意识是王者的,打爆区区狗头不费吹灰之力。

北辰看着吴修平一次次的被狗头一棒子打死。吴修平脸都黑了,看着北辰不屑的目光,吴修平惭愧的对北辰说:“这个狗头一看就是会玩的,我虽然打不过他,不过你放心,我还是有资格做你师傅的,你要做我徒弟,包你上王者……”北辰也没搭理他,随口问了一句房子的事情,找的怎么样了?

吴修平本来还挺颓废的,一听这话,立马坐直身子,对北辰说:“我啥时候办事不是漂亮的超额完成任务啊,我跟你说,我找的这房子,有山有水有树,环境绝对好,而且离学校近,最重要的,房租特便宜,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幸亏我目光如炬,才在万千丛中找出这么一抹红,我真是堪比牛顿的伟人,世界的救星,21世纪的希望之光……卧槽,你个狗头居然趁我说话敲我闷棍,还有没有江湖道义了!”

其实有的时候,好多事情你真的得向好的方向看齐。吴修平跟北辰合租的房子,真的超便宜,分担下来北辰一个月只用付100元就行。租给北辰房子的是一个秃顶的大叔,还特意用侧面的头发盖住了亮堂堂的额头。浑身散发出熏人的烟油味,真是顺风能飘三条街的那种。一个小房子,中间有个小院子。最东面的大厅租给了一对在市里打工的夫妻,天天因为酱油涨价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西边明显是刚盖起不久的一间小屋子,新刷的洋灰还没彻底干透,听说早就住进了一个天天拿手机放邓丽君的歌,没事还喜欢在门口扣牙缝的猥琐大叔。

最南面本来是柴房的小屋子,听说北辰他们要租后,生生给腾出来的。不足30平米的小房子,摆了一张床一张掉了漆的八仙桌,还有两个80年代那种高椅子。听说本来就一张床的,吴修平花言巧语的跟那老头说自己如何如何用功读书,晚上得复习到凌晨几点……老头一听,那还得了,难不成文曲星下凡,屁颠屁颠给弄来了张桌子两把椅子……只不过那椅子比桌子还高一截。一扇门上就8块玻璃,还有两块是用报纸糊起来的……

确实有山,看来那老头年轻的时候挺爱摆腾假山的,不大的院子硬生生的塞进了一大堆石头,堆起了一座假山。也确实有树,假山的旁边就有一棵梨树。大门口还有一棵葡萄树。听那个胖点的大婶说老头人不错,她跟他老公在这租了六年,梨子葡萄熟的时候老头都要送一半给他们。当然了,剔牙大叔屋子旁边还有一根自来水管,山水树在这个破地方真的有机结合起来了。

吴修平跟老头在那唠嗑,两个人都叼着烟,老头一口一个小伙子,吴修平一口一个大爷,两个人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北辰看着看着这间比自己爷爷还旧的老房子,突然没什么话说了,就感觉像5、60年代的知青插队一样。北辰真是服了吴修平,这好歹是莱芜市里啊,城管天天喊着文明城市,拆完这边拆那边。吴修平得有多大的眼光才能把这栋老古董的房子给找出来啊!

吴修平对租的房子挺满意的,听说玄瑞他们租的房子平坦下来每人每月要交300多,宋帅住的旅馆,一个月下来要交800块现大洋。吴修平叼着烟对北辰说:“知足吧,哪有那么多钱享受啊,能住不就行,何况大爷对我们还这么好……”说话还不忘拍老头一个马屁,老头乐滋滋的说:“对,恁说的蛮有那么个理,咱这里便宜着哩,而且苦不着恁们这些娇娃娃,知道搁家里省几个钱的娃,不多咧。”

北辰其实没好意思说,吴修平省钱,得了吧。他在网吧包房里玩电脑,喝扎啤,抽利群那副纨袴子弟的样你还没见呢。老头你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吴修平两个马屁就把你捧得飘飘欲仙了。他那是省钱吗?他那是从牙缝里扣钱留着上网啊!

“这房子也找到了,学费也交了,国庆假期还有最后一天,明天好好玩玩,收心准备考大学喽。”吴修平叼着烟,北辰愤愤不平的瞪着他:“你抽烟也没说不让你抽,都睡觉了你别再把被子给我点了。”吴修平一笑:“没事,点个烟头怎么能把被子点了,再说我们两个大活人在这里,还能失火不成,不过说到这,北辰你可得珍惜,我还没跟一个大老爷们这么亲密的在一张床上睡过,想想还得同床好久,真是缘分啊,你说咱俩这算不算同居啊。”

北辰一听这话,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丢你老母啊,你给我正经点,别讲的这么煽情,我俩这是为了艰苦奋斗才住在一起的,这算合租,只不过条件不够才一起睡,不过时间上一起睡,空间上绝对不一起睡,你在你被子里睡,我在我被子里睡,还有我长这么大,除了我爸我还没跟别的男人一块睡过,你打住,别解释,男孩也不行,还有啊,你别打呼噜,不然我会把你被子丢出去,你去跟那个猥琐大叔睡去吧!”

“我去北辰你急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清白之躯,你别打我主意。”吴修平贱贱的笑着,还不忘对北辰吹一口烟雾,北辰也没理他,用手机开始放歌。“北辰你是不是挺无聊的,要不咱俩谈谈人生,探讨一下梦想啥的?”“谈你大爷,睡觉,你要睡不着,你去找对面那个大叔探讨人生,我估计他肯定欢迎你!”

天才刚刚放亮,王珂跟宋帅就跟居委会大妈一样跑过来深刻慰问北辰跟吴修平这对难兄难弟。吴修平还没起,窝在被窝里叫着昨晚自己如何艰苦奋斗,捉了老鼠灭杀蚊子。北辰表示没话说,这水都快结冰了,做梦灭杀蚊子吧。北辰刷牙的时候,被接来的的自来水冰了一下,整个牙齿就好像要碎一样。北辰强忍着,跨过吴修平去叠被子。虽然现在没学生会查叠被子了,不过把被子叠成豆腐块这个技能北辰还是保留下来了。

宋帅来的时候,给北辰他们带过来的早餐,一人两个包子一杯豆浆。北辰喝不惯豆浆的味道,刚想弄杯热水喝才悲催的发现……这里不提供热水……居然不提供热水!吴修平看着大惊小怪的北辰说:“红军长征的时候,随便喝点河水都能活下去,更何况我们可是21世纪了,在这个可乐雪碧遍大街的社会,还能让你渴着不成?”北辰听完差点吐血,冲着吴修平说:“大爷啊,为啥你的思路总跟正常人的不一样呢?你以后考虑问题能不能考虑全面,你特么理解错了,这都快冬天了,没热水咋活,你就算半年不洗脚,你特么难道半年不洗头啊!”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最后一天假期了,去哪玩啊?”

“网吧吧,反正也没地方去……”

“去红石公园吧,我想去吃那里的糖葫芦了……”北辰认真思考了一下,这般说到。

其实北辰对红石公园有挺深的情结的。他第一次去红石公园的时候,还是来市里读书的时候。那时候北辰一个人走了挺久挺久,穿过茂盛的芦苇荡,穿过很多松柏的树林,顺着荷花一直走到那红石坡上。在那里,北辰看到了好多以前的情侣留下来的刻字,像什么一生一世长长久久之类的。那时候北辰也刻了一串字符:“ZJC love XMX 1314”(北辰爱柳若雪一生一世),只不过柳若雪跟初泉表白的时候,北辰才感觉到自己的做法是多么可笑,于是又一个人偷偷的跑回来划掉了“XMX”这三个字符。

高二的时候北辰也回来过。终究是砂岩的质地,经不起时间的风吹日晒。北辰废了好大的劲才找到自己的刻字。歪歪扭扭的已经接近不可认了。北辰静静的看了许久,又把“ZJC”三个字符划掉了……北辰想,终于跟我无关了。其实柳若雪从一开始就跟北辰无关。她在一个特定的时间路过北辰的生命,北辰如获至宝,觉得此生有你死而无憾。北辰真的想有一天柳若雪会答应做他的女朋友,那北辰一定带她来这里,把船划到湖心去看零散的荷花,深情的吻她一次,然后带她去看一个衰仔用心一笔一画刻的字符。你可知道我爱你胜过爱所有人,只可惜这个故事终归两个人要天各一方。

其实北辰一直以来就是一个懦弱的人,也没有什么活力,就像一个霜打的茄子,有的时候倒起霉来可怜巴巴的又像个干瘪的黄瓜。就像柳若雪跟初泉表白的时候,北辰真的受不了,北辰想我一直就是个懦夫,可我真的想拿出勇气来去把初泉揍一顿,让他滚。北辰想我就偷偷摸摸过去,趁他不注意逮着他肚子就踹一脚,他肯定得疼的像个虾仁一样弓起身子,那我就再照着他头来一拳,北辰知道这时候他差不多得倒下了,然后我就压住他,死活不让他起来……那时候北辰真有股打了鸡血的疯狂感,北辰觉得一直以来都是干瘪的黄瓜,我总得在某一个时间做一个水泡的西芹吧!抖擞抖擞精神,利利落落的像个男人一样干一架。

初泉从他身旁经过的时候,这个水泡的西芹还是挺利落的变成干瘪的黄瓜了……于是北辰想,算了,我始终没能力保护柳若雪,我连为她打架的勇气都没有,柳若雪你还是换别人保护吧……于是北辰又赶回来,划掉柳若雪的名字。其实我真的没什么奢望,你跟我在一起的话,我真的会领你来这里,带你去湖中央划船,深情的吻你一次,然后带你来看一个衰仔一笔一画刻的字符……只可惜你永远看不到了,只可惜这份感情只能留给一个人,留给一个人记忆,留给一个人回忆。

路明非忽然有些触动,尼玛原来这才是爱情么?即使你不在我的身旁,我也依然期盼你过的很好,没有撕心裂肺没有辗转难眠。我喝着威士忌想你,抽着雪茄想你,在弹头上雕花想你……这个还是算了,感觉要去把你老公一枪爆头的样子……听着猫主的《伤心旅馆》想你。我偶尔想你多一些,偶尔少一些,但不会停止。(摘自龙族Ⅳ奥丁之渊)

尼玛我想说这就是爱情啊!尼玛我想说我看到这段话的时候差点哭了,不是感动,也不是委屈,也没有难过。就是有一丝丝的失落感。吕伟东和吕常胜都问过北辰你谈恋爱到底为了什么?北辰也说不出来,于是就问:“为了什么?难道谈恋爱就必须为了什么?”“当然了,如果不为了什么,你随便找一个人谈不就是了!”

真的不为了什么,但不可能随便找一个人来谈。北辰觉得跟尚雪柳若雪谈恋爱,是幸福。跟陆钥谈恋爱是甜蜜,跟李霞谈恋爱是平淡。但不能说为了幸福跟尚雪柳若雪谈,不能说为了甜蜜跟陆钥谈,也不能说为了平淡跟李霞谈。就像你不能说因为自己是处男(处女)所以才跟别人上床一样。

爱情这个东西算是奢侈品吧,看不清未来的一类东西。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曾给《阿甘正传》写过影评。我很欣赏那个南阿拉巴马的傻子,他对爱情只有一味的付出,包容和宽恕。他知道自己是个傻子,爱情离他很遥远,所以他能包容珍妮的一切任性,他能宽恕珍妮的背叛和逃离。他是傻子,所以他才能对珍妮说:you are my girl而不是you are my lover。

最后宋帅他们没采纳北辰的建议,却答应会给北辰买糖葫芦,不过前提是北辰得跟着他们一块去上网。北辰突然感觉到他们拿自己当小孩。娃娃你别再闹腾了,你听话等会给你买糖吃……我去你大爷的,不就是去上网嘛,又不是去**,有啥可怕的,去就去。

“对了,过几天应该就是我生日了……”吴修平这次玩的龙女,不过又是被对面瑞文完爆。百般无聊的说。

“该过就过啊,怎么你说的还好像很不确定一样?”宋帅跟王珂都在逮着耳机打游戏,只有北辰听到了,就随口问了一下。

“以前都是想起来就过,想不起来就不过,我爸妈忙,有时候就给忘了,不过我总是记得,后来觉得过不过无所谓,就没再过过。”吴修平用的很平淡的语气对北辰说,不过北辰还是能感觉到他说这些话的无力感和难过。北辰轻轻的说了一声嗯,然后说那今年我陪你过。吴修平没说话,但北辰却看到吴修平的身体颤了一下。

其实北辰初中的时候,也结识过几个初中就抽烟打架的同学。他们要不就是家里管的太严于是喜欢叛逆,也有的是家里人不怎么管他们,无拘无束惯了。初中的时候,同学中有好几个父母去外地打工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的同学,大多数那样的同学就不是怎么学好。所以北辰看着吴修平,连问为什么的想法都没有。这种人,都有极强的自尊,他受不了的时候啥都跟你说,他不想说的时候啥也问不出来。

北辰跟着他们打了一局联盟,发现没啥意思,又去玩了玩CF……更没啥意思。剩下的时间就循环播放迈克尔的《Beat it》。很燃的一首歌。两个黑帮大佬手绑在一起,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可能是觉得互捅没啥意思,就开始跳舞。后来北辰才知道歌词的大意就是打架没啥意思,放下吧……就跟好多中文歌唱的那样,爱情没啥意思,放手吧……其实,傻逼都不会放手……

明天就开始正式上课了,北辰报的是机电一体化。用宋帅的话说,就是为以后的电工生涯开始铺路了。北辰不喜欢电工,也不喜欢汽修。要说起来北辰挺喜欢美术的,想做个艺考生。不过北辰爸爸没多余的钱供北辰走上一条画家的路,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供北辰走上一条电工的路。北辰八年级的时候跟爸爸说我想用美术考高中。那时候爸爸还没戒烟,他猛吸一口对北辰说,我没钱,学画画的都是烧钱的主。北辰又说我美术老师说我挺有美术造诣,说我以后能成画家。爸爸说那她有没有跟你说以后你学美术可能吃不起饭。两个人对视了几秒,就没有下文了。

北辰不知道如果他学美术的话有没有梵高出名,但他知道他学电工一定没梵高出名。其实很多时候,北辰都不喜欢去固执的坚持一件事。小的时候讲道理讲不过爸爸,等到北辰有一大堆理由说的爸爸无言以对的时候才发现爸爸已经不跟他讲道理了。

北辰想我应该谈恋爱了。有时候北辰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理解他,他就一直在寻找能陪在他身边对抗全世界的。你爱的是一种人,可伴你一生的往往是另一种人。北辰跟王华在KTV分别后一直保持着联系。北辰能感觉到如果他跟王华表白的话一定会成功的。其实王华暗示北辰几次了,北辰就装傻装作啥也没看出来。

北辰对待每一段恋情都是很认真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北辰到最后总能感觉特别特别累。所以北辰就想谈一场不让自己这么累,可以开开心心的恋情。王华虽然一直在北辰面前表现的是那种单纯懵懂的女孩,可其实北辰能看出她那种畸形的单纯,用比较俗气点的词说她就是卖萌,用比较严肃点的词说她就是做作。北辰知道她挺有心机的,换做以前,北辰都不太会搭理她,可她很漂亮……好吧,其实北辰就是一个花痴……她会关心北辰,会问你今天开不开心,会问你有没有按时吃饭,会问你冷不冷要多穿衣服……很平凡的话语,可没几个人对北辰说过……所以不论虚伪,北辰都会感动。

北辰也有心机,不过是在待陌生人的时候。刘蔚他们一直看北辰不顺眼,各种耍心机。其实北辰都能察觉出来,不过还是故意往他们套里钻。刘蔚他们戏耍完北辰后都会特别开心,北辰就挺心寒的,一直想问问这样真的很开心吗?北辰心机也很深,但他不会戏耍刘蔚他因为北辰觉得就算耍你我也不开心,所以就不想浪费时间对你玩心机。北辰觉得王华应该不会对北辰玩心机,但不敢保证。北辰能感觉到王华这个丫头不简单,有的时候聊天,她话最多只会说一半。北辰不怕被她耍耍,北辰怕看清某个人后会心寒。

琉璃白,琉璃白,琉璃白……

如果只是单纯的琉璃白,我想适合这个网名的只有小时候的尚雪。如果是飘着悔恨的琉璃白,我怕我没得到静白,却染指了悔恨。

北城别,回眸三生琥珀色;西城决,转身一世琉璃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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